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斛珠海阁（扬州）

客串：凛

又是一年秋，站在楼前看那一树梨花。曾见它开，见它败，见它连叶子也要在西风里凋零殆尽。似乎去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是更早的事，却记不得了。

百无聊赖地叹了一口气，暮色渐晚，街上行人也稀，想是不会有什么生意了。这时才发觉自己的手，早已在秋风中冻得麻木。

客串：凛

“嗯？”

还是有些不能习惯这个称呼，总觉得有些陌生。肚子在这个是，恰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便不再眷恋那空枝，转身回到屋内，捧过桑落递过来的热茶

“谢谢阿姊。”

抿了一下口茶汤，乖巧地道谢，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得问道：

“阿姊，我以前真的能吃掉一整只八宝鸭吗？”

客串：凛

自有意识以来，就一副弱不禁风的面貌，畏寒又畏暑。亏得有这阁楼，可作遮风挡雨之地。亏得还有一个阿姊，虽然自己并不记得她

“我的东西，谁也不能和我抢。”

本在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把八宝鸭的鸭腹挑开，听到阿姊的话时，心头猛得一凛，手上的力气也重了三分，把鸭腹扯开了一条大口子，吓得一旁的络儿缩进了阿姊的怀中

客串：凛

也不知怎的，只那一刹那，竟似有刀将心戳了个口子，寒意与痛意从中争先恐后的涌出。再听阿姊一句温言，鼻子就有些发酸

接过她手中的瓷碗，另取了汤匙，把鸭腹中鲜香软糯的内料盛了出来，酱色的糯米裹挟着各种丰富配料，香气扑鼻而来。

看看手中碗，又看看阿姊，愣神了片刻，又将碗递了回去，小声说道

“我的，也是阿姊的。”

客串：凛

“嗯，我们一起吃”

每当想对着阿姊笑一笑时，总觉得自己以前是很爱笑的人，也不知为何，如今这样慵懒冷淡，怎么笑都勉强

眼前和谐安详的氛围，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却似乎什么都不对。也曾努力地想要想起些什么，到头来却都是徒劳。

不想让阿姊发现自己有在胡思乱想，点了点头，专心地吃起碗中的陷料，咸中又带着一丝丝的甜，让人回味

客串：凛

夜已深，室内一点幽微灯火，撑起桌前三分光明。披衣静坐抬前，揽镜自照，镜中人瘦削苍白，有一双琥珀色的眼，可映了烛光，也无甚神采

“……”

无声叹了口气，转而拿起手边白玉笛，指尖滑过音孔，横笛于唇畔，想尝试着吹出一段完整的曲子，可只两三个音节便觉得倦怠

客串：凛

百无聊赖之际，低眼细细打量手中玉笛，将一端对准了桌上那盏灯，透过幽邃的笛身看过去，那火光也飘渺了起来，仿佛隔着一条黑暗的河流

无意识地伸手，恰碰到那灼热的外焰，这才冷不丁回过神来。却在抬眼时，意外地注意到在笛尾的管壁上，有一圈刻意雕琢过的凹槽

“咦？”

正自惊讶，却闻窗响人语，那人竟然回来了。从房内步出，手中仍拿着那只笛子，似冷漠又似自嘲地道

“和我这个无聊人赏月，也只会落得无聊啊”

客串：凛

更深露重，在步入院中时，萧瑟冷意就侵在四肢百骸，却并没有想去加件衣服，似乎自己一直都是如此，对人对己，都漠不关心

“谈心？”

跟随在龙青麟的身侧，踏着满地月光，风过云动月色也起波澜，自己却似并无太多感觉。对于他的问话，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因为想不起往事而痛苦，不如说是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让我现在活着，却如同一个死人”

       
客串 凛

探寻地对上龙青麟的双眼，他的眼光被林叶投下的阴影掩映得晦明不定，是自己无法理解的复杂。而在听他说出那段对自己形容时，竟也没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我……”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似一层阴影笼罩心间，那一刹那只觉得窘迫，不由得将玉笛握得更紧，因紧张与寒冷，指尖已泛起紫色。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可是比起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那样的人？你懂吗？”

说话的语速因心中的诉求而变得越来越快，“这样我才有我活过的感觉。”

客串：凛

本是不相信龙青麟口中的话的，就看这一双手，怕是连缚鸡之力也无，又谈何生杀予夺。可对方隐晦的态度，又让自己更感到迷惑

“寂寞？”

这两个字让自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本就苍白的面容，此时更如月色触手即碎。驻足在原地，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却是谢桑落。

“不……我要活着，阿姊……阿姊她……”

眼中浮现出惶恐的神色，嗫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抛下一句，“我要去休息了。”就仓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