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邸—正堂（京畿路）——庞奚灿

遵循风水建屋，虽不显奢华，然设计严谨，风格独特

太初十五年，时年八岁。

【日头晃得人眼晕，巍峨的围墙外，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踽踽而行。落魄的装扮引来偶尔路过的路人的侧目】

阿河，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

【奚河的手依然温暖，只是在听到小小人儿童稚的言语时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阿河，疼！

【听到小人儿的痛呼，她赶紧松开手。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拿衣袖擦了她的脸，望进她清澈的眼眸，即便不忍，却还是说了谎言】

灿灿，他们觉得灿灿好看，所以才盯着我们看！

【她抬头望了望街面，又转过头来温柔的说道】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她坚定不移的语气也感染了小小人儿，不再在意他人眼光，牵着奚河的手朝前走去】

来着何人！

【行至一庄严的大门前，还未靠近，便听得一声厉喝。奚河似乎惊吓到，不自觉地倒退了几步】

【她抬起头来，依着光线似乎看到那大门上的＂庞府＂二字，想来这就是母亲一直记挂着让她来寻的父亲了】

【她松开奚河的手，走上前去，踮起脚尖努力扬起她的头，看着那人的眼睛说道】

大哥哥，我是来找我爹的，你可以帮我叫一下他吗？

【她的话，让众守卫有片刻错愕，然不过须臾又变回之前的严肃】

【她听着那为首之人的询问，不明所以】

我爹就是我爹啊，我娘说他在青州，可是我和阿河找了很久都才知道他到这里来了。

【用手指着那门上的牌匾，以证实她并未说谎】

大哥哥，你让我进去好不好？灿灿很困很想睡觉！

【说着，当真眯了眯眼，似是困顿难堪】

【请求并未得到许可，她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与那侍卫对峙着】

【忽然，却见所有侍卫挺直腰杆对着身后恭敬的低下头去】

【她回过头去，见那逆光之中行来一人，虽面目模糊不清，那浑身的气势却不容人忽视】

灿灿，灿灿……他……他他……

【阿河的激动她并未放在心上，只一味地盯着来人，直至他经过身旁，她终于看清他的脸。那是她美丽的娘亲心心念念一辈子的脸，那是她闭着眼睛也能描绘出来的模样，尽管真实的他比画上多了些许不同，却不影响她的判断】

爹！

【她一个健步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腿，大声唤出来]】

【欣喜地抱着他，这长久以来的执着，今日终能划上一个句点，她的心情哪里是“激动”二字可以形容】

【然而兵将很快便过来拉扯，似是不愿她靠近。她紧紧抱着他不放，抬眸便对上他深邃的眼。听着他的问话，她不明白的眨了眨眼】

灿灿怎么会认错自己的爹呢？
娘亲的房里挂满了爹的画像，每天娘都会带灿灿去和画上的爹说话。
虽然你比画里看上去老了一些，但是比画更能让灿灿感到亲切呀！

阿河，你说对不对？

【她转过头来，想要向一旁的阿河求证。却见阿河早已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灿灿说的对！

【阿河抬起头来，直面着那气势威严的男人】

老爷，你可还记得八年前路过益州时遇上的人和事？

客串奚河

【见他慎之又慎，心中一凛。此事关乎他之清誉，再说当年之事，他也豪不知情，这样冒然前来确实有些鲁莽】

【然而事已至此，若不解他之惑，想来今日也难逃牢狱之灾。奚河命贱，即使命丧于此，也合该天意，但是灿灿……】

【看向一旁眼眸中透露着浓浓的孺慕之情的小人儿，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大人容禀！

【说着，便示意他摒退左右。此事无论结果如何，在还未定论之前，越少人知越好】

【待侍卫均退下后，她便勇敢地直视着那人的眼，郑重说道】

大人，此女名唤奚灿，小名若阳，是当年我家小姐奚落所生。
八年前，在大人病愈执意离开的时候，小姐已知留不住你。然而当时小姐的父亲，也就是我们的族长已为小姐安排婚事，小姐早对大人情根深种，又哪里会同意？
无奈之下，在为你践行的酒宴上，偷偷下了蒙汗之药……
奚灿便是那一晚……

【想起小姐的一片真心，却得不到心上人的回应，无奈之下违背族规作下此事。虽后来免于婚事之苦，可却再也无法在族里抬起头来作人。这些年若不是有了灿灿，怕她早就已经……只可惜小姐最后还是……】

【她有些哽咽，想起此番任务重大。她慎重地从怀里掏出布包，打开外层，里面有一块锦帕，那是小姐当时赠予心上人却被退回的锦帕，锦帕之内，包着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她将锦帕和玉佩高高举起，呈于他眼前】

大人请看！

【一路牵着奚河的手，跟在爹的后面，来到了一处放满书籍的屋子。她不明白为何爹的脸色那样凝重，她是爹的女儿，这是八年来她所有的认知。尽管她并未真正见过爹，可是在娘的描绘下，她早就熟悉爹的一切】

【看着奚河面色凄凄，她走过去抱住她的腰，似是给她安慰。一双灵动的眼睛却舍不得一般，一直看着那坐在书桌后面的人】

客串奚河

【早知此事并非能轻易而就，虽然当初小姐也并没有料到会有奚灿，但以小姐聪慧的性子，又怎能不做万全的打算？】

【她走上前去，从那人手中拿过玉佩，指着玉佩的背面】

大人，这玉佩，您当初赠予小姐之时，应该还没有刻上这些图案吧！
这太阳纹路，是我们摩梭族人的标志，我们信仰太阳神，并也将太阳纹刻印在所有我们在乎的事或物之上。
这旁边的日期，便是奚灿的生辰八字，太初七年八月十四，您可以推算一下。
再者，大人您当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难道未尝察觉您背上有所不适？小姐临终前曾言，她曾在当晚于大人背上刻下太阳纹。若大人不认奚灿，可以大人后背上的太阳纹为证。我们摩梭族人从不以太阳神开玩笑！

客串奚河

此等关乎名誉的大事，奚河又怎敢妄言？
即使大人您不在乎，奚河又怎能为了抹黑大人而破坏小姐清誉？

【被他的一再质疑所激怒。小姐的一片真心，他辜负也就算了，又怎能如此惴测小姐的意图？】

【本欲就此带奚灿离开，但看着奚灿那渴望的眼神，想起小姐临终之前的嘱托。她咬了咬牙，跪在地上】

大人，奚河所说句句属实，如有虚言，愿死后永坠地狱，不见天日！

【对信奉太阳神的摩梭族人来说，永坠地狱，那便是永远也无法靠近一生供奉的神。这是摩梭族人最为残酷的誓言。】

=========以下是奚灿分割线==========
【靠在奚河的身上，感受到她的身躯在颤抖。她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她的背，就像每次她睡不着时，娘温柔的手抚过她的脸一般】

【听着奚河毒誓，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坐在地上，抬头仰望那高高在上之人，双目含泪】

爹，您不喜欢奚灿么？您当真不要奚灿么？
娘说爹只是出远门为奚灿买好玩的都是骗奚灿的么？

【将奚河扶了起来，目光灼灼，既期望着什么，却又害怕着什么】

【听他问及娘亲，她鼻尖一酸，却依然咬牙忍住】

娘她……娘说她去侍奉太阳神了。
她会在太阳神那为灿灿祈福，所以灿灿不能哭！不能让娘担心……

【她扁了扁嘴，放开扶着奚河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抓住他的手】

爹，你别不要奚灿好不好？灿灿很听话的。
娘已经不在了，灿灿晚上一个人会害怕！

【感受着他宽大的掌心在头上的温度，那种眷恋自然而生。手腕上的力道，大约是父亲此刻心情的写照】

【依偎在他身旁，看他吩咐管家的各项事宜，不受控制的打了打哈欠，昏昏欲睡】


==========我是奚河分割线=========

客串奚河

【见那人终于接纳奚灿，不禁泪盈满眶，抬手拭去眼角泪痕】

大人，您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小姐之事本就不能怪责于你。大人无须自责！

【他欲拜祭小姐，想来也并非对小姐完全无情，小姐的一番心意总算没有错付。只是……】

大人，益州地处西南，路途遥远。大人身居要职，恐怕难以脱身。大人的心意，奚河替小姐拜谢。若大人当真有心，就请大人好好照顾奚灿吧！

【说着便看向那边的小人儿，慈爱的目光锁住她瘦小的脸，似是留恋。复又跪拜于地】

大人，奚河曾发下誓言，若有朝一日心愿达成，愿永世守在摩梭神庙侍奉太阳神。此番事了，奚河也该告辞了！但望大人好生保重！照顾好奚灿！

【拜了三拜，便起身向大门方向离去】

============建元七年，冬==============

【从城郊回城，便立即唤来庞统带领侍卫前去城郊救人，然而刚到那处，除去依然摆在地上的篮子和半篮苦菜，已看不到一个人影，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无。迎上庞统怀疑的眼光，几乎都要指天发誓才能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揉着酸痛的脖颈，由庞统亲自护送回府，听他吩咐侍卫去衙门打探是否有人报案，一面又安排人手沿京畿路周遭查看歹人行迹，心下稍安。】

【如此坐立难安几日，派出的人手未见任何回音，不由怀疑那日是否是自己睡得迷糊产生了幻觉。可后颈处的青紫却告诉自己这不是梦。只是，救命恩人，究竟会在何处？】

【这一日刚用过早膳，正欲亲自再往城郊一趟，却听得下人来报，有位姑娘前来拜访。疑惑地想了想，开封除了珞璃，还会有谁来此。只是珞璃自去年冬始，便未再踏出楚王府半步，而且下人都识得她，不可能不直接让她进入内院。那会是谁呢？】

将她请入客厅，我随后就到。

【吩咐下人将人请进府来，回房换了件会客的衣裳，便朝着客厅而去】

【换过衣裳，又吩咐下人将昨日特意让人采买的川贝用水泡好，过午之后与上次天家赏赐的番邦进贡的雪梨炖汤，等爹回来饮食】

【款款而行，转过侧门进入客厅，便见一妙龄少女亭亭立于堂下。】

你是？

【那少女模样甚是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只觉得眉目面善，越看越……突然间灵光一闪】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终于想起她是何人。那一日在城郊，因光线不甚明朗，又是乍然清醒，隔着遥远的距离，只能看清她大概的模样。开封最好的画师按照自己的描述所描画像，虽气韵相似，但眉目始终未能如记忆中那般鲜活。如今一见本人，才终于与记忆之人重合。心下欢喜。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救命恩人，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有没有伤害你？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你告诉我他们在哪，我现在就给你报仇去！

【一壁说着，便要拉她出府寻人报仇】

【那群歹徒实在可恨，先前以为爹已用雷霆手段制住了他们，不想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如今还连累无辜，不杀他们实难平愤。不管不顾地拉着她便要去找庞统，却突然感觉手上一重，疑惑地回望她】

哎？？认错人？？

【不可置信地再次盯着她的脸，听她说完，才知那日救我之人，是她的胞妹。】

【看着这两张极其相似的脸，一时间有些发愣。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

那，江姑娘的意思是说，另外一个江姑娘，现在还没有找到，对么？？

【想起她是因我而失踪，不由多了几分愧疚】

真是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被别人绑了去！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她找回来的！

呃……

【她找到这里来，居然没人告诉她我在开封的名声，所以当她问及名姓的时候，眼神有些古怪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我是谁？？

【从小在开封横行霸道，虽说这两年有所收敛，但百姓只要一提起庞太师家的闺女，无不谈之色变。原本还以为她亲自找上门来，是忧心妹妹故而忽略了这点，原来她并不知晓自己是谁】

我……叫奚灿，庞奚灿

【强调地说了这么一句，又怕她如其他人一般被我名声所累。所以说完便将那日的情形说与她听】

那日我正在城郊，呃，挖苦菜，突然就感觉脑后生风，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后来醒来的时候，正发现芜芜姑娘与一黑衣人打斗，我想着即使我去，也帮不了她，所以就快速赶回城里，寻了庞统前去帮她。哦庞统是我家家将，但是到了那的时候，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尽可能地将自己能记得的事都告知于她，希望能有所帮助】

【见她并未因知晓自己的名姓态度有所改变，心下稍安。又见她特意解释了一番，笑了笑】

江姑娘不必介怀，这本是应该之事。即使你不提及，我也会带你去城郊看看的。
毕竟……你和芜芜姑娘是亲姐妹，肯定比我们要更熟悉她的行事作风。
只是……

【说话间有些犹豫，顿了顿才接着道】

已过了这么些天，怕是有什么线索，也难以寻得了。

【思索了片刻，又言】

我让庞统带我们一块过去，那日除了我，他算是最了解当时现场情况的，说不定会有所帮助。

【说完，便让下人去了武场将庞统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