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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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阵阵,四面八方而来,那青衣客双目有疾,目不能视,却两耳聪灵。能辩方位,着实强悍。然佛门妙法,能克制其能。但这青衣客却在这措手不及中,压制内力的躁动,并出言相对。可见其功法却是非凡。】

【又闻这青衣客凯凯而谈,夸耀着他的“火霹雳”,说他已然天时地利占尽。言罢后,四周徒然燎起大火。观之不由皱眉,口中梵音不曾间断。那想这青衣客先言和缓,梵音不由一顿。抬起眼眸向青衣客望去,见其不是作伪。却也见他仍不要放了那遭罪的小子,又见其欲抵御佛音放开了那少年,复又低下眼眸。捋动白须,微微一笑。】

佛祖慈悲,有好生之德。老衲亦不愿让这些花草惨遭屠戮。

【起身一拂,荡起一阵劲风吹灭了部分火焰。轻功运起内劲外放,一步一生莲。自有莲花劲托身,待近了江小流,一挥袖袍大擒拿手抓住江小流臂膀,运龙虎之力提起少年,又借对掌之力,带人脱身,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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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霹雳”之功诡异万分，便是江小流初次得见也是惊为神鬼之术，所以这位和尚惊讶之处早在他意料之中。他们自然不知，这“火霹雳”之术传自西域，乃是一位武学大家所创。这位大武学家学究天人，旷世奇才，武功路数独树一帜，只不过他鲜露江湖是以不为外人道。今日“火霹雳”一出江湖，却是震惊天下群雄。】

【大和尚双唇微动，朗朗佛音浮动连天贯彻耳中。江小流毫无武功根底只觉得漫天四下无处不限佛音梵语，菩萨宝象，庄严肃穆，涤尽凡尘。他偷偷斜瞥青衣客，只见青衣客也是皱眉抵挡，显是被大和尚的佛音所伤，运功抵挡。江小流暗暗窃喜，想不到大和尚竟然还有如此神功，方才还落如下手之时突然就席地而坐，反守为攻。刚想给和尚鼓劲加油，青衣客冷冷一笑，高喝道】

大师也许并不知道，“火霹雳”需得五要——时、势、法、术、器。如今海风已起为天时、地处草海为地势、‘木霹雳’为功法、在下的计谋为心术，虽无绝强火器，却已深得其中的四要。大师还不认输，更待何时？

【他一把甩开江小流，双手练练甩出，“火霹雳”弩箭飞射而出。霎时间，四周草木纷纷爆裂绝大气流热浪烫得江小流满脸通红，此时大和尚深入密林，“木霹雳”之能，密林中的树木枝叶交缠，盘根错节，内劲又是无远弗届，只需借一株树木传功，便可经由枝叶根结，引爆整片草海。】

大师，你我本无仇恨，今日比试更不是非要较出个生死。你若认输我便撤去火劲，否则今日此处我便送你圆寂归天。

【青衣客轻功绝然,轻易便避开四散的佛珠,身手之敏捷全然不似一位瞎眼人,反倒比之明眼者更胜。惊叹那青衣客的耳力,却也面色慈祥的微微一笑,仿佛并未在意方才之事,合十一礼。】

阿弥陀佛,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施主已然深谙其中三昧,倒是与佛法有缘。名号不过身外物,老衲心水澄明，则自照万象,灵台清静,则万象虚云。

【见人问名,却打了个禅机,也不论青衣客是否能悟。只是这“火霹雳”太过诡异,自己将袈裟掷出为了拦住那飞射的流箭,倒未想过袈裟会为此付之一炬。听被挟持的少年所言,使得自己有些明悟,亦有些惊奇这世间还有如此奇异的能力。想来,倘若使木头爆炸的能力是真的。那这四周却全是草木,未免太过危险。】

【半瞌着双眸,顾虑的皱起眉头,白眉随之轻颤。本是一具臭皮囊,倒不惧焚火之灾,无外乎留下舍利,普度世人。但如若这人堕了魔道,只怕是世间之厄。思至此,下定决心欲将青衣客以佛法度化。知这青衣客诡异,也不轻易动作,原地盘坐下来,取下背负包裹,拿了那石磬。】

施主杀性太重,应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

【言罢,敲响石磬,口诵佛经。虽不大声,却运转内力由口而出,是一佛门秘法,如意雷音。梵音四起,忽近忽远,忽大忽小,萦绕四周,分辨不清由何处而来却连绵不绝。合那石磬之音疾缓不定,韵律空灵,善者闻之,心平气静。恶者闻之,则心烦意乱。石磬置于地面,一手敲打着,一手趁其不备的屈指一按,内劲暗发袭人要害。】

（果然是火霹雳！）

【当日在中原之时，江小流初见“火霹雳”之神威，被骇得呆若木鸡。天下间还有这种奇妙的手法，穿花引蝶，到似不是武功，更像是变戏法的艺人，玩弄火舞的妖人。苏家庄主人上下百十号人就被青衣客一手“火霹雳”炸的灰飞烟灭，自此在江湖除名。今日“火霹雳”再临人间，江小流此时便是想要帮助大和尚却也不知如何帮忙。】

【老和尚也知弓弩木箭的厉害，袈裟飞转本欲拦下弩箭却见袈裟瞬间被火蛇吞噬，惊骇异常，口中念念有词，宝象成尊，舍利佛珠喷射而出，佛光万丈，追若流星。青衣客眼不能视，双耳却甚为灵敏。破空声响而来，他纵身一跃，好似一只青色大雕飘飘而走，躲开漫天佛珠舍利，比明眼人分辨得还清楚。】

和尚好俊的功夫，想来不是无名之辈。我瞎子从不杀无名之辈，报出你的名讳，我杀人也杀的痛快。

【青衣客落地稳健，连退数步，不丁不八，高傲而立，朗声问道。江小流见和尚一击未果，心中大为懊悔。只是他更担心的还是和尚不知“火霹雳”神威，如今天时，地利青衣客皆近占满，胜败本不平衡，暗暗为和尚捏了一把汗。】

大师小心这个瞎子的“火霹雳”，他可以让木头爆炸！

南无阿弥陀佛……

【听被挟持的少年又说,是越说越重,仿佛这青衣客已成那十恶不赦的恶徒。几十载佛心的修炼,早已臻至一切虚妄的菩提禅心,怎会辨不出真伪?。看这少年急切神情不似作伪。亦不点破,只是合十双掌微微一笑。道了声佛号,不在言语。】

【正欲再劝青衣客,参说佛法禅理。哪知那青衣客突然喝言,其抬手便有一物激射而来,又接连不断,破空声徒然炸起。正低眉静待,却被这一异动惊到。本能的便想以手去拦,但又闻那少年出言提醒,霎时整个人似后背有一只手拽着一般,如一只惊鸿拔身飞退。两道长眉与白须自然的荡起,可那箭弩所射好像后劲十足,不见竭力。】

【轻功决然,须臾间便以退出十数丈远。待站定,一扯身上袈裟往前掷去,袈裟旋转着正巧拦了那些飞箭,却见袈裟与飞箭相处瞬间,轰然一声,火光四起。】

婆罗揭谛,拓跋耶,娑婆诃。

【双眸微微一眯,却绝无见过这般诡异之物,以着梵语带有韵律的颂念了佛经,合十双手在远处站定,佛珠挂在两手手腕处,庄严宝相。这火箭却是危险,不易离其太近或太远,踏前一步,气运丹田,口绽雷音一声南无阿利耶,音波滚滚。复又将佛珠抛出,半空中牵串佛珠的麻链被劲力拆断,四散的佛珠罩着青衣客便射落而去。】

【江小流听和尚出言阻拦，知他慈悲为怀，古道侠肠，必是得道高人。心想：若是有此人相助今日便有了一线生机。是以见他喋喋不休，更是高声回应不停。他市井破皮出神，胡吹大气最为在行，一时间有的没的是胡搬一通，说的青衣客不知是哭是笑。】

【青衣客眉头微皱，和尚不知好歹硬是留人想来也有几分势力。若是毫无根底恐怕也绝不敢贸然阻拦，是以收了轻视之心，认真对待。】

老和尚，不知死活，絮絮叨叨，当真烦的要命。且闭上你的嘴吧！

【俯首抬袖间，之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杆弩箭。嗖嗖嗖，破空声音连响，弩箭连发真奔大和尚的周身要穴。江小流一惊，青衣客的手段他自是知晓，广南苏家庄的大火已然记忆犹新。他知道这弩箭之中大有异常，木箭所到之处必回引起“无明业火”。如今草场万里，海风连连，火得其势必是烈焰通天。只可惜此时发生尚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即便思绪翻转，也不及详细说明，唯有高声一喊。】

大师，小心他的弩箭，不可硬接啊！

【说时迟那时快，弩箭犹如流行追月，破空呼啸，转眼便至和尚面前。江小流吓得一闭眼，竟不忍心了再看后果如何。】

【不动如山的堵住人去路，那呼救之人见状更是急呼。闻说这青衣客是个拐子，被拐到这曾经秦皇仙岛如今的东瀛扶桑倒是个苦命的孩子。心中有些动了慈悲，见那瞎了眼的青衣客，衣诀飘然有一派难言的气质本不应是为恶之徒。不知怎的走上这歧路，捻动念珠和蔼笑道，似对那少年说又似对这青衣客言】

阿弥陀佛，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复抬眼向青衣客望去，微微瞌眸，眼角的皱纹自然的隐现。劝言道】

施主何必做出拐卖之事，伤身伤德。

【那青衣客冷笑，又制住呼救之人。开口是这不该管便别来管，否则便难免丢命云云，话语间带着一缕杀意。不以为然的笑笑】

佛是过去人，人是未来佛。何来的过早见佛祖？倒是施主尚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语罢，也不见动弹，默诵佛经，一副放人便放行的模样】

【此时间佛道大盛，中原沃土，东瀛仙岛无不受到佛理宣染，世人沉溺此道也是大卫盛行。江小流见那大和尚一派慈眉善目，必是慈悲为怀的得道高僧。原想东瀛之地怕是多为扶桑人士，必不会听懂自己言语，还故作张牙舞爪比划一番，唯恐他看不懂自己已被挟持。但听大和尚口颂慈悲，竟是难得中土故音，瞬时是心花怒放，连连道好。】


大师，快救我，这个瞎子是个拐子。大师救命啊！！


【青衣客冷冷一笑，嘴角上扬微毫，青衫随风而动，说不出的飘然遗世。听江小流这一叫唤，青衣客单手按在江小流肩膀上用力一抓直掐的江小流冷汗，登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老和尚，该管的事情再管，不该管的事就当看不见。出家人你要看开些，免得早日过早见了佛祖。

【霜寒初霁，青草露头。踩着芒鞋踏在青青草地里，浅草没马蹄又何尝不遮蔽掉了行人脚步。东瀛的平原草地与中土并无何不同，有差别的乃是人心。再度入东瀛扶桑，同四天宝寺住持谈论佛法后又在扶桑游历。那经过多翻捣洗明黄色的僧袍也无法再保持原有的光泽，倒是多了几分历经风雨，返璞归真的禅意】

【背着行囊在草原行走，僧袍袍角被草露沾湿。拨着念珠平心静气，白须随风而动。观悟朝朝暮暮景，禅定方寸灵台境。眼见将从草地行至官道上，罕有人行的草千里见一青衣客携着他人愈行愈近。观望其脚步轻盈，落地无声又非扶桑打扮，许是中原之人。看这青衣客行色匆匆或有急事，站于一旁待其先过。却忽闻救喊声。】


【疑惑望去，本不应多管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微微跨出一步，不偏不倚正巧拦住去路，双掌合十，低眉慈目，呼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还且慢去。

【言罢，仍立在前，如不动明王一掌单立一手拨弄念珠，风吹不动】

———承平三年 春———


【寒冬方过，初春尚寒。江小流睁开朦胧的双眼，感觉一阵发冷，下意识又裹了裹身上的布衫。初登扶桑国，才了解自小说书人口口相传的秦皇仙岛并没有认知中的那么神奇美妙。反倒是过惯了广南温暖的日子，对这东瀛的寒气竟有几分不适应。】


【青衣客黑洞的双目之上早已覆盖上一条青巾得以遮目，枯槁的大手狠狠抓住江小流的臂膀仿佛要是一松手便会丢失一般。青衣客武艺高强，自是他江小流不能抵抗，莫不说自己只练了些粗浅武功用以防身，得见青衣客出神武功之后就是十个江小流也难以抵抗。久而久之，江小流也就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半月航海，一路飘飘东来，登岸瞭望海外之国不禁留恋故土。东瀛沃土原理中原，青衣客登岸邪笑，面目狰狞。扬天长啸，高呼快活。江小流在船上与他朝夕相处，知他日日留恋那副神奇画像。即便他双目已毁，目不视物却也忍不住日日爱抚，意图探求其中奥秘。那幅画本是平白无齐，不过一副山水泼墨，青衣客却视为珍宝爱不释手到让江小流大为惊奇。】


天助我也，待我揭开迷途，便可称霸中原，笑傲江湖。


【听他高声呼喊，江小流自知一日不摆脱他便一日受其挟制。为今之计只能阶级脱逃方是得救的上上之策。穷极目光，远远一片浅浅草原牧马飞歌，惬意怡然。忽见草影之间一光头和尚翩然而出，遗世独立，恍如仙人。江小流知自己的机会来了，扯开嗓门高声呼喊求助。】


大师，快来求我，大师救命啊！！！

有哥哥牵着，才不会呢.......


【说着举起两人紧扣的手笑道。】



结

【这条路很窄，以往他也是不走的，不过这个时节，路边的景色很不错】

注意点脚下，别摔了

就这道哥哥最好了。

【开心的牵着他手，跟着他朝着一条陌生的路走去。】

听哥哥的。

好，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脚步一顿，正停在了一个四岔路口，抬眼扫了过去，牵着她往一条路】

我们从这边走吧，还没带你走过这条路

【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却不知自己那开心的模样尽数落入哥哥眼中。嫣然点头应道】

好啊，我们去花谷好不好？

母亲让我去见井村家的大小姐，我不想去。

【无奈着看她，这丫头从小到大便粘着自己，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抬起手在她头顶上拍了拍】

既然出来了，那就一道走走吧

我无聊出来走走……

嘻嘻……

好啦，是我早上起来没见到你，所以想你了。

【开心的走上前站在他身边问道】

哥哥呢？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丫头又偷偷的跟着他，转过身，望着她一张小脸似乎有些莫名愉悦】

这话不该我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日暮和雅

【一大早便找不到哥哥的人影，后来问了母亲才听说哥哥去见了姑娘，不由得闷闷的有些不开心。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跑了出来，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哥哥，看着他一个人，疑惑之余心里却是开心的。】

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