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兴侗寨

承平四年 秋

客串蓝若

【少女腕间银铃轻响，手中长鞭一下一下抽的极狠，一张小脸上全是不甘，一滴泪从眼角落下】

该死的书生…贱人…都去死！

【她十二岁时喜欢上一个汉人书生，她以为他们两情相悦，上个月满了十五就等着书生来提亲，却不想人家早跟别个姑娘订了婚约】

【掀了眉毛看她，眼中似是含笑却更多不赞同，她不经意的抱怨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虽不喜她回去却也知道要她离开冥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那双明眸满满映着自己心下一动握了那有着薄茧的手，将人整个拥入怀中，不再多说。】

【她是江湖的女人，她该有自己的选择！】

【结】

-浮郁-

等伤好了那不是十天半个月..之后.....

【瞅着陆璟的神色不善，余下的话音都哽在喉咙里，又转一圈吞回了肚子。撇了嘴，挨着他躺下了，纤手握了他掌心里，轻轻刮挠着。】

【她还记得的，那日陆璟问她，若不回去冥教了，与他一道也是很好。这般说着却是简单，且不说少主于她有恩，教义之中，弟子亦不可随意离开..虽不颇多限制自由，她却也不能远走高飞的。】

【姑娘半撑了身子凑近他，碧瞳倒影之中盛满他。忽的笑了一下，在他唇边啜吻一记，便又躺下偎在他身侧】

那就再等个几日。

【翻个白眼不理会她……我当然知道是明教催她回去！】

【她手臂又再推了推像极了撒娇，我也受用地闭了闭眼享受一番，又听她说话，睁眼皱了皱眉头。】

【如此便是选择，她还是决定要回去！不对，她根本就毫不犹豫！】

等你伤好再说吧，伤势痊愈之前，说什么都白搭！

【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总也不能轻易随了她的愿，亦不愿惹了她不快。】

-浮郁-


【她出来的时候确实太久了，这一次任务凶险是她未曾预料的。那纸条后缀还有些嘱咐，她目光未曾从那小条上转移，伸手便推了推身边的人。】

教中催我回去了。

【说了这一句却没个回应，掀眸正对上了他一双墨瞳深深，微的一怔神，呼吸一窒，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迎着他这一番眼神有了几分的心虚。按在他手臂上的手又轻轻晃了晃】

你陪我一道回去么？交州离益州也不远，两三日便到了。【缘说她一人也能回去，可这几日也习惯了陆璟在身边。她似乎也觉着有他一道是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如你美！

【调笑捏了小巧下巴，顺势褪去外衫于一旁，正要揽了那腰身躺下暖一暖，人却是撑着坐起，皱着鼻头瞧了去，见她关窗也是艰难却并不帮忙，支着脑袋乐呵呵看着。】

【那隼鸟扑棱棱落在窗上，眉头随着拧紧，纵不知是否有事，端看这鸟儿便不是个野生的住，如此具有灵气的隼鸟，非得有人饲养不可的！】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又听她低语呢喃已是猜了两分，只不言语，便这般将人看着，等她开口说出她的决定。】

-浮郁-

美得你。

【轻哼了一记，姑娘白了他一眼，翻个身便往那榻里面挪了挪给他腾个地方。这暮色将合，外头也起了几分寒气，小风蹭着床沿滚进来也有一丝凉气儿。姑娘撑起了身子盘腿坐着，伸手便去够那窗叶想关上。那素手将才探出去，一声唳鸣划破长空，由远及近。】

【探出的指微微一顿，眯眼瞅着空中一道黑点倏然放大，展翅振风的正是一只白隼，精黄的眸子直盯着姑娘，再是一声长鸣。】

“咕咕”

【落在窗沿上，啄了下姑娘悬在半空尚未收回的手，亲昵的蹭了蹭。姑娘碧眸一双莹了笑，屈指在它鸟啄边上婆娑二三。这是不落日中传书的隼鸟，姑娘平日里最喜欢这只白色的，闲的没事时候便会偷偷揣了些虫子去喂给它吃。一来二去的也亲近些，笑意之下，眸光落在白隼爪旁一只细管。轻咦了一声，伸手解下。】

【那隼鸟瞅着姑娘摘了细管，咕咕两声，便又飞走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碎碎念了这一句，她取出细管里那一张纸条成筒，展开来扫了一眼。眉头微微颦起。上面数语寥寥，总的便是一句话——时日已久，可归教矣。】

你若乖乖听话，他定不会埋汰你。

【她这性子哪里做得温柔美娇娘，定是不安分惹得主人家念叨，只听她说腰上不再疼了却也不信，瞥了她一眼也不多说，死要面子活受罪！】

【伸手够了茶壶倒了杯茶水喝着，不经意衣角被她握了晃着，心下好笑。】

与我一道出去做什么？喂狼？

【自是知晓她呆不住的，又见瞥了嘴不满模样，又再喝了口茶放下杯子。】

让你去也不是不行，叫声好大哥来听听。

-浮郁-

【侧躺在矮塌上，姑娘半眯了眸子，神色慵倦跟一只趴在屋顶晒太阳的猫似的。她这几日过得很是清闲，每日醒来了，陆璟已不在，而待日落后，陆璟回来了，吃了饭闲话几句又被按下睡了。】

【这已不是清闲，而是将她闷得太狠。她这端的想推门溜出去，那端的屋主大姐便竖了一对柳眉瞪着她，于是姑娘思量再三，觉着自己应当是个有骨气的人，然后，又悻悻地退回了屋内。】

已经不会自个儿疼了，你今天一早出去，大姐就来替我换了这药，还埋汰我一顿

【可她也就当那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记下都说了些什么。姑娘伸手牵了他袍角，晃了晃，扬起一丝笑，几分的讨好意味】

我明日能不能与你一道出去了？

【抖落一身厚重积雪，取了干净毛巾拔掉脸上和脖子里的水，叫她这般模样倒是笑了。】

这番倒像是寻常妻子等待丈夫回家的模样。

【说话间上前将人搂了在怀里，按了她肩头令其坐下，扶了双肩让她侧躺在矮榻上，抚了抚那一头长发。】

【此处乃是一户农舍，主人家是一对和善夫妻，平日里我帮他们打猎贴补家用，他们帮着照顾浮郁，互不干涉私家秘密，倒也安稳的很。】

今日收获不错，猎了不少东西，瞧着差不多便回来了，我可不是个贪心不足的人。

如何，腰上的伤可还疼吗？今日有无换药？

——承平元年冬，开。

—浮郁—

【这一场雪下了三天，窗外望去一片银装素裹，冰棱悬挂，映着日头东照却并没几分暖意的灿阳光彩熠熠。益州是个很难得下雪的地方，浮郁曾在燕山漠北的时候，看着那鹅毛大雪漫天纷飞已觉麻木，可来到广南后，她大概有许多年没见过这皑皑白雪。】

【这一处连雪都是悄无声息的，落在山林之间，一丝声响都没有。姑娘坐在床边的矮塌上，趴在窗沿，指尖刮着那木檐上松软的积雪。】

【她已经出来很久了，虽说她并没有那些个人身的限制，可是出来这么久了，回去的时候也要有个说辞。少主虽然是个不太爱管事儿的人，可要冷不防问起来了，她也得结巴。】

【这想着，身后的屋门传来一声吱呀的响声，她一转身，却正扭了腰上的伤，哎哟一声痛得用手捂紧了那白帛紧裹的地方。】

【撑着塌上的案台站起来，抬头正对上走进来的陆璟。】

欸..你今天回来好早。

【一副欲盖弥彰转移话题的模样。】

【姑娘是活泼明朗的姑娘，笑语晏晏无忧虑的样子。笑了笑远远见驿馆在望，心想归程又近】


结

【女子似乎在想些什么，猫儿看在眼里了，却没有问。书生说了，她太喜欢凑热闹管闲事，这样不好，说不准以后给他带回去什么别的阿猪阿狗，猫儿很认真的思考过，书生还是只要养着一只猫儿就好了。】

我？唔...四海为家？以天为盖地为炉？

【姑娘随口便说得天花乱坠，没个正正经经的模样。但是想了想，书生是冥教的人，冥教在交州，猫儿又是书生的猫儿。】

大概...算是交州人吧？

诶，咱们到了

【猫儿终于给自个儿是哪里人下了定论，抬起头来便瞅见了那城西的驿站，老板娘云彩正站在店门口牵着一只羊驼】

【哪儿来？这问题问的极好，说是姑苏人却长于大理，说是大理人吧而心却在京城，最后的如今又远隐戈壁。】



【半眯眼眸远看红鼓高台，好似看见过去那个自己，明明清冷至极却学会了软语轻笑，那人……】

【摇了摇头失笑，如同昀华所言，她与乔儿在哪哪儿便是家】

祖籍姑苏，现居于吐蕃，姑娘呢？也不似这寨中人

这也算不上他们苗家话，只是这一带的俚语差不离儿都是这个样子

【小猫儿顺着人流走着，逗着小娃娃，忙碌之中抬了头回上这么一句。这话才说完，又觉着自个儿是否有些太过自来熟，人家小娃娃的娘亲都没说什么，自个儿就这么与娃娃玩起来了。嘿嘿的笑着，抬手搓了搓耳垂扫去几分尴尬。】

姐姐这是打哪儿来呀？

广南这一带说话可没这么好听的，总是带些偏味儿。

【倒像是荆湖京城一带的，这大老远的过来，带着个小娃娃，也算是奔波了。探了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娃娃的脸蛋儿，软乎乎的】

【出口的尽是些吃的，眸中的笑意越发深了。抬手摸了摸乔儿半长的碎发，她却不理，低着头玩着姑娘予她的竹哨子】



【顺她所指，角楼隐隐可见，檐上青瓦，瓦下红灯。收回目光见姑娘问起前头何事，苗话虽少有耳闻，但也听了个大概。姑娘是娇俏明朗的，该是喜欢热闹，乔儿瞧起来也喜欢这姑娘，拿着那小哨子一口一个姐姐喊的亲热。故而带着她随着人流徐徐走，一边与这姑娘话寻常】


姑娘苗家话也懂得？

【小娃娃伸着小手来勾，奈何手短够不着，小猫儿怕小娃娃往前栽了跌下来，也不逗弄，把那竹哨子的绳往小娃娃小手上绕了一圈打了个活扣。】

西边最大的那个角楼是个驿站，老板娘名字叫云彩，她家做的土豆炖牛肉最好吃。

她家还有一种糖豆子炒的很香，小娃娃一定爱吃。

【这是只馋嘴猫，当初跟着书生来了益州也是嗅着那驿站的菜香气儿找见的。站直了身子，那端的人群中爆出一声声的喝彩声，于是她又踮了脚往那处看，可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圈着，奈何这还是一只没长高的猫儿，也没瞅到个什么】

诶诶，姊妹，俚们勒个儿在弄撒子喃？（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猫儿拦了个匆匆往那头走的苗女，那端的与她说了缘由，匆匆便又被人拥着走掉了。】

“哎哟，则会儿是斗舞嘹山旮旯曲曲儿勒，俚起看就晓得咯（这是在斗舞唱山歌的，你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身旁热闹非常，熙攘间都是苗语。本以为眼前这个也是个苗家姑娘，倒不想出口的却是中原话。再看姑娘娇颜明眸，娇俏可人的很】


【乔儿风头总比我这作娘亲的更甚许多，一路而来从来都是与她逗笑的，这姑娘也不例外。小乔儿见她手指勾着竹哨在她眼前，抬着两只小短手就去够，奈何手儿短，怎得也够不着】

【见此抿着唇笑，也不帮她，敛了敛衣裙与那姑娘道】

姑娘是中原人？倒是正好，姑娘可知这寨中哪处住宿方便

【小猫儿自然是按捺不住自个儿内心的好奇的，撑了那角楼的一角便轻巧一跃而下，凑了几步跟着那寨里想去瞅瞅那边的热闹。可约莫是她迷糊劲上来了，挡住了别个的路也不知晓。那声音是好听的，不像从前楼里那些姑娘的声音清脆，端的几分内敛温和，碧瞳朝旁边一转，迎了人家的笑意盈盈，赧赧几分退开了一步。】

我也不知道，就是跟着这儿凑个热闹的~\(≧▽≦)/~

【姑娘往后错开一步，那小毛驴头挡着的小娃娃便落了眸子里。粉雕玉琢的好生可爱，她突然想起了书生那一日在镇子上指给她看的小摇篮。小猫儿登时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凑了过去】

小娃娃~你身上的这些小东西好可爱、【勾在小指上面的竹哨这时候倒被姑娘想起来派上了用场，勾起来吊在小娃娃面前垂下微微一晃】这个送给你玩好不好？

【于端州所见，乔儿念叨好些天，直说是中原的哥哥更好看，一直赖着不回去，遇着那大夫之后，乔儿更是对毛驴爱不释手，索性买了个小毛驴给骑着，放上柔暖的鞍，挂起清脆悦耳的铃铛，乔儿能高兴许久】


【一路北上，取道益州，终于是要回家了。今儿入侗族，予乔儿换一身苗装，青丝蜡染，暗红围腰，加之银晃晃的银饰，一张小脸笑如弯月，饶是亲娘当谦虚，依旧觉得可爱至极。】


【牵着驮着小人儿的毛驴缓缓行来，苗地乐声不绝，歌声不止，逗得小人儿直叫好，一会儿见街角置鼓，曲声缭缭，不知是作何，看起来倒有些像是平康选魁。乔儿倒是不管是什么，是热闹总爱瞧，嚷着要去看】


【左右不急赶路，也就随她，牵着毛驴往前走了走，避开热情高涨的苗民，却还是被一女子挡了道，看起来这是……在发呆？扯起唇角笑了笑，出声询道】

前头很热闹，姑娘可知是何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