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旧|——经典再现

剧目名称：春如旧
参与人员：萧胤堂、宋行止
剧中角色：八贤王、静妃
剧目类型：经典再现
剧情简介：

——本王一生忠贞，天地可证。
——他还活着，活在心里。完成他的心愿。

===第一幕===

静妃

【暖阳斜照的午后，御花园的花开得明媚。】

【在这宫中有多少个年头了，自己早已记不清。岁岁年年，只有春日里满园的瑶芳绽蕊如故。人，大约早褪尽了当时的模样。】

【暖风拂过，便有桃瓣翩洒。一身惯常的浅素衣裙，独坐亭中。小炉上的水咕噜噜冒了泡，没让丫鬟动手。揽了袖，亲手执壶泡了新茶，斟了两盏，动作柔缓而熟稔。】

【春日宜饮花茶，茉莉最能清心。静静盯着那天青汝窑盏中盈盈茶汤，容色沉和。心头的事越大，面上便越是不露声色，这是深宫多年谙得的生存之道。】

【隐隐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如故的平稳，让人心安。茶散了烫，温度刚好。替他引路的丫鬟行过礼退开身，抬眸，便看到了他。】

八贤王

臣，参见静妃娘娘。

【又是一年春光，宫景如旧，伊人面若桃夭笑春风。引路宫人福身退开，抬步近前，据袖躬身而拜，俟提身入座】

【未曾言语，只提袖端盏，鼻息间，茉莉芬芳萦绕，怡人心脾通五识。浅尝之，唇齿留香，合眸屏息凝神，片刻，方咽入喉里。复微睁朗目，视对面之人，笑言】

不知娘娘今日传召，所为何事？

【今日谒拜宫闱，本于御书房与圣上商讨出兵高丽一事。自太祖开国，高丽岁岁称臣纳贡。高祖在位之时，高丽偶有进犯南境边防，彼时镇北将军受命领三军将士扫荡边关，方得二十年民生和泰。十年前，值圣上继位，北有高丽再次来犯，西北契丹大军与高丽同流合污，入侵国之南境。边关告危迫在眉睫，圣上遣骠骑将军林氏统率十万大军，于边关鏖战高丽、契丹】

静妃

王爷不必多礼。

【眼前男子霁月风光，疏阔儒雅。这如玉气韵，无论多少年，都不曾变化。他品罢茶，笑问这一句，自己便也弯了唇角。恍惚如昔年，廊院观花。自己是知晓的，他风骨之成，非关天家富贵，只是脱落于胸中苍生抱负】

你是个贤王，胸怀大志，要匡扶天下，整顿朝纲。

【添了新茶，看茗韵袅娜，终是缕缕散尽。仍将双手叠放于膝前，语气平缓开门见山】

我已决定要走一条凶险之路——为林氏伸冤雪耻。

【侧首向他看去，眼光沉静如水】

世道苍茫，前途未卜。

你不必陪我了。

八贤王

【初闻其言不由抬眸惊愕，端盏之时行动微顿。心下激起千层浪，此举不单单冒天下之大不韪，十载已过，即使众人心如明镜皆知林氏一案确有蹊跷，可谁人敢言今上有错？聆坐对之人话音落，随即仰天长叹。静妃入宫前，便与自己早有交情，即使无此份交情，亦不能教自己眼睁睁看着她冒如此大之险，为林氏一门翻案，谈何容易？】

【目视于她，对方眸色坚定沉稳，不似临时起意。然这正是最为令人头疼之处。决计不能放她如此冒险，心下思虑，俟落盏肃言】

这是何意？你应当明白，若是稍有差池，你就会陷入风险万分，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若是执意如此，我还能安心带兵征伐高丽吗？

静妃

【相交多年，一言一行间早已有一种无形而朗清的默契。八贤王不日便要带兵出征，远平高丽之乱，这是早就知晓的。此时与他交底，总比日后声声风闻传递，扰乱人心。】

【提壶之手依旧平稳从容，仿佛这件事只是将茶水注满杯中一般简单。林氏血案，十年沉冤，如今要一朝翻案谈何容易。知他所言句句在理，稍有差池，确是万劫不复之境。只是这件事，却是非做不可。】

【揽袖端杯浅浅饮了一口，垂眸瞬间为那茶香所染，竟觉恍惚】

“茉莉花茶理气开郁、辟秽和中。”

【昔年学医于王府中，医药茶食，大多是他亲自所授。如今想来，倒似昨日一般。落了杯，杯盏底儿一点余香没了热气，略是涩口。长长叹过一口气，将心底一点微漾荡平】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八贤王

【聆其所答，提眸直视，片刻，又认输似地敛眸饮茶。入口的茉莉花清香，似是在提醒着过去的时日。那时的她，于危险中被自己所救下，一问之下才知她是礼部侍郎府上的幺女，春日时节为一寻郊外桃林，带着侍女，命车夫驾车到了城郊。回城路上却遭歹人袭击，碰上狩猎归来的自己，恰将她救下。护送她回的路上，两人简短交谈，甚喜她恬静性格，遂与兄妹相称】

【其后，因缘际会之下，她曾到王府中，跟着自己研习医术。自身本为百无聊赖，沾染皮毛学那养生合气，若说她师从于自己，倒不如是她将王府中的医术自行看了遍。唯有这春日饮茉莉的习性，却是自己教授于她】

【饮茶之时斟酌再三，终落了茶盏于案，谏言道】

娘娘若是心意已决，倒不如给微臣一点时间。这事即是要做，便该由吾等做臣子的人向圣上进言，还请娘娘宽限时日，本王定能予娘娘一个满意答复。

【一茶终了，起身拜别】

那么，臣告退。

静妃


【这样的答复，几乎是早可预知的，阻拦无用。八王温润舒朗，忠贞之毅却非为常人所及。端杯的指微微一颤，他人影已远于花枝落英间隐没。春光明晃，却无一点暖意。许久，极轻的一声长缓叹息，将心底翻动的忧悒平复抿去。前面的路，还很长。】

【数日寥寂，汹涌暗伏的惊涛终在这一日廷筵宴饮上掀起】

臣，恳请皇上重查皇长子与林氏一案。

【启奏之人乃林氏昔日旧交，案发之时因其守于京城，故而幸免于牵连。血案沉冤，为此隐忍数年，蛰伏待发的人并不在少数。帝王之心自古莫测，早有默契，将棋局悄无声息布下，方于此刻让皇帝知晓民心所向，断了退路。】

【波澜一触即发，一切，到底开始了。】

八贤王

【京中势态风云诡谲，朝中对于林氏当年之事的议论纷纷愈演愈烈。皇兄虽不曾言语，但从他每日面色含愠中可窥，其实不爽。十年前究竟如何，其实自己并不了解这当中盘根错节。后宫中那位与林氏的情谊，在当年便是众所周知，然而，愈是亲近愈是靠近皇权，她愈是不能亲力而为】

【明知皇兄不喜当年真相大白天下，却还是私下里连同户部尚书沈追、刑部尚书蔡荃联络，三方派出各自人马搜集当年林氏蒙冤真相】

【终于，宫廷家宴这天，以蔡荃为首，力谏皇兄重审皇太子与林氏一案。就在剑拔弩张的一刻，平心静气出列，坚定地挡在在众人身前，撩袍跪下，三叩首，请求道】

皇上，臣愿意亲自前往调查此事！

【掷地有声，大殿上下只有自己一人的声音在回荡。只听得一声叹息，皇兄终是应允。没有去看他的脸色，必然是黑如罗刹】

【宴会过后，临出发前，又到御花园走一遭】

-静妃-

【宴会和乐气氛为蔡荃一语打破，帝怒甚，晏晏言笑霎时陷入死寂。君王雷霆，群臣皆畏，殿中唯呼吸声此起彼伏促人意乱。叠袖安坐于皇后下首，心跳一声紧过一声蹦如擂鼓，面上仍声色未动。】

【沈追蔡荃所为，大半朝臣心中早已有数。此事稍有差池即是万劫不复，景琰亦涉及其中，我怎不忧心。目光莫敢直视梁帝，静默一瞬不眨。韬光隐晦十数年，不期一朝夺嫡，我或景琰所盼，不过是为林氏伸冤。】

皇上，臣愿意亲自前往调查此事！

【忽一声僵局打破，心下骤沉，所幸陛下沉默半晌终是应允。伴君多年，深谙其猜疑多思的心性，此刻虽不显山露水，然事及他多年隐恨，怎会轻易罢休。】

【花园静候，仍不能将方才惊心淡去。八王依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日光落在他身上，将他侧脸剪出一道温柔轮廓，柔肠牵动。世间至艰至难莫于揣测人心，人心至深至险莫于帝王至尊】

你知道，这是一个多危险的境地吗。

【我身居后宫自是不由己，景琰生于帝王之家日后亦逃不得一场血腥倾轧。八王，八王，我最怕，就是将你牵入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