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阁-隰桑院（京畿路）——北冥渊

“哈哈哈  哎 谁会想你那般笨啊  愣是被人家吓到”

【晃如昨日般 在回想 无限怀念  听着他的解释嘴角一直划着愉悦的痕迹。闻他调侃眼睛一瞪却是含着笑意与一丝羞涩】


“哼 你 想的还真是对的  只不过当时是想戏弄你罢了”

“至于  你那满心的坏 还是收回去吧”

“有些乏了  陪我眯会吧”

————结————

……开……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温暖的阳光却驱不散心里的阴霾。玄机的落寞，是早已预谋好的，可真正到了那一天，心理却还是觉得沉闷，尤其当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可却没办法劝服自己不难过。】

【玄机阁于他来说，是承诺，也是使命，正如他所说，玄机阁在，他不能死，可如今玄机阁亡，这世上，也不该再有莫倾城，因为这世上，已然没有了需要他守护的东西。】

【其实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让一切变得更顺利，只是以后，身边再也没有了他的陪伴，这世上，也在不会有人，那么了解她了。】

【手中信笺成团，存存在指尖成灰，起身出了院子，任其在风中消散，烟波雾起，乱了视线，依稀中又见那红楼深巷中的娇痴嗔怪，他陪着她，开解她，彼此讨论着各自的未来，梦想，只要有他在身边，仿佛一切苦难都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仰首望天，几只避冬的燕子飞过，想来是急于归家，才在这刚早春的时候匆忙归来。】

一路走好。

【含泪展颜，低声呢喃，阖眸深吸了口气，再睁开依然如故，璀璨夺目。】

[昨日，玄机一战终于落幕，今日各门派也整顿伤亡，带着自玄机阁总部得到的银两宝物满载而归。他则提前离开故地，该有一丝不忍去面对他亲手缔造的结局。]

[许多得力部下自此阴阳永隔，他早有准备，他也硬下心肠面对这个结局。但那足足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却始终印在脑海之中，如何都挥之不去，烧得他连骨血都滚烫。]

[这几日，他逼得自己忙碌到无暇他顾，才勉强压下胸口几欲窒息的痛意。]

[身为上位者，他大约还不合格。]

[倾城战死的消息，他没有瞒着夕颜，也瞒不下。倾城做选择时，他们都在场，而且都清楚，倾城是打定主意不活了的。否则以其深厚功力，如何也能逃出生天。]

[故而接到倾城死讯时，他本以为可以平心静气的接受，可当他看到飘散在阳光下细碎的晶莹时，几日里强自压抑的痛忽如火山爆发，生生教他喷出一口血来]

给他立个衣冠冢，以便悼念吧。

[揩去嘴角鲜血，他略带沙哑的开口。]

【风过枝头，惹落红蹁跹，信手拈起，又任由其在掌心飘过，犹如那逝去的时光，一去不回。】

【闻声回神，眸光落在其身上不由大惊，这几日心里难受，他又忙碌，一直也不曾过多关注，如今回神，才恍然发现他变了多少，也在瞬间明白了倾城的那句不同，他们的凉薄似乎远超于他。】

去就去了，何必徒增那些烦恼？

【快步走近他身边，抬手拥人入怀，这样的他让人心疼。】

你也宽心些，别跟自己过不去，不然.......他会不安心的。

【他是倾城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本以为，他坚强如斯，可直到此时才发现，他远没有外表看到的那般强大，也难怪，倾城会偷偷留下那封信给她。】

为玄机尽忠，是他们的使命，更是他们的荣耀，即便他们早已不在，可却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所有活着的人，都会一直记着他们，不是吗？

所以你根本无须自责，我们该赋予的，是尊重，还有扛起一切未完的责任，让他们得死，变得更有价值，况且只要我们记着他们，他们不就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逝者已矣，生者茫然，这一劫，早已深深的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他要做的，不止是商会的转型开业，还有那些人的主心骨，若他倒了，那其他一切，亦成空谈。】

累了就歇歇，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抗在自己身上。

【抬眸看他，唇角那一抹殷红刺痛了她，抬手取了帕子擦拭殆尽，才扶着他在一侧的石凳上坐下。郁结难平，是大忌，此时虽无大碍，可长此以往，必将损伤身体，届时若在想补救，就难了。】

以后，我只有你了。

【矮身伏在他膝上，眷恋着彼此的温柔，倾城的离去，她固然伤心，可正因为了解，才会明白他的决定，若换做是她走，想来他亦会如此吧？】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若是做不到，只怕到了那边，又该跟我没完了。

无妨。

[他顺着搀扶的力道坐于石凳上，他略顺了顺气]

这口血闷在胸口有些时日，如今吐出来反而舒服很多。

[她说的他何尝不懂。抬手抚上其发，闻言轻笑]

我还当他就这般去了，再无牵挂。原来，还有挂念啊。

[指尖滑至其下颚，微挑]

你大可放心，玄机虽然已成过去，商会却才起步，我是如何都不会就此垮下的。

[收回指尖，他微一正色]

江府那头去过了？如何？

如此最好，不然我真要不知该怎么办了。

【道理都懂，只是关心则乱，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凉薄绝情如她，亦是难以做到不为所动，果然，修炼的还不够。】

当然，你，一直都是他的牵挂。

【她也是，只是他们彼此了解，而对于玄机，她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故而此时反倒显得格外冷静。】

【温声软语幽幽出口，分不清是悲是喜，只是那对他深深的眷恋，彰显着人的落寞，今日，竟是特别想黏在他身边，就这么看着，守着。】

那最好了，不然没了金主，谁给我饭吃？

【顺着他的力道仰首，四目相对，莞尔调侃，试图打破这份沉重，她不喜欢这般颓废的他，那个俾睨众生，唯我独尊的模样，才更适合他。】

嗯

已经商量妥当了，不过……

怕是又要你割爱了。

[他并未推拒其偶来的缱绻，唇角一扯，便应了她的嗔语。后聆其言，一时倒有些不解]

割爱？

玄机阁如今剩下的珍稀之物皆可取用，怎还要找我问需？

[不过，想来二人商量出的结果也不至太过荒唐，况一切以商会声望为准，他并无不可。]

说吧，要什么？

嗯

【颔首肯定他没有听错，蹲的久了腿有些麻，况且这么看着他，也着实累得慌。起身蹭到他怀里坐好，方才再次接道】

碎空。

左右那神兵利器也带出来不少，大不了你回头再去挑上一把。

【这是她跟那江北原商量的结果，两人一致认为，这是目前最有价值的，而且有百利而无一害。】

玄机阁主的佩剑拍卖，我想这个噱头应该不错？

【如今时下，人们最为关注的就是玄机阁的灭亡，江湖中已然人尽皆知，而玄机阁主的下落，相信也是人人都关注的。】

这样也更容易让人相信，玄机阁主真的死了，让那些心存怀疑的人，相信我们之前做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如此一来，既提高了商会的知名度和神秘感，也让我们往后的日子，更安心些。

【倾城的死，总部的覆灭，再加上这把佩剑，种种加在一起，相信不会再有人怀疑了，只要他们信了，那么往后，就不会再有人联想到他们身上。】

[美人入怀，随着嫣唇中吐出的话语，他略一挑眉，便知他们打得什么主意。]

这想法不错。

[其实碎空自成为他佩剑以来，他从未在人前用过，就此拿来用做噱头，也不需担心有心之人联想到他身上。事实上，自裴欢死后，便没什么事再值得他亲自出手了。]

一把佩剑而已，我倒没什么舍不得。左右我已很久不曾动手，什么武器并无分别。

[同江湖人视兵器珍若性命不同，他真正在意的剑已随裴欢埋葬，其余的，皆可舍。]

只是，你们如何让世人相信，那便是玄机阁主的佩剑？

[佩剑可舍，只是如何叫人信服，不知二人可有定计]

那你是同意了？

【一把佩剑，永绝后患，这买卖，怎么算都值。】

这个你不用担心。

人心嘛，未必都要眼见为实，有些东西听的多了，假的也会成真，更何况，他本来就是真的。

【拍卖之前放出一点儿风声，再找那么几个人暗中作梗，只要有一个人信了，那么其他人，自然也会跟着相信，这就是人性的劣根。】

【抬手拂落那落在他发间的粉红花瓣，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往后江湖上，会再多一个神秘的地方。】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抬指点上她的瑶鼻，带着些许宠溺]

何况，我纵使不同意，你们也会如此吧？

[以玄机阁的本事，自然有许多办法让世人相信那把剑就是玄机阁主的，他并不太过烦忧。如今万宝商会雏形已具，他再略作布置便可一切进入正轨。]

[眼角扫过一侧的秋千，十余年时光匆匆，他终是可以松松心底的那根弦了。]

走吧，回房。我看看你们的拍卖品清单都定了什么。

——结——

【四处游历寻访大道，虽未找到克制之法却也有所收获，出关后初进乡镇却惊闻玄机阁事变，苏辞娘连忙日夜赶往】
【一路上听到事件种种，包括暮夕颜之事。心里暗喜她未在玄机阁之变中不幸，却也疑问重重。或者，传言是假】
【抱着将信未信，来到未央阁托人传话后一路被人带到小院】

【那日回来，拍卖之事亦是提上了日程，将碎空连同挑选出来的宝物一一盘点装好，打算挑个日子送去商会，再过半月，那里必将造成一次轰动全城，乃至整个江湖的热闹。】

【管家匆匆来报，放下手中寒玉冰蟾，颔首示意她将人带去客厅候着，将东西放好，关好门才缓缓朝着客厅走去。】

【辞娘当初是她亲自带入玄机的，一别经年，如今玄机骤变，寻来也在常理之中，更何况，她从来不知道，北冥就是玄机阁主。】

妹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一别数年，过得可好？

【嫣然上前与人寒暄，下人赶忙送了茶来，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接道】

走了这些年，如今瞧着，可是好了不少，那毒......

有法子了？

【苏辞娘见到暮夕颜是又惊又喜，急忙就想问问阁中一事，可瞧暮夕颜神色自若，苏辞娘心里更是疑惑不少】
暮姐姐
【拂身做礼后，随人坐下，听人问起自己】
嗯，这些年我走访不少地方，虽未取得解毒之法，却也习得了控毒之术，也不用再受毒害了。如今我也不用担心毒气不易控制外泄，也能不用在避人世了
【苏辞娘将自己的情况说毕，自然是该问一下玄机阁】
暮姐姐，我这次回来，是听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频频颔首，上天总算待她不薄，往后的日子也能过得容易些。】

嗯，那真是太好了，还要恭喜妹妹。

【悠然端起杯盏，听她问起，不由莞尔，撇去浮沫饮上一口抬眸接道】

不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喽......

怎么？舍不得？

【她入玄机较晚。本以为不会有太多感触，如今看来，似乎也不尽然。】

【苏辞娘前半生被仇恨和毒痛缠绕，进玄机阁后反倒是得到了关怀和温暖，自然不会说能舍】 暮姐姐...阿若她们.... 【玄机曾经那般，没想到最后会落这样下场，这是苏辞娘无论如何不敢想的】  怎么会就这样 ...？不该的，辞娘那里愿意相信这些？暮姐姐如今也成了这般，怎么能不让辞娘挂念？

死了

【昔日姐妹，死了大半，还有一部分渗透入其他力量，只是并不打算告诉她，那些身份，是永远尘封的秘密，告诉她是对她们的不负责任。】

我的傻妹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新旧更替，适者生存，经历了这么多，你该不会还抱着什么幻想吧？

【放下杯盏，眸光中一丝冰冷，以及那深不可见的痛楚，知道了未必是好事，还不如就这般清清白白的一个人重新开始，多好。】

我现在怎么了？

不是过得挺好吗？

你看他们，都把我当这个家的女主人，再也不会被人轻贱，多好。

【苏辞娘牵唇苦苦一笑，竟全亡了么？灭门之灾还真是让人...她想起上次遇到的老人曾也说过这样的话。】
是啊！这江湖向来就是你死我活，得势的一方才能掌握话语权。只可惜了那些姐妹了
【苏辞娘抬眸再看暮夕颜，确实。如今这样何尝不好，她也可以享受平乐的生活】
是辞娘见识浅薄了。既然暮姐姐在这边安好，辞娘也安心了。
【既然玄机已覆，苏辞娘在这世上的过往痕迹是不是就全消亡了？往后怕也少有人知苏辞娘是个孽根毒胎，对她也是新生不是】

没什么好可惜的。

弱肉强食，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我们谁都左右不了。

【抬手拉过她的柔荑，知她此时情绪不高，无声的安抚着。】

记着，无论何时何地，你还有我，往后有事，去找万宝商会。

就说，我让你去的，他们会帮你的。

【百废待兴，人手不可或缺，也或者，可以重新为她谋的一个安身之所。】

若无处可去，我便叫人在商会给你安排个职位，往后也省的江湖漂泊，无所归一。

【抬头打量了这番，却也婉拒了人的好意，自己的毒术总归还是不适合，只怕不慎给这个商会带来危险。何况追杀自己的人还没有眉目】
辞娘多谢姐姐美意，只是姐姐也知道，辞娘不爱拘束，如今也散漫惯了，商会那种地盘实在不适合辞娘。
【起身打算告辞】
辞娘这次回来能看到姐姐，心里比什么都高兴。日后姐姐需要辞娘了，辞娘也一定不会推辞。救命之恩永世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