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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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舒文

[意识全然只在自己牵过姑娘那只手上，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方才行为实在甚是孟浪，实在是有损读书人颜面啊。抱住头原地转圈，根本没有注意到冯兄与姑娘的相互“配合”。就被一声声惨烈叫唤拉回来，但见那些马贼都跌落马背，还摔了个狗吃屎模样，不由得笑出声]

[还不等冯兄走到近前，便听得身旁姑娘道谢，只是对方后面所说却让人当场羞红了脸。这、这、这是什么情况？！有谁能告诉我，怎么救了姑娘，我还没要求别人以身相许，这姑娘就、就、就……可是这姑娘确实长得挺貌美的，且楚楚可怜，我……]

姑娘、你切勿拿终身大事作玩笑，书生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求甚回报。

姑娘千万别误会在下有其他用心才好，不要误会，不要不要。

[脚步不自觉地倒退着，为了以示两人清白。我吃些亏不打紧，但人家姑娘不能吃亏。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碎石，一个错步向后摔去]

【书生跑的气喘吁吁，反观自己，脸不红气不出喘，着实有点奇怪。趁着他注意力被后方打斗声吸引，用内力一逼，脸颊上终于多了两朵红云，再张大嘴呼吸，忽而想起老爹以前说的什么姑娘家笑不露齿的话来，又硬生生把一口气憋了下去。】

（算了算了，脸红应该就差不多了，这书生应该看不出来什么吧？说起来他虽然没什么武功，但好歹还算见义勇为，而且危难之际也未曾想过抛弃萍水相逢的路人，看来他是个好人。）

【在心里给他默默的打了个红圈圈，表示过关。而后才听到他兴奋的表示有同伴搭救。回头看，哦，是之前那个同行之人，想不到他还有点身手。不过在众多匪徒环伺之下，难免有些支拙。】

【悄么生息得从兜里摸出几粒花生，趁人不备，刷刷几下打在了匪徒的关键穴位上，匪徒一时不察，纷纷从马上掉落。失去优势，也不敢再逗留，几个呼哨，便快速从来时路逃将去也】

（戏文里怎么说来着？）

【看着突然被放开的手，看着书生脸上布满了红霞，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脱口而出】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韩舒文

[急中生智就倒插那马鼻子一着，为首的匪徒立刻被惊起的坐骑抖落下地，也不管身后如何境况，总之带着人家姑娘保命要紧。心里就一个执念，再如何都是自己的懦弱害了姑娘同入险境。根本不知人家姑娘有意在此“上演好戏”]

[跑至半途，忽觉脑后生风，估摸着也是为人求生之本能，一个机敏的向前倾，躲过对方临脑袋一削。根本就不敢回头看那凶神恶煞如何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好吗？]

赶紧把你身边的女子交出来，把你的钱袋拿出来！
我呸！钱和姑娘我都不会给的！死了这条心吧你们！

[就算是跑在山路上，还是要气喘吁吁地拿出男子顶天立地的气势，就算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又如何？姑娘我要定了！不管自己此刻想些什么，说什么也不会把姑娘交出去就是了。没有注意到身旁之人的变化，只是觉得马蹄声突然就稀疏起来，脚步也变得放松，跑着跑着侧首用余光瞄去，哎呀，我说呢，这些个匪徒肯定是怕了我一个弱书生的勇气，哼]

[也不知那帮人被什么给吓住，停下脚步，再看，那些匪徒好像后首有些躁动，打斗声随即而起，再定睛一看，不是冯兄却又是谁？！]

[兴奋地抓着姑娘的手呼喊道]

老冯！姑娘我们有救了！

[再看看自己放肆的手，忽然就有些恍然大悟，立刻放开，摸摸头，有些羞涩的尴尬]

成清

【这书生果然如自己所料，并非是那等见死不救之人。】

【低头扫了一眼拉着自己的双手，骨节修长，指甲圆润规则，掌心微湿。】

【手指微微动了动】

（唔，略有薄茧）

【脚步轻松地跟在他身边向前跑着，耳中听得书生一面喘气一面碎碎念着，竟也觉得有几分可爱】

【马蹄声渐近，隐藏在袖口下的指尖正蓄势待发，却见身旁之人突然回身，一手插进了紧跟在后的马的鼻孔之中】

【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侧脸，又回神看了看后方同样被惊住的几名匪徒，心下安尉自己，被书生惊住的不只我一人，还好还好，作为杀手的觉悟并没有消退】

【回过神来的匪徒恼羞成怒，大刀一挥，凶神恶煞地追了过来】

哪里来的傻书生，竟敢戏弄你爷爷！
赶紧把你身边的女子交出来，把你的钱袋拿出来！
否则爷爷今儿就要了你的小命！

（哟嚯！长这么大，除了老爹，还没有谁敢在我成清面前这么说话！）

【趁着书生面色惨白不敢回头之际，一个凌厉的眼神直接扫向后方。第一杀手的眼神可不是吹的，浓烈的杀气，直将那匪首盯在原位，半天不敢动荡】

韩舒文

[心里一边默念着所谓的“咒语”，一边往旁边的柱子挪动，掩耳盗铃般用袖子遮住脸庞，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打眼往这边立马发现自己。就在自己以为那伙匪徒即将离去之时，倏而听得有人呼救，下意识将手放下，仔细辨认，却忘了自己也还是身处危险]

救……咳……
救命啊啊啊啊啊……

[听着声音还是个姑娘家！糟糕，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架势，难不成要带着人家姑娘用两条腿跟马贼的四条腿竞赛不成么？！]

这可如何是好啊，圣人夫子快教教小生吧！

[妈哟，瞧瞧这姑娘长得真闭月羞花，要是被马贼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可如何是好啊！心一横，立马跑向那位姑娘，拉上她的手说]

姑娘，在下虽没有武技傍身，却也不会放着你不管的，尽管跟着我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拉着姑娘不断往前跑，反正能跑多远就多远吧，身后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两腿开始打颤却依旧不能停下。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再用不了多久，这马鼻子就该嗤自己一脸了……果然，不出所料，嗤一脸热气，再看眼时马眼近在眼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手就是往马鼻孔用力一戳，得手后立马带着姑娘往后跑]

成清

【将修改好的计划妥善地保管在贴身衣物里，指尖传来硬物温热的触感，那是老爹留下的除了一句嘱咐外的唯一遗物。指腹摸索着铁片上早已熟悉的纹路，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三个月前，那是我在一次完美完成任务之后得来的奖赏——休假一天】

【暗月阁人人都知道，我成清是阁内最优秀的杀手，但也是最让首领头疼的杀手。只因我能用最完美的手段完成任务，却无比向往城镇的繁华和人声鼎沸，而这，却最不利于一个杀手隐藏自己的身份，因为与他人接触得越多，就越容易暴露自己，这对一个杀手而言，无疑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然而就算他们说得再多，我依然我行我素】

【在镇上逛了一圈，买了一大堆吃的穿的，还去酒肆打了壶烧刀子，在小胡同里七拐八拐，来到了熟悉的木门前，依然不动声息地从围墙外跳入了院子。但，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老爹往日悠哉悠哉躺在葡萄架下喝着小酒听着小曲的情景。】

【东西洒了一地，我却比以往做任务时更为冷静地上前几步，将倒在血泊中的老爹扶起，他的双眼从未像那日那样睁得那么大，一双黝黑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袖口，嘴巴开合，却听不清说了些什么。我凑近他，只听得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要报仇……成……亲……”】

【我将他好好安葬，然后一把火将这个小院烧得精光。我没有听老爹的话，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将凶手查清，又用了两个月时间将他一门全灭。老爹的遗愿我已然违背了一半，这另一半无论如何也该替他完成，否则将来他托梦来扰，怕是要理亏】

【既然要成亲，自然要选个好的夫婿。长得不能太难看，否则影响心情，但也不能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脑子不能太聪明，不然身份容易暴露，但也不能太傻，不然沟通会有问题；家里不能太有钱，有钱人家里妻妾多，麻烦，也不能太穷，不然要喝西北风；最好家中无亲，孑然一身。挑来挑去，最终选定了这韩书生。】

【我早便打听好，这乘龙亭附近有一小团劫匪，专挑独身一人的文弱书生或者商人下手。今日韩书生跟友人相约，两波人肯定得遇上。界时，我只需假装被劫，让韩书生英雄救美，再来个以身相许，就皆大欢喜了。戏文里都这么唱，肯定没错】

【等了半盏茶时间，韩书生果然落单，只听得一阵吆喝，那伙劫匪行动了。到我登场的时候了】

【从躲避的草丛中跳了出来，一面状似惊恐地回头望，一面朝着韩书生的方向跑去】

救……咳……
救命啊啊啊啊啊……

【差点就像往常那样把杀气放出来了，幸好发现得及时】

韩舒文

冯兄，实在走不动，你我二人就此原地歇息一二吧，你看左边有个‘乘龙亭’——

[单手撑着身体，放在膝盖上，右手指着不远处的简陋亭子说道。对方是个习武之人，可我不是，夭寿了，这龙泉山副峰也这么高，下次若是有人邀我到龙泉山游玩，非驾马车不可，实在是累煞我也……]

[这次出行倒不是为了游山玩水，面前这位冯兄，名远道，本地扬武镖局总教头。今日受他所托，到山腰的化玉观做个见证。也是有些纳闷，见证什么需要一名软弱书生来帮衬。虽说自己是附近校舍的夫子，也不至于德高望重到这个地步吧？]

[撑着最后的体力，踉踉跄跄走到亭子里，瘫坐在凭栏边]

韩兄，我到附近溪边取些水来。
啊？好好好，有劳冯兄了。

[有气无力摆摆手，目送对方离开。一阵迅猛寒风自亭中而过，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背后突然泛起一阵寒意，心里默默叨念着：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是山贼……]

[好吧，老天果然是“应验”的，想啥啥就来，果真一伙山贼就从山上下来，好一队人马。心里默念着：你们看不见我，我是石头，我是石头……]

客串二逼杀手成清

====承平十年，正月====

【正月二十，宜杀人，忌行善】

【翻开怀里半旧的暗月阁特制的黄历，找到了今天的日期，手指在那一行字上轻轻划过，留下一条浅浅的划痕。】

【清秀的面庞上满是冷寂，紧蹙的眉头显示出主人并不太好的心境】

（宜杀人？我今天不是来杀人的。
忌行善？有没有搞错，那我来这里干啥？）

【尽管内心的情绪翻滚，却也只是嘴唇微动，并未发出一点声音】

【将黄历收好，又掏出另一张皱巴巴的纸来】

时辰：酉时三刻
目标人物：书生韩舒文
地点：永州乘龙亭
计划任务：救人

【瞧着上面明晃晃的“救人”二字，眉间的褶皱都能夹死一只苍蝇。而后又豁然一笑，咧着嘴无声地摸出匕首，“刷”的一声，将“人”字划掉，小心地在“救”字之前用刀尖刻出一个“被”字。】

计划任务：被救

【看着手中“完美”的计划安排，终于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蛰伏】

【这个数可把我吓了一跳，这个石头这么值钱？个子也就那么点，比十倍黄金都值钱啊！】

你说……你说……真的！

【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的钱，如果真的拿到……忍不住嘴巴都利索不起来了。】

【这种时候还管他什么盗墓贼！跟这笔钱比起来通通滚蛋吧！有了这笔钱，我一辈子不用愁了，给自己盖间庙都行，给自己塑金身都行！】

结

【要我看这块石头到底值钱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爱收藏石头古董的大财主，我只要知道它值钱就可以了。】

这个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懂。至于为什么当铺掌柜不敢收，那是因为盗墓贼们放话了，谁收就杀谁全家，那再值钱也没人要了不是？不过当铺掌柜只是个普通人，总有一些人是不怕那些盗墓贼的，那些盗墓贼不过是乌合之众。

【我放低声音】

我知道有一个买家敢要，而且出的价钱非常高，这个数。

【我拿手给俱无心比了比。】

【听她跟我解释了一下，我只是知道这东西值钱，而且有很多人在抢。可是为什么值钱我不知道。】

这块石头虽然看起来好看，但是一点都不像是舍利子啊，你看里面的图案，看起来像是烈火燎原一样，我虽然是个花和尚，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舍利子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想起刚才掌柜的死活不肯收我的货的事，我也感到很奇怪】

如果值钱的话，刚才当铺掌柜为什么不收？

这个石头并不是普通的石头，我们那边都叫它佛骨舍利，你也知道是一帮盗墓贼从坟墓里挖出来的，非常值钱，所以现在除了盗墓贼，还有很多人眼红，要把它夺过去。不过现在消息才刚刚走漏没有多久，我是第一个找到你的人，白衣女贼就是第二个，你该感到幸运，否则来的如果是更厉害的高手，你肯定跑不了，佛骨舍利丢了，连命也会搭上的。

【我得先跟他分析一下厉害关系，以说明一个人单干比不了两个人合作，否则他就死定了。】

【至于盗墓贼那边，我跟他们是没有协议的，现在俱无心在我身边，我想怎么样就怎样。】

【她又一下恢复令人怜惜的样子，我一点都没觉得奇怪，要不说是男人就好色呢，活该被女人打！】

【虽然我天天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头上一把刀什么的，但是丝毫不妨碍我看美人的爱好。】

哎，我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而且刚才你也救过我一回，咱两就算是扯平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不过到底是谁要你来抢这块石头？这石头很特别吗？刚才那个白衣女贼跟你不是一路的？

【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这个花和尚肯定在胡思乱想，而且他接触过的女人肯定不多，甚至可能没有。那就好办啦，这种纯情男子最好骗了，还不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

【我立刻又恢复刚才骗他时候楚楚可怜的样子。】

刚才的事很不好意思，但是你也要知道，我这都是身不由己的。我的名字叫肖若风，我是受命来夺回你手上那个石头的，如果拿不回去，我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被她这一拍，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一个女子都没有不好意思，我一个男子……男人不好意思多丢人啊。】

你说。

【这个时候再看她，也是漂亮，两鬓上还多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让我想起一个词……什么……香汗淋淋！对，这个词一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十分害臊。】

【我估摸了一下距离，说】

追不上，她这个人讲究得很，你看她来办事还穿那么白，你以为衣服不用洗的？掉进水里多脏啊，她不得去洗洗？衣服也脏了，不得换换？换完了，我们都不知道跑到爪洼国了，她还会来追吗？肯定不会。

【喘了两口气，我一拍俱无心的胸口】

哥们儿，跟你商量个事呗？

【本来觉得自己恐怕要被对穿了，这剑身看起来精纯着呢，绝对削发如泥，杀人不见血啊！】

【谁知本来朝我飞过来的白衣女贼忽然一个转身，飞河里去了！再一看，竟然是红衣女贼救的我！我还来不及说感激的话，就被红衣女贼拉着跑了。】

【终于等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知道我们到底跑了多远了。】

她追不上来了吧？

【我手里握着石头，一点都不敢松开。红衣女贼既然救了我，我就对她不再那么存有芥蒂了。】

==============建元八年 夏 四月=================

【疯婆子拔出剑来，朝着秃驴就刺，本来应该大快人心才对，不过这个秃驴竟然连件兵器都没有，这不是只有被杀的份儿吗？】

【两下对比一下，这个疯婆子我是打不赢的，她也绝没有可能跟我分一杯羹，但是这个俱无心就不同了，我们虽然前面打了一场，但是只是抢东西，我虽然差点杀了他，但也只是差点，这个时候我若是出手救他，那就扯平了，还是有合作的机会的。】

【我迅速观察了形式，立刻做出决定，救他！】

【于是我一个直冲，一个飞踢，将疯婆子踢下了河，拉起俱无心就跑。这回疯婆子无论如何是追不上了，我的躲藏本事可是十分够火候的。】

【等得就是这一刻，石头又重新出现了，我立刻飞身而起，一把抓在手里。最后我的终究是我的。】

【白衣女贼一看自己的目标落空，许是恼羞成怒了，竟然从腰间拔出剑来，这回要动真格了。我这才寻思我出来的时候可是什么兵器都没带的，否则会让红衣女贼打得找不着北吗？】

【眼看白衣女贼不管不顾，抽出剑就朝我刺过来了，难道要我空手夺白刃吗？这我可真做不到啊！】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