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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亭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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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冲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2-19 21:58:25 | 显示全部楼层
======建元八年春======

【天有茫茫大雪落,盖得河川自萧索,细末人间皆得掩,天广地阔乃大空。欲问世啊,可有杜玄冲其人?否,此人已卒于濡河之底。】

【那满腔之志,途经惨烈满目,无能也无为。即便志若那不可挪移的千钧石,已被世之炎凉化个干净,流散作风中尘埃,无所寄。】

【浑天自有其盘,对垒厮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楚军昭军,师出有名,自揽方圆各为营。濡河一役,楚军死伤无数,损失惨重,祸起于胡良河上,渡了清泓的船。】

【悲然愤然投濡河明志,后得以生还被俘五雷。心系朝廷,应不卑不亢,而此机缘下,与清泓相互知解,冰释前嫌,亦得近盟中各人。】

【曾以恶贼之名冠五雷,寥寥岁月虽短暂,听闻见闻已详尽,知隐情非同想象,扼叹错矣,决意身返楚营,亲自禀明五雷种种。玄冲以为,楚王殿下当是圣裁,其昭然之德,足以招安五雷,一来解两军战局之困,二来还得众人公道,贼将不再为贼,适时,问天下,谁人敢是不服。】

【道理耐心讲给清泓听,她本就是义中人,可贵的是她给予的信任,掌心相贴为约,定下七日归期。由她护送,顺利出五雷。只身越过山岭,不停不歇,直向楚营赶去。】

【那时楚军前锋早是拔营,不及等有人认出身份,早被疾行大军抛于野下。知不妙,折返欲知会清泓,大战已不可开交,两军势如水火。跪身于山前,阻不得双方,界上左右皆是义,已迟,已迟,力尽唯落男儿泪。飞狐峪作尾,五雷剿破,留旗帜破败,尸横遍野,楚军旗开得胜,班师而去,风云落定。】

【五雷残众死里逃生者,救得几人是几人,从人口中得知清泓被擒住,颓意扫,坚定的弃下返楚营之心。待她被押解向京去,一心谋于劫囚。与那些人沿路跟随,再三劝下人心,即便途中遇见救兵来,只当投石问路,我等皆要按兵不动,且待洞察破绽,方可动手。】

【天色将晚,山下蜿蜒在深雪的道上,那始端,就是清泓的囚车。眉毛薄覆上冰晶,掩僵硬之躯在冻土后,眼看京郊驿站将至。恰逢这样大雪的天气,夜间风雪恐会愈演愈烈,眼中看破风雪成果断。天时地利,筹谋已久,终等时机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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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冲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 22:25: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杜玄冲 于 2016-3-1 22:27 编辑

【岁月已改,长天暗沉无疆,铅云层叠密布,此道阻长。饮风雪,祭五雷英灵义薄云天,楚营时许下大志,心胸成荒凉,雪片降落满地素净,天地间好一曲素净的挽歌。】

【与五雷的弟兄埋伏在山丘至深更,冰霜覆身而心头取义不染寒凉,山风呼啸烈烈大起大作,面色定而苍然雪下,清泓,既然这世道已容不得你,玄冲就救你同出这世道。】

【着夜色为掩,借风雪急势,潜而缓慢追近,连日前来劫囚之人有数人,其中大部分在暗中做好约定,屡次下手,屡次不为得手,循序接近,轮番消磨。】

【余下那部分不确定的劫囚者,实乃是自发,视作盘中变数,分散对方疑心。长此以往,押送之众身心皆疲惫。这一路行来格外艰难,几近京城时,连番的劳顿终会松懈,这就是所等待的地利和天时。】

【立身在黑暗处,雪光清晰在目,连日不分昼夜的谋划,眼窝深陷而不知疲惫。箭在弦上,只为取靶心而去。挥手为令,有身手敏捷者二人,编为前锋,趁夜踏过那深雪,惯似往日劫囚伎俩,声东击西,嘱不可恋战,只为引诱看守之人。向北面,那里设下陷阱,只等请君入瓮。】

【待到时机成熟得暗号,令其余三人执长兵器,直接冲入其中。兵不厌诈,袖各藏短刃,近身搏击短兵最利。随行者甘愿为清泓搏命,抱必死之心即为死士。人意决绝,暂借天意,必有胜算。听得兵刃交接,打斗声起,便将预备好的火油浇在了官驿周围。再提起火油一路朝内奔去,袖衫上亦是浇满火油,手中握紧那火折,向清泓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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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冲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6 11:57: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元都说过书生最无用,一腔抱负只会用在与民同耕同食上,从未能为祁州县的百姓们谋得更好的生活。萧兄弟祝愿的金榜题名,心想事成,我拿下功名后,戴着功名而从不为实事。二位仁兄若再相见,玄冲不敢相认。】

【追随楚王殿下的时日间,得以施展所谓的抱负,还是致楚军昭军血流成河,昭军在我眼中都是被逼反的良民,真正作威作福者大多还安于府衙间。古人云,水至清则无鱼,想必清浊在世道,皆无定义。仁义无法两全之人,是玄冲,今后,凭何劳顿心中的殿下。】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仁义难全,己念已废,玄冲与殿下,再无缘得见,愿殿下珍重。】

【雪意浓重,暗夜雪光苍透,衣衫都是霜雪,深看夜色,火光明也灭,兵器声,喧哗声,既已进了第二步棋,便没有半局可耽搁,眼下打斗的双方,一面是朝廷,一面是五雷,玄冲选清泓。】

【忘川河水听说很凉,今朝若失算,一把火焚了驿馆也焚了自身,这样在火光里化成灰烬,应不再惧世间寒凉,只请天公莫要困住清泓,她已然尝味好些苦。要是在她身前化成灰,怕她还是会记得,胡良河上曾渡过的啰嗦书生,只是书生渡得了河,却度不了世。】

【看来数月的筹谋,至此未曾又失,火油染上半袖冰棱,气味不好闻。而在那道门前,从腰间拿下一把不属于自己的佩刀,是五雷旧部里寻找到的最锋利的刀。双手握紧刀柄,寒光映双目,手起再落下,锁链声脆,气力不足,乃致持续的声响吸引了周遭正应付打斗的官兵。】

【直到锁链坠地发出咣当的响声,满面的汗水夹杂着化掉的雪水,迅速将分开的门扇闭合,将刀插在门栓的位置,构成一道抵挡,且听闻一声砸门的动静,外面一瞬又陷入寂静。】

【带着满身寒气在一样寒冷的屋内,呼吸重,视线在黑暗里搜寻,不敢想清泓会如何对待自己,闷闷的握袖于衣襟,心绪抑而难受,膝撞在凳上发出突兀的声响,声哑也促,还是开口】

清泓,你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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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冲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4-24 13:43: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杜玄冲 于 2016-4-24 13:50 编辑

【室外延绵寒意已成苍绝之势,几步踉跄暗暗沉沉的走过,柏油灯燃过的气味依稀残留,浸过火油那副寒袖只在一触即发,铿铿执意不甚澄彻。洞窗薄纸承呼啸雪风,有镣铐声清晰作响,身不住在原地调转,急急环顾四侧,温热湿过眼底,来不及扫尽浮光间的恍惚,岂是因那天寒地冻要喉中哽咽】

清泓,我是玄冲。

【繁世历秋藏万物,再经冬霜雪风,从战场迢迢追寻过来,匆匆追不过,沧然望断许多拿起,看淡许多放下,许来,只为走近眼前这一人。看不清楚她的脸,很久没再听过她与我说话,心中无端就浮现出她杏目圆圆一瞪的模样,再是禁不住那一问。内心分不出有几分痛楚几分惭愧,又是几分的惦念,墨一般在心中浑然成一体,不怕天长地久。】

【我为何来,且竭尽了全力,哪怕这条命也算在其中,无从说起,只一字凝噎】

我…

【门处惊心动魄反复,横插门栓处的钢刀几乎抵御不住。只那镣铐带着碎碎的声音靠近,模模糊糊,耳畔响起了胡良河傍晚浅浅漾漾的水声,要脚步离不开也挪不出,是她渡船到了?偏偏楚军昭军各为所为,如今她好与不好,很是关切,想来恨我多一点,念我多一点,还是根本不在意,所有,只她安好最重要。】

【她手搭在粗糙的衣料上,其下的伤处旧了又新,在无明无尽里相引相对,她所问,却答不出话来。记忆短暂,山中寥寥岁月,在五雷盟中几次陷入困境,她一个女子,却处处照拂,看她最清晰的一回,是在长空栈道。那日天光极好,她的面容在眼中无限明媚,就算被黑暗遮挡,从不阻碍心目中应有的那个她。】

【袖下掌心颤颤的张开来,触上那玄铁镣铐的冰冷,又蓦的缓缓收回来放下,苦笑从前妨碍君子之礼,现下唯恐身上火油沾她半分。除却误会时一心绝命以首触壁,此后与她每每相处皆平和,即便为文武起了争论,话语从来是徐徐而述,不急也不躁。牢记与众人的约定,只为救她离开,头一回神态如堕暴雨疾电中】

五雷的弟兄来救你了,走吧,清泓
不要再惦记这一切了,我从前说过,你要记得。

【视线定向门处,外有打斗声由远及近,门内时光好像度过一辈子的淡泊,只想身侧的清泓莫再受苦。玄冲平生,只懂笔墨与文书,喜见民生和乐,骑射向来不精,徒手拿不动兵器,徒步涉不过江湖,赤诚之心遇得伯乐,县丞之身得楚王重用。黑暗里看向眼前,叹过一回,短短时间,即便走到生路的末端,竟然悲喜交加,既见所念,无憾。】

【雪光不偏不倚照门端,影叠叠障障足下踏过,左手捏紧那封火折,右手利落的将刀柄一握再一抽,目光刀光交错而过,且都清明如是,余留一缕笑容,因她而起,再寄予她。最后用力将刀在手中猛的一推,朝后尽全力抛去,既可破铁索,必可破镣铐。再难启口言说什么,所有,以己之身无声为她挡住那道门。】

【这夜朝廷遣来的押解官们和相随的五雷弟兄的生死还有那些飞狐峪一战那些英魂,所有被当作心底烙印深重的债,门一旦被冲破开便将手中火折引燃,外围泼好了火油,彼时将引火之身与这京郊驿站同归尘埃。最后换得清泓远走高飞,奢愿足矣,奢愿足矣。】

【殿下,这夜风雪紧,战早已平息,庙堂太远,玄冲心有杯茶,已付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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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冲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2 12:33:30 | 显示全部楼层
【身上衣冻住的冰棱,融化无踪,手背新旧伤疤都被水洗了个遍,心气多年系民生上,困局里总在泥塘蹉跎,入得八卦局,自迷自不解惑。公义所取,却也叛了初心,幕后运筹帷幄,设计到最后,今是彻是到底,儒生劳形在案牍,大丈夫自有血性】

【额沁过细密汗珠,濡湿乱发,斯文也见粗犷日日累下,感行中奔涌倒流的行行章章,目眶热润非常。风雪怒哮,冬既已为冰封日,寒凉延扩拓四方,夜在远处村落是平静,都亭役则是平静里残酷的肃杀,不战,既不生,不舍,既不得】

【曾有人告诫杜某,思万事太周密是一样拘泥,百密之下也会有一疏,现今自己这方圆规整放手一搏,痛戳对方这一疏漏,旋目递下最后一眼予清泓,下刻奔赴阎罗殿就无甚挂度】

“杜玄冲,你闪开”

你为什么不从后窗走

【且愣且呆在那一眼,眉目很快反应过来,肃严起目凌厉,话语急切更是动了怒,只是算计清泓从那洞窗跃身而去,不是要她来这里,从前与她可引经据典的讲个中道理,倏忽间被劲气逼得倒退几步,话也都没得时间跟她分解。】

【指望清泓肯听劝,想也不必想,抬目,眼前已然是兵器铿铿相接,刀影晃过,雪里溅出长长一串血迹,话语都冻在口,蹙目在这纷乱的火光里,摹刻她的姿影,纵身跃进水面时,恐也是这种心态】

【转步,将火折子燃起在手,朝身后那间屋子丢去,同时袖上也开始着起火焰,背着袖,不声不响的跟在清泓的身后,只袖上的火一直在燃烧,火光如同周遭的火光,手臂开始在滚烫里灼痛,闷着不哼出声,偏侧那把刀来得疾,敛眸跨开一步,双袖带着火拦腰朝那人挡去,否则腹背受敌,清泓何以受得住拖累。】

【无话可交代,然,也无心伤对侧那人的性命,但求他一刀入我身,便就此罢手,狠狠徒手握向那道白刃,这风停了,这雪无声,你可听清楚】

清泓,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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