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画舫

【我见他递过来花灯样子，模样倒是精巧，倒有些不知其意，教自己学艺的中原师傅说过灯笼在中土象征着团圆】

【可我单单作为妓子谈何团圆，实际上做妓子和做那九五之尊除去贵贱之分，看中的无非是利益，不曾有人真正放心里，不过都是孤家寡人罢了】

【略有些心惊，他此番用意莫非是，并不表露】

别的郎君送信物，大都都是送玉镯之类，说是讨了个时时常相见的用意。

却不曾有人送过奴家这等物件，奴家是外邦人，中原博大精深，终归粗浅了些。

【眼看那花灯，再看向他】

不如公子给我解解？

【入眼处，皆是女子娇嗔，一颦一笑便是风情。轻轻一笑，同是女子，自己与这那娇柔却是没有半分关系，想来往后数十年，自己也学不来那三分姿态吧】


【指腹描摹着扇骨上平滑细致的纹路，听闻一句可会想到我，笑意几深】自然铭刻在心。


【三分真三分假，虽应对如常，但也未能猜透其人何意。自己虽一身男装，但非易容，只是图个行走方便，且相貌平平，这姑娘却是这般，只觉非常。抿了抿唇，正见一处买花灯的摊子，饶有兴致的上前打量，有山水名景，有仕女扶风，还有花鸟虫草不一而足，活灵活现。选了其中一只花灯，侧眸看她】送你

【慕陨，陨，这名字还真是诡异的司空见惯，眉头轻皱了皱，看向他之时忽然笑骂了一句说】

公子这就贴上来了，这闺名可是冒昧能问的。

【在他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妓子这话自然听得也当作是装模作样，一如大都和族女子般软软糯糯的说】

偏偏不告诉你。

【从容的靠近他几分，低声暧昧的说】

公子叫我秋叶便是。

【说到这里，声音柔上了许多】

不知再到秋日里公子看到树叶可会想到我？

若是想到，便是奴家的荣幸。

【点了点头，这姑娘方才还一副冰美人的样子，如今一转却是来报恩了，不说诡异，却是透着一股难说的味道。】


【把折扇拿在手里把玩，不认为方才杀人露了馅。自己在佛狱十几年经历，可不是一般人就能瞧出个因果的。且不管这姑娘什么心思，自己也素来懒得猜这些。】


【整了整衣襟，且看她到底什么个意思吧，若真有不妥，杀了就是。行人匆匆，抬手扶了她一把，二人避开密集人群，边走边与其叙话】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不必介怀。


【远处花灯璀璨，烟花四绽，夜色微暖，远眺一眼，勾出一抹笑】承姑娘挂心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姓慕，单一陨字，姑娘如何称呼？若有来日也好相寻不是

接上戏
开
【待他一回头幽香里带着些许胭脂味，刚好将自己扶好，红唇抿起便是微微带了笑还有几分心有余悸，轻声细语的对她开了口】

倘若前面无人还不知道会跌到哪。

公子想必知道奴家是靠何营生，奴家这样的是最爱惜这身皮囊的。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不曾有半分难以启齿】

还不知如何答谢公子。

我向来是作陪的，承蒙公子不弃，今日陪公子子走上一段算是答谢了。

【状似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怕还是轻了，下次公子再来扬州，只管来这秦淮河畔找我，我是会记得公子这副俊俏模样的。

【晚风肃肃吹散一身酒意，月挂梢头，天高风清。一把折扇煽着，试图拂去一身胭脂味，忽感身后有异动，步伐乱而不显杀气，遂也未躲开。】


【一瞬被人撞上，回身扶住那人，一见却是方才舫中女子，将人扶正，双手收回，摇着折扇，满是疑问】姑娘此话何解？
结

【心想着那年轻男子多管闲事此时此刻却不好开口得罪，佯是自矜身份依他的话神色平和静观其变，那位公子的言行举止倒正落了自己下怀】

【说起来好似缜密让人寻不出漏洞，但细细思虑起来却又矛盾重重】

【微眯了眯眼香杏这样的地方怎会是一介布衣可以随便进出，这层身份是不是别有用心如今事成准备全身而退，她的别有用心会不会与方才那件事有所联系，那么若是有联系杀个人不留痕迹，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个资历深厚的杀手，但又是谁出自于江湖上的哪个门派】

【这一连串的问题，倒让我把他的这张脸给记住，妈妈离开自己身边走到他那边去】

【等她把人送出了门，我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饮尽，低声对那妈妈说】

血光之灾的，这日子不好，我就早些回去了。

【被那妈妈一路送到门口，那人应该还没走多远，走了一段路还真的看见他的身形，趁着人多故意停了停步子，就被人推搡了把撞到他的后背上】

多谢公子替我挡着，不然我这副容貌就要毁了。

来日连碗饭都不知道端不端得上，说来刚才是巧合这下子倒是缘分了。

【不以为意一笑，美人么，素来是心高气傲的。顾自斟了一杯酒，青碧盅里琥珀光，夹在二指间把玩着酒杯，里头酒水随着杯壁来回滚动】



【生在佛狱数年，察言观色不说炉火纯青吧，但是端倪也是瞧的出来几分。那姑娘分明投过来的眼神含了他意。不过自己素来不爱节外生枝，听闻那公子如是说，便也一耸肩认怂了。这种时机，还是静观其变稳妥，意气用事那叶笙便是自己的下场。】


【那老鸨听闻公子哥如是说，见我一身布衣，瞧着也不是能出手阔绰的人，上前陪了笑说招几个水灵的姑娘来伺候。】


【不置可否的一笑，站起身来，拂去衣袍上的两滴酒渍。与那老鸨道】小生家资浅薄，与京城高官自然不可比。小生也识趣的人，就此告辞了。


【说着往外走，老鸨一再说着恭维话，也顺水推舟的送了客，自己便趁着祖这茬，离了凶杀现场。】

【官员前来禀报自己离妈妈最近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气血上涌导致身亡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滑稽之谈，还真想得出来，不过妈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好当场这么应下这事到此结束，自己却知道是这江湖中人下的手却难寻线索，若是着意于此，未免显得太过于刻意而为】

【不经意的一看，那边的公子举杯一副相邀的架势，到自己却端了起来，作态不理不睬】

【那妈妈看在眼里，生意上门没有推出去的事，她好言相待的说】

哟，看秋叶姑娘说的，妈妈暖不了你这颗七巧玲珑心。

依你看那位公子还暖不聊吗？

【我看了她一眼，尚未答应下来，靠自己最近的一个公子哥搂着个招枝花展的美人说】

上次那位京城的李大人慕名而来见秋叶姑娘一面可是出大手笔，那一出手便是上万两。

这出手少了可不就折了李大人的颜面，民不与官斗，你可得好好想才是。

【以白蜡针入其气关穴，白蜡针以白蜡虫汁制成，此针射入脉穴，白蜡遇热即化，蜡汁将随其穴道走遍全身，须臾可至人暴毙。】


【含着半口酒还未吞下，就见那和服女子一声娇呼，妈妈忙不迭伺候着，至于那暴毙之人，这舫上的护卫查看之下也未有线索，索性告知众人是血气上涌暴毙的，换言之，美人在怀把持不住，一不小心做了风流鬼罢。】


【解释通不通暂不说，众人见并未将大伙当成疑犯也就都宽了心的继续饮酒作乐，来往这种烟花之地的客人，也就这般作态了。自己乐呵就行，别人死活管他做什么？】


【伙计将人抬下去，老鸨忙不迭的说饶了诸位兴致，今晚酒水全免云云。并未再作理会，倒是方才那女子的话更引起兴趣。饶有兴致的想，妈妈安慰不了那谁能安慰？】

【勾了笑，在她注意到这边的时候，遥遥举了举杯，将酒水饮尽】

【手持瓷杯巧笑顾盼间却见眉宇清秀的公子哥，一连几日到这花船上来这般瞧他倒是面生得很，但不仅仅如此来这里的男人不管来意为何总是逃不开寻花问柳，而他身边却不见花娘所在，杯沿到了嘴边不急不慢的喝下一口，女儿红并不是最烈的烈酒，但后劲很大，不可贪杯】

【轰然一声传来，不禁侧过头去看那景象，死状有些可怖，粉面之上半真半假皆是惧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骤然把自己手上的酒杯放下】

【片刻便站直了身子，轻抚着胸口，那妈妈上前问着情况】

不知是哪位冒失鬼，吓得奴家这心里直发颤。

怕是妈妈是安慰不了了。

【那妈妈忙说，我请杯酒为姑娘压压惊，说完就要给自己倒起来，这有名气的姑娘在这里坐着是块招牌她当然会好生劝着】

【烟花之地，慢歌细语，楚腰纤细掌中轻。虽说嘈杂，却又暗透着一股秩序，有条不紊。】


【自跟踪那人，兴致颇好，钱财露白，点着一绝女儿红。女子款款而来，只着艳红薄纱，私处隐现。怀抱一坛女儿红坐在那人怀里，娇嗔的用细白胸脯温着酒，软语娇劝，大半坛醇香佳酿尽数入了那人之口。】


【每个人似乎都专注于自己那一桌几人，高谈阔论，旁若无人。轻点着桌面的指尖微微一顿，手法极快的自指间射出一灭冰针，动辄之一瞬，又轻点着桌面，缓缓勾出一抹笑意。】


【半杯酒下肚，那人突而一声哀嚎，怒目暴睁一头扎在桌上，显然是断了气。他怀中的女子一声拔高的尖叫，将全舫的目光引了去，女子吓的花容失色自那人身上爬开，将那人眼睑之下两条血痕也暴露于众人眼中。一时舫中人心惶惶 议论四起。舫中妈妈也是利落干练之人，须臾就控制了局面，只一时谁都不能离了这画舫。】

【扬州城里的人都知道香杏画舫是个能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当然这样的地方是个烧金窟】

【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有了一定名气的艺伎可以根据客人的身价自行挑选恩客， 这也是大多数艺伎费劲心机想要往上爬的原因，不愿永远作为货物除了让别人挑选别无选择】

【不露声色的看了周遭，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杯这画舫中作为招牌的女儿红，却一口未饮，听着台上年纪尚小的琵琶伎奏乐，手法熟练曲能成调，却像具空壳一般】

【万变不离其宗，初学时不曾调教好，怕是难成大器】

【一身男装跟着一人上了这香杏画舫，舫内香气绕梁衣裙妙曼，钟石丝竹之声不绝，间杂女子莺声细语，或劝酒或娇嗔，织成一片俗色，生生破坏管弦清响。】


【坐与那人右后侧，有闻香杏有三绝，旁侧之人高谈阔论之一绝女儿红如何。只轻笑举杯而饮，一手指尖轻点桌面，三分余光在那跟踪之人身上，三分落在不远处一东瀛女子坐处。但见其人一身和服，腰别尺八，瞧着不似这舫中俗色，另有一份神秘之态。】

[谢家麒]

【听他说地像模像样，也起了兴趣，左右在这中原也是瞎晃，不如跟他去看上一看。】

好啊，管他人多人少，我喜欢好玩的地方。

你有空，带我去。

【闲话再叙，也不过是美人美事，这汉人却是能喝，怪不得家里人喜欢跟汉人做生意，一笔买卖谈下来，这酒是喝个没完。】

不行我要先走了，我可是来看美人的，改天再约。

【走出画舫风一吹清醒了些，倒是记得同他说了些什么。云州。。。云……改日再说吧。】

————————结。

不仅有，还能吃。

【听他对情花谷颇有兴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都说情花之毒世间无解，不知道若把这个东洋呆木头骗回去试试，能不能找出个解药来？啧啧啧。】

远是远了远点儿，可有山有水有美人美酒，倒也没什么不好。

【继而又摆了摆手】

不过你啊，估计还是喜欢人多的地方吧，算了，当我没讲。

[谢家麒]

【摇摇头，一个人流落异乡语言不通的麻烦他怎么懂。就是现在跟他说话也有几句听不懂。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的，听他说到情花谷，也起了兴趣。】

情花谷？那是什么？有花么？

美人都是你养的？怪不得那么准。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姑娘，亏他想得出来。不过这想法确实不错，整天沐浴在山水仙气里还有水一样的姑娘在旁边照顾着，怕是人都不会老。神仙也过不得这样的日子，摸了摸下巴，决定回了东瀛就准备点钱，也这么干。】

云州是哪？远么？

【东瀛人？难怪总觉得不对头，原来是这个道理。】  

不就是没猜中个女人么，何必叹气？

【想起他方才看见那位“艳”姑娘的失落劲，莫非东瀛女子个个脸如夜叉腰如水桶，啧啧，当真如此，可不是憋的慌么。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往后你若有机会去云州情花谷，中原美女，我送一车给你！

[谢家麒]

【看那小姑娘拿着钱挺高兴的模样，挥挥手让她退下。翘起二郎腿，地方不够还把椅子往后推了推。颠了颠腿。乐。】

天天端酒，很辛苦。

【又倒了一杯，在瓷杯里晃着，想想来这一趟正事还没做，跑了七八天祸是闯了不少。有的时候明明听懂了，但是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中原人狡猾，果然没错。抬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我是东瀛人，中原文化，我不懂。

不过，我喜欢中原的美女，很漂亮。

【他的话语像极了家里的小妹妹，分明是同我差不多的年岁，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与他一同入了座，亦低头浅酌一口杯中佳酿，同云州的酒比，少了几分烈，多了些清甜，正像这江南的美人儿一般。奉酒的姑娘拿着银子，眼里眉间皆是欣喜之色，摇了摇头】

就你会做好人。

【搁下酒杯，又道】

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中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