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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迷影] |天地难容|——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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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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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蔺无余 于 2018-3-26 18:13 编辑

季雪堂。神韵説性灵
    霜花本无味,此回饮却多了一抹苦涩萦绕舌尖,淡若雨前春茶。季雪堂就着一壶豪饮方尽,一只骷髅傀兵便幻化眼前,抬袖抹了嘴边滋味。
         傀儡本无血肉,更无舌苔生音,单凭一点术法维持。在江湖上或许多的是先天高人与妖魔鬼怪,但黄尘何处不埋几具枯骨?借由这点便利留将傀儡隐匿留在天岩,听着他们的计划,还真是让谢无忘损失惨重啊,难怪沧海救人之行如此顺利。
          唔,接下来就是毕节了,父亲当年的好友,亦一箭送他命归黄泉的人,更甚者唤吾。。。。。。觊觎清越仙门之位却输在父亲敌对师兄上,也算是狗咬狗了。
        多年以来,他不是不是知仇者身在何方,只是。。。。。。呵,罢了。
         情绪似转至某处稍松,耳闻秦九在外乱唤,不由看了镜旁二胡。
          你不该再来的!而且。。。
       随袖屈指一弹,一道异光打向他额间。异光未待杀意,只做神识传达。
        “吾之名,神韵-説性灵,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我知你为琴而来,吾曾言吾曲千金,应你所求非默认你不用出银子。看你这幅模样也不像能拿出千金得,自然扣琴了。当然,乐者嗜乐器如性命,你要拿回也可以,留在半雪山涧半月扫尘相抵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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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四日 (秋) 2018-3-26 22:22:2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3-29 20:59 编辑

=秦九=

脑识中季雪堂所言字字清晰,只是:牵强,实在太牵强了。若是当真属意于那柄蛟龙筋琴,大可在出山前就摆出条件,何必来这么一出马后炮。

是乖僻难缠之人,就是要让你料不着?还是别有用意?而且让我一个盲目者在此地扫尘,真真没有爱心。现在的少年人啊,太不懂得爱护老弱病残。

在归云引策划之初,可想着事成之后重新归隐山林。毕竟历经数次争斗后,邪势元气大伤。而宇境正道因为江逐流等人的先后回归,也不再危若累卵。

功成不退,注定倒霉。

一切还要从百年前,退隐惜别之际,纪凤云所赠的木匣讲起。他留下嘱托,切记要在百年后的某日打开木匣。此后这木匣一直被搁在乐架顶积灰,好巧不巧就在那个某日陡然掉下来,将人砸了个眼冒金星。

气呼呼打开木匣一看,里面却只封着纪凤云肃然一段声音,回荡不止:四邪现,宇境危。

好嘛,装瞎的机会都不给。

四邪现世,因幻离妖境而起,却也是纪凤云的一劫。彼时宇境正道察觉妖境的结界封印松动开裂,便在结界设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法阵,每个法阵又各有四个内法阵,意欲加固封印。

事关重大,宇境安危系于一身的五位高人,自然责无旁贷。纪凤云镇于最为关键的青龙位,江逐流、步秋水、莫问归则分居其他三位。四方法阵之间,遥隔十数千里,若有危机,彼此极难照应。以防万一,由不善阵术的任剑尘御剑往复巡察。

此番祭法意在防患于未然,本不具有多少风险。然而人心难料,封印将成的关键时刻,在青龙阵中替纪凤云护法的风怀玉却忽然发难,联合先前悄然从封印裂口脱出的妖界先锋,血洗阵图。其他三方阵法,也纷纷受到妖气的冲击,不断有妖邪蹿出,乱象频生。即便任剑尘中途赶到青龙位,剑挑三方妖将,也无力回天。

青龙位封印到底被破,两境间结界扭曲动荡,形成一道巨大的异流破阵而出,被风怀玉以殁魂镜引向照天壁,而照天壁正是镇压四颗天魔珠的所在。

幻离妖境还是四方邪势,注定要开启一个。

临危之际,纪凤云毅然决然舍弃肉身,凝聚至纯元神功体配合三方法阵填补结界缺口,将风怀玉逼入妖境,一并封印。只叹凤影云踪,也自此消逝宇境。

此役过后检点战场,但见烟火弥漫,尸横遍野,尤其是青龙位,几乎被全部炸平。除痛失纪凤云外,任剑尘伤筋动骨,步秋水下落不明,正道可谓损失惨重。

然而尚来不及喘息,因照天壁被毁,四魔珠归位,四方邪势的复苏,又将宇境拉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

血燹岛岛主鬼均天率先发难,暗算重伤在身的任剑尘,擒其为人质,百般折磨,并以任剑尘性命要挟江逐流硬受他三掌,才肯放人。

江逐流心知此回必定要亏,只得替来日布上一局。竟果断应下鬼均天之要求,并将受掌的时间地点大张旗鼓地散布出去。此时宇境正道已然势微,邪势间矛盾初现端倪。还真院大掌院云梦真趁鬼钧天离岛之际,暗中安排手下上岛夺取天魔珠。江逐流则趁乱,以元神另化一体,将属于血燹岛的魔珠偷出,藏匿他处。

后来他便是靠着这颗魔珠的下落与修罗道达成合作,灭血燹岛,将鬼钧天爆成了朵朵桃花。所以说,惹谁也不要惹江逐流这种杀人比吃饭还随便的正道人士。

然而早前只有一半功体在身的江逐流无法抗下鬼钧天三掌,心脉五脏俱损。若非鬼钧天收到血燹岛遇袭的紧报,若非他对同时在场的莫问归仍有忌惮,只要他再赞一掌,江逐流注定难逃一死。这样虽然换回了任剑尘,江逐流自此却昏迷不醒。

余下莫问归独木难支,被修罗道道尊谢无妄废去全身功体,独留了他一条性命。只因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做废人比死还要难受。为了不给已经千疮百孔的宇境正道添更多的麻烦,他修书一封,至此归隐山林。

而他离开的第二天,弦者又入了江湖。与江逐流的化体一明一暗,共四方邪势以及半途冒出、来历不明的影门周旋,直至今日。

……做正道太难了,太累了!片刻功夫把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觉得脑袋都大了三圈。再一学么季雪堂的话,简直如春风流水般悦耳,半雪山间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也罢,半月就半月,扫尘就扫尘,再者秦先生我最喜欢挖别人的小秘密了,就让我来探探你的底牌。

如是步履极为轻快地向着他走去,口中愉快地应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这段时间秦某就在此打扰啦,阿灵仔~”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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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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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蔺无余 于 2018-3-27 22:00 编辑

季雪堂
     话出口,意由心,自不会多想那九曲十八弯的花花肠子,只是颇为在意秦九应与不应。待那句-在此地打扰之言入了耳,心里到底是多了几分欢喜的,只是于他最后称呼,破功成惊愕与几分羞耻感。
        阿灵仔?这是什么称呼?他与他应当还没这么熟吧,况且。。。自从生来从未有人如此亲密唤过他,秦九,你,你真是太过分了!
         似恼羞成怒的将扫帚送在他前,让开结界将竹坞周围方圆寸土尽显,传音又语。
         “如此,就现在开始吧”
        话虽如此说,但看竹坞周围本无多少活物,除却一汪清塘,加上一株前言已经枯死的桃树与琴案,青岩平道一览无余的空旷中唯有淅淅沥沥的流水之声,甚至连虫鸣亦未有,这样的地,本无需做多余的打扫。
          季雪堂如此做番后,便不再看秦九动作,而是双手结印,设下阵术覆盖房间,隐匿虚实,自入定冥思之态。
       人言生有三魂六魄,他则不同,只有三魂五魄,说来也不过与其他人相差一魄而已,却乃天数,不可观也,除却幼时生长缓慢似并未其他特殊,直到风菁葕浮客道出一语-无何有,犹无有也几字,更喝令学那梦魂操纵之术。风菁本为他师,自是说一不二,不过学成后,季雪堂便甚少使用,原因无它,只四字梦字欲也。
         释放自我情绪是欲,追求心中所求是欲,平来天地非凡境过亦是欲,当然,也有做预字做警戒规劝之用。
         要进去谢无妄此等人物梦中可谓是艰难,虽然他心有权利争夺之心,但并非无漏洞,加上现在他被正道之人重伤,心神功力大损,他何不推波助澜协助一番,权衡现局。
         季雪堂神魂入梦,五感顿觉沉浸一片令他熟悉修罗血闇之中,但越是接近却是炼狱般冷彻寒霜。
          嗯?四魔珠与四邪之间更是密不可分,现在看来,修罗之主伤的不轻,否则也不会出现阴极阳衰之态。心念如此,随即化出无琴,屈指抹调回荡谢无忘之梦境,以自身邪力灌注琴音之上,借由弹奏送魂调,融入他神魂中。
        “嗯,为何助我?”
         修罗之主语露威严,试探而问,但神识并未化形出现,却是未拒绝琴音。季雪堂见了如此,意揉再赞几分功力,余音平稳。
          “吾要四魔珠”
          “哦?你倒是坦诚”半晌沉寂,魔音探不出喜悦,然送魂调已臻结尾,季雪堂收了琴势。
          “你该谢我,不然其他两院未出手,正道纪凤云重生,首重在你,雪堂现在为你恢复功力,虽不足你昔日浩然,但足以帮你斡旋。”
             “哈,有趣,那此情本尊就不记下了,想要天魔珠,何不亲自来取,或许能让本尊期待。”嚣狂之音压下,随后梦境碎裂,季雪堂缓缓睁开紫眸,耀如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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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六日 (秋) 2018-3-27 23:14:3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3-27 23:18 编辑

【第四幕】

=秦九=

自四方合奏之夜后,就不曾踏过半雪山涧一步,甚至向纪凤云送信都用的千里传音。转眼间,已经在此当了三天的扫地工。

竹坞总共就那么一亩三分地,山中空气湿润自无飞尘搅扰,草木皆枯更没落叶堆叠烦忧,就算是个行动不便的残障者一步步地挪,两刻的功夫也足以转圈扫个干净。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清闲自在了,不过这个阿灵仔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究竟是何原因,要绊住我半个月的光景?

好在宇境有纪凤云和江逐流坐阵,绝对是稳稳稳稳稳稳稳稳稳,九字稳,否则弦者还当真放不下心。

盘腿坐在桃树下打了个哈欠,转过脑袋朝着那正抚弄弦音的琴者顿了片刻,仿佛是在看他,当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那琴音丝丝缕缕地掠过心头,搔得人怪痒痒的。已经三日没碰琴了,光听着乐音,五指就恨不得要情不自禁地跟着抽抽。

无声叹了一口气,突发奇想地把搁在旁边的扫帚斜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拿着竹杖,横在扫帚杆上,像模像样地抽动起来,嘴里还高高低低跟着哼哼,这心里一委屈,哼出来的调也是百转千回,哀怨悠长。

惨,真是太惨了。没有琴可拉已经很惨了,没有琴拉还要听别人奏曲就更惨,没有琴拉还要听别人演奏,自己只能可怜巴巴、自欺欺人在这里拉笤帚,根本就是惨惨惨惨惨惨惨惨惨,惨到不能再惨。

不行,好歹我秦九也号称乐界奇人,得想想办法。于是啪叽把扫帚往地上一拍,拎着小竹杖就向季雪堂挪了过去,口中说着:

“阿灵仔啊,你看我这几天每天都把院子扫得很干净对不对?虽然我自己的琴不能碰,你这琴能不能给青暝人弹一下啦?想你也在这里弹了半天了,手指痛不痛呀,正好可以歇歇嘛。”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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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蔺无余 于 2018-3-28 21:10 编辑

    季雪堂-神韵説性灵
      想要天魔珠却出手救治你谢无妄,又言不记吾恩情,必也是在疑惑我为何如此做,或以为是不知哪个角落来的,大言不惭又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但雪堂的心意,怎能轻易让你看透,瞅着院外打扫的秦九,嘴角勾着不自知的弧度。
         亦如你在此地。。。。哈
         不知不觉,一晃便过了三日,现半雪山涧多了一人,仍旧闲来无事弹弹琴,看看傀儡赞舞,加上秦九时不时说趣逗乐,也未感任何不适。撑头入耳声声幽怨哀歌,略蹙眉划过一丝不快。
       怎的,他是觉得我这半雪山涧不够闲意?还是觉得自个儿是天生的劳碌命,一休息就牙疼?
          直到瞥过他过来自己跟前,颇为委屈暗指自己扣了他琴,并言要自己无琴试手时,他才觉得天边的浮云有多好看!直接忽略他对自己的称呼,自觉得要借琴也好说,毕竟那一日仿奏很是动人,但琴与二胡虽有弦,毕竟指法演奏当时不同。
         随带几分疑问道。
       “你会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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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八日 (秋) 2018-3-28 22:20:2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3-29 00:18 编辑

=秦九=

“我会弹?”

被季雪堂的反问连带着也自我质疑开来,与师兄萧七不同,他对于音律乐器爱好广泛,不仅箫艺绝佳,琴、鼓、琵琶、箜篌,哪怕给他一排盛水的海碗,也能凭十指敲出一场阳春白雪。

而自己,专情挚爱系于胡琴一身。

如今立于琴前,并未悔不当初,只是暗自勉励着:人生如斯广阔,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自己是否正是千年难遇的琴艺奇才呢?

便朝着季雪堂略笑着说道:

“一试便知。”

于是从容地绕到他旁侧,探身在琴身上摸索着,一手按弦,一手朝外陡然一拨,音如空山鸣涧渐次起,颤若沧海龙吟荡九霄,遗音悠远,回荡不绝。

好像有点意思,不由笑得颇为得意。可接下来正经儿开弹,一个一个音调从琴弦上蹦出来,根本是用钝锯割木材,吱哇乱响听得人后槽牙发酸。

这情景也唤起了自己多年前的回忆,想是在不知多久以前,那时还尚不会拉二胡,初次站在古琴前,也是像片刻之前那么想的,也是这么弹的。

然后,就彻底打消了学琴的念头呢。

十分尴尬地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问道:

“好……好像不行,要不阿灵仔你来教我?”

其实也只是这么一问罢了,想来他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情,这般说也是希望他能把二胡归还一会儿,省的秦瞎子在这里有辱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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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雪堂。神韵-説性灵
      琴者,禁也,禁人邪恶,归与正道,其音沉纯浑厚,号天地之音,他一身魔功张扬,却时常操弦,委实有污清浊之音。而现听秦九动弦,他实在庆幸这里只有他一人,不然,必会闻音哀求放过他们可怜无辜的耳朵。
          这便是他口中的会弹?季雪堂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看着他脸上的得意扭曲成自我挣扎的边缘后放弃,心中一叹,欺身上前,压于他身后,好似未有察觉他陡然僵硬的身形,淡然衔起他手覆在掌后,就着指腹厚茧比着,轻缓于弦上勾着散调。
          无琴不同凡品,且有四音,除却现在所演示的散音,还有泛,按,中和三种。秦九对音乐造诣不凡,独爱二胡精益通达,若换做自己拉那二胡,只怕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只是还想变着法子讨回他那二胡心思,自己岂会让他得逞。
             说好一曲千金便一曲千金,他开出的条件没有更改的道理。
             待由上而下逐一弹完散音,又衔着他的手扫过十三个徽位上,挑了少宫一手按弦,一手取音。
         “静心,听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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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十日 (秋) 2018-3-29 20:05:14 | 只看该作者
=秦九=

出人意料的可能是惊喜,也可能是惊吓。万万没想到,季雪堂竟如斯理所当然地欺身过来,执了手去,一音接一音勾弹,颇认真地做着琴艺启蒙。

零落琴音,和静清远,沉如亘古幽叹,飘渺入无。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半雪山涧已是极清净的地界,此时更如虚极静笃,通乎天地万物,而万物皆空。

如果没有一点旁的声音,大概真足以物我两忘,就地飞升。这里所谓一点旁的声音,是指身后季雪堂的呼吸声。

手任由他摆弄着,神思却游移无方,不自觉中,自身呼吸的节律竟也随了他去,心静如水,平和泰然。恍若此身化为子虚乌有,执琴者,唯一人耳。

被季雪堂的话唤回心神,忽觉几分不好意思,只点了点头,表示在听,要怪就只能怪这气氛委实太诡异,还着早些结束为妙。

于是在又一轮教引过后的空隙,缓缓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无比诚心诚意地说道:

“阿灵啊,学艺也要循序渐进,余下的时间不如让秦某温习一番给你听?”

言罢也不等他回复,就手空弹起琴弦,正是季雪堂方才所授之散音。
[发帖际遇]: 云尘得到猪神庇佑,成为村中养猪大户,走向发家致富的道路,纹银+2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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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蔺无余 于 2018-3-30 19:5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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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说的有理,便放开手,后退半步却倾得更前,半束的黑发迤落在他肩头与他白发交织一起,就差分毫便能吻上那能致人死地的命脉。
       季雪堂却丝毫不觉有何不妥,紫眸随着秦九动作来回,仔细听着弦音,真切的是在品他所弹力道轻缓而发之音。
            忽来小风偶凉,吹拂山涧中,许是两人靠的太近,季雪堂似闻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邪气自秦九身上散出,若有若无。
           从一开始他便知秦九不过是装瞎,至于他为何要装,也是秉着与人疏离不去探究,现下虽秉此想却多了几分在意。
           毕竟对付妖邪,还是妖邪顺手些。
            心想如此,但还是害怕去问的,至于为何生出这种情绪,他亦不知。 许是鼻尖不经由带动秦九稍短的秀发随自己微热呼吸蓬松起来,惹着他看啥都不顺眼,索性的捞起前边的白发拢在耳后,心口不一道。
         “秦九,你这音弹错了,还有,头发挡住视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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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十二日 (秋) 2018-3-30 20:05:4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3-30 20:09 编辑

=秦九=

定心凝神,指勾弦韵。一阶阶正锋下指,轻快有力。指动弦振声出,纯净浑厚,似古钟巍巍,旷远三千世界,发人幽思。

每待余声飘散,才会弹奏下一音。仿佛在深思熟虑,只为每一次勾弦都可弹出完美无瑕的乐音,然而真相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若要发妙音,意趣悠远,则执琴者,心必静。现在这一颗心,与其说是静,莫若说是僵滞在胸腔间,一动都不敢动,干脆的悬停在那里,真真要了青瞑人的命哦。

虽然以轻纱蒙眼,又因不曾开天目,而没有內视之功。可本该漆黑一片的视觉,却仿佛从另一个视角映呈着此时此刻的情景,映着季雪堂倾身的样子,映着他专注的眼。

那双眼里,有自己的背影。

正自胡思乱想着,被耳后忽然的微痒惊得浑身一颤。

“……吓!”

倒吸一口冷气,也不管之前到底弹没弹错,五指在琴上一抓,好悬没把琴弦扯断。然而坐僵了的身体,仍是未敢妄动,梗着脖子微侧过脸,哭笑不得地道:

“阿灵啊,秦某……可是没有目力的残障者啊。”

所以是挡了哪门子的视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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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雪堂虽有着心虚但不明就理,自己这句话哪里不对,怎会吓的他如此,连自己也被那惨不忍睹的琴声惊着了,心如刀割的。他的无琴虽然在制作时揉了二两玄铁进去,不改音质耐摔耐打的,弦也不是那种易断蚕丝。。。但也养了它数年啊!
               退开身形,被他那哭笑不得之语瞬间将自己那点心虚冲击的无影无踪。他还是第一次觉得人为何能在一瞬间,变化这么多种情绪的样子会如此。。。。令他喜悦。秦九,你还真不止胡琴拉的好呢。
           定定的看着他半响,随手将琴收起言。
          “是遮挡了吾的视线,所以,秦九你刚才在想到了什么?”
         看到一脸萧瑟风中石化的人,进了竹坞。
           “琴,明日再继续,吾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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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十四日 (秋) 2018-3-31 18:26:2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3-31 23:10 编辑

【第五幕】

=秦九=

对在漫长的岁月里,漫无边际地活着的先天人来讲,十五日短暂的就如闲来无事饮一杯清茶。哪怕因二胡不在手边,这时日就缓慢了些。因时时常打扫,这时日便印象深刻了些。因心血来潮的琴艺学习,而煎熬了些。

如何,也是弹指一刹,风驰电掣而过。

这是在半雪山涧的最后一夜,应季雪堂所求,前往名为“望阙”一地陪他观星。又是一莫名其妙的要求。然而时至今日,仍是探不清所想,寻不着破绽。

不过也无妨了,江湖风波将平,待取回蛟龙筋琴就和纪凤云他们打一声招呼,从此做回无事一身轻的弦者秦先生,镇日优哉游哉,无处不逍遥。

邪气流动在庭院间破开缺口,随之踏入,脑中方感眩晕,已落足在一片山岚雾霭弥漫的陌生地。隐隐感知到四周灵力流动,是结界。

耳闻季雪堂化琴在手,太古遗声悠远而出,如风水之澹荡。身前结界似流水逢舟向两侧分开,又丝丝缕缕交缠成一座天梯,以音为阶,通往无上高巅。

就不能体谅一下青瞑人吗?这要滚下来,大概可以直接去仙山报道了。心底一声叹息,提竹杖在手,步履一抬,凭虚御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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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蔺无余 于 2018-4-1 17:37 编辑


   季雪堂
     神覆苍穹,唯此望天地有缺,故言“望阙”两字,其峰形陡峭高耸,常人难至,更设有结界阻拦,非先天之上难越。
        山顶无坪,只有一席青石突出,不过半丈八尺仅人容身,底下则是万丈深渊,不见底也。音阶乃是唯一的通路,上下皆由此法。瞧着比自己还急进的秦九,倒是比吾还路熟似的,也不想着那被蒙住的双眼,也不怕磕着碰着,那可真会死了青暝人!
         随想着,一把展袍飞纵,如若乘风,一把抓了秦九的手,携人而至峰巅,待人站稳,才松了了手,拂袖而化,除却霜花酒在地,还有几盘点心,搁在两人中央。他懒于饮食,甚少会买这些个东西,那日他言饿了,也就着由头,添置这些。
            季雪堂附身盘坐着,自衔了酒尊,含饮小口,眸映星垂蟾宫,耀于斗大墨色瀚海之中,微弱银芒,便问了秦九。
           “你看到了什么?”
             话出口,便觉得不对,遂改了口
             “抱歉,是吾说错,方才之话你就当未曾听见吧。我想说是。。。试试这霜花如何”
             话出真是一个拙劣的借口,不过管它的,总比他误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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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十六日 (秋) 2018-4-1 19:53:2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4-1 20:01 编辑

=秦九=

身形飘纵,足踏风云,真气流转鼓荡,恍然昨日山登绝顶我为峰。正自感慨岁月不饶人,手却忽然被从后而来的季雪堂握住,掌心紧贴在一处,很是生死相从。

哎呀,竟然知道照顾残障者了吗?真是好生欣慰啊。偏过头略笑了下,任由他一路带到峰顶。山顶静得连一丝风儿也无,想是去天不盈尺的奇地,直入九霄星河,奥妙无穷,可惜不能一睹。

规规矩矩地盘腿坐下,毕竟此次前来只为的陪伴季雪堂,一切皆在他。不想他甫一开口,就让人语塞,正想无奈地回答——“当然是一片漆黑。”他却仓促改了话头,倒更让人迷惑。

罢了,无论怎样,此番重出,能识得这样可爱的小朋友,都是值得饮一杯的。

“秦某隐退前能和阿灵仔于此共一天星月,共一壶酒,当真令人欣悦呀。”

说着摩挲了酒杯握在手里,朝着季雪堂一敬,举杯一饮而尽。酒乍入口,竟淡如至清之水,无滋无味,不由“咦”了一声,疑惑道:

“阿灵啊,这酒全无味道,你又在逗趣我了吗?”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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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雪堂
       无声勾唇一笑,却想起什么似的很快抿起,定定的看着秦九,霜花本无味啊。。。他以前饮也是如此。
        眼底凝着几分复杂,心底纷乱,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真相压在胸口,放之不舍,留之不甘。
           无味,逗趣?这叫我如何回答呢?说你喝之无味是因没心没肺与心无挂碍么?还是说这酒,是我诓骗你的?
           不得结果心绪化作一声长叹,伸手拿了块枣泥糕放在他手中。
          “你觉得是逗趣,那便是吧。诺,你尝尝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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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十八日 (秋) 2018-4-2 17:56:3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4-2 19:16 编辑

=秦九=

真是个奇怪的少年人。初识时,就知他透着邪气,杀人不手软。可又非是心怀鬼胎,阴险狡诈的邪道。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更觉他纯粹本真,因总不按常理出牌,又颇为趣味。

“你呀。”

也不再去深追其缘由,一手接过他递来的枣泥糕,美滋滋地咬着。又摸索着给自己满上一杯所谓霜花,无声朝他敬了敬,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只在心中想着:愿你远离这江湖是非地,莫披两肩风尘。

像你秦先生这样,做个快乐的闲散人。不过走也要走了,我也来逗逗你吧。

“说来我还不知道阿灵你的长相,来让盲目人摸摸。”

满足地把最后一大块枣糕塞到嘴里,枣香甜蜜勾着人的口腹之欲,刚笑嘻嘻地凑过去把手举起,忽闻风送人声,回音阵阵:“苍白之地有异,还请秦先生速来。”

心中一惊,差点被噎死当场,手撑地拍着胸口,好容易才把气顺过来,脸都憋得通红。苍白之地?那是神秘的酷寒冰域,凶险恶劣,千里无生迹,本身已经够糟糕,再加上有异……

却也清楚,若不是事在紧急,若不是非秦九不可,江逐流也不会千里传音,唤人速往。唉,天生的劳碌命哦。

虽然有些尴尬,也只好厚起脸皮,涎着脸笑道:

“阿灵啊,你也听到了,我这是不去不行啊。子时将到,早放我片刻可好?”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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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雪堂
          见他对糕点如此受用,不由心叹,自己听了那名叫曲雅儿的小姑娘推荐,是多明智的选择。
          举杯轻抿,微醺的脸上溢出从未有过的红潮,不只是醉的,还是热的,只觉得今日的似乎酒甜上几分。不过在秦九说要给他摸骨时,却一时僵硬不知如何动作,脑海立即浮现一句:他看来来像是那种乖巧任人摸的性子么?
            正要凑前去拒绝,突闻千里及音之语。这个声音他是认得的,四奏合流时也见过这声音的主人,只是为何是现在?为何是此时此刻,江逐流!不经觉握紧拳头,似要将这声音的主人打出去!可当自己触及秦九笑脸,却是早已将准备归还的胡琴化出,递给他。
             一曲千金,他用千金换秦九三个条件,只是到最后,他果然是不值的。
             目送人下了山远去,季雪堂捂着那块空缺的地方,一掌将青石打碎,这个地方他不会再回来了吧,所以留之何用?只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哈。
              半雪山涧内,夜风鼓动诡谲邪分,季雪堂又是一身蚁袍,双眼猩红,站在法坛中央,于香案上结印,霎时雷鸣轰隆,电闪如白昼。只见明亮间,原本清池之水瞬间污浊,浮动半空,汇聚在季雪堂掌中,随他动作柔动结成一颗黑色冰珠。
         冰珠越有拇指大小,方成行便像有目的飞快离去,直到一处茅屋停下,化作天雨垂落。茅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一箭送清越仙门之主魂归的毕节。此时的毕节在那日合奏之后便一直设法想要如何开启让季雪堂开启仙门禁制,却没想到杀劫来的比他想的更快!
         这厢毕节还未察觉,便被雨水溅到,瞬间麻痹不得动弹的倒下。再清醒时,他惊恐看见自己的身躯化作一摊血水,而血水之上白骨如一堆烂泥般黏在麻衣上,随身后一声惋惜轻叹,更增惊慌。
           “毕节,你死了呀”
           不知何时出现雪堂站在毕节身后,而毕节瞪着这与自己好友相似的少年,怒火中烧,恨不得再一箭了断眼前人,就如同当年季离一样!
          “你这个怪物!生来就被好友培训的孽子!”
          爆喝咒骂,直掐季雪堂心中。
        只是这自季雪堂出生以来便如影随形话语,现在听来如投入万年冰冻的川池,再也起不了任何波澜,眼睁睁看着被傀儡一点一点分食得毕节魂飞魄散。
            尸骨不存,灵魂湮灭。
          不知哪来天火,烧的茅屋片甲不留,甚至无人知晓。生来功利,不过一坡黄土。而半雪山涧内的季雪堂牙关咀嚼着“怪物”两字,一室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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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二十日 (秋) 2018-4-3 23:49:4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4-6 17:49 编辑

=秦九=

无奈与季雪堂作别,幸好他未多作为难,改日再登门道谢吧。蛟龙筋琴在背,复又蹚这江湖水。凝神运气,循着一缕将散未散的灵气,身化光型而走,往赴苍白之地。

此处是宇境一大奇地险境,虽位于腹地却雪覆冰盖,暴雪烈风经年肆虐,埋骨葬魂,声声悲嚎。数百年前,灵界遭剑域灭族,守护神龙“霜啸”被围剿斩杀于此,龙魂离体升空刹那,云雷裂天,怒寒袭地。千里如画江山,连同屠杀者一同冰封在百丈玄冰下。而此地的中心,就是“霜啸”寒冰龙骨所在。

可若非江逐流在外围相候,这番真会以为走错了地方。确有几番冷意,却远不及刺骨锥心。足下的雪层也很是松软潮湿,如春来明媚,雪化云开。

“这……”

江逐流会意,沉声解释道:“血月不详之景,因纪凤云复生而化消。然而近来宇境各地却天灾频现,民不聊生。我夜观天象,忽见此地上空红云流变,绘炼狱血图,玄闪惊雷,邪瘴蔽天,定有事端,故前来一观,不料……”

不料永不化消的玄冰却开始渐渐融化,而最令人惊诧的,是神龙遗留的寒霜冰骨竟异化为炎炽火骨,烧燃熊熊烈焰,四周百米之内已是一片沸腾岩浆。

而在龙首之上,凭空冒出一座白玉人骨书架,上有一本通体漆黑的古书摊开放置,隐现几行凄红血字,仿佛还在流动:“怒弦起,天地丧。”其形貌正是传说中的灭世预言书:《天厄录》

闻言便也知晓江逐流传音相请的缘由:唯有拥有血眼魔瞳之人,方可走近翻动《天厄录》,并提前观视下一页的预言,这对宇境的生死存亡至关重要。

只是这书是应劫而现,还是人所为之呢?

“唉,江高人啊,以后我要是因为这只倒霉眼被人追杀,你可一定要保护我!”

却闻江逐流略笑着道:“秦先生吉人自有天相。”

忍不住挥起手中竹杖,作势要打,口中愤愤地道:“全宇境就数你江高人满腹黑水,全无良心。”

江逐流不为所动,仍是笑呵呵地道:“好友,祸害才能遗千年啊。”

也是没辙。

相携来到龙骨之前,但觉焚风扑面,燥热难当,额前沁出一层薄汗,喉管鼻腔皆熏得生疼,寻常人等怕耐不住片刻就会脱水而死。

江逐流道:“我在此为你望风护法,好友且安心上前。”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真气罩体护身,纵身登龙骨,飘浮至《天厄录》前。手探到脑后,缓缓揭下了覆眼白纱。琥珀色右眼与常人无异,左眼眼瞳却妖红带煞,魔纹游离明灭,勾魂摄魄。

手方一触动《天厄录》就觉魔瞳邪气顺指尖流溢而出,与书中邪气交缠融合,红光大盛。左眼顿感躁动抽痛,似要夺眶而出。封印隐有不稳,连带周身煞气都浓了三分。

如此情势不可久拖,当即咬紧牙关,翻动书页,定睛一看,倏然一道绯虹从书中飞出,蹿入眼目,一行字恍惚浮现在左眼之前:

“无明业火,江水为竭。”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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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雪堂
     清越仙门,百年之前屹立恒久,乃昔日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其主季离更灵界难得的天众奇才,与其师兄爻礼伯仲之间,可谓是英雄年少。但既生瑜,何生亮?两人自入师门学习开始,便两相生怨,争斗时常,可谓水火不容。
         但世事难料,水火不容的两人却同时爱上姑射仙子,而冷若冰霜的姑射仙子最后选择季离。爻礼自是不甘,不知哪里比不上季离,更甚者,在看到季雪堂吸食姑射仙子生命力成长之时,痛恨非常。
          天地生人,除了大仁大恶,余者皆无大异,大仁者则应运而生,大恶者则应劫而生,运生世治,劫生世危,由此季离与姑射仙子策划而诞季雪堂,如一场豪赌。
           可众所周知,与天争斗,代价非常,除此生只能育一子外,还有血亲以身续命。直至灵界与剑族大战,季离功损命绝好友毕节之下,随后当夜爻礼眼看姑射仙子为子耗竭而亡,这才明了季雪堂在他心里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然就在爻礼赞掌欲杀之际,被一道人影救走,而片刻之间清越仙门结界禁制随主人逝去开启,封闭黑暗。
             回现半雪山涧中,甫杀完毕节的季雪堂眸光炽热怒火方歇,端坐在昏暗竹坞之中,散溢死一般沉寂,引的常为他撑伞傀兵都能感受的安静,这种静的好像连季雪堂都想抹灭自己的存在。
            不知过了何时,当初为秦九打开结界此地,莫名多出数不胜数的魔者,而最前带领人,季雪堂却颇为熟悉,正是现今四邪之一却坐拥两颗修罗之主。
            他曾对谢无妄言要天魔珠,现在送上门来,可不成全他!
           战未起,意先燃,王者见王,互不相让。谢无妄周身魔兵蠢蠢欲动,随令先发,围攻季雪堂而上!季雪堂眼见不足一哂的魔兵先行,也知是他战术,欲以人海战术削弱他的气力,当下行招以守代功,操琴弄调,弦音化刃,一时间血斩千杀。
            谢无妄觑眼不动,美目游移利落杀伐的身影,还真是如爻礼所说,应天云而存的人,最是适合魔物这一类,简单而又对杀的纯粹,若换做先前他救自己的份上,收为己用,何愁其他二院与正道!可惜,如果不是威胁他的存在,他也不会听爻礼之计,前来这半雪山涧!
           心抵定,杀意横出,化剑在手,魔焰灼腾,劈开魔兵,正对音刃破势不消,威逼季雪堂心脉。这厢的杀影早有所防,击退一波魔兵,随抽琴匣凹陷内的神兵首出,回身接应,亦一势争锋。
            “吾猜,天魔珠这么重要的东西,修罗之主应该放在身边了吧?雪堂,可是迫不及待了!”

        软言轻语,却胜蛇信狩猎之态,率先发功,许久不运的清越仙门之招,承载无上邪攻,剑行千湍,如浪潮骇岸,毁灭吞天。
           谢无妄被他妖氛激的魔气陡升,沉喝提剑,焰过之处的死境,更添焦痕,往来对招数百回合,赞叹间又捥叹。
             “我也说过,你想要,自己来取!”

               两人攻势,寰宇匹敌,方圆百里,皆受波及,竹坞更是不能幸免,荡然无存,所幸此间毫无其他生灵,但黄尘如瀑之下,纠缠的两条人影,却是最关键一刻。
            定眼再看时,只见季雪堂,口吐朱红溅散一地,手间握着天魔珠,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收剑化光盾去!却未走多远,便中了同为一脉武学之掌袭在胸口,贯穿而过,重创更添!
                是投身魔道的爻礼!难怪他会轻易取得,谢无妄不惜舍下一颗魔珠套这个计,就是安排这样的一个人?想杀我季雪堂,真是笑话!
              “你,杀不了我!”
              “哦?爻礼若是不够,本尊可说可让你走?”
               蚁裳唯一的好处,便示看不出血的颜色,季雪堂挣扎的爬起,强撑脚步虚浮,听了后来之人,神情依旧傲然,心中冷笑,二对一么?这是真要我留命在这了!但怎么样,孤注一掷的胆魄,他还是有的!
           一手点了要穴暂时止住胸脉的血流,准备施展玉石俱焚之招,突然耳边腾运一到瀚海剑气穿越,针对修罗之主二人。随即自己势一转,再次逃离。
              身后追兵不断,心里也不知道出手的人是谁,只知道唯有向苍白之地奔去,他才能见到秦九,他只认识得秦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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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七月二十四日 (秋) 2018-4-5 23:32:3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4-17 12:15 编辑

【第六幕】

=秦九=

心头震颤,乱如擂鼓,只一页,不可再多看。两指一松,《天厄录》又翻回原处,书页清鸣惊醒神魂。手中轻纱一抛,重覆于眼前,在脑后缠成死结,回身在江逐流身侧落定。

“无明业火,江水为竭。”

轻声将所见告知于他,恶判凶兆昭然,只是那个“江”字……江逐流闻言若有所思地“嗯”了,方想说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却察觉到一股浓烈魔气由远及近,侵袭而来。

“不是吧,来得这么快吗?”

江逐流双眼眯起,寒声道:“是谢无妄。”言罢又古怪地停顿了下,“你那位半雪山涧的小友,心胸为人所贯穿,险啊。”阿灵仔?这才离开几个时辰,他怎会惹上修罗道那煞星?四方邪势,就容不下一个避世之人?

思虑动,身随行,解琴在怀,冰晶雪花漫舞纷扬,白雾茫茫铺一天寒意。人从中缓步踱出,口中吟道:

“五指轻抽蛟龙筋,五官眼耳口鼻心。五音分自麒麟背,五味杂陈一身轻。”

谢无妄知晓季雪堂拼劲来此,必然有后手,虽然这个后手有些出乎意料,轻嗤一声,明知故问地笑道:“弦者秦九,因何拦住本尊去路?”

面上不见笑意,理所当然地道:“人交给我,你继续走你的邪道吧。”

回应的,是一阵猖狂笑声:“你妄想。”

“哦?那秦九就要专为你这个邪人,献奏追魂曲了。”挑了挑眉,语调隐有怒意,信手取下琴弓筋弦,弹指朝身后挥出,但见弓弦穿入季雪堂胸口,交错缝合。手复又在空荡的琴弓处抚过,一缕灿金在指尖凝化为弦。

谢无妄并不急于出手,慵懒地似要赏一场仙乐飘飘,“你有这个本事吗?给我杀。”话语未落,魔兵蜂拥而上。但闻弦音陡然一声响,在雪地留下一道刻痕,魔兵乍一越过,顷刻间竟爆体而亡,猩红泼溅,一地断臂残肢,骇人肝胆。

抬手拂去一身雪花,似笑似叹:“生命诚可贵,且当珍惜啊。”

谢无妄也不怒,反而颇得趣味地笑出声来,掌间燃一抹红莲火,幻化长剑血色,倒提在手,“刀气沛然贯地,逢生则杀无赦,吾就知你不是寻常乐师而已。”

言罢剑锋横扫,烈焰扑天肆意而出,却被侧身弯腰轻易闪过,胡琴曲调急奏,千里惊寒漫卷天幕,呵气成冰,火光凌空结冻,浮游身侧,莹莹光芒似浮灯流水,映亮侧颜。

“秦九,领教了。”

眉峰一扬弦音再起,冰火炸裂作流光千道倒袭而去。谢无妄笑意不改,剑芒挥洒,魔功倾劲,竟就地起阵,万千剑气拔地而起,天幕尽赤,令人防不胜防。

刹那间,人已作虚影而散,弦音不止,通联天地之气,结作刀流,一道道锋锐倾泻而出,将剑气尽数拨开,周遭来不及躲闪的魔兵,顿时寒冰冻体,碎如齑粉,甚至来不及发出惨死前的悲鸣。

谢无妄神情一凛,剑上真元一催,剑身嗡鸣鬼泣,冤魂业力释出,结成索命罗网,罩顶而下,断绝生途。此番却并未还招,只在黑气临身之际略笑着道:

“谢尊主,何妨回身一观。”

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悠然响起:“谢无妄,葬月之伤,看来好得差不多了,可是怀念吾之锋刃了?”正是在远处看了半天热闹的江逐流。

在谢无妄回身之前,有一人惊疑不定先回首,倒吸一口冷气,修罗道尊闻声转头,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但见他身后丈余冰川,不知何时被数十道刀流贯穿,勾勒出他身形,月华横亘,光耀夺目。

谢无妄知晓此战断然讨不到便宜,收剑拂袖,冷哼道:“你救他,日后必会后悔。”随即退兵而走。

几不可闻地长出一口气,俯身来到季雪堂身前,将他抱起,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便在这时,但闻九天一声炸雷,红光侵染半边天,天光异色,一时难辨昼夜。苍白之地数座冰川,摧枯拉朽般倾颓,大地震荡不止,龟裂起伏。岩浆火山破地而出,数十里冰原,顿化焦土。

思及预言之说,不禁喃喃道:

“怒……怒弦起?”

“天地丧。”江逐流如是接道。《天厄录》现世以来第一道预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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