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风荷书斋（开封）

一个书斋，有很多书，也可以对弈吹牛逼。

还是占楼
好累占不动了

文兴四年三月


书局很安静，客人并不如远处同是风荷曲记名下的酒楼熙熙攘攘，来往也皆轻手软脚。进门的墙角摆着一个大肚细颈粉彩山水的白瓷花瓶，瓶中斜插着几枝杏花，薄红轻掩生机勃勃，屋子里书盈四壁，清雅悠长的墨香透彻，自成一番静谧雅致。
掌柜的周先生为我去取苗苗从扬州寄来的书信，便替他看顾这少许时候。这会无甚买卖，仅是几个书生模样的或站或靠翻阅，眼神游走间盯到那几朵热烈盛开的杏花有一分走神。

【我从酒楼里用过午饭出来后，瞧见对面有家书斋，和这边的酒楼不一样，它格外的静】

【止不住的好奇走了过去，腰间的摇铃倒是跟着我的脚步一起响着，用手捂着摇铃没再让它发出声音，在门口瞧了瞧里边的样子，感到一股清雅悠长的墨香传来】

【看到里边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在里面翻阅书籍】

一声短促的清脆铃响倏忽勾起注意，目光一动就见门口进来一位女子。想着往日来时周先生待客的和煦样子，仿之也作柔缓颜色振声询问：

“娘子可是要买书墨？”


音色朗朗，去岁身量如竹节般抽长，端看已是少年姿态，言行之间颇具模样，做起事来教人多了几分信重。只平日与文墨为伍和刀剑同行，作这生意人情状自然有些不惯。

“娘子可是要买书墨？”

【看了看那人应该是里边的掌柜，我犹豫几分点了点头，踏了进去】

【一走进里面，感觉周围一切都静了下来，我问着掌柜】

掌柜可有好的书籍介绍？

好在因是故旧，我常来书斋，悉数熟稔，此时指起来十分从容。荐书不敢说，但大致为她说上一二却可。

“右侧柜上为经史子集，对面则为闲谈杂说，陈于桌案可供翻阅的书卷皆是一时风靡之物。这边是文房四宝。”

正是对门一目揽尽，笔墨纸砚分列之上。不知她好何物，倚照书斋诸位道

“娘子不妨先看看。”

嗯，那我便先看一会

【不过我还是偏好看那些闲谈杂说类的，径直走向对面的书架。开始翻阅了起来】

【四处看着目光定在一本民间传说类别的书籍，将它拿出来随意看了几张，觉得这本讲的还挺精彩，走到掌柜跟前。问着】

掌柜这个怎么卖呀

周先生还未回来，倒是那女子转了一圈拿着本书绕回来。一眼瞧见那封头字样，认出是自己还曾看过的一本民间轶事。略微回忆，便答出：

“五十文。”

书斋中典籍翻过不少，这等杂文虽向来用纸墨粗糙些，价格上却较那些书经便宜。周先生行事细致公道，素来明码标价，故而留下印象。

噢

【我听那掌柜报出的价格还在我的介绍范围内，放心的将那本书拿了起来，到了掌柜跟前，掏出了五十文递给他】

就要这本书啦！

【付完钱后，离去】

—结—

承平三年春

这日天色极好，日光金晃晃地很明亮，盈盈柔柔为四周伏暑花木落下一层春色。过了午膳时辰，闲来无事，便将携来京畿的几箱书逐一铺晒在院中大石上。
风荷书斋的掌柜周先生甚有意趣，自书斋到院落各呈情调，清新之致颇得我心。本是家中亲长殷殷嘱托教我初入京畿暂居此处同他互通一二，往来之后见其人眼界学识不凡更多几分敬佩。将一应事宜收拾妥当后，课业之余常回此地，诸多物什亦留存书斋中。
书都拾掇妥当，正在竹椅上小憩，前头来人说前些时日我让他们留心的林姑娘来了。

        舟车之劳疲，已在养息数日后消罔。自河北路转途京畿，跋涉中已赏见山水。独独这豪都丽城的新颖曼妙，未曾领略过。
       且一片索奇之心，扑向着市井人烟气而去。
       扬州千里传音，信中自道故人京中，有委寄之物，待我去谢领。循着街人的指引，不需半日便步到信上所提，风荷书斋。
        报人领了我便巡廊向后，廊径迢迢，白墙留窗与花成壁，芳菲菲一丝香风随行。近去敞阔的后院，日光一新，如洗尘拭镜。明而非耀。
        院中堆晒书箱。无形熏风翻书，卷卷白纸墨痕却弄影。报人示意指了前头书斋，我顿顿脚，急理了衣鬓。
        外婆可敦敦嘱咐了，要讲礼，要正经。

当下起身，拂了一下衣摆。目光沿其所指，长路来处有人婷婷袅袅已随引自廊下行来，便去迎客。
春日暖融晴照朗朗之下，女子面容清澧，濯然双眸淬如点星有一分隐约熟稔，只是到底数年未见有些生疏，近前来了两两相照也不敢径自确认。

“是阿英姊姊？我是卓家的云赴。”

门楣之下，阳晖拂落。悬饰牌匾，金错四字，高山仰止。而有匪君子，“高山”下步出，仰之面目俊朗。
晶润的一双眸子里，眼珠在打着圈。他是谁？这人眉宇轩昂，逸群而清新。早不是印象中那个与之分食糖葫芦的稚儿了。
这急景流年，变幻莫测。着实令人难猜。
“你，是阿玄弟弟？”
上齿含咬下唇，歪着脖子，侧首近些瞧他。
“啊！真是你！”
切急之余，即忘忍性。率直地伸手过去抓住他的双臂。明睐泛笑，神姿兴拨道：
“想不到，你变了这么多！”

颔首肯定，不想对方这一相认颇为情热，转瞬被攫去臂膀。相隔经年时光，有些不惯应付眼前如此状况，微微偏开头，想又不好直接抽手，当下想起本来要事。

“我们也几年不见，当然、有变。”
“姑祖母很想念你，这番正好赶上我进京，托我捎些东西给你。”

讲起所托之事，不由正色几分。长辈殷殷嘱咐，自然不敢怠慢。只是他们体贴他将临大考学业要紧，省却一段路途，倒要表姊来这趟。

“我刚入学宫脱不开身，烦劳表姊过来。”

借机腾回手轻轻揖礼。

眉目虽已幻变，瞬息神态却犹有幼时模样。念及童稚时期，也曾一同走街串巷，呼朋唤友。也是活泼俏憨的一伙小童。
恍地至今，漫目至手中覆处，衣质绣料，虽非奢美，但与自己一身粗损劲装，已大不同。林家也曾是文士盈门，如今其后人，却已不读书。
惭羞之情，悄存胸膺。
“姑祖母身体可还好？”松下手，挥敲自己脑门。只恼自己多忘事。
“这是我们昆嵛派的灵药，颐养身心的。”解下身侧布袋，“也不晓得你喝不喝酒，这也是药酒。调养气血的。”
“你既然入学，自然以学业为首要。多亏得长途漫漫，你一路包袱带来罢了。”
又续言，“你表姐学武，也不太了得读书人的事。我们昆嵛山也有经阁，若你有求不得的古籍。我或许也能帮到忙。”

“她一向康健，表姊放心。”

又为她细细讲些她家中长辈近况教人安心。见她所赠并非特别贵重之物，就不曾推辞，一一谢过承她好意。

“云赴若有所求，必定请表姊帮忙。”
“想表姊今日一路劳累，若不耽搁，不妨休息一晚，容我将东西拾掇后交你，明日回去正好。”

此刻午后天色朗朗，但再回返想必得日渐夜幕，夜深自然不便，便邀她留宿。
书斋中亦有空置客房，可请周先生行个方便。

扬州诸事，多是隐隐听闻。昆嵛山是长大的家，而故里则成遥遥梦忆。
平日里所近之人，皆是山上同派子弟。至于亲人，却少有相见。灵台一现姑祖母慈祥的面容，还是去年过路扬州相访的笑貌。
听阿玄一一述来家中近事。心下一抒，便生慰
藉。
又听到他留宿的提议，念到自己一路摸索过来，走街串巷，确实耗费了老大时光。
“玄弟，若你此处方便。我还真当要借过一宿。”
回首仰望庭中树。亭亭高盖中春光如泄。叹道：
“京畿真的太大了。”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