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府

不多呆几日？

[听下人说她早上身体不适，现在还能看清眼窝淡淡的青色和面上的苍白。]

[让她呆在天道府，虽不接触玄机阁，却也是有风险在内的。若是能够尽早离开，对他来说自是好事。]

[见她意已决，便不再多劝，颔首]

好，走吧。

==============承平四年  春=============

【本想着在这待两日，看看婠婠，可昨夜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一夜，还是决定次日就回去，自己并不是北冥的什么人，更何况这个地方并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能来看看婠婠已经不错了，又怎么还能继续留下】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好不容易睡下，却也没睡多久，便梳洗起身，很久没有晨吐了，今日不知为何会晨吐，稍稍用了点造反，想着去看一眼婠婠就让北冥送我下山】

【双手扶在窗沿，抬眸看向天空，直到脚步声响起，回身看向来人】

带我去向婠婠道别吧，道完别，就送我离开

[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将该嘱咐的说完，拎起筷子便开始用餐。]

[对于她的抗拒，他不是感受不到。可说来说去两个人的纠葛已然太深，深得难以分清。这两个孩子，不论究竟是不是他的，此刻都不适宜问出口。]

若是喜欢，可以让他们多做些。

[孕妇的胃口果然不小，吃的量丝毫不弱于他。两人静默用完午餐，差人将碗筷收拾下去，便见其面有倦色。]

你歇着吧，我还有事，自便。

[话落出门，顺便帮她带好房门。]

——————结——————

那这些归你...

【说着，将那些没动的菜，往他那边推了推，努努嘴，示意他吃饭】

啊？？

【听他说会诊脉，手被抓去，想出声阻止，想了想，还是算了，阻止也是多余的，毕竟肚子摆在这，阻止了反而更让人奇怪】

嗯，可能是我这几日没照顾好他们，没什么胃口

【面食简单，也没多久，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看着面前的东西，低头闻了闻，拿起筷子，挑起，吹了吹，开始吃起来，好在，这次没有吐出来，现在已经是五个多月了，再有一个月的情况下，或许可以知道是男是女了，如此一想，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你这的厨子手艺真不错

【许是现在想吃，许是因为孩子，心情好了些，再或许是孩子安分了，不再闹我了，一大碗面条，就这样被自己吃下，就连面汤，也都跟着喝下】

一大早就在等你，没有。

[高声吩咐了门外候着的家仆，让厨房再煮碗面送过来，这才回了她的话。]

若不介意，我对歧黄之术也略通一二，帮你看看吧。

[她的脸色实在算不得好看，若是只吃面食，怕是经不住这般折腾。]

[手搭在腕脉上，那脉搏、与尘儿怀胎之时几乎一致]

双生？那你更要注意身子了，两个很需要营养的。

还好，还算健康。最近想吃什么就让下人去准备。

[既然可能是他的孩子，他没有义务不多加照料。]

没多少痛就好，至少少了些折磨

【看着肚子，有些自责，这段日子吃的又少，休息也没休息好，还记得青笙说过，我这肚子的是双生，也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

嗯.....

我现在想吃面条....

其他的没有了

【看着他笑笑，再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皱眉，再看他】

你吃了吗？

听说、大多数时间都在昏迷，倒是没受太多罪……

[思及赶到时婠婠那苍白的模样，心绪沉重。]

[饭菜端来，他也未动一口，见其只吃了一点就放下，诧异转头看去，闻言恍然]

我倒是忘了这个。我再去吩咐厨房做一些来吧。

除了酸的，还有什么想吃的？

【抿唇笑笑，看着他的背影，敛眸】

我知道，婠婠的事情，你不比我的痛少

她走的时候，痛苦吗？应该....会很痛吧？

【听他说了那些，刚好的情绪，也有了些波动，湿了眼眶，却并未落下，北冥有句话说对了，婠婠在那里也不希望看见我们这样】

【没多久，房门响动，有人端着饭菜进来，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人已经退下，拿起筷子吃了一点碗里的饭，却只是一口停下，不好意思抬头看北冥，低着头问他】

你这有酸的东西吗？？

怎的这般不注意？

[似是嗔怪，又并无那般急切。开门吩咐厨房准备些孕妇易消化的事物，这才转回落座]

那日，婠婠与我辞行，说想念家中父母，想回家。我念其年幼，便遣了一队人马护送，结果在云州突降天灾，护送的人死伤大半，而婠婠救出时也已身受重伤……

[深深呼吸，微微平复有些发颤的声音]

我赶到之时，已油尽灯枯，回天乏力。

[喉头仿若被什么哽住，再难继续。]

我没事

【摇了摇头，这个时辰就是想睡，也睡不下了，侧首看着身边的他，垂眸】

我给婠婠，书信了，一直没等到回信，便托人打听....

那人说是出事了，我有点担心，就过来了

【大体说了经过，抿唇做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抬眸看他，低声问他】

有吃的吗？

我早上到现在还没吃....

若是累了，就去歇息吧。

[见她那深思不属的模样，也不知究竟是因为伤心还是太过疲劳。]

[在桌边坐下，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生不忍]

你专程过来，是为……婠婠？

===========承平四年   春==========

【任由他扶着，并未拒绝，毕竟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晕眩的感觉好多了，空着的手搭在肚子上，敛眸】

（这段日子里委屈你们了...）

【心里念着，想着这十几天下来却是是委屈了这肚子里的，从广南马不停蹄的赶回过来，虽说路上照顾自己是个孕妇，也有休息，却没休息多久，就被自己催着赶路】

【到了歇脚的地方，扶桌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垂眸看着桌子，却是开始神游了】

[终是看不过，走过去抬手扶住了她。]

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也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你也不该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相信婠婠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

[见其神情，也不欲再提，轻叹]

走吧。

——————结——————

谢谢.....

【看了看墓碑，垂眸，知道他能答应，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自然不会过多要求，留在这两日，只想每天过来看看婠婠，也就满足了】

好...

【天涯海角都能祭奠，是啊，在广南，也是可以的不是吗，双手撑着双膝借力起身，不知是不是蹲的久了，还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眼前片刻晕眩，脚下踉跄了几步，一手搭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可以。

[虽然天道府不容外人，但她终究算是自己的女人，何况她若聪明些，也不会随意乱跑。]

[至于她口中的以后看不看得到，他选择了忽略。不论怎么说，她终究还是不愿面对他。]

跟我来吧，我给你安排住处。

[顿了顿]

若有心，天涯海角，何处都能祭奠。

【抚摸着婠婠的墓碑，一遍一遍的，就如摸着婠婠的脸一样，耳边还能听到婠婠跟我说话的声音】

“小嫂子...”

“一一姐，你会做这些吗？”

“一一姐，这个手钏跟婠婠的是一样的，想婠婠了，就拿起来看看”

【死咬着唇，不发出声音来，心里却像是被撕扯着般难受，说好的，来看婠婠不准哭的，说好了，婠婠喜欢笑的，说好了，不让她担心的，不知过了多久，蹲在地上，脚麻了，却还是不愿意起来，耳边是北冥的声音，无力的摇了摇头】

我能在这....待上两日吗？我想看看婠婠，我怕...

我怕以后，看不到她了....

【沙哑的声音，话是问着北冥的，可眼睛从未离开过墓碑】

[站在原地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一一和婠婠的墓碑，须臾转身，不愿被人瞧见如今这般难过模样。]

（婠婠……当如你所言，你此刻该是在天上看着我们吧。只愿下一世，你能投个好人家，乖巧些，平安喜乐一生。）

[抬眸看向天际，心内五味陈杂。]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他都未发一言。在其结束起身时方开口]

如今，你、有何打算？

【一路无话，越近心感觉越闷的难受，眼前似乎还能看到婠婠的笑声，婠婠生气时候的样子，婠婠耍赖的样子，其实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谁让她出现的时候，是我最低谷，最黑暗的时候】

婠婠....

【挺着肚子爬山，是不易，不过这点高度，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毕竟还有北冥在，在一座孤坟前停下，北冥身子侧开，极力的想要笑给婠婠看，却发现，如何也笑不起来】

我来看你了，一一姐答应过你，要做点心给你吃的

你看看

【走了几步，在坟前停下，有些费力的蹲下身子，将食盒放在一边，打开，一样一样的放在墓碑前，不声不响的，眼泪却是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一切摆好，抬手颤抖的抚上墓碑上的字】

婠婠，我和孩子们来看你了，你好吗？

嗯。

[简单应了一声，便再不开口。]

[婠婠的墓坐落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山坡上，背靠天道府，前方不远有小溪潺潺而过，不远处有一片花丛，蝶舞翩翩。想来，她该是喜欢这样的地方的。]

[一座孤坟茕茕孑立，石刻的墓碑上字迹崭新而清晰。]

婠婠，你看，渊哥哥带谁来了。

[轻声开口，生怕吵醒少女美好的梦。侧跨一步，将身后的人露了出来。]

好

【接过人递来的食盒，听北冥问起，唇角勾起，看着食盒】

婠婠喜欢吃点心，我答应了她，要做给她吃的

【说道这，声音有些哽咽，却及时收住，不愿，也不想在他面前哭了，婠婠的事，他多少也不好受吧】

走吧

【说罢，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起裙摆，抬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