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城晚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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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六年·秋——

【晚钟鸣响，声声入耳，如染江山，岁月无度。翻云覆雨掌天下，天下多分，不及此处竹林幽静。浮生戏中，红衣如风，抬手拂了白蹄乌，马嘶鸣，合着暮色昏黄，几分秋意萧瑟。】嘘...你这马儿，天都快黑了，只是要吓死我么。

【一人几日余，掂量手心里的香木，眉微颦。犹忆得这物是阿爹早几年送入京畿，官商相结，该是送了那些达官权贵。又怎么会被那般的人拿在手中。莫非......思忖至此，轻哼一声，颇有几分愤愤】嘁，一定是他从哪里偷偷拿的，这小贼，待我下次见了你，怎么收拾。

【翻身下马，牵了缰绳往前，竹林幽幽，暮色烟霞如火烧天穹，层层交织，林中暗色深沉。不远是那竹林寺，该是入夜，只有求寺中收留一晚，明儿再启程罢、】

[风吹径，竹影婆娑。一子落，大局底定]

“英雄出少年，贫僧甚慰”

[了然大师慈蔼一笑，清和的声音如拂竹之风]

大师过誉了，是大师慈悲，处处容人退路

[起身斟茶半盏，含笑递过。了然大师亦师亦友，识之实乃幸事]

“少年人意气飞扬，能识此理，慧根不浅”

大师你拉接着是否想说我与佛有缘，说我拜入佛门？我亦想常伴大师身侧聆听教诲，只可惜，霓雾障眼，识不破红尘

哈哈哈

[留下串爽朗长笑，掸青衫走出竹林]

“当、当”

[正逢晚钟响起，落霞宣天。一只孤鹭低飞，一时来了兴致展开轻功踏着竹尖追逐]

【霞火烧尽一片，云卷涌，远山青黛，浓墨重彩一笔。和风十里徐徐，衣襟寒，一人独行，竹林晚唱一隅。】

【缘是觉得尚远了些，方上马，未出几步，竹影纷乱，孤鹭掠过，人影紧随。攥了那缰绳一紧，兴是一并攥了白蹄乌鬃，马啸长嘶鸣，前蹄高抬。神色讶然，勒紧了缰绳将抚下情绪】吁——

【马儿易惊，独因孤鸟，安抚不下，既是脱缰般往前狂奔。俯身紧紧圈住马脖，眸为阖】

【一手拉住缰绳将驯，低声呢喃如情人缱倦】马儿莫怕，乖......

[夕阳无限好，何辞近黄昏？那鸟似也留恋这般情致，也不高飞，忽高忽低左右盘旋。将将触及翅膀，马儿长嘶，鸟儿受惊一掠，破云而去]

[微有憾意，转头一望马上少女，笑染眸间]

惊鸿

[轻唤她一声，几步腾空，旋身坐其身后]

吁——

[拍了拍马头，待其缓下，方视少女一笑]

来了河北怎么不去找我？这么晚了一个人策马在孤山寺外？

“惊鸿”【轻唤入耳，偏目睇去一眼，身后微沉。】

【待得身下马儿去了躁劲，绕了一圈缰绳握紧，只手理了理那马鬃，偏多安抚。后转眸看来人，喜于言表。】梅大哥。

“来了河北怎么不去找我？这么晚了一个人策马在孤山寺外？”【闻其后言，眉顿颦，愁色渐起】我不过替阿爹走一趟京城，往江府送些东西，回去路上遇着一个人，砸了我的羊脂玉器，偏生要用一截香木来抵。

【奉了“玉玲珑”在手，短短一截，有市无价。】这玉玲珑，还得给别人还回去呢。

你对这马真好，幸亏我是你大哥，要不然该吃味了

[消遣了句，扫了扫马鬃，任其踢踏缓行]

是什么人如此霸道，敢砸喻大小姐的玉？

喻叔身体可好？让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家独自行走，也够有胸怀

[接过那玉玲珑摩挲两下]

天色渐晚，不如到春风楼暂歇，明日大哥陪你去？

[虽是问着，却已掉转马头，往东行去]

【一句消遣，倒叫她有些想念家中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胞妹，揉了揉马耳，扑哧一笑】这可是我家小烟儿送的马，自然是当作宝贝。

我出了京城，走水路回去，只是听那人说了句玉玲珑，倒跑我船上来了，说是...随便逛逛？【语意焉焉，首微倾】梅大哥，你们这儿的人真奇怪。

我阿爹近日可忙着呢，若不是他许我和小烟能离家独住，我才不替他走这一趟【一对双生年岁渐长，边域又不如中原几多束缚，天天与小烟儿瞅着爹娘酸得牙疼。可不是她们不孝顺，只想留个清静给阿爹阿娘。】

【听他后言说是明儿一道去，一人在河北兜转数日也没个消息，转又问道】梅大哥，你说，那小子会不会不是这儿的人呐？我寻了几日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马踏青阶，竹林风妙。同样风景韵味尤胜，红粉作伴果是怡人]

嗯？你这小丫头，我们这的人怪？他上船你便让？素昧平生，忒也不防。好在你无事，些许身外物不需多计较

[丫头长高不少，亭亭玉立。只是这长的，只是身体吧？]

你就这么寻人？

[岂非大海捞针？该不该赞她一声勇气可嘉？]

记得长什么样子么，画几幅出来，贴在城门上，然后坐春风楼里等

[饿了，大师也真是，只管茶水，连些茶果都不曾有]

坐稳了，先回去哥请你吃桂子蒸蟹

[双腿一夹马腹]

驾！

[穿行在风里]

自然是你们这里的人怪了，你说，那羊脂软玉，就是从桌子上掉下去都不一定有个口子，那小子就轻轻一抛，竟然碎了【她自是不懂得其中蹊跷，打小只知道跟在阿爹身后看些生意事，捣鼓些草药，再就是跟着阿娘学些胡族歌舞。】若非那软玉杯是我亲自选得，我都该怀疑那是假的了。

【聆后言，小嘴一撇】那不然怎么找，那人又没留下姓名【一顿，又言】要我说，那人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我可画不来。写字还成，你让我给画出来，保准能把一个大活人画成一只猴。

【说到此处，又有笑眯眯的模样】当然啦，梅大哥这样的俊俏男儿，我也是能画成一只俊猴儿。

可要是那人，就是一只贼猴儿！【话锋一转，又是气闷。】

呵，哈哈哈

[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责了句]

顽皮

[说到猴不免想起叫我舅舅那只，蛋蛋的忧伤]

不妨事，那就将这截木头悬在城头，若他在城里，当能闻迅而来

[此木珍贵，倒也不怕引来宵小。敢和大昆嵛叫板的人，还真是少有]

大哥帮了你的忙，你总该有所表示，一会螃蟹归你剥

[笑语朗朗，马蹄声脆]

---------结----------

——建元六年·秋——

【河北境几日寻找不得终，她也当是一番游山玩水。这日又骑着白蹄乌来到了竹林寺外化城晚钟，白蹄乌似乎还闹着个别扭不肯过去】

【轻拍马头，轻声一笑，虽是责怪却不难听出一丝哄劝意味。】喻美丽！休得胡闹，小心我告诉小烟，让她剪了你的毛

【她还记得小时候，小烟与她一道给白蹄乌修剪毛发，一剪子下去，变成一匹秃尾马，为此，这白蹄乌好些日子都不搭理她们】

【顺了顺鬃毛，缓步竹林中，此时晨光熹微，一方尚好】

【晨钟起鸣时，白云苍狗，晴天一线，朝夕日出，寥寥炊烟，隔空传来诵经之声，伴有焚香缭绕鼻翼。】 【有僧人打来泉水洗漱，一方巾帕敷脸，顿时醒了懒意。】 【换下昨日所穿僧袍，取掉佛珠，一如往常，着身劲装，备时精神抖擞，眉目舒朗，清风自来。】 【与几位德高望重的僧侣道别之后，未用早膳，便一路牵着马儿游走在翠竹林中，好生惬意。】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上一次偶遇长苏哥哥的地方，还记得马儿在此处被一只孤鹭惊得撒蹄狂奔，略一笑，摇头调转那马头向竹林寺而去。】

【前日写了家信与信鸽送归，也不知道阿爹阿娘看了以后会不会又是叱她贪耍。念及此，扑哧一笑。】

【小烟的性格倒是与自己不同，平日里安安静静，可骨子里也是一股贪耍的劲头。这一次出来这般久，回去再见恐怕又是一阵哭闹。】

【这竹林颇大，几步竟有些认不着路，前方一人影独行，心下一喜，策马而去。】这位叔叔，敢问竹林寺打哪儿走？【勒马停驻，细细打量眼前人，称一声叔叔总不会有错。】

【悠哉，悠哉，逍遥自在，翠竹幽幽，茂密修直，繁错交接，已然遮蔽不少霞光……】

【懒阳洒洒，足下点点斑驳光影，现下酷暑，身处竹林之中，不觉得澡热，反而习风阵阵，沁人心脾，沉静了不少忧愁之事……】

【前方一人一骓朝此处寻来，待看清，原是一位芳华女子，闻她探路竹林寺，心生好奇，停下脚步止了马，随口问道】
竹林寺离这里不远，那儿可全是和尚待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家，去那里做什么？

【从鼻孔“哼”笑出声】
据在下所知，竹林寺应该不会收容女施主，姑娘还是别去的好，免生白跑一堂……

东方无为 发表于 2015-2-15 14:54
【悠哉，悠哉，逍遥自在，翠竹幽幽，茂密修直，繁错交接，已然遮蔽不少霞光……】

【懒阳洒洒，足下点点斑 ...

【一抚马鬃，下颚微扬。那碧眸几番女儿家的风情，可眸光熠熠，偏生着一股子傲气。勾唇一笑，偏看了着竹林丛丛】

竹林寺的钟声也是河北一绝【她这话说得是客客气气，一字一句如玉珠落地】

叔叔你这话说得，我不过是去赶个早听一听晨钟，自然不会央着那寺院一干和尚收留与我。【一语闭，又是一笑，这回倒生出几分亲切来】您若是知道这竹林寺该往哪儿走，还请指一条路

【微顿，又似是几分急切】这去晚了，可就听不着了。

【她本是寻不着个路，想得个去处，不想此番，也是只能从善如流】

恩……
【点头很是赞同她说的话，随即左手扯了扯缰绳，右手放墨驹背上顺了顺鬃毛，一拍马儿屁股，哈哈一笑，看着马儿撒着欢蹬腿跑到一旁，自个儿寻草吃，欣慰之余，不忘回头盯着面前这位小姑娘，好奇心作怪的说道】
头次听说，这小姑娘家，也对和尚庙的晨钟感兴趣……

【很遗憾的摆了摆头，放沉声调续道】
只是可惜啊……可惜，你来晚了，晨钟已经敲过了，不然，在下倒是可以成人之美的……

东方无为 发表于 2015-2-15 21:18
恩……
【点头很是赞同她说的话，随即左手扯了扯缰绳，右手放墨驹背上顺了顺鬃毛，一拍马儿屁股，哈哈一笑 ...

这世间有许多东西，并非是人喜不喜欢，而是值不值当【她说完这句，撇了嘴，就像她不爱尝那些茶，可爹爹非要她学个其中一二，说是多一番见识。可捣鼓这么些年，她尝着那些龙井亦或是铁观音，都是一个味道。】

【更何况，她本意也并不是去听那晨钟鸣响。只是听男子后一言，一挑眉】

你又不是那竹林寺的和尚，怎么能成人之美【她意有所指的看着他满头墨发，忽而又是恍然模样】噢...我知道了，你莫不是那带发修行的和尚

【后又奇怪着】不是说和尚过得都是苦修的日子，你怎么这么早便出了寺庙闲逛

【有趣，有趣，很是佩服这小姑娘的想象能力，即是如此，那自己便顺水推舟，将错就错罢了。】

【方才有些阴郁的面容，此刻竟消散不少，眉目转了笑意，一巴掌盖住后脑勺，来回摸了摸束好的黑发，似是确定自个儿头发还在一般】
嘿嘿……小姑娘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高度差距，总觉得她仰着头说话太累，于是故意低下身子，像被她识破一般小声道】
嘘！莫要让旁人听到，小僧可是偷跑出来的……

东方无为 发表于 2015-2-15 21:44
【有趣，有趣，很是佩服这小姑娘的想象能力，即是如此，那自己便顺水推舟，将错就错罢了。】

【方才有些阴 ...

你就不怕你们方丈知道了，回去将你罚一顿？【她可是听说了，那僧人过得日子，也不是一般人能熬出来的。不沾荤腥，不近女色....思及此，忽又觉着有什么不对】

【半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人，不近女色...这人若是寺院中的和尚，怎么不老老实实指个去路便罢，反而与她这般插科打诨。】

【轻哼了一声，翻身上马】我是不会去告诉别人的，你只消跟我说了那寺院该往哪儿去就好。

我寻着了路，自然是不与旁人提起这茬，你也不会受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