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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耶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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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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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修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2-28 21:25: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时谦 于 2019-10-7 12:27 编辑

场景介绍:临近吐蕃赞普冬宫所在地扎玛宫,乃莲花生大师与寂护大师修行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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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梅朵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2-28 23:11: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木日梅朵 于 2016-2-28 23:14 编辑

【藏历年,晨曦将至,流云逐风拥挤在一处,像是羊羔儿身上最柔软的毛,夜晚繁星之中夹杂着女神苏醒来的预兆,她站在雪宝顶上向雪原轻呼一口气,草木萌发新芽,格桑花初绽蕾苞,一夜好眠醒来,从床上揉着眼坐起,央吉将窗户推开一扇,畅畅春风从外灌入,覆在脸颊上极其轻柔,央吉同其他侍女为我换上新绣的衣裳,然后梳理着及地的长发,犹若一潭黑泉被泼洒四溅开来,光可鉴人】

【当出屋时,桑耶寺正院佩戴红帽与莲花冠的僧侣正在做晨课,喇嘛之间无形中分割出一条虚线,我从中走过,反遇见之僧侣皆起身合掌颔首,云丹赤巴一如当年身披红色袈裟,站在虚线的尽头等待凝视着,他明亮的双眼蕴涵着无穷慈悲,也是他将我从死亡中救起】

【清风铺就脚下的石板路,走到赤巴身边,瘦弱身躯,迥异的苍白肤色,如此孱弱的女童,五年如一日站在高台上,恰一轮虹日从云中露出,众喇嘛起身向日光的方向行礼,随后又席地而坐,开始一日讲经学典,而我便跟着赤巴往德昭殿走去,那里是我五年来上课的地方】

【步入德昭殿,墙壁上用金粉涂画着莲生五佛、莲生十佛的典故,忽然想起三岁时自己还曾跨不过殿门的门堎,都需要被人抱起,坐在毡团上开始一日的课程,吐蕃王族亦或贵族对子女的教养皆是从三岁起,受到汉化风貌的影响,除却佛经、歌舞、骑射、绘画外还要学习汉地的史记典故,今日一章《幻变经》还未讲到一半,就听到殿外穿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是脚步声,水潮般向德昭殿涌来,越来越近,不禁站起身疑惑地看着殿外】

【宁玛与萨迦的喇嘛们混杂在一起,满脸难以掩盖地欣悦,步伐的凌乱无法阻止他们的前进,他们纷纷拥入殿中,跪倒在我的脚前,诚惶诚恐,又难掩喜悦,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我,正当我被这场骚动搞得不安,准备向云丹赤巴求助时,忽然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

‘殿下!参见吐蕃未来的公主!’

……

‘参见公主!’

‘参见公主!’

【轰得一下他们好似大彻大悟般,纷纷加入高诵膜拜,甚至有狂妄大胆者伺机凑近将头颅贴在我衣裳下摆上,蓝色藏袍上绣满了孔雀、莲花,这是最高的象征,唯有上师与王族才可拥有的图纹】

【眼前是昔日互不接触的两派喇嘛,而如今他们跪在我面前,向一个七岁女童跪拜,而他们是无数藏民心中如同日月光辉的存在,我忽然惶恐起来,看向云丹赤巴,而赤巴也同样吃惊地盯着眼前一幕,未曾给我任何引导,记得央吉曾对我说过,世俗与宗教,用汉人的话说是鱼与水的关系,因此即使我是摄政王的女儿,他们所回报的也仅仅是颔首行礼的尊重】

【而当我......成了他们口中的公主,可为何...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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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 + 5 + 5 好能刷!
木日嘉齐 + 5 + 5 能刷啊,女儿
萨拉阿满 + 10 + 10 + 2 姑姑的阿朵朵要回家来了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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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嘉齐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 22:1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宋历承平二年新年首日,连同各部属臣公然推翻大皇兄暴政,顺理成章御极,成为吐蕃赞普。将皇兄赶下赞普之位,首要之事便是将他软禁乌日达宫,把父亲从那里迎出,暂时安置于皇城内东南处的什维尔宫,那是祖父曾经居住的宫殿,想来父亲被囚多年,最是思念的应当是祖父】

【心内虽欲与父亲倾诉伦常,然新王登基,诸事繁杂,与其让父亲空等,倒不如让他纾解对祖父的思念。毕竟与父亲,父子二人来日方长。再来,便是将原王后遣送回府,而自己的那位“好”王妃,当然是赐死,罪名:图谋不轨,意欲加害新赞普】

【与国师商议登基典礼的事宜后,欲一人休憩,却见他有些踌躇,以为他仍有奏报,便命人奉茶。君臣二人对坐,初启盏,便听他提及桑耶寺内的梅朵。他这时提起此事,不免令人眉心一蹙,梅朵的存在,确实需要重新审视考量。在她被云丹赤巴大佛救下,而自己为了让这个女儿脱离原王妃的迫害,才考虑将她送入桑耶寺。现在自己登基了,作为唯一传承正统血脉的她,确实要接迎入宫,尊为吐蕃皇室公主】

【既是如此,心下有了定数,便承诺不日之内,将梅朵接入皇城】

【三日后,率亲部到访桑耶寺。国师于寺门处宣读赞普谕旨。宣毕,承接旨意的臧圣活佛率众僧引路,向德昭殿而去,浩浩荡荡,声势浩大】

【随众人而往,众人接匍匐跪拜,这才一眼看到了方才淹没人头攒动的女儿梅朵。与她隔咫尺相望,眉眼间她肖似原王后,却也肖似原王妃,毕竟王后王妃是姐妹,纵有相像,无人能往那龌龊之处推断。整了整衣饰,遂一步步向高台上的女儿接近。耳旁是不断的山呼‘参见公主’,这些僧侣亦是那识时务之人】

【到她近前,单膝而跪,和煦言】

梅朵,跟阿爸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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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 木日嘉齐逛庙会的时候钱袋被偷,追贼千里终于抢回,纹银+2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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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梅朵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 15: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成片成片身着红杉袈裟的喇嘛由此地浩浩荡荡跪倒,仿佛是雪域上怒放地格桑花,他们眼神的灼热足以杀伤一只雪狮,我好像听到耳边回荡起绵长古朴的钟声,是人心的澎湃驱使它长鸣,无形无境中在德昭殿内扩散开去,直达遥远的天际】

【忽然僧侣中再次出现骚动,顺着源头追溯望去,晨光之中,身披锦袍、三尺金花、宝珠冠,珊瑚玛瑙松石坠成的配饰,挺拔的成年男子,踏上高台朝我与赤巴的位置而来,刹那间醍醐灌顶,一切明了,他是我的阿爸,又或者是父王......】

【喇嘛们都在为藏王的到来而欢欣,桑耶寺已近百年未迎来藏王的莅临,即使它是藏民心中无际不变的神殿,可它失去尘世的庇佑,终究黯淡无光】

【他缓缓走来,不知已推动命轮的变化,单膝而跪在我面前,冲我道一声迟来五年的回家,这一刻里,我凝视着眼前陌生的自称是我阿爸的男子,纯净漆黑的眼瞳中,毫无波澜,时间似乎停滞,众人屏息注视着这对吐蕃最高尊位的父女】

‘赞普、公主’

【云丹赤巴此刻走到两人面前,合掌弯腰,蓦然为这场僧侣的盛筵添上最终一笔圆满】

【而我如梦大醒,向后退一步,屈膝跪下,孔雀蓝哗叽裙仿佛是雪域上的星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亦如多少次跪在佛前,面庞澄净,深深弯下腰】

父王

【人满为患的德昭殿中鸦雀无声,上空飘过女童清脆称呼的余音,隐隐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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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嘉齐 + 5 + 5 你这撩骚的发型,果然有父王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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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嘉齐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7 21:25:28 | 显示全部楼层
【相隔五年,或说有思念,或说直到她被自己送走,那与日俱增的牵挂,她似乎不再是个意外。即使她最初的出现令自己措手不及,更多的是复杂。对她,前王后的感情早在她被迫嫁给大哥那一刻,就注定斩草除根。至于那错乱的一夜,或许是自大辽回来之后,一种切断过往种种的仪式】

【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恭敬地跪拜,一丝苦笑浮现嘴边。想到一旁的云丹赤巴亦是虔诚行礼,便虚抬一手,先行请他起身】

云丹活佛快快请起。

【殿中,众目睽睽,万众瞩目于高台之上,为王者与乞佛者,为父者与修行者。就着姿势,双手合十向佛者颔首示意,那方了然地往后退去】

【目光再次转向女儿身上,如视珍宝般,动作缓慢,轻轻柔柔地扶上她稚嫩的双肩。孔雀蓝哗叽裙似乎如她一般安静,帖顺。不知她这五年是否安好,或说在这清修静心之地,她的成长不似满满那般,充满童真】

梅朵想阿爸吗?

【慢慢将她伏下的身子扶正,双目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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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梅朵 + 5 + 5 阿爸犯了遗弃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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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梅朵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8 15:15:13 | 显示全部楼层
【额际贴上金砖地面,一脉冰凉灌入颅顶,我亦不知作何想,记事起便生活在桑耶寺中,晨钟暮鼓伴我度过一朝朝春夏秋冬,经幡悬挂在飞檐,逐风扬起在生活起居的每处角落,甚至一度我以为穹顶这片圣洁的雪域天空原该就是五彩的,在此地尘世的身份尊卑被消磨到近乎虚无,若不是央吉以及其他侍奉的随从,还有赤巴亲自授课的尊荣,或许我就会被当成一名僧侣抚养长大】

【他伸手将我扶正,再度抬首相对,仿佛一眼就是踏轮回归来凡世的脱胎换骨,凝视着他的面孔,父女今生初次见面,即使陌生,也想从相似的五官中找寻出血脉的痕迹,从而获得一分心安,阿爸?出现在书信中的名讳,当耳闻时那么飘渺与不真实,却在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擂动到无以复加】

【小手缓缓扯紧他的袖角,以至细密宝石膈到娇柔掌心的微刺,也毫不在意,澄澈相望,如是问】

是——来接梅朵的吗?

【稚幼的脸,好似菩萨遗留在人间的一滴泪珠,剔透无瑕,孩童的天真早已化作自小浸透在佛典里的沉默,让看着的人心便开始颤颤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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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2铜钱 +10 谷物 +10 纹银 +1 收起 理由
萨拉阿满 + 5 + 5 + 1 梅朵姑姑的爱
木日嘉齐 + 5 + 5 拉倒吧,跟你爹说法律[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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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嘉齐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4-5 23:30:45 | 显示全部楼层
【满怀关切地看着她,感觉到袖角被小公主微微扯动,不由欣慰一笑。这或许就是父女天性,现下倒很庆幸,虽然那晚是错误的,但梅朵的到来是一份天赐的瑰宝,不同于满满给自己的感觉。如果满满是向日花一般,璀璨耀眼,那么女儿梅朵就像苍穹中闪耀的星辰】

是,阿爸来接梅朵回家了。

【纯真无暇,眸光澄澈,面色平静有着不同一般稚子的安定,自己这唯一的女儿给人一种出尘入化的感觉。大概是在这寺庙内呆了许久,久到佛经偈语已然把她原有的童真洗髓化无】

【抬手轻抚她发顶,带着笑意问道】

那么梅朵愿意跟阿爸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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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 5 + 5 + 1 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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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梅朵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4-9 20:52: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木日梅朵 于 2016-4-9 22:08 编辑

【回家?回往何方去?那座人所传唱的大城,依山耸立而建的庞大宫殿,成千服饰的仆人,但依旧改变不了记忆中那份陌生与孤单,下意识扭头看向赤巴,眼瞳中流转着淡淡的惊慌,赤巴则回以微笑,颔首慢点,似无形中一份沉甸甸的允诺】

【桑耶寺永远会向木日梅朵敞开大门......】

阿爸,我想把经书也一道带走,《幻变经》我尚未读完,可以吗?

【挪回目光,微染恳求地看向他,在长久的生活中,经书已经与我密不可分,像良师亦像密友,即使云丹赤巴无法离开桑耶寺随我一道离开,那么这些经书总是可以的......】

【父王高大的身姿将我笼罩从而遮住,背后就是金身三座师,他们面目慈悲,低眉垂眸看向芸芸众生,亦同样注视着尘世中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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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胤堂 + 2 我以为你会问问那个虐你的阿姨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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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嘉齐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1 22:39:39 | 显示全部楼层
【梅朵下意识地望向云丹活佛,这一动作无疑是在自己心上重重敲上一记警钟。顺着她的视线,一同望向云丹活佛,微微颔首,再次表示谢意,唇角微勾,自己的笑意已经暗示了一切,那厢亦是恭敬合十拜礼。吐蕃公主想要回到皇城,头一位征求意见的并不是她的父皇,而是那位活佛,这一切的一切,有恶因才有恶果】

【听着女儿稚嫩的请求,自然是微笑着满口应下】

梅朵想带什么书便带什么书吧。

【偏头向后吩咐道】

立刻找人办妥。
遵命。

【既然梅朵已经首肯,这便利落起身。方才半跪着,不觉女儿的弱小,此刻起身才发觉,那小小的身子才到自己膝盖处,心中柔软之处被拿捏着,出于亲父的本能,单手将女儿抱起,举在肩上,跨一步,登上高台,面向一众僧侣,那不容侵犯的气势震慑在场所有】

恭喜吾王迎回公主……恭喜吾王迎回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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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梅朵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3 14:48: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木日梅朵 于 2016-5-19 13:15 编辑

【央吉曾说我是为避祸而来至桑耶寺修行,妇人之祸,有时我能从央吉的眼中看到爱怜之深处的悲悯,脱离普世的人情,渡入佛国,从此礼佛诵经,本已无还世的可能】

【却在八岁这一年,即将踏出佛祖庇佑的圣地,回到阔别许久的尘世,尘世又是怎样的地方?】

【一刹跃居王者之肩,俯首观百众僧,倾泄铺地的红袍汇成一洪江水,波涛汹涌,气冲云天,雪山精纯,天穹苍茫,自远方而来的风,在山谷汇聚,在平原四散奔离,在河川与水嬉戏,集聚天地灵气再来至人间镜,拂过耳际,洗涤心海】

【他们原来在跪拜天地佛祖之外,还要膜拜君王,高贺之音,传达云霄,徘徊天际之边,一声声砸在眼地,手掌掩于袍袖之下,悄悄握紧成拳,去临摹父王的淡然,纵使心若擂鼓也要八风不动】

【其后跨过桑耶寺的正门,门上所悬匾据说是几代前的藏王亲手所书,我伏在父王肩上回首去看,赤巴站在门槛之内,面露慈悲色,我双手合十,对着桑耶寺,对着云丹赤巴,对着香海、莲花盏,对着过去的五年,默喧一声佛号】
【尔后默然收紧手臂,就此泄出一丝孩童惶恐之心,低喃一声】

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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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嘉齐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 18:42:13 | 显示全部楼层
【软糯的一声呼唤,唇边浮现一丝微笑。似乎离了桑耶寺,离开了云丹赤巴,她终于变成了一个学会依赖长者的小女孩】

【左手在她后心轻轻安抚,带着慈爱说道】

王儿莫怕,一切有父王。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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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39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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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3 14:48 编辑

—— 承平年 新年——

[除夕,洗色池涤夜白月,琼波清盈满巅雪,送足拓天星,目定明辰光景,璀璨夺昼,王城诸宝殿相巍峨,轮廓描摹在眼底,在心底,在他至高王座处,岿然天地山水至延绵国疆。离中原或十里、或百里、却是千千里回忆,念来东西南北一轮空,牵挂就在我处,彩顶朱灯点丹唇,时年辉印阑珊]

不想快十年了,那年躲进戏班的车去了中原,得昆嵛派云姑娘、梅大哥、牧姑娘的照顾,即便后来四处游荡,京城还有个好看哥哥请我吃鱼,荆湖路与弟弟洛少殇结拜,后来走散痴傻,得昆嵛的心兰娘亲悉心收留,我还有个爹爹对我倍加疼爱,那双生妹妹出生,我还没来得及抱上一抱,山上的杨爷爷不知道身体安好,隔壁的宋姨姨宁叔叔他们,那丁点大的律律弟弟不知会打酱油没

阿满不会回去了,想念就是成全了我们大家的心,我不要再次别离,感情最怕藕断丝连。

洛桑,你也有家人,明日准你和格桑回家团聚,你要怎么感恩我呢,以身相许说得太简单,想到了再来回答我,不准回答错误,不然就把你赐婚给壮壮,回安吧

[言毕靥笑望他背影,寒白染不透红晕两颊,从前十几岁时候说过许多豪言壮词,当日要自由,自由则是漂泊,漂泊的人总是要归家,而我原最想的就是要一个家。梅朵渐出花朵般的少女灵秀,陪她同在宫殿岁月,我仿佛在莲花生大师面前的佛灯里望见过灯华里关于她的明慧]

[宋历藏历新年相逢,两土子民同浴节气,初一新年第一个日子,更换净琉璃底大红妙莲袍,发结呷纠,赤穗缕束,珊瑚珠串九眼石垂随裙边步,桑耶寺前敬拜祈福,五色哈达托于臂,经筒百转,庄重匍匐叩拜,沐庙殿香雾青烟,圣像前跪身,手心合璧,闭目时微笑,此念当长久]

[午后日光广盛,摘下发上额前宝饰,服本为贵族常服,依照脾性,设计自行入街景,一年又一年,唯一不变的便是在喇嘛讲经开始前溜走,街上到处叫卖着新年吃食,或者还有别它丰盛,只我眼里的单有长形的那夏、圆形的布鲁还有奶黄色的曲拉,宽袖里抬指点了点前方,欢喜道]

糌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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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29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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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雅-

善现。一切法空清净故苦圣谛清净。苦圣谛清净故一切智智清净。何以故。若一切法空清净。若苦圣谛清净。若一切智智清净。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一切法空清净故集灭道圣谛清净。

【与朝圣的人群一起向着大殿的佛像跪拜,两旁的喇嘛转动经轮吟唱佛经。虔诚的祝告是否能传递到九天之外?应该是可以的吧】

【离家多载,从细雨绵薄的江南到烟沙浩渺的大漠,几经寒暑满面风霜遮掩不住。两鬓发间隐约可见缕缕斑白,我的心是平静的,至少在这一刻】

刚出锅的糌粑,来一块吗?

【摊主是个中年大叔,笑起来干燥的脸上堆满了纹路。他的真诚让我无法拒绝。正要伸手去拿旁边有一只白嫩的手抢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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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39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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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上行走的人群里不乏有异族服饰,时不时回转目光想看清楚对方的脸,晶晶亮的眼仁里透映一张张陌生面庞,眸有低落,前面天上云絮游散在微风中,甘厚的酥油香气驱散心头霾雾,指尖摆整左边耳坠洁莹,拆落末上两粒草籽般大小的云珠,握进手心,错肩拨开前方人,手准准够到糌粑,须镯环银皙腕扣响,明眸皓闪,大声盖过周遭,比出一指向那卖糌粑的大叔摇了摇]

我不要一块,是全部都要

[摊开手心将宝珠送向,那大叔黑黑的脸膛诚然为难,还是敦厚的如实回答]

"姑娘,你这么小个子,怎么能吃这么多,况这要趁热才好吃,凉了就不新鲜了,你不如让一让别人”

我就能吃这么多,我就不让人,这云珠你拿去对面当铺去问问,可以买你一年做的糌粑

[来时也注意到身旁人,异乡来客,虽先他开口,短暂早是瞥过他的脸,不曾相识。只是置气卖家大叔说我吃不多,现下见接过云珠的大叔踏踏实实的与他妻一同将糌粑装满三只唐古皮囊,横眉目测过于沉过于重,弯提唇,快言快语朝那异乡客喊道]

你别走,前面有座茶楼不错,如你肯帮我拿,我请你吃饭可好

[扫了生气时候的蛮横,音色清清里降低些声度,豪爽气许是从中原江湖沾染,不讲虚话]

我抢在先,就当给你赔礼,看你也不像随便受恩惠的人,就同我讲讲话,算是报答

[观他神色片刻,才将唐古囊袋全部抱起堆在他双臂上,前处就是时常出来闲吃的茶家,酥油茶青稞酒非是吐蕃一流上等,喝的出市井里的气息,那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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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29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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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雅-

【女儿家的脾气很冲,明亮的脸庞上生机勃勃,就像恪雅……恪雅,我草原上奔驰的小母马……耳边的银铃渐渐远去换成女孩愉悦的笑声】

【她一边奔跑一边呼唤着我——博尔雅哥哥……忽然她到了下去殷红的血染红了青青草原,瞪大的眼睛里只有惊讶,没有恐惧。她不曾闭上双眼——由生到死】

【眼睛有一点湿润,许是阳光太过于刺眼。我示意大叔不必为难,这样的女儿出身想必是很好的】

【不等拒绝她将包裹的糌粑放到了我手里,我……也不会拒绝。她很像恪雅。而我想再看一眼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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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39 岁
393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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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积淀这日日月月,半真半假的故意骄纵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倒是其末,其一当先,则是我想体味温煦包容,从前中原的年画哥哥要我记得格外深刻,恨不能就做了人家的亲生妹妹,而天下所有兄妹都会因婚配而别离。现在此刻,何尝不是被人心的宽容而包容,异乡客定是个善人。想得再远些,无论是与我斗嘴的胖洛,还是对我烦恼不尽的爹爹,那深藏的情谊又何尝不是友人真诚的包容和关心]

[可惜,我知道的,都不会诉给他们听了。]

[所以,我会时常因感觉而想得知一个陌生人,而且非常感兴趣。比如抱着囊袋,依我言语,默默跟在一旁的异乡客,他眼睛在斑斓日光里呈现淡淡琥珀颜彩,就像江南烟雨朦胧时节拿玉壶斟出一杯佳酿,酝过心田的醉意蒸上心头再到眼里,背对高日,向他双目望视,暗光影里嘴角浅浅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思若。

[对问自答习以为常,笑意扬飞眉梢,搭在眉骨的珊瑚珠轻敲在肌肤,交握双手背在腰一侧,转靥向茶家嬷姆熟稔的说起藏话,神采奕奕的探手敲击着悬在彩幡下的铜铃,叩响一串清脆的音]

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

[整个茶家的坐客们回应一样的吉祥语,回荡如手中的铃声一般的喜气,如此热闹洋溢的地方,即便心情不好的人到来也不舍得皱褶眉头,大概就是我为何喜欢混迹其中的缘故,不知,对面的他是否能感受到,热腾腾的酥油茶满在陶碗当中,捧在手心递予他,临窗对坐,街景熙攘]

猜你是来吐蕃朝圣的吧,聆听得到神明的回应么,能不能告诉我?

[绵甜清香的青稞酒在指间端起,却不递他这酒,抿尝小口,紧盯他看,不客气的开始要掘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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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平十年 冬 ------

[一夕霁云散浩空净,仿佛眨眼间未留痕迹,转瞬已是风白素雪,蹁跹入人间,十尘千丈雪漫漫,寒风里由宫门驶出一辆马车,马蹄飞踏溅起层絮激荡,一路朝桑耶寺去,红穗铃铛在风中乱鸣不成曲,随行护军周身铠甲在疾行中碰撞,雪夜风声恍若哀嚎,处处透不详,黑夜里由远及近,飒飒沓来。]

[庙门大开,恭迎皇族,迎出红氅裹身额胆悬琥珀的吐蕃公主,黄袍喇嘛躬身迎入庙,铁围山簇拥着乌孜仁松拉康,雪光下坛城静谧,金漆金顶泛出幽蓝光晕,剥夺白日张扬耀眼,夜里冲淡喧闹显出佛家静和,我走在其中,恍惚又是那片铺天盖地的红海,诸佛沉默。]

[进到多吉德,寝宫门前守着两名喇嘛,目视地砖半分不敢挪动,唯独他们的衣袍泄露出他们是被割舌的喇嘛,苯教戒规上师坐化,除接任者无人可窥探窥听,因而要用剜舌人守门,随侍人皆被我留在门外。]

[推开那扇门,盈面即是藏香淳厚香气,地衣吸声,笼起层层垂帘,火光渐次清明送我看清榻上靠卧老者,须眉皓白,观之面相慈善,心中之景,他必躺在榻上陷入困境般虚弱,鼻息沾染地府的阴气,未料竟是这般情景,不免惊诧。]

[来人所报,乃是赤巴已病苛沉重,无力回天,或许他用了何种密宗秘药,可催动短时无恙假状,父王说他若留我,我须得离开,那这场注定由我来赴的鸿门宴,究竟是要将自己推向何等境地。]

[罗刹女与神猴作壁上观,合掌在胸前,亦如多年来每每授课讲经,他不仅仅是吐蕃的上师,也是我的老师,手指抵在眉尖一道阖眸低下。]

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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