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福禅院

许是可以的！

【应了声，与她也不生分，挽着她的手往院里走，先上了香，再捐了些功德，我两人便往后院去了，今儿倒没人采茶，因为我们来的完了些，倒是老方丈烧铁锅炒茶，怪香的】


结

崔小团

[听她道明原委方才恍悟，心中又有些羡慕她能去往那么远的地方，好奇追问。]

京城？京城是不是像说书先生们讲的那样？

[本来揣着娘亲的病情来祈福，心头还有几分沉重，与她三言两语又松快几分，左右今日也是不出摊了的，也不赶时间，便点头咧开一嘴白牙，笑弯一双眼。]

好呀好呀，我还没见过采茶和炮制茶叶，今天都能看到吗？

是呀，祈福。前段时间与一一姐去了趟京城，才回来的

【京城一趟也算奇遇了，但京都繁华与我也没多大关系，江南自有江南的好】

这儿的茶是老方丈自己种的，一会崔家姐姐陪我一起去吧？

崔小团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贾姑娘。

[隔壁李婆婆去世时，我曾与李家妹妹一起往城西那家棺材铺去过。只是佛门圣地，提起来总归不好，便应了她的话，把装着香烛的篮子递给阿弟，牵了他的手一同进门。]

我爹前几日还说有两个城西的小姑娘好久没来了，想必说的就是你们。

姑娘也是来祈福的吗？

我在城西，归一

【归一是家棺材铺，说出口多少有些忌讳，于是只说了铺名，她知道就知道，不知道便也罢】

我与一一姐经常往城东的集市去，总说老崔人实在

【蹲下将香烛捡了，一面抬头与她】

一道走？

崔小团

[姑娘性情好，并未计较，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平时在肉案上头与顾客纠缠怕了，外出时便格外多出几分小心。]

[见她揉了揉阿弟的耳朵，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复听她问询，很是惊讶。]

……姑娘认得我？

【那孩子被提溜着耳朵，求饶似得喊疼，我瞧着好笑，噗嗤一声没忍住】

没事，小娃儿都这性子

【将他耳朵从那姑娘手里解救出来，还给揉了揉】

我瞧着姑娘眼熟，可是……城东催家？

崔小团

[话还未落，就眼见着他一头扎入一位香客怀中，撞得香烛之物散落一地。白着一张脸奔上前去，将地上掉落的东西捡起来，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子莽撞，姑娘你没事吧？

[那小子知道自己闯祸，缩头缩脑地躲到我身后，一把拧着他耳朵把人拉出来，冷声斥道。]

先生不是教过你做错事了要道歉吗！还不赶紧向这位小姐姐道歉！

【早年我与软妹坑蒙拐骗，装神弄鬼，自然也不信神佛鬼怪。但自从软妹去了之后，我一颗欺神瞒鬼的心也一下虔诚起来，原因无他，只希望软妹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安康自在】

【每月一炷香已成习惯，一早就提香烛上前，人不多，但还是叫莽撞的小鬼头撞了一下，香烛洒了一地，我将撞进怀里的娃儿一扶】

嘿，别乱跑啊

崔小团

[暑气渐盛，阿娘的身体越发不好，我心中不安，遂起了大早同阿弟一起来禅院替娘亲祈福。]

[我从前是不信这些的，如今却由不得我信不信了。]

[阿弟还是如常的跳脱，一路跑得飞快，我跟在后头追也追不上，只能扬着嗓门叮嘱他。]

你慢点！别撞到人了！

贺兰君

[起身回之一礼，与她辞别后，便拿着签文去寻大师来解。]

＝结＝

秋娘

[螓首微摇，薄唇噙住一抹笑]

夫人、妹妹客气了。

[签文也看过，又不欲再抽签，便也不耐在这儿多碍。站起身冲两人福礼，鬓边钗环细颤，泠泠几星悦声，伴着婉语告辞]

贺兰君

[闻签文不由挑眉，拿眼觑了娘亲一下，见她已然喜上眉梢，登时暗松了一口气，接回签微微颔首]

多谢

秋娘

[倒不记得她这样爽利，怔了须臾，才抬袖接过瘦窄木签，眸波循签文一字一字向下，口中应道]

人在月明中，自有喜相逢...

[倒也奇怪，若她抽了下签，自要觉她煞气深重，要祸我福祉，可她抽了上签，又觉是抢了我的福气，这心思难明难静，便又虚扯出一抹笑，回腕将签递与她，道]

应是个好签，妹妹去找大师解吧

贺兰君

[唇边抿出一点笑弧，她虽知我根底，却也并无避讳]

姻缘

[不去瞧那签上文字，见她来看，便伸手向前一递]

夫人帮我瞧瞧，上头写的是什么

秋娘

[捺住欲折起的眉，侧颊，唇边虚虚挂起一缕笑，柔声回唤]

贺夫人、兰君妹妹。

[还记得兰君约莫小我几岁，但也早该到了嫁人的年纪，可这时粗观她发式衣衫，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打扮，心底愁思陡又重了几分。到这个年岁还未成婚，许当真是她家煞气重，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我...这说来虽是再可笑不过，可心中愁念太深，疑心病便更重。正巧见她指间捻着一支签，便也略抻直脖颈，眯眸浅望上头字样]

兰君妹妹求的什么？

贺兰君

[乖乖拜了两拜，抬身探手去取签，身旁有另一纤臂同时伸出，至半途又收回。两指捏住木签，一壁一壁侧眸去看，才发觉是个熟人，心中回忆一番，想起其夫家身份姓名]

岳夫人

秋娘

...还望大士能怜信女诚心...

[似叹似泣地出声，额心挨在冰凉的石砖，闭目复诚念了两息，亦不顾身后嘈声渐起切切，一探腕便向前处签筒，欲抽上一签。可纤臂还在半截，便听有耳熟的音，偏目一瞟，瞧见的是那女子身侧满面诚色不停求祷的中年妇人，做女儿家时一条街巷的邻居，顶晦气的棺材铺子]

[这滞缓的片刻，手便伸也不是，回也不是。求子的心太切，零星半缕的“不好”也能叫我忧上几个时辰，此时便想着，在她旁侧抽签，菩萨原先许给我的上签许不定就给换走了？忖了片刻，索性将手收回，撇过脸只望那人瞧不见自个，唇边溢出长长一声叹息，又俯身深拜]

贺兰君

[今晨天亮，被娘押着到了寺院，路途默然无声，不愿与之多言。定亲三次，三次因事未成，街里传言是沾染了家中开设棺材铺里的晦气。被迫前来拜求姻缘，直挺挺跪在蒲团上一动未动，膝盖硌的发疼，身后隐有其他香客催促之声，又有亲娘于一旁虎视眈眈，不由蹙眉抿唇，心不甘情不愿地伏身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