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瓷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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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

【这里的不过是每月的例行，相比每年一次的盛会，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也就是平日里一些方便日常之物，贵重是不假，却算不得极品。】

暮夕颜，孟公子不介意，唤我一声夕颜便好。

【无意隐瞒，左右早晚都会知道，更何况过去的经历，从来都不是秘密。几句闲话，也对他多了几分了解，直到门外响起了伙计的声音。】

姑娘，我们掌柜的回来了，您可要现在过去？


掌柜的回来了，孟公子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去问个清楚，我就先告辞了。



结

回去，自然是不着急回去的……

【端着茶盏认真听她说话，却越觉这人越眼熟，倒像是真的见过，但自己却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了，如今那个美人裁缝虽没有踪影，但自己遇到眼前女子，请回山庄必定大杀老爹。看来自己这次闯荡收获颇丰，和老爹的赌看来自己是铁定要赢了。志得意满的饮了口茶，听得她说的热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比这等会的拍卖会还热闹吗？姑娘说的热闹那定非常有趣，孟某一定得参加！

【丝毫没有收到旁边安福的讯号，自顾自答应下来，搁盏抱拳】

方才忘了介绍，在下姓孟名渊，不知姑娘……

【待她说了名字，一边在心里牢牢记了，又听她说的城中这即将而来的热闹，看来这京城，要呆的更久一点了】

那便多谢了。

【轻声应下，也不推辞，左右是自己家的东西，谁还嫌钱多了不成？有人愿意做冤大头，我乐见其成。】

【闻听周府，暗自思量，这京城中的周府也有几个，条件也还都算可以，既然是他们的亲戚，想来家境也不会太差，尤其这性子，可不像是贫苦人家里将养出来的。】

既是探亲，想来也不急着回去，不久之后这京城中有一场大热闹，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倒也不指着他这次能买什么东西，不过那地方多个人，可不仅仅只是多个人，而是他背后的家族和交际，那样的圈子，总会有几条大鱼。】

【听她这样说，心里一喜，头更是像小鸡啄米似的再三点头表示赞同，小爷就说，留在京城是留对了，要是早早离开京城了，那哪里去找这样的美人？看来阿娘那样的美人出自京都也有几分道理，这眼前人可不是京都人士吗？果然繁华之地人杰地灵，而凉州也只出好马而已了】

姑娘说的正是，小（爷）……咳，在、在下 请姑娘喝茶……

【偏生安福那个臭小子挂这张脸，眼角一瞥，他现在倒是以手扶额像是本少爷给他丢人了，心中冷哼，美人在前，给他几分面子，等出去再削他一顿，转眄再瞧眼前美人，恍神间又觉得这样的美人似是在哪里见过，但又觉得不妥，自己这记性，记这样的美人怎么会记不住，再听她问及自个，丝毫没有隐瞒的盖数交代了完全，也不管安福的脸又黑了些】

我们从凉州而来，在京城探亲，住在城东的周府……

【外祖的宅子在那里，自然是好，可还是多不自由，还是尽早搬出来才是】

【见状莞尔，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这两年深居简出，除了每年一次必要的拍面之外，已然甚少公然露面。外面的世界更新代替，短短几年不知多了多少年轻人，生面孔日益增多，认识我的反而越来越少，故而这样的状况早已屡见不鲜。】

是也不是……

两位既然不忙，不如我们去坐下来慢慢谈？

【抬手示意，引人至后面厢房落座，伙计送了茶水进来复又离开，方才再次缓缓开口。】

不瞒您说，夕颜久居京城，对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都有些印象，可公子瞧着亦是不俗，莫不是这城中新搬来了什么大户，是我还不知道的？

【抬眸看他，似是漫不经心，却也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试探着他对我是不是真的不识？】

【这背对着还罢了，一转身一开口只觉莺声婉转，容色昳丽，终于让自己找到了，不枉自己在京都逗留这么久，至于这美人说了什么，当然全数没有听清，直到安福重重的咳嗽几声后才如梦初醒，看也不看旁边安福那样一脸嫌弃的眼神，心中盘算着自己要是将此女带回，必然能让老头子刮目相看，于是眼睛一亮，殷勤问道】

我们等的，多久都等，不知姑娘也是要看那二楼的拍卖会吗？听说珍奇宝物，应有尽有……

【目落她身前的花瓶，绞尽脑汁想要夸赞一二，却发现蹦不出一个字来，又怕说错了让美人见笑，硬是憋了好久才说了一句】

这个花瓶不错，不过姑娘怎么看出来我们俩人不是京都人士？

【东西是好东西，只是要进这次的拍卖会，还是有些不够瞧得。现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逸，那些人兜里的银子越发的厚实起来，眼界自然也是一年年的水涨船高。】

【收回目光刚想继续在看，门口两人的互动吸引了我的眸光，唇角浅浅勾起，明眸看着两人。若是以前这样的人或许不会太多在意，可如今到底是在自己的铺子里，问的又是自己的地盘，怎么都不能放走了财神爷。】

掌柜的有事不在，两位若是不急，不如先看看其他东西，等掌柜的回来了再问也不迟。

【浅笑嫣然为人解答，心中却在思量着他们此来的目的，是只为了平时的拍卖，还是为了那一年一次仅有的拍卖，若是后者，又是否早了点儿？】

【新年刚过，街道上还残存着节日的余温，往年心里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落差，这几年倒是彻底的平静了，甚至有时会帮着一起筹备。】

两位瞧着不像是京城人士，远道而来不如歇歇再走，也让我开开眼界？

安福啊安福，这么热闹的京城过年不好吗，凉州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如今回去又有什么意思，你这不高兴的模样给谁看，给本少爷收起来……

【扇骨敲了敲他脑门，看他挑开龇牙咧嘴的模样，偏生人却和锯嘴葫芦一样，敢怒不敢言，真真惹人好笑，在京城大半年，自己倒有些乐不思蜀了，庄内更是没有半点要催自己回去的意思，毕竟自己要回去可得变着法的找事捉弄人，自己在外面老爹倒能躲几分清闲】

【只是出门的时候倒是没看出来，如今不过在开封城过个年，这几日安福的脸就没有晴过，整日不高兴的样子倒像是自己欠了他多少银子，真不知道这谁是主谁是仆了，不过念在他一直没出过凉州的地界又也能想通】

刚才那个掌柜的不是说了，这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宝贝，还不快快进来！

【只是踏进门却只见屋内仅一女子，那女子背对着看不清面容，在京都里找了这么久，也没见那个美人裁缝，如今这个背影倒是有些像，但却身量不一，正欲走几步看个究竟，安福往自己身前一站，拿眼瞟了一眼自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自己却是置若罔闻，越过他就要和这个姑娘搭话，却被他一句话抢了先】

“掌柜的，拍卖会怎么走？”

……文兴四年  开……



【春寒料峭，百废待新，一年一次的总部拍卖也在紧锣密布的筹备着，回来时曾应了人来帮着挑选物件儿，此时自是如约而至，也不急着让人通秉，而是悠闲的打量着货架上的东西。】

【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东西不少，再加上这两年经手的东西更是价值不菲，即便不是专业，眼光亦是非常人可比。】

姑娘，我们掌柜的刚刚有事出去了，已经派人去寻了，您要不先去里面坐着等？

【伙计有眼色的凑了过来，闻言摇首，径自打量着面前的八宝琉璃玉瓶。】

不用，忙你的吧，我随便看看就好。

【眸光扫过门口，见又有人进了铺子，示意人去招待，继续看着眼前的玉瓶。】

【在瓷器行耽搁也不多久，不过盏茶功夫，隐形匿迹的听了会儿墙角，那人便下了楼，出门向东。我自屋外翻过，踏着别家屋檐自临巷下了房。】

【边走边抬手扯下束发的带子，青丝散下，随意的抽根簪子再挽起，外袍脱去，里头是女孩的春裙。我将袍子随意的往陈婆婆的馄饨摊一搁，绕出巷子，正好与那人巷口相遇，他快我五个身位，一路向东，我低头抚平衣襟裙摆，续而跟上。】

结

好吧，那就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咯。

【抱拳告辞，转身就往小巷口走去。身后的泗儿看着人几下腾挪就上了二楼，转头叫了一声才小跑的跟上。】

“少爷...刚才那个...”

当做没见过刚刚那个人，少说话多做事就好。不然少爷我也保不住你。

“哦哦...泗儿知道了”

【转出小巷口，热闹的集市又出现在了眼前。随着人流重新回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啊……不用了，多谢

【弯着眼眸一笑，这点高度都上不去，别说陆定权，裴大人就第一个把我扔出皇城司。】

这位小公子，回吧，别叫你母亲担心了

【说着也没再多耽搁，边上有商号旗斜插门檐，我稍一接力，轻身上了二楼，身轻如燕，落地无声，我躬着身翻身入窗，二楼寂静无声，我凝神屏息静听，听声辨位从对方偶尔的低声交谈中找到方位，悄无声息的潜过去】

“哎，少爷等等我。”

【随机应变的本事，自己估计是比不上眼前这个人。被人拉着往店铺后门去，泗儿付了钱还没来得及拿物件，就看自己被拉着走了。急忙的报上打包好的瓷瓶追了上来，自己一手拿着松花糕一手被人拽着也不好真的挣扎。杨声让泗儿跟上别瞎叫唤，自己也跟着人从瓷器行后门出了去。巷子里没了前面街道的人群，安静的仿佛另一处似的。】

姑娘，你这‘借用’还真的不客气，用完了就甩手也是够干脆的。要想上去二楼，那边有个矮桶可以借给力就上去了。

【收回手转了转手腕，拿了块桂花糕放嘴边咬了一口。还是那么好吃，满足的勾了唇角。有吃的就会心情好，有好吃的心情就更好，也就不计较一些突发状况了。】

要是上不去，我也可以帮你一把，需要帮忙吗？

“少爷，夫人交代你在外边别惹事儿的...”

我这是助人为乐，哪儿惹事了。你可别乱讲哦。

【一口咬下剩余的松花糕，屈指在人额头敲了一下。看到人皱眉，心情不错的笑了。转头再次看向面前打算上不上墙的人。】

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

【京城对我来说，是烂熟于心的，街坊河道，瓦舍商铺，地理位置，行什么行当做什么生意，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这江氏瓷器行，我京中甚有名气，因是江湖商号，对它也多有留心过。】

小二哥，二楼今日可有拍卖？有好物件可得知会咱们，我们家这位公子不缺钱

【他们二楼经常有上好的器物拍卖，只一般都会提前通知，请一些达官显贵到场，今日店里冷清，不似是准备了场面的样子。这般想，那伙计果然出声说是今儿没有，末了又说届时一定通知两位。】

【我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楼梯，没再多问，咬一口松花糕，入口清甜，松软不腻。】

哪儿卖的糕，挺好吃

【待他付账，引他走后门】

后门走吧，穿巷子回家快！

【说着拉着他就走，笑眯眯的，大概是像个骄纵惯了的半大少女。我穿男装不过图个方便行动，从是为了掩饰自己女儿身，这行头，也是明眼人一看就清楚。】

【出了后门，见左右无人，这才放开他，抱拳一鞠】

多谢，告辞

【说着抬头打量一眼二楼位置，方才伙计说二楼今天不留客，方才那人能上，我们未必也可以，当下便没多说什么，这会儿，里头不敢上楼，外头却是轻松的】

【方才进门显突兀，所以不得已跟他装了回熟，倒是表现的熟络话多，如今用不上人家了，就剩下多谢告辞，我仿佛像个渣男……】

【这么想又有点不太好意思，我见他还是个少年郎，一瞬找到了话头，回头又道一声】

那什么，你出巷子走大路，早些回家，暗巷坏人多

【耳语声虽小却听得清，听到皇城司三字忍不住视线钉在人脸上来回打量。随后便发现人脸小肤白，虽是男装但有一股脂粉香味儿，再一看耳垂上有细小耳洞痕。】

之前那个伤了腿让他回家休养去了，你也好长时间没去府上了，我娘念叨着你几回了。

【自己也是机灵的顺着人话茬接了下去，看着人熟练的从自己手里拿糕点，真的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感情皇城司办案是随时随地套近乎，顺吃顺喝的啊。】

小二，我就要这个瓷瓶了。你给我包起来吧。

【反正自己看着都差不多，她既然帮忙挑了就选这个瓷瓶吧。小二应声去打包瓷瓶，其他伙计也麻溜的上来收了桌上的物件。期间发现她一直偷瞄着方才进来的一个人，借着看小二打包自己也偷瞟了一眼，觉得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收回了视线。】

【我离他不算远，也就一个瓷瓶的距离，他的下人进来，咋咋呼呼的，正巧也吸引了旁人一些注意力】

【我将身子微微一侧，背身挡住身后的视线。皇城司的令牌在手中一现，低声警告】

皇城司办案

【抬手手指轻抵唇间，望着他嘘了声，示意他不要乱讲话，令牌随着抬手的动作滑入袖见不见。耳语一句，我若无其事指了指那瓷瓶】

这款叫玉立，瘦腰镂花，如少女亭亭玉立，曼妙生姿，好看

【答他的那句怎么会知道喜欢，转而看像他的小厮，我以为只他一个人，一个人好说，两个人却是变数，我将眉峰一挑，先发制人反问道】

你这个小厮我没见过啊，以前常带着那个呢

【说着不客气的从他手中捻一块糕点，不经意的回眸，见那中年人跟店中伙计说过两句，转身要上楼】

【打量着手里的瓷器，桌上还有几件儿也是好看。只是都好看就不好选了，正犹豫着要手上的这个还是另选。突然身侧一阵风，本能转头看去。】

啊？你怎么就知道会喜欢？

【转过头去就听到人笑语盈盈的一句话出口，顺口就接了下句。放下手里的瓷器顺手接下瓷瓶看了一圈。突然皱眉转头看向人瞧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随即跟人拉开了一步距离，打量着人。】

你突然靠过来做什么，我不......

“少爷少爷，松花糕今天买的好快，幸好我机灵抢到两块。嘿嘿...”

【还没说完就被泗儿给打断，听着人叫嚷了一声，转头看去人小跑的到了身边，递上油纸包，随后一脸不明的来回看着自己和旁边的陌生人。接了油纸包，给人后脑来了一下。】

嚷嚷什么，别一惊一乍的吓着人。以为在府里呢。

【前些日子自河北得到消息，辽人有暗探潜入京畿，经多方打探暗访，查的一丝线索，锁定近日入京的几人，我与卓靖林寒等人分别盯梢，以辨真伪。】

【一身深蓝男装，干净利索，远远的坠在一中年男子身后，跟人穿过小巷，走过街市，见他左右顾盼进了江氏瓷器行。我慢两步，一掠衣摆，也随着跨入店门。】

【店内人并不多，我打眼一扫，除却坐着看瓷的一个少年人，其他的人都神色都十分警惕，见我进门，虽十分隐蔽，但我还是扫到几人隐晦的交换眼色，似乎对我此时进门抱有疑虑。】

【我脚步未停，神态自若，往那小哥身边一站，眉目舒展，从店伙计手中拿过一只枫溪瓷，亭亭玉立的瓶身，薄胎青釉，镂空雕花，我着手打量，笑着对将瓷瓶转手交给他，手触碰到他的，用了些力道，含警示带威胁的握了一下】

这个不错，伯母会喜欢的。可说好了的，我帮你挑礼物你请我喝酒，非寒泉不喝

———— 文兴三年 春 ————
【领着泗儿到了瓷器行，进了店里看了一圈。这些东西自己也不在行，便随意转了转没有看到合眼缘的。】

“小公子是要瓷器还是玉器，是自用呢还是送人？”

“我家公子送人的，你这有好品相的都拿出来瞧瞧。不会少你银子的。”

“好咧，您稍坐，喝盏茶润润喉。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一旁坐下，单手抵着脸颊眼珠子在货架上又扫了一遍。感觉都差不多，也想不通父亲怎的就让我自己来挑，跟往常一样让店铺备了送府上不就成了。说什么要锻炼下自己，我看是折腾还差不多。】

泗儿，我想吃松花糕你去隔壁街给我买一份儿来。

“好的，少爷。”

【泗儿屁颠颠的跑了去，一旁坐着看店铺偶尔进来几人看一看又出去的。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方才招呼的小二端着几样物件摆在里侧的桌子上，起身过去听人说道这些物件的出处品质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