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结剧目0
荆湖路
46 岁
20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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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登孔明台,方入寒冬,年关将近,单看眼下京城街景,就可猜到介时上元节定是热闹非凡】
【孔明台旁的灯烛店,常年供孔明灯,种式繁多,总是可吸引不少人来此驻放,心愿随那一点光亮离近天际】
【一身素袍青衣,晚风吹的容色微微泛白,却丝毫不减淡雅从容之态,风伫下减了几分寒凛,只是抬眸望向空中一两盏明灯,眸光似邃,似深】
【转叹日子如梭,手指间用力一捻,纸屑碎碎落下,不用刻意留恋,该别的终须离别,硬留只徒留伤感】
【寒冬呵气如白雾缕缕,在喑黑的夜中又转瞬即逝,空中孤伶伶飘着伶仃的灯盏,望着小人们虔诚的眸光,不禁喟叹,如今又能奈何】
【甫登台,便触及那抹绿痕,衣袂轻轻于空中划下淡淡的痕迹,那人总能让人一眼从人群中分离出来,瞅其微仰的头颅,静静止步,立于其后,亦抬首仰望】
【目光随那灯烛仰望,不觉想起数年前,在那巍峨宫门,同样的夜寂苍穹,同样的晚风萧瑟】
【只是那浅笑的双眸,于风中凌舞的长发,是如何俯瞰这京城的繁华】
(“丰息,你可曾在夜里登楼,望过这一片夜色灯烛?)
【是怎样久违的沉音,夹着总是讳莫三分的低笑,浅浅扬于那抹温润紫衣】
【不会忘记,那样的夏夜,那样璀璨的明星,是怎样一双眼睛,掩去重重病态,温朗回顾】
【风飒下那笑颜似乎依旧,回眸俯望,九州繁华,尽收眼底,耳边亦还萦绕那低沉怅然之声】
十五年。。
【不自觉轻喃出口,风势下的黑眸愈发迷离怅惘】
如今。。又过三年
【嘴角轻扬,看不出喜怒的神情,这般淡然,似在追忆,那些往逝的曾经】
【风,似乎更凉,带着浓浓的寒露让自己颤栗,蓦然想起此情此景,不是夏夜的朱雀门,而是寒冬的孔明台】
【眸微眯,怅,带着些许情愫,倏而转身,怔】
【同样是一双透亮的眼睛,此刻亦淡笑的回望自己,只是那眼中没有深藏的诲黯,没有让人探之不尽的病色苍白,有的只是那朗朗如星和洒脱如流云般的笑容,让人深记】
【一如初见】
【唇,缓缓而勾,负手点首含笑】
项大人,赏灯?、
【凝其瘦硕的背部,那硬挺的双肩肩负了多少使命?风鼓动起衣襟,眸中不禁哀戚起来,回荡在耳中的不外乎缕缕风声,却又分明藏着什么】
【灯火璀璨的繁都,照不亮此处心底那片挥之不去的阴霾,孤风中的他少了平时那股凌厉的气势,反倒在凄清的心境里显得有丝落寞,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失意之时该何以排遣】
【展灯之人必有所愿,那仰灯之人又盼的为何?掌心处仿若丝丝灼热起来,因着那封书笺自己折头返京,只是物是人非,如今繁星如昨,你又位列哪方?】
【仿若间,前方之人倏而转身,触不及防撞那双狭长眼眸,以及那双眸后若隐若现的情愫,那么一顺间,他以为这气势如虹的男子已然落泪,定睛一看,却空然若尘,一切恍若错觉】
【呐呐伸出的手掌默默收回,闻其低沉的声线幽幽响起,定睛静静地看着他,而后缓缓一笑,初见之时大啖酒肉的意气风发,再见之时家国天下的职权相隔,今时今夜你因何人何事夜登孔明台?】
【微微颔首,带着点夜色沾染的浓郁夜寒,拱手一揖后】
原是黑大人
【放下两管宽袖,戚戚然而又独自观灯的怕无他者了罢,朦然一眼已然远飘的天灯】
大人可知,天灯离的最近的不是天,而是人。
【默默无言后,抬眸相视一笑,抬步迈近】
既然今夜得以相见,下官可有幸与大人一同共赏天灯?
(大人可知,天灯离的最近的不是天,而是人。)
[爽朗之声映照明月,倾洒一地的光辉]
[微微含笑,凛冽的冬风吹拂了袖摆,却丝毫感觉不到迫人的寒意]
项大人
[一声轻唤,似缥似缈]
何以天灯离近的,是人,不是天
[稍侧身,下颚轻抬,凝视寂色中随升的几点星光,越离越远]
升离放灯之人,摆脱大地的束缚,承载满腹心愿,翱于天际,或许,它谁也不近
[那些不在的人,是否也如此,终可找到属于自己的天地]
[释而一笑,微转首,熙意温扬]
此处非朝堂,你我无需客套,你也别再下官自称,简称即可
[对他,不知是否初见的畅饮,无需戒防,也不想在这夜寂沾染凝重尘埃]
【并肩于浩瀚之下,苍穹隐见星火,凝视一颗大而耀眼的星辰,颔首示意明了,朝堂之外,谁人得见真性情,而真性情又何时快意江湖】
时间这东西你看不真切,可又确确实实带走了很多东西。可曾记得你我初时那杯醇酒之感?
【有些看不清入夜后谈话人的表情,真真切切于寒夜中朦胧一片。此天下入梦之人所梦为何,而长眠之人能否跨越那道黄泉,轻盈入梦?】
或许如此,许愿之人殷殷相盼,天灯飘摇直上瑶池,只是,未达瑶池之际早已灯熄坠返人间,你可放过天灯?
【若寻得回那飘落的天灯,是否能一窥在天之人欲对己所言为何?侧首觑向身旁之人,愁眉未展,脸色依稀显得有些淡然,静静移开目光,压着他的又多了什么?】
【末了眯眸似笑非笑,左掌细细拍于腰间,似要抖落掌心的余热,缓缓启口】
今夜可要一试?
【眸中隐而未现的舒心,凉风过隙不自知,额前冰凉细细覆了一层】
哈哈、!
【仰而畅笑,不知何由,只借抒那心怀酣然,诉不尽的寂寥弥怅】
如今再饮,项兄可是觉醇不复当初
【侧眸望,嘴角依旧轻勾,语中的深意耐人寻味】
【叹,复抬】
是啊,时间真的会带走很多,改变很多
【微垂首,遮掩眸色思宇,只是那弧度又上扬了一层,语随口出】
不曾
【侧,眉挑间依旧是那不羁的袅狂】
因为我不信
【因为不信,所以不曾祈愿,该逝的终究会逝,想要的终究要靠自己去争取,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
【眸邃中多了几分迷离,微仰天际】
(你,是否亦如此)
【负手含笑,稍正身相对,目光觑其身,似笑非笑】
你愿做掌灯人,我亦愿做赏灯客
【挥挥衣袖,胸中郁气缓缓呼出,睨其眉间不羁的萧狂,开怀一笑。风华正茂之天都,这小小乾坤,谁人扭转】
好!好个不信,该是男子立命之言,命不由天,生死大权自是皇上所控,而你的命呢,若有一天,这天要夺你所惜,你可会逆这郎朗乾坤?
【若八卦笔能笔笔皆沾糊涂,这失意之事是否会笔笔磨削,而后能快意江湖,一笔朝堂之事焉】
【语意不详,眉间未见半点愁绪,缓缓之言却又暗藏心悸】
我这双手曾忤逆我掌中乾坤,也曾赤手紧抓通红之木致使掌肉块块腐落,但最痛的是亲手杀了曾与我朝夕相伴的人
【有些嗤笑,若天要夺她,那其先逝于我掌中,不是她的希望乎。何其残忍又真真让我刻骨铭心,求而不得最是让人癫狂】
【侧身信步于旁人小说几句,而后讨至一顶纯白天灯,回至犹豫几分,咬破指头,寥寥几笔,顿成一个祭字,而后一言不发点灯让其升天】
而第二个,则是偏就这小小乾坤,我耐它不何。
【青宓的离去,亦是对内心的一个打击,有心无力,却又心痛万分】
【眯了眯眼睛,风似乎有些疾,刮浊了视线,然远处那些光亮的烛灯却是依旧清明】
(若有一天,这天要夺你所惜,你可会逆这郎朗乾坤?)
(可会、)
【思绪随着晚风飘远,脑海中朦胧的声音尤如一团丝线,此刻凭理于一字一句清晰异常】
(“丰息,你亦听好。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封侯拜相,权倾朝野,这些“浮云”,端在那一位指掌之中。无需忠朝忠国,只需,忠于那一人足矣。”)
【首轻扬,微微一笑,万千深谙只展那眉角上扬】
天下之大,唯君我惜,纵使逆天逆地,断不逆君,只因、我是臣
【走的再远再深,终是要牢记那一份初衷,勿忘】
【偏首,触及那笑朗的深邃,眼底的清浊,仿佛那诉说即是平淡无奇,却无法掩盖那唇边划过的苦涩难言】
(究竟是怎样的情感,能让眼前朗朗男子亦存这一处心秘黯然)
【心中微叹,万事莫幻,谁人心中无有属于自己的辛秘,此刻他会于人前言透,是怎样的寂寥,而己,不知是该庆还是哀】
【目光又随那放飞的明灯,褪去一些沉色,衣袂随语飘絮零升】
朝夕相伴,不是人人都能拥有
【至少曾经有过难忘,才能称得上朝夕二字,而这一生,又有多少可伴之人,不求永远,只求曾经】
【而自己,有过么】
【抿唇,不语】
(天下之大,唯君我惜,纵使逆天逆地,断不逆君,只因、我是臣)
【闻言眯了眯眼眸,风势渐大,望了望有些飘摇的天灯,拂了拂衣袖】
这可算是君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我知,若真如此,怕也是你心甘情愿
【心里有丝茫然,仅一句不逆君己心下便了然,纵然有天此人若是身陷囹圄,也会从容面对,即使身负辱名,笑笑,为着心下无由来的笃定和莫名的心知】
我只求死得其所,若一切值了,就不枉此生;若否......
【心下默然,若否...我又能奈何,生不得欢,死不得解,奋力逃离这八卦阵又能忤逆几个,若天怜我,就该予我不灭的初衷以及一颗浪迹江湖的尘心】
【仰首凌然,因为逆不了天,她死得其所,我生之黯然,我明她,我舍她,可又无可奈何】
朝夕相伴...
【似喃喃般吐了几字,阖上双眸,静静的问】
若你,你舍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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