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陵街

【一大早也就出来了，想一个人走走。听着市集的吆喝声，觉得有些恍惚。】

【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吗，红着眼睛低头，只觉得眼中一片湿润。】

【这几天本来也没有吃什么，但也不觉得饿，揉揉眼睛，深呼吸。】

【还是……还是不要去想吧，总想可是会哭的。走到一个摊子边，看到一个少年正卖包子，开口道】

来……三个包子

【爹一个，娘一个……心里默默念着，眼角却也湿了。伸手接了包子，想摸摸钱袋。】

【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带钱出来吧。呆呆望了眼手上的包子，递回去。】

我……我不买了。

【放了包子转身要走，却失手将包子落到了地上。】

【闭着眼睛就等着那人要么恶语相向，要么口出晦气，到底是免不了一顿骂。】

【可是他却没有，颤颤抬头去看，他居然面露苦恼，片刻后又递来两个包子。】

【只光看着，眼泪就不争气地吧嗒吧嗒掉下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呜哇！

【整个人直接蹲下去哭了起来。】

【摇摇头，抬眼看他，缓缓起身，止住哭片刻后才道】

小哥哥，多谢你……我……

【拽了自己的衣裙，又不愿直说，自己的事……谁能管呢】

对不起，这三个包子，我……我明天借钱还你。

【说罢连忙转身将泪水擦个干净，只是眼皮儿已肿得很大，只低头用额发遮着。】

谢谢……谢谢你

【躬身向他道谢，见他递来了包子，只道是不能再添麻烦】

不用……不用，我下次一定还钱给你！

【转身跑了出去。】


【结】

这……

【说起来，自己不曾与外人接触，本来同骑已是羞红了脸，想睡自也没有睡着。如今这骑马难下……】

江大哥一路护送也累了，莲城……莲城走得动。

【光说不练假把式，当然是边说边趴在马背上提腿往后，可这马镫却踩不牢，折腾片刻已见额头冒汗。】

【这一路实在磨人，被他抱着也不敢乱动，红透了脸在他怀中呵气，将头埋得极深。】

【也不说话，只是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知看着哪里发呆。】

（这是……怎么了……）

【平常见了别人也不会这样，这个人……借着灯光偷偷瞧他，又连忙低头】

我……我不喝酒。

【放在榻上后呆呆看着他片刻才回神，抱了被子往身上盖，也不知此刻是何情状。】

江……江大哥。

你不用陪我，我自己休息就好。

【此时也算衣衫不整，还有些脏，只想好好洗澡休息一番。】

……！

【那声音不大不小，却听得到那些话，心，一时提起，摔落，不由捂住胸口低下头去】

【不消片刻，猛然转头下了床，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你……你说什么！

我……我不信！

【推开他提裙跑了出去，泪水已夺眶而出】

【而心中的巨痛，却如何也撕吼不出，只压抑着，如坠黑夜。】



【结】

【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握了握拳而后抬起松开，低头看着掌心，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呜……阿爹阿娘……

【直走到了街尾，被人搭了肩，心想着不会是那个江大哥，抹了抹眼泪，转身】

我……我没事

我……

【呼吸一促，也不管许多，扑倒在人怀里哭了起来。只是一夜未曾休息，在城里乱转，步子也有些不稳，索性抱着人哭】

【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相信了他，偏偏也没有什么怀疑的，他认得自己这一点，就足够了。】

……是……是谁害了阿爹阿娘……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的确有伤心欲绝的感受，却如何也不能挽回，昆嵛派的人？是他们做的吗……】

我要……我要回去问问……

【离开他的怀抱，喃喃自语，转身又往城外跑去。】

【心中的那个秘密就此掩埋，就算是小时候意外知晓了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仍想要回去一求真象，但养父母之恩不得不报，自也是平日里宠得安然，断也不会去想其他。】

【他们曾说，亲爹亲娘会回来，会回来接自己。只是如今，还要回去吗，还要再等吗？似乎在瞬间明白什么，本就悲伤的表情更因此而添得失魂落魄。】

江大哥，我……

【心头一动，不知为何安静了下来，只是双手紧紧地互握着，像是想要坦露什么，又矛盾而无从开口，但这些表情也不曾被他看到，只等垂眸理了心绪，才得平静道】

等回去祭拜爹娘……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心头莫名有些奇怪的悸动，只是停了片刻看着他递上来的袍子，伸手握住，又抬头看他。】

谢谢……

【摇摇头，从自己的想法中醒来，只是有些颤抖，慢慢抬了步子向前走。那个秘密真的要告诉他？可是爹娘死了，这个世上竟无依靠之人，唯有他……】

我，相信你，江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