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

====承平四年，秋====

“轰隆……”

【震耳的轰鸣，伴随着煞白的光电光划破椒房殿房顶，几声霹雳，室内烛光随之摇曳，映照在墙壁上的阴影显得格外阴森】

流朱，替本宫更衣

【才刚入秋，压抑了好几天的乌云像是终于到达了临界点，近日来雷雨交加。三哥忙于前朝，已多日未曾踏入后宫。原本不应打扰他，可是……】

【镜中人纤细的手指划过苍白的容颜，泛白的指尖衬得人眼底的乌青越加明显。幼时落下的雷雨的阴影并未因年岁的增长而有所消退，反而因知道的越多，越无法从桎梏中解脱出来】

走吧

【今日是十五，本该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只是三哥政事繁忙，他亦早已派人传话。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愿去打扰于他】

【咬了咬牙，顶着狂风骤雨，来到了宣室殿】

嘘！

【及时阻止了李寿通报的意图，示意流朱将热汤递于他手中，让他送去给三哥。而后又指了指宣室殿，不待他意会，便绕过他朝内室而去】

【雷声阵阵，秋雨不歇。寒凉的气息像是从四面八方袭卷而来，冰凉的指尖渐渐麻木，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也只是徒劳】

【将人都赶了出去，团成一团窝在锦被之中，即使呼吸困难，也不愿将自己的一丝一毫暴露在外】

我以为你睡了。

【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似以为是幻觉，却由心底里感到喜悦。偷偷掀开锦被一角，床榻边杏黄色的衣摆如同冬日的暖阳，驱散了阴霾】

三哥……

【将被子一掀，惊喜地看着来人。汗湿的发梢凌乱地贴在脸上，原本苍白的面容，因之前困于锦被之中，倒染上了些许红晕】

【他沉寂的目光，让人颇有些不适。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未经允许便占了他的龙床，脸微微有些发烫】

【一边同手同脚地向床沿爬过去，一边欲盖弥彰地说着】

我……我本来是睡着了……这不是打雷下雨了，怕三……怕官家睡不着，所以特意来陪你嘛。

【听他毫不留情地揭穿真相提及往事，便有些恼羞成怒。索性便坐在床沿，伸出脚轻轻踹上他的腿骨】

三哥！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还待再言，便被其揽入怀中。熟悉的龙涎香隐隐传来，夹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让人在寒冷的秋夜里莫名的安心】

【听他问及缘由，思绪不由地飞入回忆，想着入宫以来的种种种种，心底里酸甜滋味复杂难辩。】

【叹了口气，伸手环上他的腰。清了清嗓子】

女孩子家家的，哪个不怕打雷了？

【不欲他再提此事，便扬眉笑道】

三哥，我饿了。

【烛光摇曳，映照在他身上时明明暗暗不甚清晰，只觉着他眉眼间的疲惫让人有些心疼。】

【想伸手抚平他眉间褶皱，又颇有些难为情。借着他训话的由头，一个旋身，将没有太多防备的他压在床上。】

【得意洋洋的坐在他身上，昂首挺胸道】

谁敢！

莫不是许久不尝鞭子的滋味，倒把它给忘了不成？

【眼睛一转，瞧见烛光下他含笑的眉眼，心头一热，嘴里虽嘟喃不休，开口却已是软言】

唔，不吃也罢，刚入秋才做的衣裳，这两天穿着倒是有点紧了……
我听说，睡着了就不会饿了，三哥…

【话音未落，目之所及，早已换了天地。唇齿间霸道的力度和清咧的气息，无不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眨巴着眼，望着上方轮廓分明的容颜有些愣神，之前的疲惫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他依然还是那个睥睨一切的天子，即使是床笫之欢】

【不过须臾，已是回神。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唬唬新进宫的小姑娘还差不多。相识多年，早已熟悉了他的一切，即使两人身份已不复往昔】

【抬手取了他束发的簪随意扔在一旁，肆意笑道】

臣妾就是嚣张，陛下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