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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场景】天河商务中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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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清乐 于 2020-4-6 03:57 编辑

我站在Aroma森林系餐厅的院门外,透过枝叶茂密的柠檬树,可以看到庭院里白色的独栋小楼,绕过亚麻色的木篱,清澈的无边泳池旁是象牙白的长条桌和摆盘精致的牛排、龙虾和三文鱼轻食餐点。

漂亮风趣的女生和打扮斯文的男生在绿植下三三两两地举杯闲谈,隔壁系里一个略微面熟的男生上前来搭话的时候,我能闻到淡淡的爱马仕大地香水的味道。

邀请我来为联谊捧场的江学姐在每个请她喝酒和献殷勤的男生之间自如周旋,隔着吧台看到我,热情地冲过来揽住我肩头,递给我一杯热带落日渐变般的莫吉托,一面把我介绍给围着她打转的几人。

我礼貌笑着和他们简单认识,一个在摄影展上见过面的学长说看过我为塩田千春的展览写的文章,想和我聊聊艺术。

我们穿过精心修剪过的玻璃花房,在油亮宽阔的芭蕉叶下谈论过一些有关电影、音乐和书籍的感想。我发现彼此的喜好并不相通,在一个认识他的名媛风打扮的女孩前来插话的时候脱身,取了一块蛋糕,在有秋千、圆矮桌和香槟玫瑰的角落拍了一些照片。

晚餐时分,庭院里的满天星灯串亮起来,北欧风格的独栋小楼里透出温馨的暖光。我跟着众人换上棉拖进到室内,安静地吃面前的青酱虾仁意面和奶油南瓜汤,在今日做东,且下周有意竞选外联部主席的男生下楼的时候,附和地举杯致意。

微暗又温柔的灯火将高脚杯里流转的石榴汁映照出深宝石红的神秘色泽,江学姐给我的莫吉托薄荷味太重了,我有些喝不习惯,清甜的果汁我就很喜欢。

我坐在角落里翻看书墙上的画册,学着用简短的俏皮话应付那些没有共同话题的男生。

手边的石榴汁喝了三口,我隐约觉得耳垂有些发热。

(是耳夹太紧了吗?)

我旋松了调节扣,又喝了一口石榴汁,确信那里面没有酒精。

我将薄薄的画册翻到头,渐渐觉出心跳无端快了许多,周遭人的起哄欢呼声、大笑调侃声飘进耳,皆转化成一种微妙的遥远又喧闹的声响。我听见自己笑得有些欢愉放纵,对身边晃悠搭话的男生多了点亲近的恍然。

(我喝醉了吗?)

我困惑地晃了晃酒杯里的深红石榴汁,迟疑着凑近又尝了一尝。耳畔跳动的灼热感愈发明显,连带着脸颊都红热起来,我只觉得脑中一阵阵的昏胀,想起身去喝杯水,双腿却软软地发晕。

我刚摇晃着站起来,立马又被人拖着手臂摁住。脚下虚浮地被牵着走时,夜风吹动米白的垂纱,露出纱帘后双人大床的一角。

我感觉到有人在抽走我握在掌心的手机,不详的预感一下子涌来,我抬头呵斥对方走开,却只收获了一派不怀好意的忽悠调笑。

我慌张地想挣脱出手来,推搡拉扯间,手肘撞倒了一溜边柜上的玻璃杯,丁零当啷的杯子落地声里,我保住了救命的手机,踉跄着躲进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我锁上门,打水扑在脸上,胃里有种作呕的不适感在不住翻腾。我划开手机,王科的对话框顶在第一个,几乎没有多想,我抖着手给他发消息。

“我在天河商务中心,Aroma森林餐厅,我喝醉了,能来接我吗?”

我脑中昏沉得很,英文的餐厅名字打了好多遍才摁对。

门外传来不认识的男人说话和敲门的声音,低缓沙哑的嗓音如哄似骗,勾着我心底升腾的渴望,不安、兴奋,令人难以抗拒。

我努力保持着神志,退到离门最远的墙边,贴着冰凉的瓷砖滑坐到地板上,企图靠深呼吸冷静下来。

我怕王科看不到信息,仓促间拨通了电话。浑身都提不起力气,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我努力将手机举到眼前,在代表通话计时的数字出现的时候捧着手机,尽可能清晰地向他求助。

“王王科,你能来吗?我在,商务商务中心,我不舒服……”

“你你能来吗……”

他好像在问我什么,但我反应不过来,只能将“王科”、“你来么”几个简短的词语不断地低声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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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清乐 于 2020-4-9 01:37 编辑

背后有道硌人的东西,身前诱人的躯体抽离了片刻,酥软的指尖和红润的唇瓣被遗落在丝丝凉风之中,一阵难捱的空虚感立刻攫住了我。我仰起脖子,像迷失在干涸沙漠里的祈雨之人一般求索,炽热喘息里是近乎急恼的渴求。

“王科……王科……王科……”

我在能动弹的方寸地里磨蹭着他身体上我所能挨到的任何地方,费心汲取来的酥麻感冲刷着兴奋的神经,令我仿佛置身云端,喉间溢出的娇颤叹息也愈发拔高恣意起来。

直到我好像被他抱起,以一个蜷缩姿态伏靠在他胸膛上,我毫不客气地环颈贴上去,埋脸蹭着拱着,发出一连声舒服的喟叹。

我陶醉在耳畔愈发明显的呼吸声里,渐渐习惯了这样微晃的动静,在怀里的温存被乍然剥离的时候懊恼地扭动着。

“别,别走……”

好一阵嘈杂人声,急诊推车的车轮转动声模糊地飘进耳,我终于脱力躺倒,陷入万事不知的昏睡。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医院洁白的床上,身上是略微发硬的病员服,头顶悬挂的点滴还剩下小半袋。

我晃动了一下脑袋,顿时感到一阵明显的眩晕。嗓子里有种刺刺的疼,我皱眉忍住反胃的不适感,摁着隐隐钝痛的额头,眯眼避开了窗口照进的亮光。

病床左侧有一道蓝色的隔帘,我隐约能听到那头中年妇女压低的说话声。我盯着帘子上的褶皱,一边缓慢地眨眼,一边在空白的脑海里拼凑有关昨晚的零星记忆。

绿植、烛光、深红的石榴汁、碎裂的玻璃杯……

我应该是去参加了学生会的联谊,我喝了点酒,却头晕得厉害,我打出去过一个电话,却不记得电话那头的人来了没有。

要是他没来……

我眼前闪过曾经在KTV包间外遇见的一个女人,喝得烂醉,还哭得很凶,瘫倒在地上无意识地叫喊。两个男人试图拽她起来,她蹭在光滑的地砖上转了半圈,本就不够长的紧身裙耸得更高,露出腿间黑色的底裤。

我发现床头的储物柜上空空如也,手机和背包都不在身边,心底无端地空了一下,紧张和后怕的情绪瞬间催快了我的心跳,甚至在全身掠过一阵冰凉的战栗。

隔帘的尽头动了动,我裹在拉到下巴的被子里,看着帘后走近的人。

(是王科送我来医院的吗?)

我愣愣想到。

帘后没有其他人,我仰面看着王科,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下巴上有一点淡淡的青色,脖子上好像也有些什么痕迹,但我看不太清。

“王科,你……待了一晚吗?”

我的声音有些哑,周遭的环境让我有些迷茫,我盯着他看了一会,目光滑向他手中。

“我的手机,在你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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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清乐 于 2020-4-12 05:44 编辑

我试着回忆最后一次使用手机是在什么地方,可有关昨天的记忆就像是被注销了一样,绿植环绕的独栋小楼定格在我的脑海里,任由我在门外苦苦思索徘徊,就是不肯泄出一丝小楼内的景象。

我忍不住担心手机和背包的下落,却也只能皱眉点头,希冀餐厅能保管好失物。

我在他低头回消息的时候挪开了目光,隔壁传来翻身起床的动静,我想起自己什么用品都没有带,在卫生间隐约的水流声里有些出神。

“嗯……多谢你了。”

我没有回绝他的好意,身上确实有些不太舒服,却也不像朋友说的宿醉的感觉,他说我还要再在医院待一个周末,这让我有点害怕身体的状况。

护士来的时候,输液袋里的液体正好走到了尽头,我看着她拔出针头,努力不去想自己在王科面前蓬头垢面地从床上下来的样子。

我按照护士的指示去抽血、做心电图,站在赶早来医院做检查的队伍里,盯着前一个人的后背,再次不可避免地去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王科不在,带着小孩儿的妈妈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不太宽敞的卫生间里有股潮湿的水汽,我站在冷白灯光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觉得陌生。

粉底大约是蹭掉了,溶花了的口红在下巴和面颊上留下淡淡的斑驳的红晕,眼角有些深浅不一的暗色,微蓬的散发上支棱着细小的头毛。

我有点发怔,几乎是僵着手去脱腰间蓝白条纹的病服裤。我看着内裤上的痕迹,突然觉得恶心极了。

我抖着手扯过一团纸使劲擦着,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在卫生间里待了有段时间,尽可能地用水洗去脸上残余的印记,直到有同病房的人前来敲门。

我低着头飞快地穿过相对的六张病床,生怕被好事的大妈看破我发红的眼角。

等拉上了角落里的蓝色隔帘,我抱膝缩在床头,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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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清乐 于 2020-4-14 23:52 编辑

我蜷在被子底下,脑中空白一片,全然不知道当下该怎么办。想到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不认识的男生动手动脚,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拍下照片在学校里流传,我就觉得我完了。

极度的气愤和羞愧感充斥在每一次颤抖的呼吸里,难以自抑的眼泪流进被套,洇开一小块泛灰的水迹。我闭着眼默默流泪,直到昏胀的钝痛感再次袭上额头。

王科回来的动静搅动了隔帘里凝滞又消沉的气息,我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边装满生活用品的超市袋子和冒着热气食物,我用手背摁去发干的泪痕,朝无人的帘子那侧扭头躲开了视线。

“嗯,嗯,谢谢……”

我不想被他看到这幅狼狈又丢脸的模样,也很担心昨晚他带我走时,我有没有露出不理智的迷离痴态,给他留下不体面又不自爱的印象。

隔帘围出的病床空间里因我们都不曾发话而有了一丝短暂的静默,我挣扎了片刻,鼓足勇气回头问他:

“王科,昨天,在餐厅里……”

我与他几乎是同时开口,我及时停下了不知该如何问的话,凝视住他看过来的眼睛,努力去分辨他话里的意味是不是和我期望的一样,生怕这只是他善意的安慰。

对视好半刻,我终于放下心来。我低下头,盯着被套上洇出的两块湿痕,深深呼出口气。

“都是一个学校里的人,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我努力收住鼻尖一点酸意,捂脸平复了一下情绪,打算下床去收拾一下自己。视线微垂,正好落在他脖子侧边深浅不一的晕红痕迹上。我呆了一呆,意识到这和蹭花在我脸上的印记十分相似。

脑中好像突然懵了一瞬,我盯着他脖颈上遗留的残痕,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是不是,我……”

他之前的神情一直很坦然,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我想不出别的可能,当下只能恳切又惭愧地跟他道歉。

“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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