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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怀殇] |风声|——经典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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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清泓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4-2 17:56:1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剧目名称:风声
参与人员:战清泓 萨拉阿满
剧中角色:战清泓饰顾晓梦  阿满饰李宁玉
剧目类型:经典再现
剧情简介:汪伪政府时期的1942年,在发生了一系列高官暗杀事件后,日军引起高度重视,为了找出代号为“老鬼”的共产党员,日军和伪军对顾晓梦、李宁玉、吴志国、白小年以及金生火五人进行了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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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3铜钱 +20 谷物 +20 纹银 +5 收起 理由
单姳决 + 10 + 10 + 2 今天的撒完
鄢黎 + 5 + 5 + 2 你真美
孟韫欢 + 5 + 5 + 1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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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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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战清泓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4-2 21:52:17 | 只看该作者
第一场  入瓮

顾晓梦

[车辆轧过凹凸不平的路面,身体随颠簸的节奏左右摇晃着,小腿偶尔会与旁边人的碰撞摩擦,没去理会,就那么交叠着随意蜷在一边。黑暗中看不清别人的面容,其他的感官反而被放大了感知,我能感受到大衣下摆拂过脚踝时轻柔又略带粗糙的质感,能听到对面金生火略深重的呼吸声,还有李宁玉发间淡淡的清香,从身边,萦绕纠缠而来。]

[转过一道弯,车渐渐爬上半山,最后停在长桥前。山风一阵急似一阵的卷过,仰头看时,那一栋黑黢黢的建筑仿如鬼影幢幢,阴森可怖,顶端是尖的,像一把杀过人的刀,直直刺入天际,最高处有士兵在放哨,机枪明晃晃地架在身边]

这他妈什么地方啊,一塌糊涂

[喝了酒,人有醉态,三晃两晃,腰像蛇在扭,头脑却清醒,压根没什么醉意,明明白白地听见白小年说着裘庄的事。不远处王田香下来了,脸上带了点神秘的笑意,他的人就像是特务处本身,有明暗两头,表面上受张司令管辖,暗地里又时不时的去查人家,做过不知多少的龌龊勾当,电话里说是开会,但此刻又言回房,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我在原地站定,歪过头,斜睨他一眼,扯出笑来]

回什么房啊?开完会就回去,什么都没带

[尾音上挑,有一丝娇嗔的音,却又被他三言两语的挡了回去,语气平静又笃定,带了点毋庸置疑的意味。桥两旁的路灯斜斜照下白亮的光,但那么一小点,完全驱不散他周身的冷与暗。深浓的夜色筛下来,前方似有巨口在张开,我按捺住咚咚跳响的心,临走前忍不住回过头望了一眼。]

[脚底一绊,一只手臂已被李宁玉扶住,转回头小心地看着脚下,像踩着一根极细的钢丝。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旦夕风云的世道,贫民窟也好,豪宅深院也罢,处处皆是炼狱,只能一直向前走,穿前院,入西楼,再也无法回头了。]

[我们住在二楼,屋子里布置的很豪华,红木家具,镀金铜床,欧式沙发,连地砖都铺的讲究,千金难买的玩意儿,可那股腐朽的气息总是挥之不去。压在胃底里的酒气被生生激出,混杂着深深抑制着的担忧与恐惧,一路翻涌到喉间,呕吐时刺激出一层生理性的泪水,薄薄的弥漫在眼前,拧开水龙头,任凭冰冷刺骨的水流过指间,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淡漠苍白的脸。]

[我从未想过能活过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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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2铜钱 +10 谷物 +10 纹银 +4 收起 理由
鄢黎 + 5 + 5 + 2 最喜欢清泓了
萨拉阿满 + 5 + 5 + 2 妹~预祝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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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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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4-24 19:41:5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4-24 19:48 编辑

李宁玉

【1942年十月后南京城陷在夏秋两端之间,持续至深秋近冬不见风雪。自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归国,在国内通讯班进修一年,很快被新政府特聘为电译处组长。办公室窗外空旷天井里植着一棵孤独的桂树,记得当我还是个女孩的时候,在国外读书年月虽是漫长,心中想念的并不多,其中就有这种独特的花香,今季的桂花却不知疲倦的一直开向深秋。】

【科室已下班一个小时,等到光线暗到不行时,才啪的一声扭开桌上的台灯,昏黄照进手中执起的文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晓梦推开半合的门,直接捞起正写字的右手臂,邀约今晚陪她出去跳舞散心。抬头望向她挺翘鼻梁上那双永远泛着光华的眼睛,两片唇玲珑的开合总是欢声笑语。披上外套,便同她一起走进夜色里。有人说她身上带着大家庭里养出的富贵娇气,什么都敢说,什么都不怕,我就是欣赏她这与生俱来的洒脱。这么久,每日若听不见那一声玉姐,心里也会不习惯。】

【外面的暗色已浓郁,黯黯的街灯照在彩色琉璃窗上,再被切分出五光十色,游离的目光看过光怪陆离的景象,垂下眼帘,点燃手中的那支烟,偏着头递向唇边时,又压抑的将手臂放下去,任由烟雾淡淡的散开在手指间。轻松愉快的乐曲一支接着一支,各种人在舞池里释放着属于自己的欢快。意兴阑珊的独自坐在吧台前,匐身够过酒保递来的下杯酒,唇里抿过口烈酒滑进嗓间,刺激很快就蔓过,依旧感觉不到任何醉意,反复想不通林宗为什么整个周都没联系过我。】

【晓梦的身影灵活的交错在人与人之间,经过身边时轻轻拍过我的肩,在她接过那通电话后,很快有一辆日产的双排越野车来接我们。在车内见到其余三个人,同样是接到上面的命令,今夜在裘庄就五个人要参加那个忽然的会议。期间没有人说过话,平时工作大家都是熟人,在共同面对不熟悉的问题时,谁也猜不到谁的想法,沉默里的气氛显得怪异。路途车身一直在颠簸,沿路斑驳的树影像张牙舞爪的鬼魅扑进车内,偶来的光影刮过面颊显现出冷淡的神情。】

【照顾呕吐后的晓梦,她的动静成为这沉闷里,唯一有反应的画面。下车后,发现长桥一直延绵的尽头是被大海环绕的阴森建筑,暗色笼罩的环境,独是灯塔上自空中照下的白光,每每打到人脸上时,瞬间勾起煞白也刺目的表情。】

【垂落额前的帽纱遮过眼睛,挽住手臂间的衣物在桥前脚步停留片刻,注视昏暗的前路和那翻卷在风中的暗海,内心是正在镇定而不是一直镇定。当中有人开口说话,依旧是其中最沉默的那个,王田香是何许人物大家都心知肚明,各司其职这种事情就是每个人做好分内的事就好,与晓梦在职务以内的事最多是破译摩斯电码,他能在其中干涉的范围有限。晓梦笑吟吟的走过,态度带着一贯的轻松,只是走姿在风中摇曳,随后跟紧几步,将她扶到身边一同向前走,我猜她一定还醉着。】

【被安排过居所,与晓梦同住一间,回转目光没有心情看清楚这里,被楼下一声沉闷的钢琴音吸引,走出门俯身看去,楼下一台钢琴正被人挪移。半个小时后按时与晓梦出现在楼下的会议室,她刚刚在洗手间里很久,在门外担心的伫立,听见水声一直在响,等到她出来,整个又像没事人般。】

【会议桌前,每个人面前摆着一份事先准备好的文稿。金生火扶住眼镜带着一副不解的表情,当场就读出了上面的文字和数字,心里清楚这很可能是一份被人设计好的电码,直着腰坐正位置,看过所有人的表情,却未主动开口。面带笑容的王田香缓缓的说出这是日军今日刚拦截的电报,待他点明这次会议的目的,白小年很快应腔说出在场懂得电码的只有“李组长”。身边的晓梦一直心不在焉的低着头,遏制着心里起的那层紧张,唇里的红圈很快就燃过半支,仔细的看过那上面的词组和数字组,等到他们将问题绕过半周正式抛到面前时,才搁下烟于胸前执着,手臂伸出认真的指在那份稿件上,专业说给众人听,一字不多说,一字也不少说】

没用的,这一看,就是加了密的电码,全长一共十八个字

要想破译,就得找出母本,否则,就是坐在这想死了也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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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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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战清泓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4-25 17:07:35 | 只看该作者
顾晓梦

[洗手间里的灯光明亮,昏黄的光线本应晕染出暖意,此时却偏显得十分黯淡,底子灰败了颜色,连线条都勾勒的粗糙,恍惚中仿佛听见舞厅里飘起的乐声,舞池里光影变幻,闪烁在头顶像是从天际散下的颗颗珍珠。浮华里的裙袂飘飘,是自我的一次尽情放纵,然而云端上走过一遭,却仍要回到凡尘,面对冰冷又残酷的现实。]

[泼了把水在脸上,呼吸声有些急促,气息喷到镜子上,弥漫出一团浅浅的雾气。挂着双重身份生活时,面容既是模糊又是清晰的,情谊付出里掺杂了别有目的,肆意骄纵里深埋了警惕谨慎,真假绞作一团,疲累时不时地从身体里渗出,好在心底里有一片地方始终清明。]

[掏出手帕仔细将手指与面颊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口红被冲掉了一半。镜面上的水汽散了去,对着镜子目不转睛地瞧了许久,散乱的视线渐渐凝聚,嘴角微挑,是以往练得无比娴熟的最佳弧度,关水出门时,已恢复了一贯的慵媚神态,见着李宁玉时还露了个笑,免得她太过担忧。]

[去会议室时仍走不稳,垂着头坐在位置上,神思有些游离,文稿上的那几句话似乎生了翅膀,反复地在眼前晃。这份被截获的电报,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不过就在给老鳖送去情报的几日后,很难不令人产生些旁的联想,然而其中内情一时琢磨不准,只得借着酒醉不发一言,直到听见李宁玉说译不出时才撑起下颌,懒懒打了个哈欠,五指掩住红唇]

我要回家

[房间里几乎要起了争执,气氛本已如临沸腾的热水一般滚烫,却忽然被一盆凉水迎头浇下,半点气泡也没鼓起来。桌上被人甩来一本册子,斑驳的血迹沾在书页上,明晃晃地刺进眼瞳中,一个人自暗处踏出,穿的是日本人的军服。这里好像在下一场没有尽头的雨,阴暗与杀机悄无声地在身边滋生。]

[霍然起身,右手撑在桌子上,前后晃了晃,像是站立不稳,左手高高一挥,微扬了脸,黛眉挑起,十足醉鬼作态]

谁啊?

[手臂被李宁玉一拉,顺着力道歪斜过身子,几乎要倒在她身上,摇了几下后又跌坐回去,铅笔在指尖转了一圈,牢牢攥住,陪着她破译起电码来,期间反应很慢,像是深受酒精困扰,心不在焉地样子,危机的预感却悄然自脊背上攀爬而过,深深地浸入四肢百骸。再往后,更是听不进李宁玉说的话,她破译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巨石,兜头盖脸砸过来,敲的人发懵。]

[十月卅一挂尾等齐聚百草堂,请同志袭杀之。]

[铅笔仍被握在手里,分明的棱度硌的手指发疼,写着情报的纸片铺在桌上,参差着排成这一句话,不远处就撂着武田甩出来的那册母本,发黄的纸张上那点触目惊心的红仿佛正挣扎着扑出,狰狞地欲将自己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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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 10 + 10 + 2 Q妹,我怎么写完还是好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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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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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2 14:56:2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5-14 11:21 编辑

李宁玉

[之前喝过不少酒,想刘林宗更多,我不自诩理智冷静,我只是个渴望爱情的女人。酒喝过后,要心脏短暂麻痹,却想起冬季在旧胡同里与他并肩,安静看那阴晴不定的天空,时不时有白鸽飞翔过阴霾,嗡嗡声来的时近时远。有天我倦了,主动褪下手套,真实的将手挨近他掌心。]

[就如我破译电码,我其实就等有天,有个人可以破解我]

[总不会醉的太久,孤独感太可怕,珍珠手链冰凉的滑下手腕,静悄悄的将它摘下,攥在手心里莫名想扔掉,但是始终在指端将要松开时,又将它贴回胸口的位置。可能就因为林宗是个演员,我无缘无故,就陷进戏里去,他在剧中要走远,我只能在剧场的看台上目送他谢幕。]

[海边的建筑里总是湿冷,抱住胳膊在耐心等待,只是晓梦还醉着,天色也不早,她很需要休息。手里的红圈燃过大半,烟灰焚落,轻盈坠落像尘埃。冷眼旁观对座三位,看似态度随意平常,责任推脱得利落,同时,又能灵机的为彼此下套。官场人情一来二往的关系,在我面前不起作用。不看人脸色,不喜客腔那套,安静做事就好。政府聘我的目的就是职责所在,自信的人从不需虚晃为生。]

[那三人的起哄显然并不能解围,事态总是一环紧扣一环,不远的沙发的位置,立起一道笔挺的身影,他走过来时,王田香起身满面的恭敬,待那张脸从暗处显现,会议桌前的人乍的一愣。日本人出面,这件事便不是开会那么简单。]

日本特务机关长

[从椅子上起来直接挽住晓梦的手臂,美貌娇俏的女孩子很多,她确实是其中最鲜明的一位,醉意依旧攀在她的眉梢上,令神态还朦胧,略带着小姐脾气的问着话,沉稳的护在她身侧。目光与武田撞在一起,他说着一口熟练的中国话,眼神交遇的时候,总觉得他双目里藏着锐利的钩子,轻易就能刺穿人的心思,他阅人的神态令心情更加抑郁。]

[与晓梦留在会议桌前,根据武田提供的母本,正式的开始破译工作,晓梦并不能集中精力,其实作为上级对她现在的工作态度很是担忧,她平时素来玩闹,今天格外的脱线,疑问的看过她几眼后,也没说什么。待到工作扫尾时,只是译出的信息要内心大吃一惊]

怎么会......

[正吃着茶点的三人显然不是心平气和的,晓梦忽得像醒酒似的应了话,表情镇定,内心惊讶,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破译出来的结果才发过的那条密报,声音冷静的将结果如实说出]

有人要刺杀挂尾中将

[五个人陷在诡异的云里雾里,直到武田的一番话方才明白,只是拨开云雾见到的不是青天而是深渊。他们是要找到那个泄露情报的“老鬼”,因为这条电报经手人只有我们五个人,所以老鬼就是我们之一。王田香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森森的话“鬼不显身,没有人能走出这栋楼”]

[垂着眼眸,会议室安静的可怕,晓梦却笑了起来,手里的打火机燃起第二根烟,含进嘴中,日本人口里的人道待遇,我没见过。感觉到冷,内心第一反应是想跟林宗说说话,深吸一口烟进入肺腑。]

[夜不算深,与晓梦一同回到陌生的房间,倒杯水给她后,就径直来到写字台。拿起钢笔,在台灯下给林宗写信。淡淡的忧愁写进眼睛,我只是很想他。我在,你不在,要是我回不来了,你会知道吗,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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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清泓 + 2 因为这出剧就是抑郁的
轩辕 + 2 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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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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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战清泓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7 17:26:03 | 只看该作者
顾晓梦

[这里的房间大多透着股幽暗的味道,有些地方已经陈旧,细细去看才能觉出点昔日金碧辉煌的影子,像是历史遗留下的沉疴痼疾,仅凭着清扫重置难以重获新生。有些像我的家,被林荫掩映的顾宅,房子很大,人口却不多,一个人呆着往往会觉得寂寞,父亲与汪精卫关系很好,凭这一层特殊身份,等闲人不敢得罪,家里的钱多的是,这辈子怕是都花不完。]

[可惜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因我常看见的,是各式各样冷漠的脸,自私自利的、事不关己的,讲关系拉人情,向强权低头也利落。那些面容总在眼前不停的晃,现在,此刻,也是这样。]

[骨肉泣血何时止,同根相残何时休。]

[惊醒在王田香阴冷的声音里,壁炉里燃着火,但浑身却冷的发僵,直直僵到心里去。忽然不知道此时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来才最好,哭不是哭,笑不是笑,手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汗水自掌心里渗出,沿着细密的纹络,在衣料上浸出微深的印子。]

[我感到恐惧,毋庸置疑的是,其他四个人也在惧怕着,但我们怕的事情是不一样的。我想也许最终我会身份暴露,很有可能会死,但这并非最坏的结果,死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或早或晚,只不过是一道谁也逃脱不开的劫数。]

[我真正怕的,是毫无价值的死,怕的是死后为组织带去灭顶之灾,今日之局面全因我个人疏漏,若不能弥补,当真是万死莫辞。]

[惧意与悔意仿佛就着体内的酒精燃起了一把无形的火,烧起来不疼,却麻痹了神经,心有些茫然,身体却自有主张,自动随着李宁玉起身,一齐回了房间,灯光很亮,此时此地却又带了一种别样的温暖,手里被塞了一杯温水,捧着喝了一口,神魂归窍。]

[一杯水饮尽,思绪已理清,万千情绪逐渐沉淀下来,仍觉得有些怕,但此时的恐惧像是被硬生生刺入肺腑中的一根针,唤起疼痛,引发动力。吸入一口气,转过头,看见李宁玉坐在桌前,目光闪了闪,走到她身旁,弯下腰凑过去]

写信给谁呢

[做间谍是什么样的?私以为,并非全然掩藏住真实的自我,而该是捏出另一人来,将他的人格与情感,打散了揉尽骨血之中,假中含真,真中藏假,久而久之,便没人能分辨得出他本来的面目。只可惜,再好的伪装,与人相处时也是要付出感情的,于我如此,于刘林宗亦然]

哎呀,写信有什么用啊,等过两天我们出去了,我就亲自去找刘先生,好好惩治他

[我时常会想,刘林宗面对李宁玉时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如我一般会心生愧疚,就像在此时,看见了,却不能说,仅能以玩笑话掩盖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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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阿满 + 10 + 10 + 2 林宗和晓梦都是有信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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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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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8-13 14:33:0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13 15:10 编辑

李宁玉

[舞厅的刺激热闹未稀释开情绪中的焦虑,态度麻木的参加过晚间的特殊会议。武田以电码作饵的诱捕计划显然很成功,目前人人都陷入严峻的危机里,下一步很可能都会葬送性命。不甚在意这结果,心中极傲里不允,看不起特务和日本人支起的局,向政府工作人员施以心机手段,真是可笑]

[海声阻隔在窗外的暗夜之底,窗前浮映谧深的孤独是我双眼]

[光从复古灯罩里流泻出,偏目见那几排簇叶组合的设计,简单至繁复,旋转着不同几何形状,玻璃流苏垂映昏黄灯色,光影模糊覆盖深蓝字迹:林宗,数日不见,数日不念。就这句话浮出逻辑,风声在裘庄兀自吟啸开一度,止笔在光华冷处,笔尖晕辉黯淡]

[沉浸在痛苦里,期待中爱上刘林宗,他给我留下一串怎么都破不开的码,因为他人彻底的失踪了。晓梦似乎没有睡下,这丫头平常活泼不着边际,担心她是否被今天的气氛影响,也可能是我错觉]

[直到她在背后忽然发出声,略惊,又叹息为笑。她似没事人般,那一言说及信,探穿我所有心思,不留可否认的余地,写信的确真的没有用,可再没别的办法来安慰自己,低声带柔嗔了她句]

鬼丫头

[信没心情继续写,隐私是最脆弱的一面,拿起空白文稿遮盖,朝后仰了肩,旗袍在颈处松过一粒扣,注意力自信件收回,面向她,被那双黑漆漆扑闪的眼吸引着,夜越深女人心愈柔软感性,她的靠近,多是驱散身上绵覆的忧,侧首目光柔煦着]

你还真以为过两天能出去啊?

[她的脸轮廓精致,灯照到她的脸,笑容清晰的感染到我,嘴角不经意牵动一缕笑意,还是因为优渥的家境,致她涉世尚浅。相交并不深,凭她出身判断她娇生惯养,也不太武断。但她身上带着的那股灵气,叫人见到就会喜欢不已。她口里的酒精味入鼻,起身特意再去沏杯茶]

[裘庄阴森,用度摆设都极考究,茶具花纹是法兰西风格,端起茶碟上的杯,杯上含苞待放的玫瑰好似能攀爬到指尖开出朵花。杯茶还温,想她多饮些,散除余在身上的酒意,免得明天起来头会痛]

[清灵的嗓音响在写字台处,转身,她手臂照面抬起,明亮目光顺着那纤指对准我来,诧异的端杯静立。关于“鬼”的话题委实敏感,她大胆不计的个性,毫无收敛的大咧说出,令我惊顿到一时无从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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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战清泓 发表于 文兴元年七月二十六日 (秋) 2017-4-11 18:52:45 | 只看该作者
顾晓梦

[信佛者求心安与富贵荣华,佛家普渡众生的概念总是记得牢靠,上山拜祭走一百零八级石阶,累就一阶一烦恼,来回路程走完便是解脱法门,基督徒披白色教袍,握十字架信仰真神,便能埋葬罪戾渡尽苦厄。然而现实里深夜钟声寂寂敲响,衬托庄园静默无音,十二点走过,第二天日色必定如常,中西神仙吃饱喝足,逍遥度日,人世间的幸与不幸,实在多得看不过来,也无暇理会。]

[这年代有多危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日本人的走狗,事不关己的中立者,抛洒热血的反战人士,谁都无法否认这朝不保夕的既定事实,无辜者会受栽赃陷害,心怀鬼胎者面临揭发风险,病入膏肓的弱者饱受欺凌,欲解脱唯有自救。]

[而我曾牺牲的同志们,正如苦渡修行的拯救者,他们的尸骨埋在不知名的荒地,山水日月无一块墓碑来铭记生辰死期,祭奠时也做不到光明正大,不过将自己锁进卧室写下数篇祭文,壁炉里的火爆出寂寥的劈啪声响,纸张上落了浮灰,伸出手抹下一层,指尖绕字迹一笔一笔划过,怀千言万语却一句难诉,临了留下一声叹息与两行清泪,扬手一抛全丢进火焰里销毁痕迹,烟光火燎,纸页渐渐卷曲化为灰烬,真当人死如烟灭。]

[仿佛是我们这些人所注定的结局。]

对啊,想也知道谁是鬼啊

[晃眼望进镜中,目光交错,言语依旧无忌,几分狡黠笑颜露出,来回倒像交锋几个回合已过,却依旧看不清真心假意。这是此年此刻大家身披的保护色,被剖开可能死无葬身之地,避重就轻,旁敲侧击,神情柔软,却心如磐石,旁人的命与魂是囊中之物,水越浑活的就越久,能做的事便越多]

衣服开线了,左边

脱下来,我来帮你补

[抬手直指,注视她僵硬身形,停两秒才宣称真意,接了水来喝下一口,柜子里翻找针线,难得因这一点小事而兴致高昂。替她剥开腰间盘扣,脸颊在她舒展的手心蹭过,捏着旗袍倚靠沙发,舒软布料在指尖流淌,一根细线抻长,房间里明亮的光与无边暗夜错合开来,凝视住她的侧影一时无言。]

[其实人所窥见的以为不可言说的侧面,不过镜花水月,都是些握不住当下的颠沛流离,做不得数。我心里一杆秤始终左右平衡,中间最重要的刻量从来不是自己,不是家人,也不是李宁玉,然而在此时风暴来临前的宁静地,忽然想说上一句不遮不掩的心里话,只一句]

玉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你特别亲,特别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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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 + 10 + 10 + 2 天哪好棒!
萨拉阿满 + 2 一声玉姐,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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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宁玉

[扑朔建筑的海风吹得玻璃窗格格作响,唯独室内壁灯昏黄倾泻一地形状不谐的物影。无论贴合在墙壁上洋式勾花墙布还是各处铺陈的呢绒地毯有多华丽,都掩盖不住正悄无声息滋生的森然陈朽。扭转手臂,茶碟托住的杯稳稳端立,水面左右徐徐移晃,不稳如当前不容乐观的局面。“鬼”的话题是晚上会议涉及重点,军部会议向来提倡早结早散,留夜住下,不过是变向软禁]

[云深雾重的立在穿衣镜一爿模糊光晕前,当触及“谁是鬼”开始,自诩的冷静在心头开始清醒的漏滴。不着声色的背身放下茶壶,一个很平常的动作,低下头,蕴开唇边的笑,不经意淡化弧度已然不著痕迹]

[清醒知道今天来龙去脉。电码一般从最基本10个数字组合到26个字母组合,甚至联字生僻组合,密码母本才是一套体系最终决定信息传递的关键。而母本早已落进武田手中,页本沾染赫然血迹预示这出基于血腥策划的阴谋,自上午到现在,局业已收网。日本人和王田香要从我们落网的五人中找鬼,那鬼是级别高的还是微不足道的,是联共分子还是投蒋分子,他们的手段最终会剥离出一个结果,他们想得到的结果]

[眼前的顾晓梦是个多么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说她年轻不稳重,平时敢作敢为的劲头是欣赏所在,说她贪玩喜乐,而那双明慧皎黠的眼眸总是光采奕奕让浮靡都黯淡。片刻她探手接过茶碟,茶水依旧不住的晃荡。僵硬着细挑对向那片镜芒,抬颌,拾臂,才发现她所指的破口所在,疏忽的地方恰是她眼尖]

[待指尖摸到颈前软缎拨开一对蝴蝶扣,温帖腰间的几粒盘扣已被她一一脱开,笑着往肩上披过大衣,曲起双腿坐到她身畔,感觉我们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亲近过,亲昵的像居住一起的亲姐妹]

你不是告诉我你妈一直把你往大家闺秀培养吗,这还是第一次看你做女红

[称赞她的秀巧玲珑毫不吝啬,时光忽变得像她手里穿针的那根线,柔细、轻盈的带着灯里橘色的暖光,一针一线的穿进我心里,可以焐暖我肌肤的冰凉,心里软软的位置终究是脆弱了。旁边那只净手的透明玻璃盅,漂浮着许多鲜艳多泽的花瓣,一直飘,一直在飘,眼底温起泪光凝视光晕笼罩下的她]

刘林宗已经有好几天不见了

[对待日本人对待目前阴霾,尚且固执支撑骄傲。对于感情问题始终没有找到发泄口,情绪冷冷淡淡的时候勉强能维持,我并不会倾诉些什么,温情忽然流淌过心房,孤独的魂灵主动崩溃瓦解,痛觉一触即发,唯独抱着臂,攥紧覆盖在上的大衣,靠在她身上的一瞬,藏着很久的泪水濡透忍耐的双眼]

[然而只需这一会。仅仅的短暂,获得许多的平和。一滴泪,打湿她旗袍的绸面,缀上一朵碎金点点的绣花,实实在在。外面传来一段飘渺的戏腔,起身推开阳台的门,发现是隔壁的吴志国。两侧阳台捱得极近,他唱的是唐山皮影戏——空城计。抬臂掷去一颗烟,权当闲聊,他继续戏文,而我把两眼放空向夜色,裘庄高塔扫过来的灯光炽白,白过天边快圆满的月亮,晃然眼内依旧刺涩,却不再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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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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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战清泓 发表于 文兴二年七月二十日 (秋) 2017-10-5 12:18:50 | 只看该作者
顾晓梦

[裘庄像个孤岛,几个人被隔绝在这里,恍惚令人产生世界只剩我们这些人的错觉,海面广阔浩淼,小岛幽森逼仄,波涛翻卷,人生多少飘摇不定被无端放大,空寂瓦解心防,暴露出柔软脆弱的内里。我放松扯得紧紧的丝线,将细针的针头小心调转方向,一只手臂环住了李宁玉,她说话时的温热气息绕过前颈盘扣,弯弯转转钻进领口里,略略颤抖的躯体传递温度,似乎有一串泪珠子坠在旗袍上。]

[嵌白暗龙的瓷灯罩子下,昏黄朦胧的光正一闪一闪地霎着眼睛,灯影里头发也飘成淡金色,刺眼的披着光。我维持着坐姿,安静睁着眼睛,微微张开嘴,却没有回话,也不敢垂头去瞧,刘林宗的事,我无言以对。]

“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

[空城计的戏腔缓缓送进来,心中一凛,转头就凝视过去。李宁玉已起身到阳台上去了,我坐在那里一时未动,拄着头盯着镜面里反射着的光影,仿佛在看小时候玩过的走马灯,一会儿是执枪的日寇,一会儿是提刀的战友,上一秒是花海荆棘,错眼又变成高山流水,晃晃悠悠,忽明忽暗。]

“轮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这唱腔入耳皆变作密语,我直起身,暗色旗袍在膝盖上缠绵成一汪乌色的泉水,金线点缀着流动,针尖闪烁锋利的冷光,将之侧抵在指腹上摩搓了两下,看着遗留浅印凹下又弹回,缝补的衣衫折叠整齐,缝衣针别住前襟,裙角一晃,折身步入冷风里。]

原来吴大队长也是唐山乐亭人?

“咋的?你也是?”

[裘庄高塔是斜切过山麓的黑影子,整个天空似乎被冻结成一块沉重的冰,月色则是冰破处的一泉清水,银灿灿散着光。我经过李宁玉身边,倾身倚住露台前的大理石围栏,裙衫被风卷着拍着栏杆,微微偏过头向他一看,轻轻笑了一下,开口是唐山话。]

小时候常听我三爷爷唱这个来着

[吴志国,老枪,我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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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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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8-5-6 22:00 编辑

李宁玉

[无意转眉一瞥身旁交谈热络的两人,含进口中的烟雾慢慢吐,一片朦胧模糊了眼里月光。裘庄别墅表面乍一看是一座临海而建的私家花园,走近腹地的人才看的清楚,这栋建筑原来踞在嶙峋高耸的海岩之巅,岩壁旮旯的风尖吟呜咽,冰冷的海潮在黑透的地方汹涌,夜越深天越暗这里就越似一头脊梁蛰伏的兽,迎面夜色无端阴森,单手拢住披肩衣物,剪影茫然伫在风中,低头便掐灭指间那支烟]

[渴望着的东西总是带着炽热而似有若无的光,恍惚闪烁要我为之迷离,却又想干净的把它彻底戒掉]

[宾西法尼亚求学的岁月,求学即是最真的真理,没有现在颓废的牵肠挂肚,没有患得患失的神经脆弱。这一晚我怀念起过去,未能入睡,晓梦挨在身边睡颜恬静像个孩子。很久天才开始变亮,她光洁的额落下几绺卷曲的发,跳脱与主人不驯个性相似,我侧身撑肘挪到枕畔,手指帮她把头发温柔拨向耳后,“玉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你特别亲”,指尖贴触到她,温暖话语在柔软心底再次重复]

[一轮太阳旗在楼下缓缓被日本军官升起,一队日本兵士庄严肃穆立在他们的国旗下,敬礼昂然唱起属于他们国土的歌。起伏歌声震动着鼓膜,我裹紧大衣冷漠的经过楼下大厅,直觉忽地一转头,与武田锐如锋刃的目光不期相撞,他嘴角堆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纤挑自腰际僵硬收紧,旗袍一角膝前短促一折又快速撇向侧。心惧着还是选择了蔑视,他们终究是不请自来的龌龊侵略者,像禽像兽的人]

[这是第二日,五人被隔开,受到王田香轮番的邀请。楼梯旋转的建筑,我一面被盘问着,一面望着最高顶处,层叠的楼梯组合,通向的是一个漩涡,能把人卷入无力逃开无力辩驳的牢笼。傍晚气氛截然不同,早餐时还都想着交代清楚就可以了事走人,现下在场每个人俱是同一感受,如陷沼泽难以动弹]

[筷子敲打杯盘发出单调扰人的声音,对边坐的白小年直着眼神,木然重复着手中的动作。饭厅一直处于沉默,我手中的汤匙半浸在汤水里,像折成两截,还没及搅动,粼粼浮在汤水上的灯光突然被震碎,桌子啪一声响,金生火愤怒的拍案而起,我与晓梦即刻反应过来,先劝住冲动奔向白小年的他]

[金生火与白小年互咬对方不放,从前面和心不和,猜忌中拼命想置对方于死地。仅仅开端,本来淡定慵散的几人近乎崩溃。心神适应惊慌乍得一径绷紧,短促时间开始清醒,瞳孔紧缩,不禁动念猜测起老鬼会是谁?如果揭发他,自己就会得救,如果找不到,全部人都得陪葬。那老鬼究竟是谁?]

[刚才慌乱中依旧攥着汤匙在手,灯下像是握着惨白的光芒。场面稍缓一些,抬腕放下汤匙,手心张开挡在晓梦短袖下的小臂前,心理暗示本能将她当成自己一样笃定,我不是老鬼,她也不是]

[窗户漏着风,听见外边雨点拍打,吊顶大灯吱哑摇起,满室影子晃晃跌跌的,颠倒乱了形状]

[隐在厅沿的除了观望的王田香外,处处把守着背枪的日本兵与特务。最后在沉默中爆发的是吴志国,昨夜还跟晓梦谈笑风生的男人,看似正气轩昂的五官勃然狰狞,两道遒劲咬肌抽搐着怒气,像头随时暴起的豹子。好似猜到晓梦之前口中说的鬼可能指谁,但蹊跷昨日两人的和谐,只蹙住眉谨慎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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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 萨拉阿满帮助开封府抓获一名盗贼被公示表扬,此项被天字捌捌陆录入文兴十一载社会新闻卷,并参与了年终见义勇为奖评选,纹银+3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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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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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梦

[我侧躺在床上,伸手将被子扯到胸口往上的位置,借此掩盖住仍在急跃的心跳。与吴志国相认的喜悦极快地流逝了,唯有一点儿残余拨开了遏制情绪的阀门,仿佛紧绷的银丝骤然崩裂,化成一根锥子狠狠刺在太阳穴上,压抑许久的焦虑与愧疚毫无节制地膨胀,一口一口啃噬着骨头。我听见敌人的枪声,看见同志流出的血,这些噩梦里的场景,正是四日后在百草堂即将面对的惨痛未来。]

[梦魇一般的前路像深海一样把自己淹没,我僵硬着躺在这儿,既不敢动,也不敢放松身躯任它颤抖,只能勉力平复呼吸,强迫自己入睡。似过去很久,肋骨间的心脏恢复了平静,它安稳地在胸腔里跳动,充斥着各种声音的轰鸣,舞厅里的音乐,枪声的回音,断断续续的日语,身后李宁玉和缓的呼吸,以及裘庄里时时刻刻都喧嚣的风声。]

[多么刺耳。]

[第二日醒来时,李宁玉恰好不在,我抓住这一点儿稍纵即逝的间隙,谨慎地开展行动。然而刻意流露的风情与诱惑无法打动看守的士兵,他拒绝了我的要求,电话打不出去,试探以失败告终。]

[来不及沮丧,与王田香的单独约谈紧跟着压迫上来。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排查,每个人的怀疑与揣测无端漏了出去,加重更深的猜疑,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下一步就是互相攀咬,自乱阵脚。此时才经过第一轮的盘问,淤积的怒气与忿恨已然在餐桌上爆发开来,金生火与白小年翻了脸,争持声与劝和声搅成一团,最终休止于碎裂的巨响。]

[是吴志国摔了酒坛。]

“造谣生非,含血喷人..去年底打岳阳,老子身中两枪,一步没退,你在什么地方?上班看报纸喝茶,下班寻欢作乐。”

[很快意识到吴志国把矛头指向我的深意,默契如自己向王田香指证了他,我二人是革命同志,反倒不能走入同一阵营,拆开了才能减轻怀疑,同时在最坏的情况发生时减少牺牲,留存下一半将燃的星火。]

吴大队长

[我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半倾着身透露出轻慢地不以为然]

会打仗不代表你干什么都对,高团长怎么着,少了一条胳膊,立功无数,还不是说投共就投共

[“投共”二字令这场争持愈演愈烈,到最后他要冲过来打人的时候,还是宁玉拦在我前面,她的气愤是如此的真实,令我几乎感到一点无奈的悲伤。跟随着离席而去,脚步踏在楼梯上发出沉重的回响,脊背上附着王田香阴冷的目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若无非常手段,感觉无人能走出这里。]

=第一幕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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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崩塌=

顾晓梦

[白小年要死了,而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

[事发时是第二日晚上,我正蜷在沙发上抽一根烟,军服被解开着半搭在身上,露出另半边雪白的臂膀,黑暗里几乎看不清袅袅升起的烟雾,只有一点红光明明灭灭,闪烁不定。浓重的香味缭绕在四周,烧了许久许久,就在它即将散尽的那一刻,我听见门外几声挣扎与叫喊,那声响愈发尖利,像是饱受病痛折磨的病人在生命最后发出的哀嚎,而窗子外面,就是白小年被带走的景象。]

[这事其实已有预兆。“老鬼”传递情报时模仿的是白小年的字迹,原是为了以防万一设的槛,但今天白天,武田让我们每个人写了份生平简介,这道槛就成了催命符,字迹比对之后,白小年被捕不过是早晚的事。他还活不活得下来呢?]

[我已然心知肚明。]

[心底仿佛坠下一片阴影,它渐渐沉下去,令湖水泛起波澜,然而不过一瞬的时间便恢复了平静,再不起半点涟漪。]

[仿佛是要将五人压迫到极点,很快宁玉也被带走了。在之后一段短暂的宝贵时间里,我与吴志国合演了一出戏,装作互相憎恶关系恶化,实则快速地完成了接头。王田香似乎是信了,他带了盒糕点来敲门宽慰,我在开门时还维持着衣领被撕扯开的狼狈模样,眼里带一点逼出的泪,对吴志国的欺侮行为表示咬牙切齿的憎恨。]

他该死

[不是没察觉到他关切言语中的隐含意味,但此时全然无心理会。干脆地关了门,仅余一人的空荡房间里略微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它们在暗沉的空间里来回环绕,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到最后又归于寂静。]

[我又点起一支烟,却并没有抽,只是凝视着它燃烧的过程,焚灼后的烟灰坠到了桌面上,堆积成一小簇深灰的痕迹。]

[天已半亮,香烟的亮光最终消失在蒙昧的天光里。我想到了送出情报的办法,同时也看清了自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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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抱夏 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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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宁玉

【我的脸,有着林宗口中那由灿烂多辉的金粉描摹的高傲眼眸,一颦一顾冷漠而不容侵犯。傲度下一颗温弱自持的心脏,只是为了他流露出光芒纯粹的情感。全身心的投入在没有一丝怠慢的热切里,悄然溺进热切与爱恋交织的盲目中,我试图探出手臂摆脱泥泞的孤独,然而愈陷愈深的悲哀,已把与身俱来的傲度覆盖殆尽,离不开回忆浓重地瘾诱,在这度日如年的每一天失魂落魄】

【耳畔是白小年发自肺腑的抵死惨呼,一声声绝望从左手边那间铁门紧闭的刑讯室穿透,空气里起伏的尽是死亡前夕的预兆,前所未有的冲击让心口骤然缩紧,前面引路的日本女人脚下木屐叩出清响,回音在昏暗无边的甬道纵横交错通向最末一间讯室。马灯摇曳的光照亮了我的眼,武田转过身,没穿白天那套刺眼的军服,一身显示亲和的灰色日式常服,凌厉五官柔化开来,饶有兴致的翻阅一本人体解剖插图,用流利生硬的中文向我有礼问候,一笑娓娓讲起了刘林宗】

【刘林宗。毫无心理戒备,我已颓然地低了眉眼,目光悲伤自然的黯淡下去。有关他的一切和着血管内流淌的血液在身体发肤之上开出一朵花,凋谢后又开放,甜意汲满了痛苦,虚幻却真实】

【雪白灯光清晰照映一丝不挂的胴体,内衣贴着双腿肌肤窸窣滑落在渗透潮气的黑色水磨石地。一柄冰冷的游标卡尺,法西斯德文在卡标位置写明了它精细的量程,武田的手指随着他变幻莫测的眼神,在寒冬深夜时刻烫着我颤抖的羞耻,带着征服快意的欲色在身体每寸部位慢条斯理的凌迟经过】

【有什么东西完全被迫碾碎,干涸的嗓子不断吞咽浑浊的阴冷,连呼吸都勉强,神经蓦地一酸,眼泪大颗从颊侧潸然滑落,赤身裸体的呆呆看着面前口唇开合的日本人优雅地离开我的身体】

“李宁玉,你今夜表现的很好”

【门开后,门口的女侍仍用一盏晃悠的马灯,照亮脚下的路,沿途,白小年那充满疯狂与惊惧的告饶声,已经销声匿迹在不知明的时间里。佝着腰,恍惚蒙昧的走在生不如死的路上,双臂紧紧搂住肩,似有无形的疼痛与我拥抱在了一起,狠狠压着软弱的四肢百骸,魂灵被一次性撕裂到无所遁形】

【侵华战争爆发以后,我在美国拒绝了教授留我在宾夕法尼亚继续攻读博士的好意,想尽了办法回国。西化思想令我信仰政府是国家的首脑,无论一个国家如何的破败,最终会在政府的领导下以屹立不倒的姿态摆脱侵略者。之后如愿以偿进入政府机要工作,理想从未被社会的疮痍与动乱打断过】

【而一直以来的理想化忽而在难以承受的现实面前扭曲,变得不堪。眼前有一束光袭来,脚步木然一滞,先是厌恶的看了眼自己裸露在外的皙白手臂,暗里指甲不禁带着恨深深嵌进耻辱的肌肤中。楼梯前遇见的是王田香,他暗昧的眼从昏暗手电光中斜来,我的长发从耳畔凌乱的一路散在腮边】

“李组长,您回来啦?”

【王田香露出牙,古怪的笑起来,送我回来的日本女人朝他轻轻点首,木屐一滑一滑地往后退开。我面部表情在碎裂中难受的抽搐着,激烈的泪水从眼中灼灼滚落,齿关砺着无比颤抖却没话能够说出,内心一直压抑的凄厉生了倒刺般扎入喉。在他刻意的监视之下,虚浮着的步子浑噩向房间走去】

【眼眸瞪大,没声没息的抬起手,开始用钥匙拧房门,门锁机括涩然,已是用尽了所有气力】
窗外雪覆山,千秋出平湖。林深无旧客,坐看霜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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