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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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查干敖包——————

【从那祭祀台走出来，重重包围下竟没有受到多少阻拦，许是一切早有预谋，而接应她的人又只手通天，单从她手里的地图就能看得出，托命的那个人，位高权重。所幸她不属于这大辽任何一派，故而他用的放心，也总归万事滴水不漏，只是她身后肩胛骨似乎受了震伤，那大帽子，当真有几分本事。】

【一路催鞭仍旧听到身后追兵的声响，马上颠簸，肩骨关节摩擦，风凉地透骨，直钻入皮肉似乎要从内至外掀开那层骨架。抬手轻摸了摸，怕是骨头真个断了，也不知能撑多久。】

【便是这一分神，跨下夜白一个急转几乎摔下马去，眼看身后人越追越近，索性勒马停了下来，也省了颠簸之苦。抬头看那大帽子，面具森白，掩住满面冷汗，右手紧抓住马缰平了声线，呼吸扯动神经，痛感刺激她愈发清醒，开口是半带着笑的嘲讽。】

追了这么久，我可累了，你不如回头看看留守的人还中不中用，别尽了愚忠，反而要受累。

【那刺客逃跑之后，着人一路跟着，自己跑回辽主大帐交代严加保护大汗，便一路追来，好在追踪之人一路快马，倒不曾追丢，一路沿着留下的记号，快马加鞭不多时已远远看到那刺客身影，精神大振，双腿猛夹马肚，烈马嘶鸣一声，赶了上去】

【好在自己骑的马是军中好马，而那刺客又受了伤，倒是占了便宜，眼看两人距离一步步缩进，正欲打马最后冲上去，不料那刺客不再逃跑，反而勒马停下极尽嘲讽之词，随即拉住缰绳】

跑不动了就跟本帅乖乖回去吧，不然莫要怪本帅辣手摧花

【口中说着，手中早已遮住偷偷拉出一根箭羽，搭在挂在一侧的弓弦之上，用脚慢慢拉开弓】

【在那敖包中也并非受了多少阻挠，自是知道会有人放行，可即便如此亦是胜不过他。轻抬了抬左肩，内衫一片黏滑。失血带来的疲惫和强撑着集中的神经不堪重负。左右不过一只手，弃了便弃了。】

【左手握着刀鞘，暗暗扣上机括包藏的地方，没有动手拔刀，她还在算，既然打和逃都赢不了，或者有更花巧的法子。】

跟你回去？

你还未赢我，大辽的将军就只有嘴上功夫？

【本是扣了暗器在手，但见他神色间隐隐几分威胁蓄势待发，若有暗招只怕难以招架。拔刀在手，只能见机行事。】

是男人就再来打过，抓刺客哪有这么多话。

【“你还未赢我，大辽的将军就只有嘴上功夫？”“是男人就再来打过，抓刺客哪有这么多话。”听到这些话，反而一笑，既然不跑了，那就好办了】

那就打吧

【说这朝后一仰，撑着弓的脚向上一抬，箭变对准了对面，手一松，箭若流星一般向一人一马射去】

【随着后仰之势，手拍马臀，马如脱兔一般向前窜去，前行中向马背一探，一柄马刀落入手中】

【知道以她的功夫，一支箭不能伤及，但有马在，她就能逃，故而方才之箭，其实是射向马腹，那刺客严阵以待，必然想不到本帅会出此招】

【箭即射出，手持马刀迎上前去，只待她落下马便迎头斩上】

…………开……建元八年……春末
【离了西夏，顺道来至大辽境内。听路人谈起，辽人多凶狠，结伴而行最佳。】

【自己虽是会武功，然不便暴露，加之终究是身处异乡，寡不敌众。便也有了结伴而行之意】

【迎面对上一商队，有数十人，皆中原人打扮。若是加入他们这队伍，有个照应自不必说，相互交谈也是方便的。】

【朝为首那人施礼】

在下也来自中原，身在异乡，加之又是个文弱书生，还望与各位结伴而行。

【商人皆图利，从怀里掏出些碎银，递与那人】

这是在下的全部家当，还望兄台允准。

【商人亦是精明之辈，言自己是个书生倒也让他们少些戒备】

客串商队头秦思邹

【三天前从幽州出发，这条商路走了三年多，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过路人都见过，像眼前这般文弱书生气质的还是有些新鲜。一个书生，到这沙漠来作甚？上下打量他随行装备，只有水囊一只，背后的包袱里估计有些口粮。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碎银子，有些不屑。但怎么样，谁都不会与银子过不去，让阿寿接过银子，点点头，算是同意他一同前往】

先生一人到这沙漠真是好胆气。想我秦某在这片沙子地来来去去也有三载了，很少碰上您这般装备稀疏的就进了沙漠，要是一直碰不上商旅，您是不是打算就交待在这儿了？哈哈哈！

【身后的伙计们听到以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坐在骆驼上，又走在最前头，自然看不到那书生的表情是何。这次出队，多带了一只骆驼，正好让他骑了】

不知先生的目的地是哪里。

【闻众人笑，也不予理会。笑便是，自己不过是寻些人撑个气场，好防辽人歹心】

【想己第一次来大辽还是拐带着一女孩来，俘至敌营，幸得师哥相救才脱身。过了六年，竟又是故地重游一番，一切都皆变。】

【微笑言道】

兄台不知，在下装备少却皆为精华。所谓在质不在量便是这个理。

【回身望了望，指了指身后那片沙漠】

穿过那片沙漠，便是在下此行终点。

【循人目光，就着那骆驼，比着骑马的方法上去，跟随其后】

客串秦思邹

穿过沙漠就是目的地？哈哈哈哈哈！先生你这是给秦某说了个笑话，穿过这片沙漠之后还是一片荒芜，虽然离那漠城不远，但也还要走好几十里路，您确定就这么着？

【伙计们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不像方才那样放肆大笑，个别汉子还是“嘿嘿”憋笑，身后到处是窸窸窣窣的身影】

丑话我已经给您摆在前头了，要是你执意如此，秦某无话可说。

【路途无聊，来了这么个新鲜人物，当然忍不住搭讪一二】

我说先生，您到这地界是准备作甚啊？看你也不像是经常走南闯北的人，偶尔到这里来，是不是为了见什么人？最好还是心上人把？！哈哈哈哈哈！

【被人此番调侃，心下有些恼，但面色上仍是笑着。】

秦兄不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言吗?在下此般，便是为了增长阅历，以明心智。

【顿顿又道】

君子既有始便应有终，纵然前路凶险万分，在下亦是不惧。

客串秦思邹

【闻其言，还真是字字句句不离道理，心里也有些敬佩他，被自己两次三番的言语“戏弄”却依旧不愠不怒，实在是难得。回头看了看他，大手一摆】

先生，你们读书那套我是不懂，秦某只知道“攥在手里的，才是最实在的”，哈哈哈。方才态度不怎么和气，还望先生见怪不怪，我等在沙漠这片地界走惯了，开口闭口的话语都比较粗俗，您大人有大量的包涵着。

【而后抱拳行礼一番，回身继续牵着缰绳，驱骆驼前进。也许是老天看出自己的生活太过平淡，沙漠危机悄悄蛰伏四周】

【缓辔前行，但闻得蹄行哒哒声。已是深春，加之此地已连年无雨，太阳更是灼热，直灼得人嗓眼如冒烟一般，使人气力全无。】

【周遭人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吧，本活络的人倒也没了什么言语，只是兀自在沙漠中穿行着。】

【大致行了十余里地，秦兄见大伙困顿不堪，便叫大家略微休息，补充给养】

【这倒甚和自己心意，翻身下了骆驼，瞧见不远处有片沙柳，开得甚是旺盛，阳光斜下，衬得一片阴凉。快步走到最近一株前去，坐于树下，拿起水袋，仰头便灌，甘甜滋润直入唇间。】

【隐约听到簌簌声响，起初只以为是风吹动的声音，但回神一想，刚刚并无风来，那这是什么声音    一惊】

不好，恐是有沙匪出没。

【对着四处零落的同伴喊道，然大伙仍是各忙各的，皆不甚在意】

【不免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不值，自己结伴本就是为的壮个气势，免起事端，又不是为救人性命。】

【这下倒好，没人理会不说，倒平白把沙匪引到这里，心下一个激灵，立身轻点足尖，混入众人中。】

客串秦思邹

【行路至正午，伙计们皆是被那热火炙烤，虽比从前习惯，却还是无法忍受。就连自己也有些觉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命令商队停下，就地搭了棚子休息。简易帐篷，绳子拉了就能撑其，行走沙漠多年，为自己的方便花了不少心思，下了不少功夫。这随队携带的遮阴篷便是自己的得意之作。那书生倒是没有与众人在一块，而是走向了不远处的树下】

【虽然那树枝叶稀疏，多少还能遮阴。哼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接过阿寿手中的水囊，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忽然，那书生方向传来一道声音，有些急切短促，碍于伙计们太嘈杂。最终没听到他说完整的话语。但情势就在下一发生变化】

【沙堆起伏高低，能够隐藏人手，自己忘了这茬。忽然间，四周冒出许多沙匪打扮的身影，为首的有些瘦弱，伙计们一看是沙匪，不约而同地将背囊里的刀抽出，严阵以待】

【沙匪头子一看商队有备而来，立马仰天大笑道】

你们越是反抗就越是螳臂挡车！来啊，给我上，一个不留！

【混入众人中，只盼那沙匪不要认出自己来才好。】

【忽然一片呐喊声直起，从沙丘里冒出十数个沙匪来，个个生的精壮彪悍，操持着兵器，搭于肩膀，那为首一人甚是瘦弱，但对手下发令甚是雄浑。】

【同伴皆持刀，作迎敌之样。然自己身上没带兵器不说，便是带了也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便一人故作胆怯之样，溜至一旁。精观双方相斗。】

【那商人倒也会些拳脚功夫，只是比不上那穷凶极恶的匪类。秦兄武功虽是不错，但一人之力终是微乎其微。是以，商队人虽多，但也只能勉强与人打个平手，且渐渐落于下风】

客串秦思邹

【沙匪那边得令出动，己方亦是挥刀抵挡。沙匪头子未曾出手，自己也就不必瞎搅和。这群懒骨头也有好久不曾大动干戈，对峙不出片刻，随行伙计们逐渐落了下风。实在看不过眼，抽出腰间软剑加入战圈，起手落式间解决两个沙匪】

【加入战圈前，注意到那书生倒是学乖地躲在一旁求生机。只不过那沙匪头子倒是特别注意着书生的动静，心下虽有一丝丝怀疑，不过那沙匪头子的眼色并不是什么善意，反倒有些杀气，这便打消了疑虑。不多时，双方依旧僵持着，自己这方的却是拼了个血染赤膊】

【想着如此下去商队就要完蛋，即可纵身跳出战圈，直接向那头子而去】

【知道兄弟们还能抵挡一阵，便专心致志与这头子缠斗起来。虽然他身手略胜自己三分，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故意卖了个破绽，直接让他一剑刺进左边肩胛骨，右手趁机扔了佩剑，一把散粉向他眼睛撒去。那厮终是防不胜防，眼睛被剧烈刺激，扎进肩胛骨的剑被他用力抽回，巨疼立即传遍全身，啐了口血，右手抽出匕首，左手忍着痛楚一把扼住那头子下颚，匕首刺进他脖颈，大喊】

统统给我住手！

【自己一旁观虎之斗甚是悠哉，想着危及自己性命的时候再行出手】

【看秦兄与那沙匪头子争斗亦是不亦乐乎。本是秦兄占着下风，然终因视线过远，看不太清楚 ，只看到最后是秦兄占了上风。】

【果然无奸不商，竟在背后给人下黑手。】

【秦兄一喝，那沙匪头子算是停下了手中的武器，个个缴械投诚，携着那已受伤的头子离开。那头子也不干休，一边颤微走着，一边回身。】

娘的，算你狠，敢给爷爷下黑手。你只要再敢出现在这地界，定取你性命。

【一战已结，自当不好在躲在那里，走上前去，欠身施礼】

恕在下方才畏惧了

【摇头愤恨不已】

身为男子竟如此畏死，惭愧惭愧……

【目光移至人左臂，故作惊奇】咦?秦兄受伤了?在下通些医理，可为秦兄包扎【不待人回应，从衣袍上撕下几缕布条，粗略包扎了一下】秦兄这几日少活动左臂，不日便可结痂了。

【虽然那沙匪头子为何盯着他看，自己始终没能弄明白，不过这一劫总算是避过去了，回想那头子临走前所说，心里冷哼，自己在这沙漠混了三年，难不成还怕他一帮乌合之众。计划着到了漠城，是时候找上那里的兄弟一起商量剿匪的事宜】

【看着那书生一脸真诚的样子，摆摆手无甚计较。任由那书生给自己包扎，等一切动作结束，话不多说，招来阿寿，把银两返还给他】

今个儿让先生你受惊了，银子还你，我还是护送你到沙漠出口，要是没什么事，咱接着出发吧。

【那些伙计虽然力尽酣战，刚才那会儿的休息也足够他们重攒力气，听到要出发，也起身整装。陆陆续续地，沙漠骆驼队又出发了】

【等出了那沙漠，便与书生告别，继续往漠城的方向前进】

===结===

=========承平二年夏   开=========
【平沙万里绝人迹，始见新绿替黄衣。】

【无缘无故答应那老爷子帮他寻什么白狐，真是脑子烧着了，手中拎着特意买来的鸡腿儿，油水滴了一路，手上黏黏的实在恼人，遂往前一送丢了出去。】

沙沙沙……

【脚下一顿，听得动静，想来便是老丈说的那宠物白狐了，小心翼翼猫着身子拨慨草丛……竟然是两条正在交配的赤练蛇……】

咝咝咝~

【许是察觉了我的存在，两条蛇同一时间分开，昂着头吐着深红色的芯子转向我，无有善意地示威着。】

倒霉催的！

【殷良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是怕蛇！】

该死，你们这两个家伙……

【两条蛇许是被打扰了好事生了怒，竟是丝毫无惧向我游移而来，一手缓缓探入怀中握上软剑剑柄，脚下不停往后退！】

嘶！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全副心思用在身前两条蛇身上，却未妨脚下，突然一阵疼痛分了神，回头看去却是一条青蛇游荡入了草丛，心下正感慨着青蛇无毒，手上却楔入两根钉子般疼的手一松，下意识握了那蛇头将其掷在地上，袖中箭矢疾射而出将两条死死定在地上，不及处理伤口，转眼便见更多条赤练蛇围了过了！】

【居然捅了蛇窝，这火气……头皮一阵发麻，原就心生恐惧，眼下又中了蛇毒手臂发麻，倒不是怕死，只是这死法……】

  【蹲下身子把地上的一把草拔了出来，对照了一下手上的布帛。边对照边点了点头】
  似乎的确就是这个东西，叫……解毒草，呸，什么东西解毒草，能解什么毒？
  【皱眉又看了看布帛，没什么好解释的，不过是拿人钱财，帮人拔草而已。摇了摇头，起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看样子这里蛇虫比较多，早一点离开也好。说着踢了踢面前一块碎石头，转身就要走】
  【边走边甩了甩手上的解毒草，那老伯说了要一株就够了，可是手上至少也有四五株左右，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之后也有的钱住得起客栈。】
  不对，怎么好像有什么声音。
  【转过一个方向顺着声音的地方走去】
  呵！好家伙，这人品什么程度捅了蛇窝了？
  【皱着眉头看那人身边越来越多的蛇，这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不然让他自生自灭？不过那手臂似乎发青了，跟老伯治病的那个人一样啊，啧啧，这人也是倒霉催的。】
  【甩了甩手上的药草，看着那个人】算你今天好运，我刚刚找到草药能救你一命。【也不管人听没听见，踩着脚下的树枝就走了过去，动物就是敏感，刚刚走过去就被发现了，只不过对于我来说这几年蛇虫鼠蚁见得多了，围上来一圈又有什么可怕的。】
  【拔出插在腰间的两把匕首，映着阳光闪闪发光，貌似很多天没有吃肉了，虽然这蛇有毒，毒胆和毒牙去了也就是块肉。转头对着对方扔了一株解毒草】
  这东西自己嚼一下，吃一半，尽量把你手臂的毒血吸出来，然后上下的抹在伤口处。
  蛇，我可不怕。
  【正说着，一条蛇便直直冲了过来，向后退了两步，再俯冲一下，手上匕首直接刺入那蛇身。】
  割了你的皮，我让你还冲！
  【于我来说，分分钟搞定，虽然之后一不小心滑倒一次，差一点被咬了，还是很安全的，死了一地的蛇，大的也就那么三两条，其他的都是写小蛇，这的确是个蛇的家族，不过已经灭了，转头问了一句】
  喂，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后退中点指封了臂上穴道阻止蛇毒蔓延，只是这蛇毒果然不容小觑，不一会整条小臂开始麻木酸痒，接了那人丢来的药草，看了那一地的蛇，再看看他手中匕首，淡然瞥开视线开始处理手上伤口。】

怎么比女人还啰嗦！

【额上冷汗沁出，不满他琐事巨细，一手运气逼出手上毒血，待那黑血流尽现了红液方才揉碎了药草敷在上面，撕下一片布条将其包扎好，动作一气呵成，再偏头看那人身体歪斜险险摔倒，悠悠然靠坐树下等他将那一地赤练蛇解决掉。】

下盘不稳，运刀不够干净利落，基本功不扎实啊！

【凉凉开口，取了酒囊欲饮，念及毒素方清还是换了清水喝了两口。】

既是寻药救人，你可先行离去，我歇上片刻，自去寻你。

只这林中险恶，自己小心些。

【他出现的时候手上便是握着草药的，想来原本便是为了救人的，眼下倒是不该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