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江古榕群

【见书生点了点头，带着大汉走过身边复又回望一眼，朝着他甜甜一笑，目送他走远后走向那早已吓

得跪倒在地的剩余那人，浑身抖如糠筛，直直告饶，没有与他废话半分，翻掌切下，将他敲晕，曲指

吹哨，马儿应声而来，将晕厥之人拽上马背，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结---------------------

       
承平二年，秋

【七月流火，天气渐凉起来，带着团子出门行路素来不快，且走且停，遇上团子欢喜的事物就停驻看看，故而三月出门，如今入秋了依旧还在外面晃荡，也所幸昀华还未自荆湖回来，不然得叫她念叨很久。】


【路经木樨林，大片金黄遮天蔽日，甜香盈然，团子再也不肯走，直嚷嚷着要将香香带回家。一个小脑瓜仰着看，双手伸出去，可惜什么也没抓到。待娃娃抓空气抓的生气了，微微一笑，足下轻点提气而上，轻身掠过丛枝，身影过处，落一地黄金雨，引得团子咯咯直笑，仰着头拍手乐呵】


【巧然落地，抚了抚衣裙，忽而手一顿，侧耳去听，好似有人来】

【趁着秋日里还不算太凉，这半年来一直被去岁冬日全州那案搅得心神不定，于是瞻前顾后想了一通有的没的，还是决定回苗疆一趟。骑着枣多一路向南，带着两筐医卷慢悠悠走着，正想着去拜访莫寒他们，就闻到一阵桂花香。】

【木樨行气化痰，止血散瘀，倒是可以收拾一些，心念一动便下了小毛驴牵着走，打算拿药罐收拾一些。】

【待到林深便听见有孩童笑声，走近了看，果然一个小女娃站在树下，一个姑娘从树上翩然落下足尖点地，见她似乎也发现了自己，便有礼作揖温声道】

在下打搅了。

【见是毛驴驮人缓缓来，铃声沉响，来人白衣飘然，神丰俊朗，加之毛驴一匹倒显几分潇洒肆意来。


【抚衣的手顺落而下，拂去衣上桂花香，是来人气韵温和，故而戒备全消，若是自己便罢，带着团子总要几分小心。慕乔一身香，桂花落满头，还未及说甚么，但见慕乔眼巴巴的盯着人家的毛驴瞧，她从未见过毛驴，许是生出好奇来】


【只见她看了半晌，忽而眼睛一亮】

娘~马~

【闻言无语失笑，不忙与乔儿分辨是驴是马，上前与人微颔首】



无妨，大道南开，没有旁人来不得的道理。


【乔儿胆儿素来是大的，嘻嘻一笑躲开了那小毛驴喷的热气，迈着小短腿便走到了那男子脚下，仰着头看他】


乔儿，骑马~

【放下手中医卷，重新归回箱箧里，就看见小姑娘眼巴巴的瞧着枣多。说起来，自家的小毛驴儿，就是爱吃枣儿，才给它取了个名儿，叫枣多。现在一叫枣多它还能应一声哞叫。】

【倒也是有趣，看着眼前的姑娘说道不打扰，便笑了笑，温声道】

本是这个理，不过在下一不小心闯进了两位的美景里，可就是苏某的不是了。

【看着小姑娘看了半晌，也不怯生反倒跑到了自己身边，仰着小脸儿说是要骑马。便看向小姑娘口中称作娘的姑娘，算是询问。人家小娃娃的娘亲在这里，自己也不好擅自作主。】

【枣多倒是也不怯生，反倒拿自己又软又长的耳朵蹭了蹭小娃娃，惹得小娃娃咯咯笑。从锦囊里拿出一小把粽子糖，放在小姑娘的手心上让她先喂喂小毛驴儿，又摸摸枣多的头。】

【乔儿素是不怕生的，瞧着从未见过的毛驴直欢喜，加之眼前之人看来也无恶意，故而任由她去】


【清风拂山林，黄桂簌洒，袭来一阵木樨香，桂香甜腻，在此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但隐隐却有异香来，清清淡淡，几不可察。眉梢微敛起，记得尚在京城时，昀华于药铺中种一株青檀，此花药性极佳，花期短到沾其香却经久不散。昀华素来喜欢，但那时走的匆忙，花草甚的自然来不及移走，如今这奇花异草自然再难寻找】


【再看他缓缓放下的书册，赫然是一本医术，眉梢都染上笑意来，抬手指了指他那书册，眉眼具笑】

阁下可是大夫？恕在下冒昧，阁下是否知道青檀？

【看小姑娘和枣多玩的开心，便也不在说什么，反倒把小姑娘抱起来，放到枣多背上，枣多脾气好，性子又缓，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喜爱它。自从几年前元气大伤，连马也都骑不太稳，干脆听了自家妹妹的话，做个骑驴君子养养身子，整日慢悠悠的从东到西，也罢。】

【正将医书收起，却听对面的姑娘问起青檀，倒是不由愣了一愣。这青檀长于两广和北方居多，尤其喜爱山间，因其厌湿的习性。江南却很少见。不过自己在苗疆带了三年，祛湿，消肿都偏爱于它，药箱里便携了些青檀香叶。自己誊写的医卷也多半用了青藤造的薄宣。】

姑娘怎么问起这个？在下自是知道的。

【闻言眼眸清亮，心情大好，加之他身携异香，想来是接触过青檀的，若今日有幸得之，昀华该是高兴。与那公子一礼，温言和色】

我有一好友很是喜欢青檀，但苦于无处可寻，不知公子是否手中有苗？若是可以，在下愿高价易之

在下随身的只有青檀香叶。

【满含歉意朝姑娘微微作揖，想了一想，这里正是两广，离苗疆也不远，按照此地的湿热气候想必青檀也有生长，复言道】

姑娘可知青檀幼苗长什么样子？若你知道，那这两广山间本应寻得到这青檀，现在又正是结子的季节，运气好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捡到青檀子。

可惜我从江南来，青檀厌湿，在江南很难长起来。

【闻言眉目轻垂，失望之色显然。有些事物，果真缘分短浅，便是远能闻其香，但终究不过镜花水月，再无从拥有。就好似京中常有消息来，但终究，老死不相往来。】



【轻声一叹复又笑，淡然释怀】


看来是无缘能得，也罢。


【说着抬手招呼乔儿回来，与那公子一礼，再道一声告辞，】

若是姑娘急需，他日到了扬州江南，小生有一药铺名唤当归，姑娘去取便是。

【看姑娘似乎心有戚戚，便开口温声安慰，听她提起缘分这一说，倒是隐隐间觉得她有些睹物思人却也不说破，反倒道一句。】

世间因果纷繁，若是想要便求，求而不得复不提，不求不得何谓无缘。

===结===

【自那天被洛儿狠狠撞到，足有小半月不曾出门。同他的约定亦迟了些天，夙夜不能息，我忍不住想洛儿去见他的样子，极是妒忌她。】

【有意不饰妆粉，素面苍白，扶着绿衣的手倚在榕树葱翠处，远远见他来，满腹委屈，硬是别过头去一时不知是怨忿还是伤心。】

【我本意非如此，是你们逼我。】

【洛儿，你让我怎么信你。】

【心中定下主意，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他。美目里蒙蒙水雾，微抿着唇，因为体虚而没有血色。】

[玉佩在手里回温几度，对那抹倩影深为挂怀]

[她可安好？为何不来？小狸吱吱叫着拿尾巴刷过我的脸]

[琴声里渗了思念，剑影中恍见娇颜，漂泊的人不再漂泊，心有所系]

[那棵树立在那无数年，此时竟觉得无比亲热。加快脚步走过去，浅笑温柔]

梨儿

[想责她怎这许久才来？是否不曾将我放在心上？待到了近前生生变成一句]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苍白？

【陶然。得知自己有孕那一刻，满心蜜意，想他如果也知我有了我们的孩子，该是如何欣喜。】

【然而我竟忍不住要去猜测，她青梅年少时，如何姣绕竹马意。而我以十分真心相待，换不来他十二分坦诚。】

【嫩白的手在袖底紧紧捻着，浅浅脚步声变得清晰，硬是待他话落才回头。美目睁地辛苦，盈盈清泪始终蓄在眼眶。我本以为自己舌灿莲花巧言善辩，可见他清晏模样又恍惚觉得，是否我多疑误他。犹疑片刻才开口，半是委屈半是怨。】

我对不起你。

大夫说我有孕，可是……胎位不正，如果调养不当…………会对孩子有影响…………

我怕……如果他生下来就有顽疾怎么办？

有孕？胎位不正？

[乍喜又生忧，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莫哭，都有我

[轻轻拍抚着她，一点点消化她带来的惊喜惊吓，缓缓问道]

多久了？

[伸手在她小腹上抚了抚，轻而怜惜]

我医术不错的，你不要担心

【顺着他话点头，轻眨了眨睫毛，细碎泪珠散开，紧挨在他怀中。感受到他揽抱动作的丝丝急切与惊喜，仿佛是终于有了人撑腰，泪便止不住地掉。】

两个多月了……

可是大夫说……因为外力撞地太重，我身子虚，胎像极是不稳……

怪我……我不知道洛儿发生了什么，我去扶她……没想到她根本站不稳…………她撞过来的时候我没有躲开……

【脸颊带泪，仰头看他，满眼惶措。】

你替我看看，那个大夫说的是不是真的。

[身子蓦然的一僵]

洛儿……

[怎么会呢？她怎么会舍得伤害我的孩子，那一声声欢快的陶大大言犹在耳。梨儿话里的意思我都听得懂，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平静而温柔]

我看看

[探指细诊了下，俯身将她抱起]

没事，日后就跟在我身边，我帮你好好调理

【紧紧抱着他，生怕他倒向洛儿那边，感受到他颀长的背僵了僵，蓦地松了口气。我不想余生都去衡量他心中天平究竟是左右哪方多一些，但听到他说日后都会带我在身边，我完全地信任他。用力地点点头。】

嗯……

我希望他是个健康的男孩，长大了跟你一样，平平安安的，不必扬名立万，也不必保家卫国，只要他顺遂地过一生就好了。

【一顿，又好像记起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不介意我是哪里的人？

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呢，她为我生儿育女，盼着孩子平安成长，在我怀里的，是一个娇弱的女人、一个体贴的妻子、一个柔善的母亲]

不过，以后不要再做血腥和危险的事，否则……

[否则怎么样呢，我还没想好。低头在她颊上轻吻了下

总之你要听话

【他说不介意我是不敢信的，他这样的人，此刻容忍不代表日后能看的下冥教作为。】

【果然，心下一沉，随即想到梅长苏，我竟不知如何应他。】

【不若寻个机会脱开冥教，隐逸田园，红尘相随。】

好，我答应你。

以后我不再说谎骗人，也不为非作歹。

可是这很难的。

你要每天都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