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原创

宋子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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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人潮如海，最热闹的地点有三处，菜市场、商圈、医院。仁爱是大医院，日日人山人海，进出人士众多，从港岛高级长官，到大陆专程过来求医的普通人，病人焦焦急急，医师忙忙碌碌。人间百态，生老病死，都在这里发生，如同一个缩小的微型世界，充满未知]

[不过温小姐的情况就是已知]

[麻醉剂充分发挥镇定效果，人处于半昏迷状态，应当没有完全丧失意志。医生检查后做出结论，只是小问题，没有大麻烦。万幸，这次让她逃过一劫]

[打电话去她家里，只有佣人接电话，说温先生温太太都在外公干，无暇顾家。最后只好让云嫂来一趟，带上换洗衣物和必需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警局的事还未做交接，想也知道一定避不开大叠报告要写，不能想，一想就头疼。还是暂时不管，云嫂未至，这边离不开人。坐在病床边等，也不知臭丫头几时醒。还在想等她转醒后要怎么训她，就看到床上的人眼皮颤颤，突然挥起手，被吓了一跳连忙闪开。好险，差点被她打到]

[听到她昏睡还知道骂人，不禁挑眉]

不是吧，你个死丫头睡觉还骂我，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不过看她脸色发白，眉头轻轻皱起的样子，又觉心软。温小姐天生好命，温室的花朵做久了，就不知世事险恶。别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就偏向虎山行。这都是她第二次被人骗]

人人都是越活越精，就你最傻。

[看着那张相识了多年的脸，自言自语一样讲话，她睡着不知能不能听到，听不到最好，免得又说我趁她不便说她坏话。反正说起强词夺理，次次都她赢了]

温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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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的声音像是一直在耳边回响，即使已经用力驱赶，它就像苍蝇一样一直围着自己打转】

【脾性见长的温大小姐从来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即使此刻嗓子像是在冒烟，也不能阻止自己想要灭掉“苍蝇”全族的心】

吵死了！

【蓦的，昏迷前的一幕幕像是无声电影一般在脑海里一一放映。烈日、导演、试镜、迷药，还有宋子杰！】

【睁开双眼，视界里洁白一片，恍惚了片刻，这才眨了眨酸涩的眼。头还有些隐隐作痛，想要伸手给自己揉揉，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双手被禁锢并不是在做梦。晕眩了好半天，等到视线慢慢变地清晰，这才小心地转动着眼珠，然而下一瞬便对上了那双像是藏了千言万语的深邃的眼睛】

【眨眼，继续眨眼，还是眨眼，然后又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重新闭上】

唔，我好困，我好累，我还需要继续睡。

【即使宋子杰还未开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又要教训自己，谁让自己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呢！这报应来得太快，实在让人有些应接不暇。这个时候，为了自己的清静，为了以后的日子能够自由安宁，暂时还是不要面对这个碎嘴的“管家公”好了】

【就像刚刚没睁开过眼睛一样，连姿势都摆成了先前昏睡时的模样，甚至还细心地将褶皱了的被子重新抚平，平缓了呼吸。若不是那双闭着的眼睛不受控制地一直在颤动，就这演技，我都敢赌一盒蛋挞，还没哪个当红的演员能够超越的】

（宋子杰没发现！宋子杰没发现！宋子杰没发现！）

【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能就此躲过一“劫”】

宋子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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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医师说法，这个时段温小姐应该可以恢复神智，麻醉剂剂量不多，又掺了水分，效力不比医用强劲。本来还想等等如果她不醒再去找医护人员问问，不过床上的人忽然抬高的音量中气十足，下一秒悠悠转醒，一张脸上写满茫然，黑漆漆的压住转啊转，看起来呆呆愣楞，毫无平日精明]

[抱臂看她，先头还想她醒后一定要训到她知错，现在看她空白表情又无从说起。嘴皮都没动一动，温小姐已经做起鸵鸟，闭上眼嘟嘟哝哝演起虚弱病人，开始企图自欺欺人]

[真当别人同她一样傻？]

[被她气笑，又有点无可奈何]

你都睡足四个钟，还睡？

[从小就比邻而居，见证彼此发生过的糗事讲几天几夜都没尽头，对她脾性早就心知肚明，平时好得意好聪敏，遇事就成纸老虎。但也不是没有优点。宋太太就常说隔壁阿梅长得靓，读书好，虽然天真一点，也要好过许多女仔。听的时候不以为然，还要反驳几句，不过事实的确如此]

[所以即使她偶尔脱线，也会在她身边做出保护姿态，习以成性，何况这习惯早在多年前就已养成]

喂，别装睡，你装睡我就叫医生来给你扎针了啊。

[看她眼皮乱颤还妄想蒙混过关的样子就好笑，声线都因笑意变调，没有严肃可以言]

温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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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杰从小就一心想要当警察，就像我从小就梦想当明星一样坚定。然而他长了一张老实的让人想要欺负的脸，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宋妈宋爸一干人等都十分反对他。可是只有我知道，这家伙其实是机灵的很，而且是一肚子坏水。从小到大，虽然打架的时候他从来都是站在自己的前面，勇敢的很，但是靠着他这张老实人的脸，总是能让爸妈把打架的起因归咎到自己身上，然后便是一顿“干笋炒肉”没得跑的。反倒是这个罪魁祸首，因着“护驾”有功，每次都得到爸妈的热情款待，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这不，就知道自己装睡瞒不过他，本来还想拖着就是不醒，没想到他居然还想到扎针这一招。谁不知道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温大小姐最怕的就是扎针。先前昏迷的时候没有知觉被护士扎了针就算了，反正痛也痛过了。这会子又哪里肯再清醒着遭这一场罪！】

【几乎是他话音才落的瞬间，立刻睁开了眼睛】

衰仔包，你做乜嘢！
你知唔知我喺病人嘞！你真喺好len过分！

【一时情急，也顾不上口不口音的问题，许久未见的港话再次出现】

【瞧见他嘴边隐隐的弧度，深感自己被取笑，自尊受到了伤害，急需要食物来填补空白。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模样，理直气壮地使唤人】

喂，温女王噉她肚饿，要食饭。

宋子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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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忽然惊醒，看来是踩到她痛脚。也对，温小姐从小胆大包天，偏偏怕扎针，小时候每次扎完针都要人哄，不过哄她也不难，给颗糖带她饮杯奶茶，再安慰一句“阿梅不哭。”等等就好]

我为你好，怕你昏迷不醒睡成痴呆啊。

[不急不缓对吹胡子瞪眼一脸‘你知唔知我好生气’的温小姐笑了笑，从前哄她不难，现在似乎也好容易。一餐饭就好安抚温小姐受伤情绪，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

你等等了，云嫂很快就到，等她来我就给你出去买饭。

[没有再揪着先头的事同她说教，温小姐昏迷四小时，经历一场灾难，现在刺激她太不明智，还是缓缓再讲]

[总之，幸好这次有惊无险。上帝保佑，不要再有下次]

=结=

温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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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香港电影金像奖第16届颁奖典礼】

“第16届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是——《小城故事》温笑梅”

【随着司仪的一声落下，雷鸣般的掌声在礼堂响起。含着热泪，我与坐在一旁的导演蔡姐和好搭档好朋友一一拥抱，然后在众人道贺的目光中款款走上了领奖台。站在那里的那一刻，其实我有些茫然。五年前怀揣着明星的梦想，可是却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与打击，甚至还差点被人骗去拍AV，如今我已踏足娱乐圈，并在短短五年内便拿到了香港电影的最佳女主角奖项，大约是一直以来的梦想实现后，只剩下了满心的空落与迷茫】

【余光中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大门外一闪而逝，立刻从失神的状态回归现实。脸上挂着笑意，带着满满的感动与感激，将获奖感言演说完毕，便带着那尊奖杯回到了台下。只是此时此刻，心态早已不复先前的紧张与期待，更多的是对刚才的身影耿耿于怀。】

【五年前那场意外，让我因祸得福结识了真正的导演蔡姐。作为一个女导演，蔡姐能在香港电影圈拼杀出自己的一片天，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也正是因为她曾经历过挫折和磨难，所以她也更欣赏我对于梦想的坚持。所以这五年来，她给了我许多机会，让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迅速成长成现在的最佳女主角。可以说，如果没有蔡姐，也就没有我温笑梅的今天。】

【庆功宴后，打发了经纪人的好一番唠叨，回到了我在加多利山的公寓，这是三年前我开始走红后签约的公司安排的私人公寓，环境自然比以前住的地方要好得多，也安静得多，至少在这里狗仔是轻易不能进来的。】

【回浴室洗去一身酒味，头发没干，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五年来，为了完成梦想，我拼命地练习台词，磨练演技，即使是一个没有台词的路人甲的角色，我也甘之如饴。这份努力，确实换来了如今的回报，可是同样的，我也失去了原本的自由，和隐私。】

【看着空荡荡的公寓，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这个梦想，到底值不值得？】

宋子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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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像奖典礼现场人潮攒动，难得着正装，打着领带很不习惯。还需感谢高sir，若非上司人脉广阔，想拿到入场券难如登天。前提是我未通知今日身在现场的主角之一，温小姐入围金像奖，事比天大，不敢叫她分心。在此之前已经想好，倘若她揽获大奖当然最好，被她发现都算惊喜。要是没有，温小姐心情一定不佳，只好勉为其难带她去吃新出炉的热蛋挞，有万分之一机会可以回春]

[没有踏进那间红毯铺就的礼堂，在门口的位置，不算近，看不清人影，只能从巨幅屏幕上见到见到她被点名后惊讶与喜极的神情]

[时隔五年，她终于成功。恭喜你啊，阿梅]

[台上的人眼里有泪，声线仿佛都在颤抖。她感谢许多人，陌生的、熟悉的，我听到她说起拍戏时的某桩插曲，听起来有惊无险，却记得那次她扭伤腰，动一动就痛。原本的娇气在温小姐身上消失无踪，她坚持完成拍摄，回到家痛到脸色发白，经纪人另有工作，助理并非二十四小时轮班女佣。我恰好遇见，送她入院，一路上她都不说话，安静过以往任何时候。我知道，她实在太累]

[没办法，她坚持梦想，奋不顾身。我也同样。如今也已进入亚皆老街190，为西九龙警署贡献一份力。今时今日，我们坚持到最后，达成目标。本应感到高兴，但见到从台上提裙款款走下阶的窈窕身影，又升起许多疑惑]

[当演员是不是很辛苦？即使是笑容满溢，我仍从她脸上看出疲惫]

[在她望过来时闪身退开，当惯差，不适应这类场合，她身处另一个世界，与我不同]

[走出场馆，车子停靠路边，开门上车，点支烟，等它慢慢烧。好像是两三年前染上的恶习，做便衣很耗神，蹲点盯人二十四小时都算老天赏脸，最长整整十一天，轮班上阵都够呛。半夜无事，车上同伴头一点一点开始与瞌睡虫作伴。不能睡，只好自娱自乐。一支烟，一双眼，一整个漫漫长夜，腕上表针转过数轮，天才亮起。下车后一身烟味，落班返屋企，还要换过外套才敢进门。以免被宋太大骂食烟鬼，当初就不该让长子当差云云]

[一支烟烧到尽头其实很快，眨眨眼，烟灰落在指尖。开窗有风吹入，吹走萦鼻香烟气。等了许久，一个钟，两个钟，好像又有三个钟。奇怪的是没有再食第二支烟，手肘搁在窗框上，看住不远处的大门不放，比盯犯人都专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见到温小姐走出身影，深夜依旧盛装出行，她已具备当红女星气派]

[在她上车前就已发动车子打过方向盘，知道她家住何处，无须跟踪。去买盒蛋挞，还能先她一步到]

[加多利山保全措施到位，亮出委任证才得以放行。在公寓楼下熄火停车，不过多久，温小姐也已抵家。看到她上楼才算安心，在车里又坐半个钟，才拎起半凉的蛋挞下车上楼]

[按下门铃过去片刻，听到里面传来拖沓脚步声，不自觉扬唇，举了举手里蛋挞盒]

小姐，你点的外卖。

温笑梅

【屋子里空落落的，即使灯火通明，即使电视里各种综艺节目轮番上演，我好像依旧能听到客厅里老式钟摆来回晃荡的声音。】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突然就想起了国中时读过的鲁迅先生的一句话，犹记得那时我还故作忧伤的对着宋子杰自编自导自演了一段关于这句话的短剧，还非得逼着宋子杰给自己打分点评。有时候他会直言自己哪段的演技太浮夸，更多的时候却是始终不离的陪在自己身边，即使是因为陪着我去看刘德华演唱会而一起翘课被罚，他也从来没有过怨言。】

（或许有，不过都被自己“铁血镇压”，他“再不敢”多说什么）

【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带了几分笑意，笑过后，却更觉公寓冷清的厉害】

【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捧在手心，眼神在这屋子里来回转了一圈：刚刚用过的浴室还泛着水汽。想起以前阿嚒还在的时候，常常拉着自己的手不放，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我和宋子杰小时候的事，比如说我小时候比较怕黑，连去洗手间都要拉着宋子杰作陪，还死鸭子嘴硬说怕宋子杰一个人无聊，后来长大了，当然不可能继续这样下去，只是把作陪的地点换在了客厅。而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黑漆漆的公寓，却再也没有一个人陪在身边了】

【刚换下来的礼服随意的扔在床上，明天经纪人要送去干洗。玄关处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歪歪扭扭的散落着，红色的鞋底像张开的大嘴，仿佛在问“值得吗？”】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端起玻璃杯将牛奶一饮而尽。还未来得及去厨房清洗，就听得门铃作响】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我？

【将杯子放下，走到玄关。透过猫眼，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

宋子杰……

【有多久没看到他了？神情有些恍惚，手握在门柄上，却始终没有动作】

宋子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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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停在门边，没有开门，也没离开。有些奇怪，敲了敲门]

阿梅？

[比起她英文名，还是更习惯这个充满本埠气息的小名，很多次被温小姐提醒，嘴上说改改改，下一次又明知故犯，惹来温小姐不满纠正。想一想，诸如此类的事发生几多，次次惹到她，次次都先道歉，嬉笑怒骂走过许多年，后来温小姐如愿以偿当了大明星，我也进入重案组忙忙碌碌到处跑，这几年里见面次数其实好少，各自发展，各自成长，唯有偶尔时候会突然想起，就像今天这样，买来温小姐爱食的点心，专车专送，甘做速递员]

[一时没说话，她不开门，也不催，只是靠在门边陪她罚站，楼道里灯终于暗下，一片漆黑里忽然无声发笑，下一秒张口又恢复一贯口吻]

喂，你不是吧，我辛辛苦苦给你送蛋挞，你还把我关门口，是不是真的那么绝啊肥妹！

[现在的温小姐已经减肥成功，脸上的肉消失无踪，最上镜是她。可是依旧怀念当初那个肉嘟嘟的温笑梅，不是女星，不是影后，仅仅只是住在隔壁贪嘴又爱耍赖的阿梅]

[宋太有次抱怨说阿梅现在吃太少，一点点饭都不沾，吃蔬菜又要少油水，人瘦条条，不比从前靓。当时正在吃晚饭，听宋太这样讲也深以为然的点头，发自内心，没有半点敷衍]

[是太瘦，瘦成另一个样子，几乎快要不认得]

温笑梅

【阿梅？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记忆被这句“阿梅”拉回了五年前，还记得那时的香港，繁荣与混乱交织成一副特殊的图景，而这些，也成为了香港的一大特色，但对于底层人民来说，不过是生活又多了几分艰辛罢了。那时我和宋子杰常常结伴而行，尽管他长相敦厚，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气力可不像表面看着那么无害。因为有他在身边，即使身处闹市，我也从未担心过安危问题。只除了那一次，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不顾他的忠告，才会引来歹人的圈套】

【门外一时无声，有些心慌，有些忐忑，直到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才觉得安下心来】

【许久不见的笑染上眉梢，有些迫不及待却又欲盖弥彰地打开大门。双手环胸靠在门槛上】

香港的警察都像你这么闲吗？还是待遇太差，逼得警察都要出来赚外快了吗？宋警官！

宋子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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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是一身居家服的金像影后。她不化妆的样子其实就已经很靓女，有时候从电影里看她，镜头下浓妆红唇的女星风光无限，却不是我记忆中的阿梅。所以她的电影我看得不多，除了第一部和最近新上映的那部之外，几乎没怎么看过。宋太和小妹问我，我也只说办差太忙，抽不出时间去戏院]

[诸多借口，都只为逃避荧幕上那个我不认识的人]

[灯光有些暗，阿梅脸上的笑却格外清晰，忍不住跟着她笑]

落班得闲，好心给你送宵夜，是不是不吃啊？

[举了举手中蛋挞，又放下]

不吃我就走先了，带回家孝敬宋太，搞不好过年红包都厚一点。

温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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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吃，宋大警官亲自送来的，即使是砒霜，那也得吃了不是？

【见他要走，心有些发慌，一边说着，手早已上前抓住了他的，却又似触电般立刻放了开来。】

【入手温凉，如同他以惯的脾性，永远不会伤着谁，也不会太灼人。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从前又常在一块待着，彼此之间熟悉到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靠得太近，反而有太多看不清的东西。如今已快五年未曾如此近距离地相处过，竟然多了几个不适，时光啊时光，你对世人可真是残忍！】

【自嘲地笑了笑，晃了晃刚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已然凉掉的蛋挞】

赏个脸，陪我一会？

【说着，未等他回答，早已转身朝着楼道口，沿着扶梯，往天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