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绮罗香（扬州）

【夜色深深，月上梢头，绮罗香却转瞬间热络起来，楼内不时传来吃吃的娇笑，每走几步便会和散发着脂粉香的女人擦肩而过】

【整座香楼就像是一池胭脂色的温水，完全是消磨男人志气的地方】

【与奚灿此刻以男装打扮，来之前还用了点易容手法在脸上做了点手脚，生生把一脸的稚气弄淡了几分，只是身量仍小，却是美中不足】

【两人步入堂内，见正中央摆着一大张梨花木的案子，一个白衣姑娘正低眉弹一首自己叫不出名的曲子，特有的江南水乡的绵软。两边墙壁上各挂一排红漆金字的牌子，侧头瞧过一眼，大概是根据价钱高低依次排列的】

【拎着扇子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一抬眼却看见张白的过头的脸杵在自己面前，一时惊得退了半步，缓下心神后才微微撇了撇嘴】

（啧，这老鸨脸上扑的粉也太多了点，活像个大个儿的糯米团子）

【笑眯眯的凑到灿灿耳边悄声讲了这句话，旋身坐在旁边一干净的圆桌前，只看她俩在前头交涉。桌上放了盘香瓜子，拢了一把碎碎的磕着，手边白瓷的果皮盒子偏偏不用，脚下的地面上瓜子皮嗑了一地，口干了便倒了杯茶，半口茶水含在嘴里，一双眼睛往上一瞥，恰看见一双男女依偎着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眼儿含笑，忽而手臂一抬，折扇摇摇指过去】

大哥，我要这位姐姐

【话音刚落，那公子哥儿的脸色就变青了几分，眼神一溜，转到那女子脸上去打量一番，见她虽极力掩饰，可眼角眉梢仍透出得色，大抵是自己这番作为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我收回目光，晃晃手中杯子，“哈”的笑出了声】

我瞧这位姐姐好似也很喜欢小弟我呢

【这句话再配上那张递出的银票，那位锦衣公子一张脸隐有变紫的趋势，但见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愣是忍着没吭声，只拿一双眼居高临下的怒瞪着老鸨。自己见状索性也不说话了，一边紧盯着老鸨不放，一边凑近了小声跟灿灿咬耳朵】

那纨绔少爷是不是有钱有势的地头蛇啊？你可认得？

【原在低头灌茶，闻言嘴角一抽，满口的茶都喷回到碗里去，再抬头便瞥见灿灿正对自己摆口型。我一弯笑眉，边咳边转身后退了半步，欲伸手去够盘子里放的荷花酥】

【那女子倒的急，待自己咬下第一口荷花酥时已然是收不住势，我在心里默数了两个数才转回来去拉她，手指堪堪来的及扯住她的衣袖一角。只听"嘶啦"一声响，半只残袖捏在手里，口中还含着半口荷花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跌坐在地上】

好姐姐，你怎么就摔了！？哎，妈妈你还不赶紧扶下去看看受没受什么伤

【声音似是很悲切，却丝毫没有扶人的意思，趁着众人手忙脚乱之际对灿灿咧嘴笑笑，牙缝里挤出低语】

什么美人，那么老。我长的都比她好看，看她还不如回家照镜子

【"美人"离去前幽怨的睇了自己一眼，我摸了摸鼻子，权当做没看到。胳膊一伸腿一抻，舒展着身体时听到老鸨的话，顿时眉开眼笑】

那敢情好，大哥，咱们喝酒去？

【一面笑又一面低声对灿灿嘟囔道】
不去岂不浪费了你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