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经典再现

剧目名称：君心我心
参与人员：叶子洛、沈陌
剧中角色：姜承、 欧阳倩
剧目类型：经典再现
剧情简介：云淡风轻拂风暖，凡尘俗埃本无牵。世间多少痴情苦，离聚无悔尽是缘。

-欧阳倩-

云淡天清拂风暖，凡尘俗埃本无牵。世间多少痴情苦，离聚无悔尽是缘。

【苍木山碧树青葱，隔却千重嚣埃，长日的宁静里只偶有鸟声鸣动，疏淡流云。苍苍杳杳之境，离他，应是极远了。】

【阳光太强，教人垂立在一挂崖柏间，静驻半晌方能辩明万籁。指上抚着那块玉璧，刻痕深浅，犹是他掌心的热络。那日他备好一切来接我，我平生所做最任性的事，便是撇下了欧阳家同他走。】

【惯常低垂的眼眸换做冷冽睥睨之色，我晓得他再不是昔日的姜承，可又有什么要紧，他待我是如从前一般，我亦只守着他。云到聚时风破散，花到浓时叶离枝，从无后悔。】

【低眸凭睇许久，唇上折出弯柔和的笑意，眼中若能滴出水来，恍然无觉山中只我寂寂一人】

世离，以后咱们的孩子就叫云凡可好。

望他一世无忧，平凡安乐。

姜世离

【若能回头，是否会回头？五载光阴，所变得不仅仅是夏侯瑾轩等人，还有姜世离。这人世间的魔族何其可悲？为人所弃，为人所倦。而这茫茫浮世，也无一处魔族容身之所。既为蚩尤后人，自要打破封印，让族人们重归家园。只是偶然间沉思时，也会有所疑问，若那一日不曾离弃，此身是否仍归人界？】
【念起时似是忆起山庄对峙那一日，眸色骤冷，指掌成拳。无论是皇甫家或是折剑山庄，都是相同。唯有……倩儿。】
【阖目良久，叹息终未出口。转身一刻，便对黑衣人。佯攻四大山庄，实则破坏神魔之井的封印是早已准备好的计划。此去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必须要成功。哪怕最后未能功成，那又如何？血手毒影应已将送走，那接下来，便是蜀山的人。】
【临风转身，可闻凄厉夜风，如万鬼哭号。魔君，便当为王者，哪怕独对千军万马亦不改色。只是……倩儿，无论何时，你都要活下去。】
【若能回头，也只是若罢了。而这世上，从无如果。】

-欧阳倩-

【这些日子入了梦，耳边总是覆天顶的兵戈吵嚷之声。从品剑大会开始，萧师兄骤然暴毙，数端矛头直指于他，百般隐忍退换来咄咄相逼，终是一步步走到今日......我曾想，若一切能回到从前，世离不曾失手，是否一切都不会发生。】

【然而待他身世揭开，便是再无法违逆。他是魔君，人间半魔须得他庇护，他当负起蚩尤血脉之责，无可退避。这于我是无妨，无论他做什么，我总陪伴着就是了。】

【折剑山庄居中原以北，南临千峰岭踞高，长年冰雪积覆。爹爹初任武林盟主风头鼎盛，这年的品剑大会声势尤其浩大，凡有些微江湖地位的世家门派莫不趋之若鹜。】

【围炉赏雪的时节，山庄格外热闹。爹有无数要事缠身，母亲甫才生育幼妹，打理家务迎送宾客的一干事宜便多由管家与我负责。江湖中人少了寻常闺秀的拘束，时常能从师兄们口中听来许多江湖奇事趣闻。虽鲜有机会出门，日子却不无趣。】

【不过更多时，还是喜一个人静静待在房中，针线从容勾勒，为他制好一件棉衣。】

【这日忙过晌午方才稍松口气，遣散下人仔细招呼，大师兄便迎了上来。三言两语关心意思听得分明，依礼谢过只作不解，一回身却教刚到的夏侯少主惊得不轻。这一位向来懒怠在江湖中走动，不想这回却肯参加品剑大会。意外之余，也未想到四师兄去夏侯家拜请回得这样快，支吾问起想是走岔了，再要开口，四师兄已转过院门，正迎上。】

......四师兄，你回来了。

【见了他，心里牵挂舒展先是展了颜，在外人前谨守本分见礼。夏侯那一句“我与欧阳小姐正说起你”挂在耳边，脸上方才热起来，又添上一句】

一路风尘，辛苦你了。

姜承

【奉师父之命前往夏侯府邀请对方前来品剑大会，却不想中途出了点事端。好在一路无事，护送夏侯瑾轩回返，只是千峰岭的交谈时不时闪过心头。半魔……为人族不容……那厉色狂态戾气满满，分明可以不顾却总是难忘。好在一路无事，交了令便该回去了。夏侯他们，也暂时不需自己相助。】

【欲回后院不想正见了大师兄与……视线一转，怀中温热的物什像是瞬冷了一般，有些沉默间又见她笑颜，斟酌须臾还是垂首道】

二小姐言重了，师父交代的事，我定会倾力完成。

-欧阳倩-

【人前是不好多说什么，棉衣的事便等晚些再告知他，不想夏侯瑾轩忽然道】

“这一路颇多波折，多亏姜兄出手相助。”

【眉心一蹙，看住他】

怎么？路途不顺吗？可有受伤？

姜承

【夏侯并不是个会藏事的人，但千峰岭之事也没必要说出。但对上她那双澄澈明眸，心下忽然一紧，询问也在理所当然中，可最终还是不愿是非干扰了她，只是摇头。】

没有，二小姐切勿担心。

-欧阳倩-

【意料之中的回答，虽则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稍可放下心来，此间不便详细询问，等晚些再去看他。同夏侯少主几人简单交代了品剑大会事宜，他们一路舟车劳顿便也都告辞去休息。】

【一时廊门前寂静，垂低首。朔雪停了许久，墙外一枝红梅抻入墙来，等喧嚷散去寒香就浓起来。我鲜少有机会走出折剑山庄，在家时并算不得久居深闺着意避人，爹却也极看重声誉，轻易不许我去外头闯荡。伸手轻轻攀住那点红蕊，袖口一圈风毛凑近，软茸茸的抚过脸颊。】

【四师兄这趟去的......明州，是什么样子的。】

姜承

【这一路若说没有艰难必然是假，但在她面前仍选择隐瞒。非是怕她担忧，只是偶有念想时不愿如她这般的人多惹风波，见她安然才是心中所念……这些想法自不敢与旁人说，不单单是大师兄心思，说了怕她困扰，还有师父与师娘……】
【久不归山庄内，地上的雪又厚了，好在多年在此早已习惯，本该是去见师父禀告事宜，总还是有些迟疑。摸了摸怀中，抬首又见了那红梅如火，暗暗定了心，走了几步来她面前，将早已备好的礼物递出。】
【果不其然，见她微微愕然，努力端着平日里的态度，将话语说出。】
去明州的时候，恰好赶上庙会，热闹的很……
【分明只有几句，脸颊却有些发烫，努力着将最后的话说出来。】
这个……是我在庙会上买的，送给你，我……
【顿了顿，终于吐出最后几个字。】
我觉得很适合你。
【这一番话说出了口，心头重石落地，剩下的又是忐忑不安，也不知她会不会收……】

【此间我身上还落着好几桩事未理顺，他应当也是要去见爹爹的，可偏生都愿意多停一会儿，哪怕只静静地。折剑山庄冰雪覆盖，除却松柏冬青之树，常年便是梅花灼耀。早春一枝，屏屏嫣然，悄然令天地明朗，倒好似整个庄子都永远蕴浸在萌发中，亦不必经历春败之伤。】

“去明州的时候，恰好赶上庙会，热闹的很……”

【他递来的物什教微微一怔，掌心的花瓣上沾了莹白，点点凉，心头蔓然滋出一片清润。原来他是晓得的】

谢谢……

【仿佛是第一次，这年爹初承武林盟主之责，有心栽培弟子，遣他远去明州拜请夏侯门主以重任历练，看好之意已可见端倪。而四师兄一向沉静隐忍，路途之艰只字未提，却还记得我在等他。】

【那锦盒中是枚坠子，梅瓣似的形态雕琢精细，我将它接在手中，底底道谢。明州大约少见风雪，与真花并不十分肖似，又有两分桃花的娇嫩。千里外带回的小物，仿佛有种熟悉之感】

我，我很喜欢……

姜承

“我，我很喜欢……”
【这一声出了口，心头的石头落地。本该继续说些什么，可视线总有些游离。像是想看她，却又不敢看她。挣扎几番，出口的话却是——】
今年来参加大会的人不少，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
【言至了此处时，才再次鼓起勇气看着她。甜言蜜语不会说，也不用说。能做的便是默默帮助，无论是对师父还是对她，甚至是……整个折剑山庄。这都是该为的事情，只是……总还是有些礼数，因此又续了半句。】
或者是……其他弟子。

-欧阳倩-

【时间很安静，细小的碎雪飘零落在靴上，沾在发间，他安然清朗站在我面前，心窝像被婴儿柔软暖和的小手抚了一把。幼年体弱，母亲不许我玩雪，屋中总烧着旺旺的火炉，偶尔扒着窗扉推开一角，风雪吹在脸上，就如这样清冷舒畅。】

【他总唤我二小姐。平生头次，没再刻意错开他目光】

我不过是动动嘴而已，倒是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折剑山庄这两年名望渐盛，不免招致些损诽。我不能承袭世家武艺，而慧儿尚在襁褓。爹爹的心思未有明示，四师兄肩上担子实则极重。偏他又隐忍，甚么都不肯说。】

【塘里游鸭兀然咕了一声，仍旧低下头】

那个......有几件新的冬衣放在你房间里，你回房的时候穿上试试。

要是有哪里不合身，就跟我说一声......

姜承

细碎的雪落了下来，我看着她一袭紫衣立在那里，神情有一瞬恍惚。我与二小姐虽如兄妹，可仔细想来这份兄妹之情应也只是幼时，初来山庄时她尚体弱，我只听得师父有个女儿不能习武也未曾多有挂心。后来一见，自觉她唤我一声师兄，我总是要顾她几分。可……

可有些时候，哪怕我们都已明白彼此心思，却始终不忍打破最后的一层纱。不仅是因为我的身份，也许还有大师兄，还有师父……

可这些念头，在她再次才口时蓦地作了个云气消散的无影无踪。我眼中的那丝诧异在她柔和的目光中渐渐消散，似是不敢再看。但对她心意，却是嗯了一声。

夏侯家少主莅临山庄，我总是需向师父告知一声都已妥当的。只是提起千峰岭的事情时，师父竟让大师兄前去……

等等，心下一惊，我因何要说竟？他们虽未伤及过路商客，却也让百姓惶恐不安。大师兄为折剑山庄弟子，为此出头有何不可？何况师父令下，我终是只能去养精蓄锐，以备品剑大会，莫丢了折剑山庄的面子。

却不想大会未至，先遇了雪石路有人失踪之事，想来妖孽作祟，却叹这位夏侯少主竟精神十足要与之同行，只能请几个师弟与自己护着两人，往雪石路而去。

欧阳倩

【不记得从几时起，我总爱低声唤他四师兄。】

【幼时庄内孩童众多，聚在一处便吵嚷着追逐打闹。武林世家的少爷弟子大多身骨强健，极难得一回天气好，娘亲肯放我出了房门，而我怎么也都追不上同伴。后来脚下擦滑，是大哥跟在身后将我抓牢扶住才没跌倒。彼时在我眼中，大哥就如雪石路间常青的松渐年苍拔，傲立却也温润。但大哥明澹的笑容很快就随着那年早落的朔雪消失在还未到来的春光里。】

【长子早夭，爹娘的伤痛自是无法言说，整座折剑山庄沉浸在灰白的死寂里，没人敢提起少主，也包括爹最得意的失去了世传意义的独创秘笈。在很长的时间里，我畏惧独自走雪路，因为没人会扶持我，而我又须得摇摇坠坠的撑下去，不能让欧阳家的路倒下。】

【是四师兄。】

【意志消沉的爹爹终于在看着四师兄一次次将整套拳法完全施展后渐渐舒展了眉头，人人都能觉察到他严峻冷冽的眼神里流露出赏识，很快，我见到四师兄开始练习爹爹原打算烧去的心法。心底有种不可言明的松弛与喜悦升腾，就如每一次在议事厅协同长辈理完卷宗独自踏雪走回房间时，他会远远的随行保护，从无冒犯唐突。那是大哥走后心里头次有温泉濡润般熨帖，有他护着我。】

【但不久，我便又见到大师兄，见到越来越多的弟子练习这些心法。爹爹的心思我无法揣摩，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欧阳家。因为爹垂青，大师兄一直有心争驰，我亦知晓他着意的不仅是在折剑日后的地位】

“大师兄，不要背地里说人不是。”

【当大师兄在台上又一次向四师兄发难时，我忽然后悔了昨夜的疾言厉色，教他瞧得太明显。手指在衣袖中绞紧，四师兄身上还有伤，千万不要……】

姜承

雪石路一行虽是惊险却也成功斩妖，但连蜀山派的人都已进入折剑山庄就代表离品剑大会召开真正不远了。可我身上挂着伤，心下总是有些不定，若在这个点丢了师父颜面，只怕万死也难赎罪。

幸亏二小姐为我送了伤药，才让伤势稳了七八。只是品剑大会乃是折剑山庄向天下群英召开的武林大会，我这七八在天下里总还是有些丢人，因而直至大会召开，心情也不如往日平静，却还是早早到了比武擂台外，垂首静候。

夏侯少主与皇甫少主早归各自世家中，那位暮姑娘与瑕姑娘则一一上台比试，分别获得折剑山庄赠送的兵器，随后上台的是大师兄萧长风，不出意料大师兄轻松获胜，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站在台上的人转眼便望向自己，笑容中满满都是挑衅。

他……下意识看向坐在看台上的师父，在他老人家冷眼注视中只能低头

“弟子不敢，怎能向师兄动武？”

可他说了许多，却抵不过二小姐一句去吧。我知道她是在担忧我伤及同门，却也怕我此刻下不了台。而且，若真正比试在此刻放水只怕会让师父更加不悦，也因此需全力一战，便对台上一拜，认真道：“师父，我去了。”

-欧阳倩-

【台上比试精彩，不少观客皆都跃跃欲试上了台，夏侯公子带来的两位朋友亦甚了得，寥寥数招便已拿定彩头，赢得一片叫好。这盛会一径顺遂，少不得听见私语窃窃赞赏欧阳家门庭济济，号令武林，堪做这盟主之位。直到大师兄言语挑衅，气氛悄然微妙，抬眼看去，四师兄固然迟疑，爹爹的脸上亦露出不悦。】

【若就武艺而论，大师兄是敌不过四师兄的。但我担心的是四师兄宅心，唯怕他遭了算计。以礼避让不得，众人当前，大师兄这样的咄咄逼人，终于轻声向他道】

你去吧。

【再推辞，江湖人诟病也罢，日后四师兄在庄内更难抬头。一丝牵挂，也有一丝担忧，余下八分皆是信任，他必定不会输，不会辱没折剑山庄，亦不会，辜负我待他的心意。】

【比试果然进展顺利，大师兄连吃几式败招，两人停下。高下已见，依着先前言明的点到即止，便该该结束。不想大师兄忽地一声暴喝出手，偷袭向毫无防备的——】

四师兄！

【眼光本就紧紧锁在他身上，眼下见他再无闪避之隙，不觉惊呼出声。大师兄几乎是拼尽全力的一式，若击中便非死即伤，万急之下，恨不得飞身上去挡在四师兄身前。】

姜承

这场比试来的莫名，偏偏因为二小姐的缘故不能推却。甫上台，大师兄同样上来。在众人皆看不到的地方，我清楚听到大师兄说了一句——

“你若输了，就离开欧阳倩。”

那话语是如此清晰，震得我下意识说了句什么。不想对方眉峰一挑，冷言斥下不敢。心中着实不快，在四大世家的面前却不能表露，同样低声应他一句——

“师兄，二小姐不是物件，她有自己的想法，这个赌约我不能接受。”、

话落时我可清晰见到他眼中不快，在下一句话出来前。握紧拳头，如同给自己鼓劲，也为了身后那道目光，一字一句说得坚定。

“但这场比武，我会竭尽全力！”

我知道大师兄必然不喜我的话，可二小姐与折剑山庄一样，都是我不能触及的底线。如果她要我离开，我当然会离开。可如果她知晓我与大师兄拿她做赌，不仅是看不起她，更会伤了她的心。

接下来一战，因豁尽全力，胜利的异常轻松。我看得见大师兄眼中不甘，那一句句不可能，让我只能轻颌首。

“师兄，承让。”

此战点到即止，无需多生干戈。就在转身那一刹那，我突然听见二小姐唤我一声。那声音中带着极大的不安，不似她往日温婉淑雅。亦是同时，脑海中似有什么爆炸，捂住脑门踉跄几步，周遭声音变得极其嘈杂。

吵——好吵——

是谁……是谁？！

无数力量汇涌成泉，抒发不能，更压得心头似有重石摇摇欲坠。掌握成拳，骨节轻响，猛然一拳瞬出，那股力量似是抽离了身体，连带我最后的意识，也一并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