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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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七年秋

客串：晚云

【去过了峨眉山爬过了猴子坡，安安心心的回了寨子，乐呵呵的跟大家讲一路见闻，说了好半天才被放回家】

【在家好好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跑去溪水边看水面上飘的叶子，一片两片三片…】

［离了大理继续游荡，不知怎么到了交州地界，这处山岭风景怡然，远远的看着山上星星点点的映山红，骑在马上一溜小跑就进了这山谷，没想到这环环相抱的山岭内还有座这么挺拔的险峰。］

［此处有山有水，有树有花，边欣赏风景边顺着小溪一路向前，正悠然自得，突然跨下白马猛的一惊。］

什么情况！

［前方溪边似有一物，不知是熊是狼，一个呼哨抽出长枪慢慢靠近。］

呔！

客串晚云

【好好的盯着落叶，忽然一杆枪指过来，大惊之下连连退了好几步。稳住身形，怒目看向拿枪的人】

我好好的看溪水落叶，你拿枪指着我是什么意思？

【仰着头打量马上的人，看装扮听口音都不像本地人】

你从哪来，怎么一出来就吓唬人

咦？

［竟然是个人！还是个姑娘，再仔细看这姑娘，长的哪里像熊，。心中拔凉拔凉的，直对自己身为一名侠士却有如此的眼神感到后怕。］

怪我，怪我！姑娘莫怕，实在是怪在下，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生气心惊。

［赶快收了枪下马给那姑娘赔不是，只怕吓到那姑娘，再平白生了事端］

客串晚云

【杏目圆睁一脸的不乐意，看在他诚心认错的份儿上，还是不计较了，本姑娘可不是小气的人。一摆手道】

行了行了，我不生气了

可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啊，你从哪来，怎么到这寨子了？

在下东京汴梁人士，四方游历，一路信马由缰就到了交州。刚才被这山里山外的风景吸引，就来这看看。

［尴尬的拍拍马背，老实回答姑娘的问话。］

姑娘你说这是个寨子？还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在这风景深处还住着人家？

［这么美的地方，应当称得上地灵，不知道寨子里有没有那人杰，天天生活在这里，企不是像活在画里面一样么。］

【看起来这么憨厚老实的一个人，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走过来的】

你这一路上难道都没被人骗过吗？

【本来只是心里想的，居然真的说出口了，赶紧捂了嘴，后悔的看着他】

【抿了抿唇把手拿开，点头回答他的话】

这里叫银龙寨，你再往里走一走，就能看到很多人家。

啊？怎么会被骗，姑娘何出此言呐？

［这姑娘看起来还真是心直口快，要说这一路有没有被骗，还真没有，九寒此行孑然一身，要钱没钱要色没色，唯一有的就是背上长枪跨下白马。长枪斑驳，白马迟暮，谁要骗来干嘛？］

银龙寨，还真是好名字，果然是个能出人中龙凤的好地方么。

【摆摆手不想再纠缠这件事，很热情邀他到寨子里做客】

你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渴了饿了。再往前走不远就是银龙寨了，你随我过去歇一歇，然后再上路吧

【邀请路过的旅人到寨子里休整，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怕他不答应，又道】

就算你没什么，你的白马也要歇一歇吧？快随我走吧，等你亲自看一看，不就知道我们这儿有没有龙凤了

［江湖儿女，不亏是江湖儿女，这一路遇到不少人，有男有女，但凡如此热情豪爽的，定然是江湖儿女。］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姑娘如此热情好客，那寨中老少肯定也是如此，这么好的风土人情，是一定要去见识一下的。

［牵过白马，随姑娘在没脚的草茵中慢慢行走，心中甚是满足今日如此的江湖见闻。］


——————————————结、——————————————————

--------建元七年 夏---------

芍药

[傍晚时分，下了一场急雨，山峰上仍残余着未散尽的一点霞光。我缩在竹楼窗边，托着下巴听雨滴哒哒哒打在竹子上的声音，又仰起头去看，见小路两旁生着枝繁叶茂的林木，顶处的树枝连在了一起，像在天际架起一个拱顶，将天光一一筛过，阴森森的遮在了头顶。看了片刻后忽然猛的跳了起来，捶一捶酸麻的腿，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把晾晒的衣服卷成一团抱了回来]

惨了惨了，要被阿姆骂了

[人被雨淋了个透，看了看手里乱七八糟的衣服，使劲跺了跺脚，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将黑亮的头发绑成一条长长的辫子盘在头顶，端着一大盆衣服去重新洗过，过路时大声与寨里的人打了招呼，遇见三叔公时笑容微有瑟缩，这老人抽一根长长的水烟袋，明明老眼浑浊，盯着人看的时候却又无端的亮，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只觉无所遁形，低低招呼了一声便垂着头小跑走了]

[一路内心惴惴，直至到了溪边干起活来才松了一口气。雨后的山路不好走，厚厚的泥糊成一团，脱下鞋子一拎，像坠了块砖头一样沉。我将鞋子在石头上磕了磕放在一边，赤脚跳进冰凉的溪水中，叉着腰挺直身板，一下一下踩着浆洗的衣物，脚腕上银色脚镯缀着的铃铛随着晃动的节奏叮铃铃响了起来]

   [接到密牒时我尚在荆州，荆州于交州仅一岭之隔，其间山林广袤，蚊虫遍野，但为快些至广南也不得不如此。]
   [没有与任何人辞别，侠者居无定所，太多牵挂反而碍了修行。何况这是楼里发布的任务，素来是不允透漏给无关人士，来中原行事多年，我深谙这中道理。]
   [前日降雨，山路湿滑很是难走，也不易辨得方向，不过总归也离那银龙寨八九不离十。山溪淙淙，细辨之下也听出了清脆铃声。]
   [有人，或可一问。料定那声源处离这不远，沿着溪流前行不久，果见一妙龄少女正在那浣衣。]
   [此处独她一人，无需遮掩自身的行踪，朝她信步走去。]
    [抬眼扫过她赤裸的玉足，没有作声，静静立在一旁看她踏衣浆洗。]

芍药

[将洗好的衣衫一一拧干，又展开了狠狠一抖，软布中压着的水珠受这力道被甩了出来，冰凉凉地溅了自己一脸，我甩了甩头，忽然将那衣服对准了头顶上的日头，缓缓上移，待全遮住了又缓缓移下来，嘴里哼着小调，自己与自己玩得开心]

[来回扭着腰肢，身子一转，透过手臂与衣衫之间的缝隙瞥见一名男子站在不远处，微微愣了愣，急急把衣服放下看过去，歪了歪头，神情有些疑惑，搞不清楚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又为何走路都没有声音。这一想之下便盯着他看得久了点，反应过来时半垂了眼，面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是外乡人？

[见他有些沉默寡言，瞬间便有些局促，捏着拧干的衣服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忽又想起这里密林幽深，行路复杂，以前也有许多外乡人迷路，也许他也是如此]

这位...嗯...可是迷了路？

沈文舟
  [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没有确切的回应。看了看她手中半干的衣服，不动声色问道。]
   姑娘可知银龙寨？
  [话中俨然已认定她是本地住户，若非家在附近又怎敢独自一人在这溪边洗衣，况且她刚刚提过迷路一词，对于附近地形想必是十分熟悉。]
   [中原人总是在这种不必要的时刻尴尬，不是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绯红，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又客客气气地补上了一句。]
   请带我去。
  [那密函中已列好了应如何行事，信中指出的第一处正是那里。山中多雾瘴，炎炎夏日是疾病传播的上好季节，选择此地也不难理解，选择此地也不难理解。]
  [右手掠过腰间的刀鞘时骤然一顿，忆起先前那人的嘱托又生生收了回去。]
  [上下打量着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渐渐浮起了一个主意。盛毒的青瓷瓶上已标注过这毒必须以人为媒介才能传播扩散，至于这对象，我眼前恰好便有一个。]
[掩在袖中的右手触上食指那枚古戒拨弄了几下从中便弹出了一根尖刺，上面已然淬好了神影斋研制出的毒，具体是什么种类我不清楚，那毒我不关心，也无须了解。]
  [谨慎确认好无误后便将那刺收了回去。行事必求万全之策，我只需按照先前订好的计划一步一步履行便可。]

芍药

[“请带我去”这四个字一经他说出，起承转合间便带出几分婉转的韵味来，与寨中人略直白的语气极为不同，闻言双眼一亮，忍不住露出一小排洁白的牙齿，冲他微微笑了起来，很开心能达成他的请求]

原来是去我们寨子

[将拧干的衣服往盆里一丢，又将还来不及淘洗的衣衫从水中捞了起来，马马虎虎拧了几下，一同堆在盆里。踢了踢水，两下将鞋蹬好，迈出两步后又转头看他]

跟我来

[回去时一路接收了许多目光，我长这么大似乎还从未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过，一时之间有些慌乱，脸又红了起来。低着头眼神乱飘，快到了寨子中间才想起一件要紧事来]

啊...对了，你到我们这里，是要找谁？我可以带你去

[跟随着她的步伐，拐过弯弯曲曲的山间小径，踩过淙淙溪涧边的碎石，一路下来也在心中暗暗赞叹银龙寨的隐蔽，倘若真如前日初来时在山林中胡乱摸索，或许此刻我仍身在密林难寻人踪。]
[穿过一处洞穴后眼前豁然开朗，屋舍林立，俨然如古书所记载的另一个世外桃源，已明白了这里就是银龙寨。与她缓缓走入寨中，我是外乡人，尚不太了解此处的诸多禁忌，与其四处张望不如老实跟在她身后。还未至寨中便已吸引了不少寨民的目光，或许皆是出于对外乡人的好奇吧。淡淡扫了眼周围的人，在他们清澈的眼中我看到了与一般中原人不同的东西，没有对权与利的渴望，纯净如水不染尘埃。轻叹一声，也只能道一声可惜，这般景象在我离去后也将不复存在。]
[闻言停下脚步侧身看去，此刻她的面颊比起那时更加红了，对她腼腆的神情亦知晓几分原因，不过也没有刻意戳破她的窘迫。眸光在她的身上没有半点停留，负手遥望不远处层层叠叠的房檐，声音放的很轻，仿佛轻如云烟。]
并非是为了找人，只是听人道此处是他的家乡，代那人回来看看而已。
[将我引入她的寨中，于她而言是不幸，遗憾的是她将没有机会知道了。习武之人五感较常人敏锐的多，愈是深入寨中村民也就愈多，我知道，是时候该动手了。]

芍药

[雨后地上积了水，道路泥泞难行，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有些艰辛，几个孩子自身边跑过，无忧无虑的笑声满溢出来，踏水嬉戏时溅起几滴泥水，扑在自己的衣衫上。皱眉看了看，手一挪将盆牢牢抵在腰间，用腾出的手搓了两下零零星星的泥渍，见作用不大，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四周忽而就安静下来，叶上滞留的雨水垂落下来，“叮叮”几声孤调，此刻都清晰可闻。一种紧张感油然而生，我的双手紧紧捏住木盆的边缘，脚下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小步，缓缓抬起头看向他沉静的脸]

是...是么....那我就先走了，阿姆...阿姆她还在家里等我回去

=承平七年 秋=

[鸟翅扑棱划开晨晓，昏昧云雾褪散，金乌跃中高悬，四野俱明，但举目依是葱郁茂林，枝叶碧带翠幔似的缀满视线，数枝将被飞马疾踏掠过，又一枝迎面勾来。已分不清究竟是何山何林，辨准西南位马鞭急挥数次，衣沾夜露沿山腹小道赶清风而行]

[昨夜不过歇息两个时辰，天光将熹时便起身赶路，穿密林绕雄山，日月星风俱披在肩，话声益少，只有马声起止疏骤，飞尘惊雀，还有相似的煞色沉沉压在眉宇间。距夜破红云堡已有两日，大抵都还憋着一腔郁气，素来是将他人摆弄在股掌中，如今却蠢钝地咬上了钩饵，入人毂中还不自知，当真可恨。贝齿阴测一咬，素含笑意的眸子亦流出几分阴鸷，桂、长、龙]

[这股怒火涨在心头，行事尤为狠决，冷容罔顾惨声哭嚎，以雷霆手段审过红云堡诸人，待东院人也不曾手软，只半日便自只言末节中拼凑大致轮廓。又是则俗套话本，桂长龙早前因缘际会得宝图一册，据言里有珍宝秘籍不计其数，只因藏宝地在深山腹地，又暗具机关阵法，巫蛊毒术，寻常人难抵，桂堡主便意寻些江湖帮手相助，有些被劝服，有些却誓死不从被困深院。至于聚众四乱、月前桂长龙打点停当，满门心思皆归在那飘渺处，揣来应大多是这位只知敛财淫乐的代堡主逞威风了]

[及前路烈光倏地大盛，一行快马稍缓，逼近才觉已至阔处，此地势微高，下俯可见绿水良田，古树脚楼错落，明净天色如黛青山，澹然闲静。明九自怀中掏出一卷书册，正是红云堡那位被困的山暝散人所著，他熟知广南各幽微地，只听桂长龙口述过几回便也将藏宝地揣度得差不离，此行正是按他所指。册上四山环抱一寨下标‘银龙’二字，欲要前追桂长龙，需取道此寨前往雨山]

[入寨难驭马，便牵缰缓行，头戴斗笠轻帘，劲装短靴踏过青泥，眼波分匀四周，皆是乌瓦青篱湛蓝天，风细扫来鸟语呢喃，稀疏悦声清晰可闻。虽仍提着心弦，却也不由双肩略松，目色转柔。及步履渐近寨头小楼时，脑中灵光一擦，顿指按腰间长鞭，眉目凛瞟左右，如剑厉指]

[太静了。若是寻常村寨，此刻即便不曾下田做事，也该有活物在外窜动了。正此刻便闻‘吱呀——’一声，如惊炸耳畔，立时五指捏紧，步弓微压，提气转沉目望去。却是僻近小楼木门半开，雕镂着似虫似焰的门沿处正站着位耳颈缀银的老妇，她头身俱衣明彩，身形枯瘦，腰背半佝，身后房间许不曾砌窗，黑洞洞如大张兽口，布满皱纹的脸低隐在暗处，亦不抬望，神色不明]

［启程时天光乍亮，冷云万顷，微弱光晕一折一折自树顶投射，穿过浓密枝叶镂至地表，流泻过驱散漫长昏暗，秋寒随风入体，风势卷起身披外袍，露出裙面一枝金叶茶花，金线勾勒细叶清晰脉络，银丝织绣月丹花心，开合间随马蹄颠簸起起伏伏，恍若真物。］

［林间遮蔽日光，天色暗沉，怪鸟呱地怪叫飞起，拍翅去往他地，相同景色看多了只觉厌倦，满眼碧森森颜色早失生机。几乎能觉察到旁人焦躁气息，郁气自那日夜探红云堡时已然淤积，观明九等人审讯用刑之厉，便知其怒气有多盛，皆一股脑儿朝“阶下囚”倾泻而出，抽净满腔怨怒唯余不甘。我自己心气却是平顺，冷定梳理所获消息后愈发期待，若桂长龙与其心腹当真如此厉害，大抵还要对他说声“幸甚”。］

［遇此对手是我的运气，变为踏脚石便是他的荣幸，说不清这股高涨的信心从何而来，总归是不觉得自己会输。］

［跑过一程，四周林木渐疏，前方已见空旷之景，村庄内草屋错落有致，笔直驿道向前伸展，两边是秋收过的田地，四下里却空空落落，难见行人。踏过寨门，几人对起眼色，绷紧神经往内走去，鞋底踩过蜿蜒小径，耳畔陡然炸响门扉洞开之音，循声望去，眼见半高小楼全为菝葜爬满，留一扇木门孤零零独立，白发老妪隐于门边暗影，半遮半露半张脸，皱纹勾直如刀刻刃雕。］

“外、村、人！”

［她张口，白森森露出一嘴牙齿，吐露话词是没听过的土语，舌头卷曲语音艰涩，难辨其意，但语气莫名闻听敌意，一霎举止都掺杂幽幽鬼气，望之便觉发根炸起，骤然生出悚惧之感］

退！

［危机感蓦地自尾椎迸开，当下一声轻叱，身形微晃，旋风一阵退往两丈开外，脚尖挪移同时，一片灰白粉末凌空爆起，顺风扑面而来，屏息闭气，以袖掩面，不敢沾染分毫。这一遭抵过，四方竟又再无声息，如临大敌抬首观察，仍是一无所窥，那老妪更是不见踪影。］

［心下犹疑，想不清这般周折是否仅在装神弄鬼，正欲发话，左前一人忽就抽刀侧砍，刀风疾劲，功力可观。一惊之下险些出手，气上心头，自要开口斥问，却不料他人已状若疯癫，唰唰唰连劈五刀，显然是施展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