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县

【忍下男子戏耍的怨气，笑的脸都变了形】

姐姐我是没有，不过倒是有个美人义父

【自己斟了一杯酒，鄙视的看着男人】

你也就喜欢这些傻蠢傻蠢的，好骗啊

【结】

=========承平四年 秋===========

【那人抓到，听到他说的理由后，卸了他一直手的指甲，十指连心，感动她的孩子，那么就尝尝，何为心痛】

若在燕山寻不出个接过，你就为你所说的话负责吧

【看着啊炎带着的人，冷冷的开口，再次来这里，早已没有了当初那个懵懂的丫头身影，有的只是冷，嗜血的寒意】

啊炎，你带他去安顿，我去处理些事情

“是”

【间断的话语，啊炎带着人离开，转身向着另一处走去，衣摆晃动，再次回来，心却无比平静了】

【诸多疑问藏于心间，从何来，往何去。时光正好，却无以为托。】

【幽深的眼瞳，在阳光的照射下，荧荧散开，叫人瞧不真切。】

【长身而立，正踟蹰间，见一人正往这走来。】

姑娘。

何事？？？

【迎面而来的人，本也只是陌路，但却被人堵住，抬了下眼皮，冷声开口】

【谁也不是天生就是这么冷冰冰的样子，只是太多的事情堆积在一起，磨去了原本良好的耐心，】

我们认识吗？？

【看着拦路的人，不免多看了两眼，记忆力似乎并不认识，不免开口问了一句】

【这姑娘一出口便是拒人于千里的语气，未被她所扰。依旧和气而语。】

不曾相识。

【顿，后言。】

不知姑娘可愿告知，此地何处有布庄？

【言毕，温笑看她。】

布庄？？？

【听他一语，倒是一愣】

那里？

【这里自己许久未曾回来过，记忆里似乎是那里有，可这么久，在不在似乎不清楚了】

我带你过去吧

【他说起布庄，似乎想到，添置两身男装，似乎有些事情要方便一下】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又不像是经常出门的人，怎么不让个人跟着？

【眉梢轻挑，朗声一笑。】

听得出来？看来，姑娘也不是独处一隅的女子。

【拱手抬，谢道。】

那就有劳姑娘。

【信步随她，听她软下的语气，心下一笑，小刺猬一般。侧头看她，直望向她眸子。】

要我说，其实我也不知我是哪里人，甚至不知自己名姓，姑娘可信？

音字不同

【就算离开几年，依旧对这边的方言熟悉于心，他的话语里，与这不太像】

客气

【简短二字，前行的脚步，却在听到他的话语一顿，侧首对上他的眸子】

信

【红唇一勾，不为别的，只为盯着他的双眸，他并未有任何闪躲】

是无家可归吗？？？

还是怎么了？？

“欢迎二位客官”

【说话间，已经到了那间铺子，还在，竟然还在】

量身男装，按着我的尺寸做，要多久？

“姑娘要加急吗？”

越快越好

“两日后来取”

好

【侧首看向他，他说要来买东西，任由伙计替自己量尺寸】

【纵是失去以前的记忆，却未失去以往的谨慎周全，具体怎么回事，自己都还未弄清，又如何解释的清？】

【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似真似假的笑道。】

这里出了点问题，可能一时想不起，也可能一世想不起。

【街上人来车往，瞧见一小丫头蹦跳着咬着糖葫芦走开，视线随其走远。声似嘲。】

谁知道呢。

【入布庄，问店家可有现成的，挑拣一番，内间换上这里的款式，早就觉得自己打扮于这里稍有不同，未防有什么差池，入乡随俗才是。又挑了几款时兴款式，量身定做。】

【见那头竟利索的完成交涉，摇头一笑，还是个急性子。】

【向店外一看。】

多亏姑娘，才如此迅速的完成此事。无以为报，买根糖葫芦，谢谢姑娘？

“姑娘，好了”

呐

【付了银钱，收了手，理了理袖口，却听他一语，手顿住，愣愣的顺着他看的地方，瞳孔内不知什么一闪而过，很快】

一根糖葫芦就想报恩？？？

【不知是不是这个人的行事作风有趣儿，还是哪糖葫芦起的作用，双手环胸，微侧着头，红唇勾笑看他】

你如今可又去处？？？？

若是无，跟这我一段时间？

等你想起来了，便去做你的事

【面上不变，心下却有一番计量。莞尔，道。】

姑娘这是要我以身相许？

【权当玩笑，未做真。又思前路不清，不若先跟着她，前事再做思量也无不可。】

既是姑娘已想好答谢之法，在下又如何能不从？




========结。==========

承平十一年四月夏

我今天遇到一个奇怪的人。

今日不过趁兴夺了小贩一串糖葫芦，还没送进嘴里他便来了。那人背把布裹的长琴静立那处，细眼挟含冷厉直直瞥来，隔街相望，穿行路人熙熙攘攘都难隔断他眼神，好似凝了锁链在我身上，走哪儿便跟哪儿。
这人相貌不同常人，行头也怪。要说自小见得胡人多了，浓眉卷鬓早不稀奇。可他行走江湖却负琴佩剑，看着又不像门派琴修。呿，大概又是些书读多了的傻子，成日里自诩正义，吃饱撑着就仗剑天涯没事儿找事。
腹诽一番，当着他面咬下颗红果儿自顾行走，过檐下荫处，随口吐籽惊走倦睡猫儿。一路闲走观望，到小破屋前正啖尽最后一枚山楂。确认过那怪人不曾跟来，舔罢指端糖渣子便推门进了。

甫一进屋迳自躺上木床歇了片刻，枕臂合眼冥思。时节正值初夏，屋外玉兰褪苞生花芽，馥郁浓香迭连飘来，与前些日子略有点不同。
狠狠嗅闻几口吐换浊息，餍足般坐起了身。在生人破门闯入时，扬手赏他一壶香炉灰，紧随其后是森然黑剑直袭面门。

他亦是有备而来，长剑铮鸣出鞘斜挡一击，抵挑剑锋偏倚身，错步逼近以进为退。

二人擦身过招，迎剑斩刃或肉搏几掌，身似箭如梭，剑影银光里胶着难分。持剑举刺一劈，另一手摸上腰间才发觉惯使短匕不在，想是方才遗落榻间，没得及收取他就闯来。

争斗中分神一瞥，瞥见錾鹰匕首落处，也使剑锋忽沉受了一剑，血色洇湿半臂。臂膀剑伤入骨肉，再难抗敌，利刃锋芒渐弱，数招下来被他锁困难挣，叮啷一声佩剑脱手，清肃寒刃即刻抵喉。

这怪人也是真怪，擒人不说来意，就这般耗着，直至目光锁定床边匕首，冷峻面容才稍缓几分。待他拾了匕首收入怀中，自个儿才惊觉惧意，不顾威胁将他质问，转而怒骂讥讽。在问候到他第九代祖宗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唤了一声，
“孟文佐。”

“？？？”

自幼在市井中摸爬滚打，诨号恶名不计其数，唯独不愿将真名泄露，他这一声饱含无奈的呼喊，倒使记忆溯回从前。云州旧事入骨，合眸阑珊尽现。缄默片刻，来者身份已然明晰，眉梢唇角犹记寡恩，予他自嘲一笑。曾想过他入仕登朝，营役逐名，却从未料想多年后重逢于此。二人貌似如初，已归殊途。

江湖恩怨谁又能言，尘事如此捉弄，为了亡父遗物，便也只能饮血咽喉，苦涩开口乞请。

“请你把东西还给我吧。”

此番入世，一为江湖之大，二为少年故人。可茫茫人世，寻一人如同海底捞针，不报以多大期望，只尽人事，从燕山府入京，沿途留心。
因此，遥遥望见那张似曾相识却迥然不同的面容时，心中不由感叹——缘分、缘分躲都躲不掉。那少年姓孟，字很秀气儒雅。曰文佐。人却不如其字，甚至截然相反。在幽州时，他便整日与地痞厮混，欺男霸女，十分嚣张。后不告而别，父亲因有违故人所托，愁得白了头，母亲却很高兴，家里终于少了个惹祸精。
我呢……？不晓得。只是晨武夜读后少了个叽叽喳喳的幼弟，有些寂寥罢了。
见到他时，心中喜悦难抑，却又有些怒气——怒其走得干脆，怒其堕落至此。眼神相接，压下悸动惶然，只剩陌生。
孟文佐其人，聪矣慧矣，却无定性。文尚可句读，武勉强防身。提剑踹门入他居所，此刻什么礼数教养皆抛脑后，对手三招下来，讶于他武艺长进，颇喜。
你来我往陪他喂了几十招，寒刃终于饮了血，搁他肩上，不再铮铮。开口是金石玉响，嗓音低浑。
“孟文佐。”
冷眼观之避而不认，剑眉压沉沉戾气，摆明不悦情绪，东西更加不会交还。
“你不认得我？”

如何不识？不认得又怎会跟你低声乞求？拿人性命要挟还装腔作势，真真有些可笑。
心底嘲他质问的无理，哂罢挑了眉头，扬颌睨去一眼，支起伤臂拢手给他虚晃一缉，声里带俏似幼年嬉笑，
“云州的陈大公子，我小时候还吃过你们家的饭，怎么会不认得....”

少时鬼面鹊衣扮七哥八哥情意浓厚，也曾河畔插鱼打鸟，书房捉闹损害砚匣。小少爷软毛卷蜷，执着毛笔怒喝我名，可不就是这般架势。十年流离不改本性，顽身至此，旧忆沉腹难愈，不提也罢。

敛收心计，定了眼神将他由头至脚打量起来，褒衣缓带少染尘嚣，眉目研入风骨，与我这破屋格格不入，乍地生厌。

拖拉尾音续了后半句话，面上表情不变，话音却陡沉一度，一字一顿坠出，直明心意，
“我说我认得你了，现在可以把东西还我了吧？”

眉锁如川，掌心沁薄汗，拧着剑柄又沉几分，于他布衣压出折痕。往日思敏口利全派不上用场，反教那坦然叛逆激得胸臆燎火，拳绞青筋。
漆瞳寒星凝视半晌，闷火烧原野只剩荒芜，蓦然撤剑雪光撩动间已银辉如鞘，锋芒湮存。
“罢了。”
神色稍融，嗓音低缓，已是抚慰诱哄稚子小儿架势，语气却不容置喙，难掩一贯刚强。
“这些年来，你也浪荡够了。”
“随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