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栈道|——原创

【嫁谁，自己做不了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我这个还多了几分圣上赐婚的意思，便是心中千般万般的不想嫁，到底还是坐上了去太师府的花轿】

【尹落，世人都道他好，唯有我并不觉得，大婚当夜，他只道心中有所爱，希望我原谅，便抱了被褥睡了地板……看他睡了一夜，只觉也没什么意思，却又何必娶我，我虽然不如他心有所属，也不想就此浪费余生】

【他在外风流佳话，而我不止独守空房还要受些拐弯抹角的话，几分冷漠的瞧着，便是回了娘家，也多是劝我对他温柔些，大抵有苦没法说就是我这样的】

【许是流言太多，尹落稍作几分收敛，成婚大半年才有了夫妻之实，男人半夜离去，没有在外名声的半分温柔，唇角笑意越发冷漠，就像是看透了许多，这事情并没有让自己觉得对舒服，之后也就再未同他有过什么】

【闲来无事，到知遇观祈福，所谓祈福也只是陪母亲罢了，我并没有什么好求的，毕竟当年我所求的那支姻缘签并未言中，还是一支上上签，签文是“永老无离别，万古当团聚。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这签一出，母亲当场就乐了，而今想来，只觉可笑】

【只是路上遇得一人，那年我嫁入尹府，她骑马冲了花轿，其实……她才是第一个摘下我盖头的人，想想，不觉对她一笑，鲜衣怒马的少女，还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尹落一月有二十日不住在府上，他不来，我也自在，早早沐浴上了榻，翻过几页书便睡过去了，只是甚少做梦的自己竟然做梦了，还是春梦？】

【仿佛是被轻纱拂过胸口，是尹落从未给过的温柔，一瞬间觉得潮热起来】

【一夜梦去，醒来时身体黏腻得难受，我以为我很是清心寡欲了，却没想还能如此，没有叫侍女，而是就着已经凉透的水擦过身体才唤人沐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我没有再遇上这样的梦，可尹落遇上了，太师府大喜，尹大公子娶了侧室，因为是大将军府的小姐，也不算侧室，是平妻】

【竹青在身边抱怨，我却只道可惜，那位小姐竟把自己送入了这牢笼来，不过，她那个性子，往后这院里一定很有趣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想，只是知道她要来，我不仅没有不喜，甚至还有些期待】

【大婚日到底是来了，作为正室，在宾客里周璇片刻便回来自己的房里，筹备婚礼十分繁琐，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沐过浴，换上轻薄纱衣，正欲吹灭拉住，却见窗门被推开，凤冠霞帔，红得刺眼】

【我惊讶她如何从婚房出来，这样一身行头，来翻了我窗户，本是愣在当场，却被她后一句话惹得笑出声来】

妹妹可真有趣，不如你都拿走吧

【尹落啊尹落，既然你都心有所属，又何必再耽误一个呢，垂眸蹙了蹙眉，又重新抬眼看她，勾唇】

我把他送你了

【微微挑眉，却不知道她那句话是有心还是无意，说起来，她比我小不了多少，可总觉得十分不一样，大约是动如脱兔？】

【她穿着红衣在我面前转圈，不由让我想起自己大婚那日，平白心中一疼，原以为自己早就修的功力，百毒不侵了呢】

挺好看

【总不该拂了小姑娘的面子，她说尹落醉了睡了不曾掀她的盖头，所以来寻我了？疑惑的看着她，惊讶她的不拘一格】

【看着她重新盖上盖头坐在我的床沿边，鬼使神差的，往她身边走了两步，指尖拈了盖头一角，心道不合礼法，却还是没忍住揭了起来……盖头下的人美目流转，粉黛红唇，勾得人呼吸一紧，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吗？】

【后退半步，松了手，还是乱了心神】

妹妹回去吧，不合规矩

【目光落在桌面水壶上，一瞬间的干涸，还有些热】

【瞧着她的样子，分不清那是单纯还是多心，半拉半就，终究是替她取了凤冠，脱了衣裳，婚服里头也是红色的内衫，与自己一身素色显得格外分明】

【从她身边躲开，倒了一杯水，迫不及待的喝下，从未觉得这半冷的茶如此好喝】

【她嘴里说着要比较，我随不在意，却还是忍不住把目光在她身上打了转，自诩从不输人，可好像有些羡慕漫上心头】

我……

【不善二字尚未出口，已经满杯下肚，辛辣犯上喉头，呛得眼眶微红，自己新婚那夜酒水被母亲做了手脚，兑了好些水，全然没了酒味，可今日一饮，才知这酒辣得心疼，她哄骗着我喝酒，又怎知我不是自己想喝，由她找些理由罢了】

【昏沉跌在床榻，头晕目眩，听她说话，只清醒了片刻，往床内侧缩了缩，可是啊，这床就这么大，谁又能躲了谁？】

不……不可……

【理智尚存，却比不得她那力气，玉指之下紧弹肌肤，便是隔着肚兜，依旧让人想要流连，红色肚兜上鸳鸯戏水，刺得眼底生疼，索性抽回手指，闭眼翻身，不欲理她】

睡……
明日一早就走……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起初还能出言拒绝，只道那日是喝酒胡来，可是渐渐的，便也顺应，我不晓得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每每她表白心意，我总是无法回应。只是，两个女人确要比男人好许多，冬夜相拥而眠，夏时共沐冰泉，女人肌肤细腻，也没有丝毫厌倦】

【府里来了第三个女人，真真正正的和尹落缠绵悱恻，他不来我这里更觉松快，只是他好像对陶斟有些说不出的意味，不过对于我来说，都没什么好介意的】

【在湖中亭子里喂鱼，陶斟在一侧捣乱，几分嫌她，却也不赶她，直到那个女人来，一贯的清冷散漫开来，阿斟性子不好惹，女人便意图冲我来，可是她又怎么知道陶斟的火爆脾气绝不会让我受半分委屈呢，笑着摇了摇头，看那女人被陶斟一顿收拾】

你这般厉害，哪里需要我？

【抛尽手中鱼食，用绢子擦过手，才去捏陶斟的脸】

尹落不敢也不会，他若希望那女人能平安活在这府上，就不会来寻你的麻烦

【指尖由捏到抚，像是在哄小孩，她明媚如春光，甚至仿佛一轮小太阳，也算是我这清冷之地的一处温暖了】

你想我怎么哄你？

【哄她倒也不难，所以那一晚两人快至天明了才睡着】

【至于尹落，他确实也没有找陶斟的麻烦，而后府上流传的那些，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问过陶斟，这话要怎么问，她也没想说，索性也就不问了】

【中秋家宴，府上一贯的热闹，可尹落身边倒是缺了一人，我知道阿斟将那人打得不轻，端了杯盏小酌，心里却也将她夸了好几回。尹落目光一晚上都在陶斟身上，好像有些奇怪的感觉蔓延在心底，原本拉着陶斟的手也松了松，假意喝多了，早早回了房】

【难得中秋，只是陶斟没有来，在单衣外面披了一层，缓缓往她那里去，我从未去过她的院子，平时都是她自己过来，行至门口，也不知道为何伺候的人都没在，屋里传出奇怪的声音，踌蹴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不禁愣在外头，原来尹落……红霞晕满，里头陶斟正好抬头，四目相对，有些尴尬，退了几步，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冷茶斟满，一饮而尽，刚才那一幕，口干舌燥得厉害】

【此刻便是一桶冰水大约也解不了内心的燥，我知道陶斟会玩，却不想她和尹落竟是这样的玩法，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尹落那欲仙欲死的表情，难不成我在陶斟眼里也是如此？】

【杯子放下没多久，就见陶斟衣衫不整的进来，手里还拎着……】

那是尹落？

【陶斟贴身上来，抬手拦住她，眼眸里几分疑惑，有些不懂她】

想你作甚

【退到桌子另一侧，离她跟尹落都远远的，眼眸里划出一丝冷漠，这女人花花肠子甚多，就该趁早戒掉才对】

【对尹落没有任何感情，也或许有过期待，却又在一点点的光阴里消磨殆尽，至于陶斟，她的不一样，是因为她和我截然相反的温度，怕冷的人，总是向往太阳】

【尹落昏睡在榻上，算起来，这是他第三回到这里，几乎每一回都不是他想来的】

【挑眉看着陶斟，听她解释，唇边不觉勾起一丝笑意，带着几分嘲弄】

谁都不容易，我瞧着这府上一个一个进来也不容易，谁体谅过我？

【对于陶斟因我而来的确很欣喜，可我却见不得她和尹落混在一起，特别是以……我今日所见的方式，不管是尹落那放浪的表情，还是她使坏的动作，挥之不去，刻在脑海】

胡闹？

【她一双眼眸在面前忽闪，一瞬的心软，抬眸看见睁眼的尹落，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见陶斟对我的表白，反正他此刻表情格外诡异，心下一横】

我累了……带着他
出去

【背身过去，不再开口】

【想来我同尹落这辈子便是如此了，他从未喜欢我，我也不求他喜欢，只是我也没什么好怨他的，皇命难违，左不过是扯平了】

【他同陶斟的话我听了个全乎，我与陶斟终究是不一样的，没指望自己能学会温暖别人，只求不会把自己冻死。陶斟带了尹落出去，招来下人换了床单被褥，才脱衣躺下，辗转片刻，终是睡成了自己最习惯的姿势】

【陶斟回来，我知道，她身上惯有的香气，已经很熟悉了，她沐浴上床，心中虽有意冷着她，却还是不自觉把后背贴到她怀里】

这个时辰……

【看什么月亮……只是拗不过她，交坐在秋千上，一人坐着尚有富余，两人就……怕她跌落，将她的腰身抱住，却给她了胡来的机会】

……你
在外面呢……

【她随心所欲惯了，对谁都能肆无忌惮。因着在秋千上，没有地方躲闪，扭动了两下竟越发将胸口凑到她嘴里】

阿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