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浦

承平十年 秋

【去年冬天埋的梅花酿到了秋天的时候启了坛，然后给萧大哥寄了书信，要他有空来尝。前几日收到回信，说农时有假，正好回家里看看。】

【约好时间和地点，提前来到蟹浦，打算提前抓几只。】

【卸了剑与酒，放在岸边，脱了鞋袜，挽起裤脚就下水去摸。不一会儿就摸了四五只肥硕的螃蟹丢进鱼篓。】

【摸着摸着就开始玩起水来，撩的水花四溅，阳光下熠熠生辉。】

【玩的正开心，隐约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偷偷瞥了一眼，看身形像是萧大哥。等他走近下马，先道了句】

萧大哥你来了！

【然后脚一踢，掀起一片水幕扑向他，边用手朝他撩着水边道】

一路风尘仆仆，先洗个脸哈哈哈。

【听到桂花酿的时候停了手，站直身子望过去，果然看到马背上还挂着坛酒。】

咦，萧大哥自己也带了酒啊？

【拍了拍手，趟着水走上岸，也没去擦擦腿肚子上的水，就任由水煮从小腿上滑下去。】

【探头过去闻了闻】

真香！来来来我们蒸螃蟹！

【原本就是有备而来，拎着小锅子就去灌水】

萧大哥，麻烦你去拾点柴火呗。我这脚还没干，穿不了鞋呀。

【明明用内力可以烘干，却偏偏笑嘻嘻的麻烦着萧大哥。】

【正弯腰取水，没留意那马背上还有柴火。萧大哥说了，才抬头细细看了过去。】

嘿嘿，那就麻烦萧大哥生火了。

【说完往石头上一坐，仔细的清洗起螃蟹来。八九月份的螃蟹是最肥的，洗干净直接丢到锅子里清蒸，等熟了蘸着小料就酒，啧啧，想想就流口水。】

【虽然自己是出家人不能杀生，不过这又不是在山上，我才不管这清规戒律。等萧大哥打起火，便把加了水的锅子架在上面，又把螃蟹放在笼屉上，盖上盖子。】

瞧你说的，我师叔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备你呢。你不知道他现在都不怎么管我了。

【说得颇有些怨念。但手一放正好摸到那把霜寒，手指摩挲着剑鞘，想起那天取剑的情形，又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这么说也不太对。】

【可是自从拜了蔺师叔为师，他确实没怎么过问过自己了啊。】

【怔怔得有些晃神，手一直放在盖子上没反应，直到冒起白烟烫手，“嘶”了一声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能有什么好玩的事啊！萧大哥又不是不知道，观里常年都那个清净的样子。

【清修之地，几十年如一日。不像昆嵛那般热闹，不过虽然自己跟着去了一趟昆嵛，也没有对那里过多羡慕。叶师叔只不过是让我长长见识，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罢了。】

【但又想起观内几位出关的师叔，道】

倒是有几个先前闭关的师叔出关了，也不知道萧大哥以前认不认识。

【掀开盖子用手指戳了戳螃蟹】

好像可以了诶。

接上

【伸手刚要去拿，却被萧大哥拦下，见他把沸水倒掉，又把桂花酿倒进去，与螃蟹混在一起，酒香瞬间就散了出来。】

咦，还是萧大哥懂得多。

【沾了酒香，蟹膏的味道又不一样，连小料都不用蘸。不过瞥眼看了看梅花酿，有些心有余悸的问道】

不过萧大哥，又是桂花酿又是梅花酿的，这要是醉了怎么办？

【花酿喝起来甜甜的，后劲大得很。就喝一坛回去的路上散散酒气也就罢了，这都喝了，回去还不得被罚啊。】

【听了他的话皱着脸，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吓自己，但还是忍不住不满得嚷嚷】

萧大哥你也忍心！我这么细皮嫩肉的，躺这里一晚上还不得让狼叼了去啊！

【听他提起梅花冻，稍微一愣，又笑道】

那要新鲜的梅花才好吃。等过年的时候，我多做些给萧大哥带去，顺便给大嫂也尝尝。

【他不曾提起过自己的家事，不过又不像我们出家人，肯定是成了亲的吧？说不定娃娃都能打酱油了？啧我居然没去探望过，真是太粗心了。】

【按下不提，倒是想起一件事，复道】

上次大哥与我辞行时，提过我师叔的往事，今日有空，不如跟我说说？

【看到萧大哥笑得开心，摸了摸鼻子也不多话。有美食在前，自然只顾得吃。但提起师叔的往事，他又一脸郑重，反而有些犹豫了。】

还是算了吧。

【摆了摆手示意罢了。本来以为无非是他们两人如何相识相知，这中间有什么趣事而已，但听他这话总感觉师叔过去是有点什么不能与外人说道的事。】

师叔要是真有什么不能说的过去，我这样跟你打听太失礼了。

【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让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师叔告诉我，那我就听，如果他不说，我也不能去逼问。这样重要的事情，总觉得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就去打听。】

【虽然确实很好奇，但如果非要这么郑重其事的发誓的话....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跟自己下什么决心】

不是害怕。

【饮了口酒，虽然很想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的历经沧桑的感觉，但叹了口气还是没办法说的太云淡风轻。】

我只是担心，如果是什么不可与外人诉说的事，那他一定是不愿太多人知晓的。
我若知道了，就算不跟外人讲，也总会有一天在他面前说漏嘴。

【拍了拍剑，似是要拿给萧大哥看一看】

他对我如此关心，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心里嘟囔着，我怎么知道你都晓得我师叔哪些事。但是听到他说玩笑，明显一脸愣神的样子】

可你刚刚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我还以为.....

【原来是捉弄自己，稍稍放了心，丢过去个白眼，没好气道】

萧大哥你也真是的，我们出家人最重起誓一事，言出必行。害我担心许久。

【狠狠咬了口螃蟹壳，咔嚓直响。嚼了几口像是发泄，往旁边一吐。】

算了算了，说与不说随缘吧。

客串 萧萌

都说扬州十里秦淮，景美人甜。所以一路北上，便是先去了扬州。

恰巧就路过了蟹浦，正好瞧见有山贼打劫。还在思考要不要出手，就见一个小姑娘先亮了象。

然后便跟着在一旁随声附和道

“我也想问，好不好玩。”

萧萌

随手放出了小环蛇在脖子上吐着信子，冷眼瞧着那群山贼渐渐靠近，大约是没把我们两个小姑娘看在眼里。

“好啊。”

应了她一声，然后拿出哨子一吹，陡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小环蛇嗖的一下就从脖子上蹿了出去。

“有什么彩头么？”

萧萌

小环蛇的速度很快，接触到人脚就立刻爬上去，然后钻进那人衣服内，对着胸口就是一咬，瞬间就能麻痹对方。

而自己这只又是从小喂毒长大的，毒性更加强。

“珍珠？我看不如他们抢了什么，我们就夺什么吧。”

萧萌

原本打算就让小环蛇自己玩个痛快，结果居然有人从身后袭来。被她那么一提醒，腰身一拧，避过偷袭的人。然后伸手扣住那人手腕。

“没人跟你说过苗家姑娘不能随便靠近么？”

音落，从袖口爬出一只小虫子，然后顺着两人相接的地方爬到了那人身上。他离开就惊叫着后退了。

对那姑娘吐了吐舌头

“我才不需要你帮。”

萧萌

一手解决了好几个人，拍了拍手正欢快，听那小姑娘问我，歪头看了看她

“好呀，等解决了他们。”

说着联手把几个山贼全部撂倒，然后两人一同离去。


---------结----------

文兴元年 春

【昨夜喝到半夜，索性就同元宋一起在客栈睡下了。早晨一起，老板娘就笑眯眯的说城西的早餐店开门了，遂赶快拉着元宋去了趟蟹浦。】

【买了两笼蟹黄汤包，两碟小菜，两碗小米粥，坐在路边的摊位上，用筷子夹起刚出笼的包子，一边吸着里面的汤汁一边说】

  哎我念叨这家的包子好久了，今儿算是有口福。

【虽然不是应季的蟹黄，但这会儿就是尝个鲜。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

  对了，昨晚上喝太多，也不记得有没有问你，这次来扬州有什么打算吗？准备待几天？

【撕开包子皮，吹着里面的热气，小声逼逼】

  嗐，你不知道，我不趁着这两天好好吃几顿，等回去又是青菜豆腐，人都吃清心寡欲了。

【其实若是天天吃，只怕也不会这么稀罕。就是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才不想错过。】

【囫囵吞枣的嚼着包子，喝了口粥，把嘴里鼓鼓囊囊的东西咽下去，说】

  逛花街看美人？你瞧瞧这大街上，哪个姑娘不美？你看就连包汤包的老板娘都美得耀眼！

【用下巴超街边指了一圈，最后指向摊位的老板娘。老板娘听得一清二楚，抬眸丢了个娇嗔的眼神，抓了几个果子拿过来放到我们这桌上，“就你嘴甜！”说完又美滋滋的回去包汤包。】

  你看！

【得意的看着元宋。】

【摊位的老板娘招架不住两个年轻小伙儿轮番夸她，最后硬是又多给了几个汤包才堵住我们的嘴。】

【这方调笑结束，正慢悠悠喝着暖胃的粥，听到元宋的话，不由得凝神端详着他，一副正经的样子道】

  招是招，但是你这个年纪进去，被比你小的压辈分，你喊得出口吗？来来先喊我声师兄听听。

【对他扬了扬眉。不过玩笑归玩笑，他要是真的想找个营生……摸着下巴思索了下，忽而想起一个人，笑意先爬上眉梢。】

  你要是单纯想谋生路，我倒是可以帮你问个人。

  

【他说拜入太乙是玩笑话，我让他喊师兄自然也是玩笑话。不过瞧他这幅几欲作呕的表示实在是有意思。】

【大咧咧一笑，丢给他个我就知道你叫不出口的表情，然后喝下最后一口粥，拿纸擦了擦手上的油腻。】

  是我一个俗家弟子的师弟，家世好，他自己在扬州这边有生意。旁人不晓得，就我知道。

【但却不明说是做什么生意，只撇了眼桌上还剩的口粮】

  快吃完，吃完带你快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