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桥夜市

【本以为就这样可以和哥哥还有面前的这个书生，一起离开这里。却未曾想到护卫军已经赶来，疏散了人群，气势汹汹的说要抓制造爆炸的人，来不及反应，哥哥被人推了一步，自己也被迫踉跄了一步。】

【那大汉来势汹汹，不知为何他竟抡起手中的木棍，向哥哥挥去，哥哥本能的转身用手臂挡住了第一下。自己很惊恐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

【根本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那个大汉又一次抡起手中的木棍，重重的落在了哥哥的手臂上，哥哥向后倒去，自己伸手接住了哥哥，却没有力气，跟他一起倒在地上。看着哥哥的样子，惊恐的喊了出来】

啊！哥哥！

【连声音都是带着哭腔，大汉看着只剩下一个弱女子和文弱的书生，也没有再为难，便转身离去，自己抱着哥哥，哭到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哥……我要带你回家

【话虽说出口，却连抬起他的力气都没有，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书生哥哥，祈求的眼神望着他】

你可以帮我……把哥哥送回家么……

[ 陵雾山一念生死的压迫被我刻意遗忘了这么久，如今在漫天火光硝烟里重又拾起，眼前混乱的画面一时清晰一时模糊，恍恍交叠，便似那日湿稠冰冷的雨水凉透全身，变作细细密密的汗珠爬上腰背颈项，而又被此起彼伏的哭闹声将思绪猛然拽回，半边黑夜被火色染成了赤红，灼热浪潮刮扫过目及之处，本该盛水盈照的白玉盘也露出几分悲悯惨淡，将底下绰绰奔走的人影尽描凄楚，放眼望，一片人间炼狱]

[ 怀中还有漓儿，容不得我担惊害怕，母亲临来前的叮嘱，就算舍我一命也要保她们全身而退]

[ 拼运一股劲，横闯出一条路，肩头被拍的时候正处于极度集中的状态，浑身肌肉崩纠在一起，使我霍然回头，对上张陌生的脸，一声“江公子”似泄去我全身气力，即便与他不识却在双关切目光中教肩膀松软下来，匆匆交谈得知他的身份，便将小雪交于他，分卸了一半压力，与他一前一后便往城墙护军处去]

推他全因好意，我料他习武之身，惯会挪移闪避，全然未料他生生硬扛，那棍棒光漆锃亮，我曾见大理寺新制的青冈木廷杖，与之肖似七八分，粗看便知厉害，加于骨肉的“嗵”声闷响，近在咫尺，听得人心魂俱震。
前一刻还跽坐于地的我不知受哪处意念趋使，霍然肘支石鼓，歪歪斜斜地站立起来。
若说一击为无心之失，这第二击雷霆万钧，却做不得伪。我虽不谙武科深浅，也感到此着落实，轻则废一条臂膊，重则有性命之尤。坊门扼守去往北城门道路，此人口称护市，却趁群氓奔溃之际痛下杀手，实在动机难明。
奈何我处变无力，挽救不能。
电光火石间，铿锵金鸣，斜刺里一支长戟架起，灯昏烟横，我未及看清情势，施以援手的人已将那大汉逼出丈许开外，二人缠斗于牌楼楹门之下，渐渐去得远了。

紧随其后，身着禁军服饰、戈矛森然的队伍攘开人群，柏倌这才得以跌跌撞撞靠到我身边，声音都沾染了哭腔：
“公……公子，你没事吧……”
我勉强对他绽出个笑影，表示无妨。就在同时，被陈钤拉扯得松散的腰封里掉出一样东西，在地面滴溜溜翻滚一圈，黄铜圆孔倒映远处焰影，泛出幽幽然冷光。我顾不得去拣，看一眼那名丫髻薄衫均湿、哭得梨花带泪的少女，褪下外衣披到她肩上，艰难地俯身去看她怀中的陈钤：
“他……怎么样？还能走吗？”

@陈钤 @陈柠

【夜风中不住的打着摆子，说不清是冷还是惊恐，大约二者兼而有之。那齐眉棍直击我前额。这一刻我却出奇的平静，所担忧的并非生死，而是我身后柠儿会如何，父母痛失儿女后又当如何】

【昔日看佚者《东胜游记》中提到，人之将死便会超脱人伦，废五象而绝七情，是故人之五象七情来自法相，而法相又隔绝感知对天地的探索。尝闻文正公可与鬼神沟通便是因为感知超脱法相而延伸天地】

【当日还曾嗤笑此人妄言，如今这一呼一吸之间思绪繁杂却又能逐一而论，怕是我已然超脱了“法相”罢。便是这条膀子也不觉疼痛了】

【四周寂静一夕之间所有的人群皆不见踪迹，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顾盼间我大声唤着陈柠】

柠儿，柠儿……

【哥哥口口声声的呼唤，低头看着他的样子，紧紧握住他的手，本是出门游玩，可谁曾想会遇到这般事情，耳畔出来的问话，自己也只是摇着头】

我不知道，应该不能吧……

哥哥，柠儿在，柠儿在这呢

【在这时他心里担心的还是自己，可自己却只想带他回家，用力把人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帕擦拭他额头的血迹，不知是因为什么，手不停的颤抖】

哥哥我带你回家，回家找大夫，你就会好了，你不能离开我，柠儿需要你照顾呢

【她怕，害怕及了，怕哥哥撑不过去，怕发生自己不敢想象的事情，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哥哥，柠儿带你回家，你要坚持

【幸而偶遇江氏兄妹，得以安心。出门时母亲再三嘱咐莫要走丢，到底是让母亲操心了。我看得出来他二人对我与兄长走失一事颇有微词，是了，我尉迟家的孩子武官出身哪里又与他兄妹二人那般性子沉稳，到底是贪玩了些】

我与哥哥约好去上游放灯，而后赏花，一会儿我们去上游寻他即可

【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爆竹声轰然响起，今日舟桥夜市空前绝后，人头攒动，好生热闹。此番烟火会开始...正欲抬眸瞧那夜空，却闻有人高喊“死人了，爆炸了...”】

【一时间街道上的人慌慌张张，好生混乱。】

【大宋皇城，天子脚下，竟有人胆敢在开封府肆无忌惮蓄意谋杀？一时手足无措见身旁场面一度混乱不堪。猛地被澜清哥哥揽住肩头，一声“跟紧我”让我登时对这三人中唯一的男子产生无比的信任】

【都是同龄的男子个头不高身材不壮一下子护全两个女子，我竟由衷的佩服他的担当。】

【我还未见到兄长...还不知此时的他怎样了，我看那样子爆炸点应是在上游无疑了。偏生这会儿担心兄长，卯足了求生欲，起先紧张的我一心想要和兄长汇合】

【不禁对此番爆炸案产生了怀疑，天子脚下竟发生这等事。今年的中秋与以往不同，应天学子皆会到场...思及想来，那纵火犯定是要对我们这些官宦家的子女下手。兄长他们是应天书院大学士亲授的学识，若被凶手一锅端了...真真是心思极恐】

【我见澜清哥哥一人要护着我们两个小女子举步维艰，正当犯愁之际正好来了捕快。随即跟着那人与江氏兄妹一前一后往安全地带而去】

【这会儿吓得不轻，也不知哥哥到底在何处】

【心下惦记兄长，不知一会儿能不能看见他】

哥哥，我再也不乱跑了，你到底在哪呀

【嘴上呢喃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路不远，却走得极费力。】

【强烈的眩晕让我只能扶着栏杆慢慢前行，越往上游走，人越少。待走到上游州桥尽头，入目只有一片焦土。】

【十来个巡捕身影的人正在整理现场，看样子伤员已经被捞起，尸体也被拖了出来。眯着眼寻找了一圈，径直走向一个背影。】

张老头，所有伤员和尸体都集中在那了是吗？

【他转回头，费了大力气才认出我，一脸惶恐：“诶呦，公子，您怎么也在这啊？”】

我要去辨认一下，你和我一起过去。

【他还想阻拦，但被我用眼神堵了回去。老头子陪我过去，与旁边当差的巡捕苦着脸知会了两句，便不再有人打扰我。辨认过程出奇的快，只是全程都揪着一颗心，直到结束才长呼出一口气。】

【没有她。】

【随即扶着焦黑的廊柱干呕不止，呕到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才稍稍好一些。看着地上那些残肢断骸，嗅着风里的烧焦肉香，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如果不是因为我站在外圈，也许此时会是地上一员。】

【一路过来，已经看到有护卫军疏散人群，故而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她不在这里，很大可能就已经被带往下游。】

张老头。

【再次唤过老巡捕，按着他肩膀，在他不明就里的眼神中说道。】

蹲下，背我去下游。

【老头子又是一副苦瓜脸：“公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衙门里的巡捕都来了，这我要是走了，不好交代啊……”】

【不说话，冷冷盯着他。许是这次上头着实下了死命令，他虽然眼神躲闪，却始终不动。】

【最后一点耐心也失去，一把拽过他衣领，咬牙切齿。】

我妹妹现在不知所踪，我必须马上去下游确认她是否在。假如她出一点差错，你、你的上官、你上官的上官，就都等着掉脑袋吧。尤其是你，我会教你看着全家老少在你面前一个一个被砍头，最后才轮到你。

【这老头子其实与我私交不错，几次在京畿犯事都有他帮着打点。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撕破脸也得教他背我去。】

【我一刻也等不起。】

【应是我最后的话戳中了他软肋，也彻底丢了不多的一点情分。老头子面无表情地蹲下，背起我，沉默地往下游走去。】

[有开封府的官服在前面开道，很快就带着漓儿小雪抵达城墙下临时建起来的防护圈，那里已聚了不少受伤的百姓，兵卫把守森严，若非有顾捕快替我言明身份，想进去也少不得一番严令盘查，委托顾捕快替我照看两个妹妹，就脚不沾得忙去寻若飞等人的身影，之前因为人多冲散，现下也不知道是否安恙无事]

[只是想找的人没找到，却是撞见了尉迟峰，他正被人背着在被守军盘问，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受了伤，匆匆两步到他跟前，抿唇纠眉将他狼狈样一一入目，到嘴边斥责相讥的话还是没出口，只领了他一路到小雪处让他兄妹二人相聚，漓儿向我问起若飞，只得垂目黯然的摇了摇头]

摩西 发表于 2018-1-20 12:09
【今日难逢盛会，阿辽莎往他钱袋里多塞了几颗碎银，小金牙做学徒没有收入，二人一路玩闹过来花的俱是他的 ...

【中秋团圆之夜，却发生此等憾事，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大街上哭喊声越发多了，到处倒是人，这慌乱地一跑，前面的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人已经涌了过来，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肯让谁，恐晚一步爆炸就要波及了自身，其中不乏浑水摸鱼的偷儿，一边头人钱财，一边还喊着快跑。没一会就听到有人喊“踩死人了！别踩了！”】

【火已经烧了起来，不远处的火光跳了一跳，将夜市的灯火通明照得黯然失色，离得还有些距离，他就已经感觉得到灼热。不辞看着吕奉先认真的脸，迟滞了片刻，见惯了吊儿郎当的吕奉先，再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辞一时愕然，有些适应不来】

你回去

【他甩开了吕奉先的手，他自问没有什么救死扶伤那般伟大的想法，只是伤者在眼前，不管不问有违家训。】

【吕奉先拉他的力道极大，那一甩竟然没甩开，他心中想到吕奉先是武院的，既然选择跟来，必是也有他的想法，轻易也赶不走。况且，这里实在太乱，他单独行动，的确有些难办，这么看来这二位倒是大有用处，便道】

你们跟我来

裴白尧 发表于 2018-1-21 20:29
【中秋团圆之夜，却发生此等憾事，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大街上哭喊声越发多了，到处倒是人，这慌乱地一跑， ...

那边不能走！

【闹市不仅行人密集，房屋也同样密集，一旦爆炸发生，以今夜的风速火情迟早会蔓延开来，眼下伤亡只不过是暂时数目而已，更大的险情还蛰伏在后头。】

【从人流走向来看，他们方才的位置恰好位于两处爆炸点间的三角区域，勉强得以躲过一劫。但夜市到底还是鱼目混杂的场所，那些作乱的贼子说不好就是经过他们身边的某一个人，此时滞留得越久，危险也就越大，这一点他能考虑到，裴白尧定然也考虑到了，那为何还要往巷子里冲？】

【少年正要发问，却见好友以不容反驳的口吻坚持道：“你回去”。他心内焦灼，犹如火炙，可当看清楚了对方的眼神，他忽然间就明白了裴白尧是要去巷子里做什么。】

一刻钟，一刻钟后必须离开

【他松开手，妥协了，形势当前也不拖泥带水，抢先一步走在前面开路。】

【一路无语，我也无心顾忌老头子所思，只睁大眼睛扫视街边的每个角落，生怕在哪里见到她身影。】

【好在没有。】

【街上无人，自然走得快，两炷香功夫便到了下游。这里汇集了大量惶恐的百姓，外围则有护卫军镇守。张老头想背着我直接进去，被一个校尉拦下，盘问身份。】

【说是盘问，下边却搓着手指，分明想榨些油水。】

【心中烦躁，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却听有人唤我，扭头见到是江二。这家伙仍是一副臭脸，冷言道小雪与他一起。无心与校尉纠缠，掏出银子丢到他怀里，跳下老头子的后背跟着江二离开。被领着穿过一条偏巷，兄妹终于重逢。】

【她正与小漓牵着手说话，看起来并不狼狈，显然未受骚乱波及。】

【一把拨开身前的江澜清，把妹妹搂进怀里，如释重负。】

对不起……哥哥把你丢了。

【摸着她的头发，轻轻说。】

以后不会了。

摩西 发表于 2018-1-21 21:26
那边不能走！

【闹市不仅行人密集，房屋也同样密集，一旦爆炸发生，以今夜的风速火情迟早会蔓延开来， ...

【他毕竟还是个学生，虽有技傍身，却无从业资格，眼下帮忙不过应急止血之类，再说此乃天子脚下，这夜市本就有巡城卫戒严，这么大动静，一刻钟足以巡城卫赶过来善后了，不辞稍抬起眼帘看他片刻，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裴白尧在给人治伤的时候神情是温驯的，只是微微皱着眉，看着有些认真，等确定患者无碍时，便捎上一丝笑意。他忙起来不顾头不顾尾，他穿着不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早早被人盯了上，若无人在他身后护卫，怕是早被人劫了去】

【不辞察觉身后注视着他的目光，停顿过后垂下眼帘，轻笑一声，这人倒有些用】

【不多时，就听见巡城卫赶过来的脚步声，不辞站起身，朝他们招了招手】

时间刚好，我们走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离那喧嚣声渐远，她与绾绾便这般被兄长护着向城墙的方向行去，步伐渐缓反观绾绾到底是出身武家比她要好上许多，隐约可察身侧兄长如今体力已是强弩之末，心中担忧却不敢开口发问唯恐让他分神，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身后有人唤了一声江公子，随兄长驻足侧首望去，虽不知是何人却是识的人身上是开封府的官服，待兄长确认了其身份自然也安心让绾绾跟着他，四人同行向着城下临时建起的防护圈中去，许是因顾捕快的缘由这一路上并无人相阻，紧绷的情绪随着她见到府兵大夫救治受伤百姓的场景时才渐渐舒缓了下来】

【安全了…】

【刚至安排的休憩空地上便闻兄长言去盘查口寻若飞等人将她们托与顾捕快照拂，眸底惶恐一闪即逝，心中不愿兄长这时离开身边却终是没任性的开口相阻，只做好她能做的柔声安抚身侧抽泣的绾绾】

绾绾..不哭了…我们不哭了好不好…你哥哥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心疼的…他一定会找来的…

【她紧握着绾绾的手，是安抚也是鼓励，嗓音干涩却似未觉一般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安抚着绾绾的情绪，才经了一场劫难见到绾绾少有的模样让她心底有些庆幸方才兄长一直都在身侧相护不必担惊受怕…】

【好不容易身侧的人抽泣渐渐停息，轻叹一声，余光正好瞥见不远处归来的身影，一人是兄长另一人则是尉迟峰…】

绾绾、你看看谁来了、

【低声说着松了手上的力道往后退开留他们兄妹二人一处，错身缓步行至兄长跟前，问起若飞如何入目的是兄长少见的黯然神色，心知若飞同菏泽一般是她们一块长大的随侍，关系自然亲厚】

哥哥…

【轻唤了一声话音稍滞，只因如今她也是身心俱疲不知该如何宽慰兄长才好，同方才一般握上眼前人的手，唇畔勉强勾起一丝笑，启唇】

方才夜市中人潮混乱哥哥也瞧见了，若飞便是有武艺傍身也只能慢慢随着人潮寻来…
若飞不会有事的…

【这话出口心中是没有什么底气的，这一路来她见到了街上太多惨况，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惊…】

此情此景，我只能辟这立心立命之责了。恍然四顾，不久前煌煌盛景不复，只余壁颓墙圮、惨颜悲声，间或还隐有刀兵相斗。关乎方才所见所闻，兼父亲提及将校与民社间因回易缴欠而致的血案，恐再耽搁一刻，事端所向越加叵测。
禁军已按指挥驻地分营，营再分什伍，穿行于人群中安置伤残，我持鱼符向什长表明身份，什长即刻吩咐兵士护送我们四人前去北城门。兵士背负陈钤疾步开走，我、柏倌与陈小妹一左一右随行，城门下伤员集聚，亦夹杂有书院同年，惊魂未定，相对唏嘘。
我看着临时征召的医正给陈钤止血包扎，柏倌在一旁大惊小叫：“公子，你也受伤了！”
掌肘与膝头的伤，应是在摔倒时候擦蹭所致，陈小妹犹在我对面抹泪，我给柏倌一个眼色，比起她兄长，我这些伤可堪一提？
文武二院笈义有别，敦延相异，我记忆中鲜有陈钤多少痕迹。依陈小妹模样，显然在夜市遭逢落水，他方才扯我衣服，九成是要趁火打劫借花献妹，理不容夺，情有可原。我叹一口气，究极他重伤至此，有我一份干系，待他醒转，若对此怀恨在心，我诚心向他谢罪便是。

裴白尧 发表于 2018-1-22 10:47
【他毕竟还是个学生，虽有技傍身，却无从业资格，眼下帮忙不过应急止血之类，再说此乃天子脚下，这夜市本 ...

【长巷窄而深，两侧竟无一尺退避之地，这个节骨眼尚能拔足狂奔的其实都是些毫发无损的人，可他们对满地伤员不闻不问也罢了，情急之时偏还要雪上加霜地添两脚，这样一来裴白尧治伤速度明显被放缓，少年愈看愈气，索性拔出镇狱噹一声钉入地面，黑着张脸怒视蜂拥而来的人群。】

【莫看他年纪不大，脚踩镇狱掀飞几人后倒颇起了些震慑效果，人流一到跟前便自觉分为两股，小心避让开去，没多久，他抬头看一眼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夜空，回刀入鞘，刻不容缓道】

该走了

“时间刚好，我们走吧”

【二人不约而同转身，少年翘起嘴角，临走时还不忘就近对一位伤员夸口道】

他叫裴白尧，应天书院的，非常厉害

摩西 发表于 2018-1-22 14:25
【长巷窄而深，两侧竟无一尺退避之地，这个节骨眼尚能拔足狂奔的其实都是些毫发无损的人，可他们对满地伤 ...

【“他叫裴白尧，应天书院的，非常厉害。”】

就你话多

【不辞脸一黑，一把拉着吕奉先快步离开。直至目前，看着还算顺利，但毕竟是天子脚下，这个时候不快些离开被巡城卫拦下，免不了一场盘问。偏偏这个时候这个没脑子的居然给他自报家门？不说他还不能独自治伤者，被太医局那边知晓，不免落人诟病，就说这些伤者，若存个歹心，带伤上门讹人也不无可能】

【他走出巷子就甩开了人，自顾自朝前大步走去。走得不远就听见春华着急的喊叫声，失散的几人正在不远处的桥上找他，他松了口气，便不再理会身后二人，快步走去回合】

这里太乱了，我们回去

裴白尧 发表于 2018-1-22 15:01
【“他叫裴白尧，应天书院的，非常厉害。”】

就你话多

【怎么又生气了？他远远跟在十步开外的地方，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究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不久之前他们离死亡只差几条街的距离，可转眼间他全部心思就被新的问题所占据，直到跟完好一段路，瞧见巡城卫清出条供人撤离的通道方停下，兴致缺缺地踢走脚边石块，掏出钱袋愣在原地。】

还剩这么多

【他自言自语，不大想回家。按原本计划应该晚一个时辰再回去的，谁知河灯没放成，焰火不完整，眼看银子也花不出去了，带回的话就只有被阿辽莎没收。】

算了，吃馄饨去。

【再看看小金牙有无安全到家罢。他在路中央转了个向，想到马上可以饱食一顿，心情大好。】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安全的位置，一路上有那位捕快相扶也没有官爷来盘查身份。此时心里惦记着兄长，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我性子素来泼辣，却也依赖长兄。今日同他一道出来，为的是今年中秋兄妹独处...赏花灯，看烟火。还记得临出门前母亲不放心非要我们带着随从，兄妹二人在这京中横行惯了哪还会受人欺负。索性连随从也不带两人独自出府，却遇上这等事..】

【兄长的音容相貌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与他双生，性子相像，才将将十四载相伴...却头一回感到生死之间的恐惧...他找不到我定是要去上游等我的...可这一路上伤员众多...场面混乱...实在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今晚我们一道踏出的尉迟府，定要一起回去】

【方寻得休憩的地方，总算是安全了。澜清哥哥将我和小漓交给方才的那位捕快，而后又转了回去。这会小漓耐着性子安慰起我来了。因着担心兄长，方才又死里逃生实在害怕...我自出生而今十四载，父兄宠着，蜜罐子里长大性子娇纵天不怕地不怕的今日却是将自己最是柔弱的一面展现给了江氏兄妹。】

我好担心哥哥，小漓，怎么办

【话音刚落，止了抽泣。兄长平素里那般机灵一定没事的，他是兵部尚书的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确是怕得要死。那是除了父亲以外最是宠我的男子，我一定不肯要他有事。】

【掏出帕子擦拭眼泪。复闻言，侧首望去，还未曾返过神来，却被人一把抱住。】

【是兄长！他真的来了】

【他同我道歉时本以止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鼻子一酸，登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了。这是我人生中头一回担惊受怕。我想若是时光定格在我与他相聚的这一刻那该是多好。】

是我不好，让哥哥担心了

哥哥我好害怕，好在你回来了...

【这一刻我有好多话想同他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复闻其后话，明显感觉得到他抱得更紧了，倒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片刻过后，待他松开了手】

【眼前人好像受伤了？心下一紧，略为担心】

哥，你受伤了吗？

【想起方才澜清哥哥拼死相救，若不是澜清哥哥，怕是这会儿我已经成了伤员了，方才兄妹二人相聚，一时竟忘了这位恩人。】
【柔声对兄长说道】

方才爆炸时澜清哥哥救了我...还有小漓一直陪着我

还有这位...顾捕快

【拉着兄长的手，一时安心了不少】

【此时官府派出官兵维持秩序，此番未曾回府，祖母和爹娘定是担心不已】

【话音刚落...脑海里竟忽然间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今日中秋，赏花灯看烟火，书院学子大多都有过来...也不知那个人今夜是否也在这舟桥夜市....现下如何了...】

【想到这里，刚悬下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方旭 发表于 2018-1-19 21:48
【夜市之间皆都是过节男女老少，或是阖家来逛，或是相伴成双，兄弟姐妹大多团团圆圆，仿佛除了自己是一人 ...

【正巧在一个羊肉包子的铺面，四面实心的木柜不好躲，边缘光秃秃的没个饰物，一个着罗裳的娇俏姑娘在前头，突兀得立马从人群里跳脱出来，这不一抬眼他就发现了只能还到了跟前】

唉，夫子我，出来逛逛

【呆楞的眨巴了几下一汪杏眼，身子似乎被裹挟到了凛冽的寒风里，局促的站在柜台一张八角羊灯之下，似是身上短小的汗毛都倒竖了，身子在身上在铺面上拿了一个白胖胖的羊肉包子，忍着极为讨厌的膻味咬了一口，似是要证明自己真的是出来随意走走】
好吃

【五色的烟火沿街盛放，可这海晏河清的鼎盛王朝似乎于自己没什么干系，只是半低着头，看着他下巴处青青的胡须，也就家中没女子的男人会这般在夜市里不拘形象。】

【霎时霍的一响，被拽着往前走，不知路途指向何方，可是跟着他极其安心，身边的嘈杂，惊恐，慌乱的人群都和自己无关，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丝甜蜜的笑容__这是他第二次救自己于危难了】

【她并不知道多少百姓毁于这声巨响，也并不知道多少人在巨响之中惊惶，甚至有多少与之相关的“京官”因此连坐获罪，此刻她爹讲的忧国忧民，以民为子的思想都被挤出脑袋，连点渣滓都不剩。到了平静些的地方，她甚至拽着身边人的衣袖，皱着眉，想的确是】

我，我刚刚的包子好像没给钱，不，不行我，我，我要回去

（一个心中只有小仁小义，没有家国天下的蠢姑娘））

【放开她向江澜清和那位顾捕快深鞠一躬。】

尉迟家欠你们一个人情，尉迟峰再欠你们一个人情。

【语毕泛起一阵无力感，跌坐在地，靠着墙，冲她笑笑。】

哥没事，脱力而已。

【昏昏沉沉想睡，又不愿，朦胧间记起那伙艺人的表演，鼓声节拍带着一股熟悉的外域风情，又好像刻意掩饰，只在最后一段才凸显出来。琢磨半晌，脱口而出。】

是狼子，那伙人是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