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幡岭

——承平元年 冬


剑锋凛冽，寒芒微烁。
当长剑刺入旁人胸膛时是什么感觉，她说不清，只是一声闷响，然后，一条人命成为了剑下亡魂。扁络桓曾经说过，让她不要杀人。可是她想过，为什么不杀。


除却杀戮之外，她似乎，一无是处。


周遭倒下数具残躯，长剑收回，敛眸垂下，风雪欲来，有微风鼓动。

身后稍有异动，她还是站在那里，似乎方才的动作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右手紧握着剑柄，剑尖垂下，腥红的液体也顺着剑锋缓缓滑下，留下诡异蜿蜒的痕迹。微微侧首，余光瞥见身后，那一处，不远不近。


“扶桑人...”


她转过身，剑尖划过凝结成晶的雪地，留下一道痕迹。抬步缓行，眼角微微弯起一丝弧度。


“这个时候说话的人，要么是想多管闲事，要么就是傻子。”


“你是哪种？”

“呵。”


短促的一声笑，她将长剑收入剑鞘。绯衣染血，在她身上有斑驳的暗痕，抬指，抵在唇瓣，嫣红色的花在唇角沿着唇纹染开。舌尖舐去，苦涩的味道带着一丝甜香。


“既然都不选，那你该往何处去，就往何处去吧。”

“我是谁？”

她始终是笑着的，眼角微红不知是因为霜雪太寒，还是因为杀红了眼。

“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至于他们.....不过是一群死人罢了。怎么，你认识他们？”

“他们是谁我不知道，不过你嘛...看起来也不过是一条扶桑国的走狗罢了。”


轻声一笑，她转过身，广袖灌风微微扬起。眼前的雪地已经染红，可她这一次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没关系，她还可以去别的地方找。


“我对你没兴趣，你跟我也没什么非要拔剑相向的理由，不如该干嘛干嘛去。”


她往前走去，素手向后轻摆了两下。


“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