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亭酒肆

“顾佛希”

【说出一个莫名地名字，仿佛不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湿掉的头发遮挡了面容，还在不停地滴雨。】

【四周气氛凝聚，仿佛陷入了一个漫长且无尽的过程，回身，一手直接将她的手抓在掌心，然后说一句。】

“我是杨剑....并没有要走。”

【只是简单的查探追兵有没有留下暗哨，不过依然得小心。】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随我来。”

【贴着墙面，继续隐匿气息，带着人走向另一面深处，那个地方，就是我的...屋子。】


--------------------------结

----------------------开始----------------------------

【因为偷了老鬼一坛雪域美酒被赶出家门，美其名曰：闯荡江湖！】

【临行前顺了老鬼不少好东西偷偷溜了。这当然是老鬼睁一眼闭一眼的结果。也不特意寻路，一路走来走走停停，不日到了东京汴梁】

【拐进西城门，街面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几步之遥酒肆林立。时进晌午，正好寻个歇脚的地儿。手中短剑打了个转，连蹦带跳窜进去，进门叫嚷】小二，店中好酒拿来【离了老酒鬼，天下就是我小酒鬼的】

【蹲坐在角落的长凳，短剑放在左手边台面，一脚蹬着长凳一侧，右脚来回晃悠。吸溜一口酒，向空中弹一粒花生米，张口接住，嚼的嘎嘣嘎嘣响，好不惬意】

【京畿之中，兜兜转转，街头人声鼎沸，大街小巷，欣欣向荣之景，盛世亦不过如此。然不知千里之外，燕府路端，多生变。酒肆之中人头济济，偏一隅而坐，饶她一身短襟长裙，绫罗锦缎，也是引人注目些。】

【她偏生像些阿娘，一双碧瞳拘一池清波漾，多般风情。只眉眼间浑一不谙世事，独缀几分天真烂漫。】老板——来一壶好酒。

【生生咽下一娘字未出口，轻吐了红舌娇软，偏生几分娇憨模样。西夏酒馆女子当家居多，她打小便好四下串门，每每一掀帘，入座便唤一声老板娘，，那些个好姐姐便奉了她爱吃的瓜果佐以小酒而上】

【人生惬意也莫过于此罢】

【京城的酒甘冽、香醇，不同扬州细润、绵甜，多了几分厚重之感。胸怀未尽酒已干！着实扫兴的很！】小二，上酒！

【话音才起，门外传来一道细软泠音，只是咬字僵硬，过耳便知非中原人士。两道声音重叠】

【女子稠衣锦褂似是偷溜出家门的小姐，往脸上瞧，轮廓较中原人士深些，身子婷婷，已然显出美人模样，只是身量未成，颜色未开，再过一二年会惹得风流少侠们趋之若鹜】

【花生米嘎嘣嘎嘣，眯了凤眼坏笑】哪来的馋嘴小丫头，学人偷酒喝

【一叠音，循声望，一眼便定那眉眼龙飞般。】

“哪来的馋嘴小丫头，学人偷酒喝”【收了那小二递来素酒，一口入喉，清冽，不似边域火辣。拂了裙袂而坐，又是一盏酒，指尖轻晃。】哪来的小哥，青天白日下，说些酒话

【也学了他那腔调，懒懒一回嘴，拾掇了自桌的东西，顾自吃尝】

【还是那句旧话，中原人，真难伺候！】

【常听人言关外广袤，民风彪悍，如今看来大抵是如此。见她连下两杯下肚，不由咂舌。这小小年纪的……】

【小二先给女子上了酒，方才又添了一壶给我】


【举杯遥敬】酒肆之地，说的可不是酒话【眉梢微挑，眸光斜掠，吊了眼角，叼了酒再灌一杯】辣，够辣……实在过瘾


【也不知是说酒，还是说对面的丫头】

【酒入腹，后劲缠绵，却也不及边域来得潮涌般。葱削白玉指，独剥了晶莹温润的石榴子入口，唇齿间酒色清冽合着果香，几番滋味。】

【独凭那桌男子遥举杯，一怔，后一笑。说是难伺候，宋人也真是好玩得紧。】

不是酒后胡话，难不成是酒后吐真言喽？【这一搭话，音清脆，回一杯酒，也算客套。那后话不落耳，半分熏色。】

【果子入酒是江南女子惯常的吃法。瞧她的样子，猜测女子约莫都是爱这酸甜味道，曾有人送了老鬼一坛青梅酒，味道极好，只是少了余韵，像那吴越女子……要说好酒还得是梨花白……】

你说是就是咯……【摇着手指，哪个偷溜出门的丫头这般刻板，右手举杯做喝酒样，左手从腰间摸出一粒红豆大小的铁珠子，拇指食指扣住，也不打眼看直接弹向她膝头】

【瞬息之间，一盏酒饮罢，左手亦跟着收回来，仿若事不关己】

“哎哟——”【独自尝个好滋味，那小二从自个儿身旁一过，痛呼一声，端了酒的木盘子斜斜洒了下来。一挑眉，往后一让，碎了一桌的酒壶碴子。轻哼一声】你个浑小子，搅了我这桌，是不想做生意了么

“这位小姐，我可真不是故意的，刚刚腿上一疼，站不稳呐”

嘁！【起身拍了那小厮的头，眸光一转，眼尖瞥见落在地上的铁珠儿，心中微诧，一顾四周，也看不出甚么名堂】

【再看那小厮吃痛模样，拂衣缓了声色】罢了罢了，快把这儿收拾了，真是扫兴

【店小二好死不死的偏这时候从她身边路过，铁珠子正好打在他大腿上，盘中酒菜碎了一地，引得店中酒客纷纷注目。店家一边安抚客人，一边责骂小二，连连对着女子作揖道歉，那小丫头倒也没揪住不放】

【心中暗叫“可惜”，这会子人多眼杂却也不好再动手，虽离预期远些，也算让她小小的出了丑。伸着脖子佯装凑热闹】


【一地狼藉不大会功夫就收拾停当，店家又置办些酒菜给权当赔罪。热闹看过招呼小二结账，又要了一坛老酒并一斤酱牛肉四个馒头带走】

【一笑过，掷了酒钱在桌上，一番热闹场景不过烟云般】

【终归昔日】

-结-

-------------------建元六年夏

【于我山河兜兜转转几载，倒没想到到头来，到了这都城。人间繁华处，笙歌不断。只觉着耳边聒噪得很，打马走过，眼瞧着前头好些人围着，叽叽喳喳不停，像极了那吵闹的雀鸟，本想早些越过那地方，寻个酒家好生招呼着自个儿，谁知当前便有小厮拦马。俯视与他，只听着】
“客官可是要寻酒家？那您可就碰上了，咱们酒肆今儿比酒量。客官不妨一去。”
【悉数听来，方知那人群可都是为了参与这场会事的，此番去了可算是空手套白狼且万无一失的，既然不亏本钱，去一去又何妨。因这马儿高大，那些百姓只情让了条道，这才叫我挤入人群是顺顺利利的。但见女子红衣似火，倒叫自己想起一姑娘，她名方红衣，也喜着红衣。想来那女子定是这酒肆老板娘，只听得她好一阵絮叨，这才叫的咱几个比酒量的列一排在那桌前，只等那锣声一响。】
【四周一觑，我今不过一闹罢了。姑娘家本不善饮酒，只因近些年来四处漂泊倒也练就好酒量，只女儿家参与的，倒是少，故而现站在期间，倒显眼得很。】

【那日酒肆饮酒，会账之时，小二满脸喜气】

三日后就是小店一年一度的饮酒大赛，客官要是不急着离开，一定要来

【听他一说顿时勾起的兴致】

快快……细细说来！

【又要了一角酒，一碟花生米，蹲在椅子上听他道来。却原来这酒肆堂客祖传酿酒好手艺，坐着卖酒的营生。后来遇着善饮的汉子，结成美满姻缘。为了纪念这一份相逢，每年都会举办饮酒大赛】

获胜者还会有十两银子

【三日一晃而过，酒肆前人头攒动，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热闹的好像过年。桌子拼在一起，参赛的人只要坐过去就行。】

【坐在最左侧的位置，老板娘一身红衣，极是喜气。趁着她说话的时候，往旁边瞧，居然还有女人。指甲恼了下下巴】

有趣……真有趣！

【四顾，瞧得那几个糙汉子眉目间不屑，暗自撇嘴，只情端得泰然，混不叫自个儿给自个儿难堪。只情四周再一探，而后眼观鼻，鼻观心。】
【小厮齐齐列过数列酒水，于案台两侧又抬了两缸酒水，倒是只情管着喝，也是豁了出去。叫的那四周瞧热闹的睁大了眼。】
【锣鼓在侧，老板娘身侧小丫鬟于另一案上取火折而焚香，心下暗笑，这老板娘倒果真是会做生意的，太亏本的事儿，可不做。而今倒是比酒量，也比速度的。再瞧老板娘红袖一挥，只听锣声响。】
【几个大汉双手各操出酒碗来，一个劲儿的猛灌，溅的地上全是，好生浪费，这会子倒也不顾着矜持为何物，但也不至于过糙，一碗又一碗，既而余光所见，几个白面小生这会子倒倒下了，当真是败坏性子。】
【却瞧着香已过半，这台上酒水过半，喝酒人，倒也倒了大半。】

【那女人坐在一隅不声不响。老板娘取来一指粗的香，约定以此为限。这老板娘倒是精的】

【海碗一字排开，伙计挨个满上。铜锣脆响，众人取了酒就往嘴里灌，看着是挺快，只是大半都献给了土地爷。着实让人心疼】

【一碗接一碗，速度不很快。在人群中并不显眼。最显眼的是中间一位壮汉，顷刻间就海饮了六、七大碗，因得围观人群轰然叫好。我倒是并不看好他，这酒入口清冽，后劲十足，似他这般，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醉倒】

【果不其然，赛程未过半，大汉就轰然倒地，鼾声如雷。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失望的轰声】

【转眼时已过半，原本满当当的桌前，已然空下不少。眼角余光一打，女人居然好在】

咳……

【被那半口酒呛到，咳了半天。见她看过来，抬抬手里的碗一口干掉，露出一个顽皮的笑】

【本也就没事先拿着食物垫肚，而今烈酒入腹，倒不似从前，可见这几年来自个儿不顾身子喝了多少酒，才有如今的本事。见壮汉已被拖到后堂醒酒，这小老百姓的兴致倒愈发上来了，一个劲儿的哄着余下几个壮汉，倒也有女儿家对着自个儿指指点点的，想来，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倒也不急着，想要得这第一，也得有个清醒脑子来拿彩头，只如今下头那几个絮絮叨叨的妇人，嘁嘁喳喳叫的自己心里头好生烦闷，不免手上急促了些，叫的自己一呛。】
【一掌用了些许力道抚平闷气，却瞧着旁边那小子所示，心下一惑，怎的壮汉都倒了，这小生在身侧看着倒文文弱弱的，撑到如今倒也奇怪。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自己也未倒下。举碗示意，倒是先干为敬，瞧着他被呛到，面带笑意，以神色抚慰，含笑。】
【而后似是桥归桥路归路，凭着那老板娘锣声起，酒水止，却瞧着我与那人仍在，老板娘面露难色，而自个儿估摸着也是将醉之人，面色似霞，定了定，声道】
此番是小女子输了，饮下的酒水，定然没有这位少侠多，而且我已是将醉之人，这输得心服口服。

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又有人醉下场。场面越发显得空旷。我与那女人对角相坐。酒色扑面多了抹胭脂色】

【她一口酒不顺也呛了，这倒奇了原来呛酒也会传染。那指粗檀香已然到底，火星将灭未灭。场中已然就剩我与那女人。好能喝的女人，我暗自佩服，这就这点我甘拜下风。人群也屏住呼吸，安静下来。只是气氛越发凝重】

【我还是保持开始的速度，只是暗自决定等下要认输。这女人能不畏人言坐在这里本就是一种胜利，何妨再锦上添花】

【又是一声清脆锣声，火星已然完全泯灭。咽下最后一口酒，换换出口长气，讲碗置于桌上。老板娘面带难色，恐怕从未碰上这种情况】

当是这位姐姐获胜……

【不曾想我竟与她想到一处，摇摇手指】

姐姐莫要谦让，小弟从未得遇似姐姐这般善饮的佳人，称得起“女中豪杰”四字，小弟佩服不已

【抱拳想让，老板娘见状很是高兴，当即宣布她成为魁首。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这话还未休，只瞧着四下微愣，本以为此事已定，谁料这位倒是谦得紧。本还想推拒一番，却哄不过那絮絮叨叨，勉强接下那所谓魁首称号，受了那老板娘的好意。对那人一道】女中豪杰自是不敢当，勉强撑到现在罢了，若老板娘那香再长上半寸，只怕走都走不得了。
【底下人愈发热闹，本就想同那位叙话一番，只情附耳于老板娘，叫她将那热闹散一散。素手一抬，含笑而言】公子有请
【于堂中，唤那小二取来两碗醒酒汤，再取些小菜来，平视与他，道】公子为何如此？

【虽然方才喝了不少酒，并无大碍，真气运行一周也就醒的差不多了。为了照顾女人的颜面，只是为了照顾女子的颜面也就喝了】

【这时节并不觉得饥饿反倒有些涨，只抓了些花生米解闷，丢一颗进嘴】

适才小弟说都是实话，姐姐这般酒量慢说是女子，便是男人中也是少有的，这魁首姐姐当之无愧……

【不过十两银子一个名头，让她一让不算个事情】

再则也算给酒家一段传奇……我曾听小二提及酒店堂客酿的好酒，再得姐姐这般善饮女魁首才是相得益彰……

【本来这人也就愈发懒惰，如今酒足只情随手捻几口小菜便也作罢了。静坐而听其言，不禁轻笑却未出声。我知他好意，更何况这日里哪能叫旁人瞧他生出个怪心思来。面子上二人过去了也就罢了。】
荆州阮衔琅
【却听他一口一个姐姐的喊得顺溜，若旁人瞧了说不准倒给当真了，敛袖静坐，既而腾出一手，掇过烫瓷，观茶水氤氲，忽打趣道】你这姐姐、姐姐的喊得倒顺溜。莫不是早起了心思叫我认你做弟？
【把那茶一置，平视与他，又上下一打量，笑言】若有这么个弟弟，说不准往后日子快活得紧呐。
【心下莫名又开始惋惜，如今孑然一身，心思倒愈发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