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峰（所有者：东方药）

我是谁。。。

【似乎被这个问题难到，男子喃喃自问着，眸中异样狂态也慢慢淡去。】

我是。。。

【破碎的画面一幅幅拼凑起来，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旋转，温翘一手扶住头，另一只手中的黑刃变得沉重异常，轻轻颤抖。刀尖落下，点在少女胸口衣襟。】

你为什么跟着我！

【毫无逻辑的质问，记忆断层的怀疑，让刚刚平复下来的人再度暴躁起来，刀尖用力，割裂了几片锦帛，倘若继续加深，只怕当场见血。】

[因见他似乎心智不全，思虑之下故意抛出此问，果真奏了效。趁此时机微微调整了下坐姿，两腿交叠在侧，只是警惕之心不敢稍有放松，双眸大睁，目光片刻也不离他]

[僵持片刻，身子忽而朝右侧倒去，刀锋自胸前掠过，瞬间割破上臂衣袖。顾不得心疼衣服，左臂一抬，重手侧拍出一掌，这一掌落手奇快，手动掌至，落往其小臂上时忽又化轻，不过虚招；右手则紧紧抓住一侧帷幔，用力一拽，灰绿色的帐子“噌噌噌”自上断掉，又灰扑扑落往地上，手腕一抖，绿布横展开来，与大片尘埃一起隔在两人中间]

[此时身子已借力纵起，衣衫飘动间青影一晃，顷刻间人便轻飘飘掠至门外，落地时手一拂额前发丝，晃晃脑袋，随意做了个鬼脸]

谁知道你叫张三李四，还是胡涂王八？

【少女忽然出掌，却是毫无力道，温翘也未闪躲，被她扯下来的帷幔罩了满头。】

【清影一跃而起，掠至门口，口中不忘调侃，自始至终不曾流露过半分惊恐神色。然，这对于此刻温翘而言并无意义。】

【他慢慢扯下罩在身上的帷幔，沉默了一会。】

我叫，温翘。

【说不出是灵光一闪所吐出的话语，或是混乱的记忆里还存着根深蒂固的东西，白发男子暴烈的神色逐渐缓和，逐渐恢复平静。】

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温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身子微微一晃，坐在榻上，单手撑住额头，喃喃自语】

我。。想不起来了。。。

[总算得以逃出生天，内心雀跃，忍不住在原地来回蹦了几步，下一刻便要溜之大吉，谁知又听见他自报家门。我被他这反复无常的脾气弄的愣了神，想了想又悄悄溜回门口，人没敢进去，只伸出两手牢牢扒住门边，大半个身子压在门板上，脑袋一歪，顺着半开的空隙望进去。老旧的木门似有些脆弱，受力之下“吱呀吱呀”地晃了起来，垂下的发辫亦随着这摆动的节奏一荡一荡地摇了起来]

那就慢慢想，回到你以前常去的地方逛一逛，见一见故交好友，总会想起来的

[话音一落，半扇门派不堪重负，“咔”的一声拆散下来，乱七八糟地摔在地上，见状受惊似的躲在一旁，动作迅速还避开了一大片激起的灰尘，双眼瞪得有些圆，过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掩饰住心虚]

你住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呀

【咔嚓一声响，温翘被巨声惊得抬起头，却见尘雾腾起间，少女窜到一旁，水灵的大眼中有一丝尴尬。然男子并未在意，只是看着袅袅飘散的灰尘，道】

以前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面上流露出一丝痛苦】

以前。。不好。。。。不好的地方。。。

【忽然，他好似想起什么，抬起头，有些茫然，甚至有些期待】

你，和我回去。。。

[见他没追究自己把门弄坏这件事，先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话过半时，却又硬生生卡在嗓子里。隔着门板与他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片刻，到底没忍心拒绝]

去就去，怕你不成

[话这么说，心里仍是有几分惧意，轻哼了一声，用目光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往后退了三步]

吶，说定了，就离这么远

[一边说一边将乱蓬蓬的头发理顺，用力拽了两下衣衫下角，将褶皱扯了个平，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朝前走了几步，忽又回过头，冲他招了招手]

你怎么还坐着？快走啦

==========结========

【建元八年·中秋】

月余的修养让温翘伤势恢复完好，然而那因走火入魔而银白的发却如何也回不来了，虽然时常随公子蜚出游城镇引来路人好奇注目，但他并不在意，依旧和之前一样，时而癫狂时而迷惘，但暴烈之气却平和很多，若非特意的刺激，倒也和平日无异。

期间看到一些东西时，白发男子会头痛不已，甚至有短暂的清明，但时间不长又忘得一干二净，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遂公子蜚也遍访名医，希望能助温翘早日恢复。

这一日，当温翘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公子蜚不见踪影，呆坐片刻后，男子来到后院，看着日渐西落，残阳如血，一丝异样浮现在他面上。

忽然，他足下一点，腾空而起，施展轻功朝山下而去。一路疾走，却是来到了山下镇上，不同于往日的清冷，今天集市上格外热闹，彩灯悬挂，灯火通明，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提着花灯在街上来回穿梭，随着夜晚的到来，暖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镇子。

温翘站在人群中清冷得格格不入，眼眸里跳动人群的欢笑却让他更显寂寞，他慢吞吞走到一间酒坊，买了十数坛烈酒让人送去碧莲峰山腰茅屋，然而酒坊伙计却说今日中秋不愿意送货，最终在温翘杀人般的冷眸下战战兢兢的答应了。随后，他又去酒楼打包了一些菜肴，甚至在离开时，买了一大捧烟花和河灯。

待他回到茅屋时，酒坊已经将酒坛整整齐齐的摆在了院中，男子搬出桌子，摆上酒菜，而后便坐在凳上看着那仿若近在眼前的明月发呆。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遥遥望去，山下依旧灯火通明，甚至隐隐还能听到欢笑声，然而月圆如此，温翘却只敢冷清。

他拍开泥封，也懒得将酒水倒进碗中，直接就着坛口痛饮。香醇的酒气立马弥漫整个山间，浓郁清甜，入喉后却是辛辣呛鼻，待缓过这道劲，却又是满腹暖热，回味十足。

就这样痛饮了半坛，一直紧锁的眉头方才舒展开来，温翘换了个姿势，将上半身靠在桌上，仰望着明月，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自从青城山回来，这一路上不免被路人好奇一看，不过看的人不是我，反倒是我身旁的人，温翘，一头白发的家伙，幸而我给他易容装扮，只是一头白发，我便是尽力了，然而，路上谁人一看，无非以为他是个修道人士，鹤发童颜的形象，不是道士，还是何人士呢】

【不到几个时日，便已经到达碧莲峰，将买好东西放入桌上，按平常来讲，就是给这个疯子做饭喂药，有功夫的时间，帮他去寻找江湖神医，然而他近日有些头痛，虽有一丝清明，但如白驹过隙，也不知何时寻到那位医者】

【此时，安顿好一切便趁着温翘熟睡，并无怪象，心中便是欣慰，温翘近来的状态，比上几个月还好些，只要多次疯癫发作，易容之后，便离开碧莲峰，下山走向热闹的小镇，路途中打听消息】

【直到夕阳西下，街上人群也未有减少，反而比昨日更为喧闹，虽是不解眼前情景，但懒得去理会，眼见消息毫无所得，便负手缓步走向前方，走而走之，见路上一个身穿破烂的幼童，周围三四人，便是走的走，看的看，并没有施舍之意】

【像他这样的孩子，冥教上也不是没见过，走了过去，看他瘦骨如柴，小腿还受了伤，伤口似有腐烂的痕迹，抬眼见看众讥笑的脸色，便冷冷一哼，回神将腰间钱袋，扔向那孩子怀中，看众们纷纷目光转移过去，自个便是无视尔等，只是告诉那孩子拿钱治病，若不早些处置伤口，便活不过明天】

【丢下一句话便离开此地，独留那孩子痴傻看着前方，直到太阳落山之时，黑夜蔓延而来，这时，空中几数烟花，冲霄而上，转头看了看，便微皱了眉头，回神前往碧莲峰路上，走到茅屋时，看到院中摆着几坛酒，忽来一阵笑声，打断心中思绪，抬眼见疯子举杯望月】

【摇了摇头，便走了过去，坐其身旁的位置，也跟着倒了一盏酒，端酒不饮，随其抬头看着眼前一轮皎月，斜眸看其道】

这些，都是你在山下抢来的吧。

也不知他想到了些什么，虽是放声大笑，可笑声之中的凄凉却随着圆月的渐升而蔓延到了全身，他饮罢一坛烈酒，就地将那酒坛往院中一扔，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忽然，一阵凉风拂过，桌边多了一人，却是公子蜚回来了。闻其言，温翘歪头看着他，好似对于他的猜测之准倍感惊讶，然而，他不答反笑，夺过男子手中的酒碗，大饮一口后，道。

你真聪明。

言罢，他直起身子，大概是桌沿太硬铬得人不舒服，四下张望了一阵后，温翘索性在长椅上躺了下来，将头枕在公子蜚腿上，随后又拎起一坛酒，喃喃道。

月亮好大，今天，是中秋吗？

我看见街上好多人，他们还不肯给我送酒。

你猜怎么着？

我威胁说不送就杀光他们！

哈哈。

自顾自的说着，他再度打开泥封，就着坛口饮酒，却因人躺着而将大部分酒水泼了出来，湿了衣襟，更湿了公子蜚一身。

【闻其大笑几声，接着一阵咣当声便低头看去，地上零碎的酒坛碎片，碎片上还散发出明亮的光，倒着与圆月的影子，然而手中酒碗一下子被温翘抢去，听其夸赞一句便瞥其了一眼，心中不但没有一丝悦意，反而生了一丝无奈】

【见其四处张望便不解看着，直到其倒头枕着自个双腿上，伸手推了推其脑袋，奈何这家伙死活不挪开，只好认命了，听其继续道，随即又拿出一坛酒来，抬臂抓住坛口，淡言道】

你这个疯子，喝了多少。

【说完，看其不听执意要喝，缓缓放手让其痛饮一番，也并没有回答其方才自言自语，只是对其行为，早已司空见惯了，因为疯子，永远不会做出平静的事来，但愿他闹事莫过于严重，毕竟莫寒他们似是寻找温翘的踪迹，何况也不能让他们知晓，温翘神智有碍】

【面生忧虑，怀着重重的心事，自个也未顾其他，这时，感觉衣衫略有潮湿，便迅速回过神来，双眼不由一愣，心中忧而生怒，连忙起身，甚至借力推开身后座椅，而被趟者因失去平衡，重重倒在地上，自个正忙着拂了拂衣衫】

【等再抬头之时，看到地上的家伙脸上，似是多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淤青，唇角飞快笑了笑，故作回神慢了半拍，用着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其，问言道】

你怎么躺在地上了，嗯...？你的脸怎么回事？

也不知温翘饮罢了多少坛酒，只知道那买回来的酒菜未动，酒坛却空了不少，正当他觉得酒劲上头，连天上的明月也在摇晃时，身下软软的东西忽然消失，身子一歪，却是摔了下来。

额角磕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却在酒精的麻醉下慢慢迟钝。男子伏到在地，白发散了一身，在月色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而他好像睡去一半，一动也不动。

半晌，那颗银色的头颅动了一下，男子慢慢支起上半身，醉意朦胧的看着那似笑非笑的同僚，眉头微微一皱，伸手碰了碰擦破皮的额头，忽然咧嘴“嘶”了一声。

他盘膝而坐，似乎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捧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疼。

忽然，一阵轻飘飘的呢喃飘在夜空中，温翘拖着腮呆呆的看着近若眼前的圆月，一点点红色的细流从额角伤口蜿蜒而下，滑进他的眼角，茫然睁着的眸子忍不住眯了眯，却将更多的鲜血滑进了眼眶，不过一瞬，圆月好似涂了胭脂一般。

【看其倒在地上未有动作，便收回唇角一丝笑意，不禁轻声唤其一两声，缓步走了两三步，心中还是担心，万一这一下子磕在地上，会不会磕傻了？这原本人够疯癫了，再落一个痴傻的病来，以我医术可是无力回天啊...】

【摇头长叹一声，这时见其动了下脑袋，便停下脚步看其慢悠悠支起上身，几缕白发坠落下来，然而见其张眼看着自个，而且还一副皱着眉头的样子，看他这一副表情，不由抱臂环胸笑了笑，忽闻其”嘶“了一声】

【然而其盘膝而坐，并再也起来之意，复摇头一叹，固执的家伙，放下手臂便转身进屋去，拿些几个医药物品便走回屋外，走至其身旁便半膝跪下，抬手拿着干净素帕擦了擦其额角的血迹，然而故意用点力道，听其疼叫一声，笑言道】

方才不是很狂妄吗，怎么，这会就像个哑巴似的，一句不说。

起来了吧，难不成，你非让我抱你起来，你才肯甘心。

做梦吧你，本座可不答应，你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

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丝丝青竹的味道，公子蜚在温翘身旁蹲下，却是拿了药膏素帕来。男子任由他摆弄，可在那明显是故意加力的疼痛下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他有些委屈的瞪了公子蜚一眼，却乖乖的没反抗。

待伤口处理好后，凉凉的药膏好似镇退了伤痛，温翘方才若有所思的考虑着面前人的话。

然而，被酒精麻醉的身体却不怎么听使唤，他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的从地上站起身子，无奈下求助的看向公子蜚。

起不来。

他直截了当的伸出手，朝着对面男子。最近公子蜚出去的次数多了，回来时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似花草，不似药材，隐隐的，透着一股女儿香。

【手里忙活处理其额头上伤口，心中还责怪其不注意防范，就知道在人面前发疯，说那些狂妄之言，唉，也不知他这个病，是好还是坏，看其用着委屈眼神瞪了自个一眼，装作没看见继续处理伤口，然而看其乖乖没有反抗的意思】

【处理完伤口便看到手上被沾染的血迹，不由无奈叹气一声，收拾医药物品，正要起来之时，见其笨拙在地上起不来，听其求助说道便摇了摇头，看其已经伸出手来，不情愿伸手拽其起来，很快放开了手】

【一言不发端着药物便走进屋里，不顾看身后人有何举动】

瞧见那人无奈的模样，温翘却露出一丝淡笑，抓住他伸来的手，借力从地上起身，然而男子很快便放开，转身离去，而温翘酒醉之下，不免微微晃了晃，好在扶住桌角稳住了身形。

桌上酒菜未动，公子蜚却端着东西进了屋子，白发男子看了看酒菜，又看了看被柴门遮掩的身影，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他很好奇，公子蜚身上的香味。

见屋内人正在收拾东西，男子无声靠近，淡淡的女儿香不禁飘进鼻腔，让那份醉意更加浓郁。

你，有女人了。

忽然搭上男人的肩膀，温翘将头凑了过去，笑容有些迷蒙醉态，但言辞却十分清醒。

【独自忙着收拾无用的东西，这时感觉有人在身后，便侧头看去，肩膀却多了一只手在这，便转头看其，眉头缓缓松了二分，听其迷糊说我有了女人，这疯子，胡说什么呢，眼底不爽白了其一眼，肩头狠狠甩了其的手掌】

你若再胡闹，我不管你了，留你在此自生自灭去。

【言罢，见其不吱声便转头瞧了其一眼，然而见其奇怪的反应，心中也懒得理会，抬脚走出屋外，将没用的东西放在一个废弃许久的竹筐里，抬眼见桌上饭菜也是凉了，再看看地上已碎的酒坛，心中更是无语凝噎，更是抱怨温翘几句不止】


结

————建元二年。秋————

【自兄长过世，自己在世间再无牵挂，心中唯挂念报仇一事，多方打听才知少主当年被冥教中人收养，此刻极有可能身在冥教。当下启程前往冥教，怀中仍揣着父亲的墨玉令牌，快马加鞭至冥教山下。正发愁如何上山，自己势单力薄，总不能直说是来找人的吧？】

【暗自思索间看见一少年策马扬鞭前来，一紧缰绳令马调头，待人近身方笑问他】

敢问公子，往冥教可是从这上去？

【话毕才仔细打量他，不知是不是心里存着事，看谁都像少主】

【莫寒那日曾言，若有朝一日，必闻天下事，必取天下人。为此，自己已筹谋两年，积攒势力，今日终得筹建“醉欢楼”。醉欢楼，明为青楼，实则暗藏一流探子，只因皆为女子，在温柔乡中亦是最易撬开男人的嘴】
【下山已逾十日，楼中一应事宜交付月娘，这边便打马上山】

【自那年浩劫，自己便飞速成长，虽莫叔叔将自己带回冥教，与莫寒情同兄弟，却也深知自己身份不同，平素只肯以属下居之，切不敢逾越半点】

【正欲打马上山，瞥见山脚下徘徊一人，不知来意为何。眉间微动，遂放慢马步，徐徐往前】
【聆得所问，颔首道】
正是。
【抬眸看她一眼】
姑娘若是无事，还是不要上去为好。

【说完轻提马缰欲离，腰间黑光一闪】

【见人搭腔，果真取道此处，不免欣喜。若此番真能寻到少主也不枉爹娘和兄长托付，来日报了家仇，变真再无憾事了】

【正欲张口问路，却闻后话，继而见他提了缰绳，急急开口】

欸……我有正事！

【抿了抿唇，踌躇再三方决定告诉他】

我是去找人的，他叫沈珉，不知道公子认不认识？

【话音刚落眸光一闪，直直睨向他腰间，登时怔愣。那物什自己再熟悉不过，愕然抬眸，良久方言】

你便是沈珉？

（正事？）

【星眸半眯，自幼在冥教长大，自然知道此人并非冥教中人。冥教不比那些寺庙道观，绝非来人即可参见，若说为滋事，或许更为恰当。十余年间，企图直取冥教之人不在少数，敢单枪匹马上山的，倒是少见】
【心头思量方转半圈，便听其唤出自己的名姓，手中马缰不由一紧，坐下马儿鼻息不满闷哼，直直后退半步】

【她眸色落于自己腰际，手挡上眼色落处，正是那方从不离身的唯一遗物：飞鹰教墨玉令牌。这么说来，眼前之人若非故人，便是旧仇】
（只我沈珉又怕过何人）
【袖中判官笔已蠢蠢欲动，口中却淡淡回她】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