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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曲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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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枝春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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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十一年三月十八日 (春) 2022-1-11 21:56:43 | 只看该作者
邱雨棠:

[如果彼时车轮规规矩矩碾过的是图书馆前那条中央大道,命运的车轮也不曾偏离轨迹,不曾撞见人群中熏染了江南清风细雨,在斜晖疏影下生光的她,也不会开启我和娄绍景,同那个女孩之间长达数年的爱恨纠缠。本是我邱雨棠随心所欲信手涂写的一笔,勾勒出的,却是我们三人谁都不可料想的终局。]

[可邱雨棠岂会安分守己,在娄绍景的注视下,带起车头猛地一拐,从正道骑向山坡。骑到整个校园的最高点,看约大来来往往的男女学生,带一丝傲世轻物的笑。车轮带着身体向前俯冲,下坡也在加速,放开的双手像鹰张开的翼,在青天里翱翔,凭勇气就能冲出云霄。已经是完全站立的姿态,脚下轮子跟着飞旋,嘹亮的口哨一心冲着娄绍景紧跟的方向。远处春光、尽头浓荫,即是我邱雨棠要奔赴的前线——]

[那一瞬间,我没有想到迎接我的会是一抹轻柔袅娜的细影。或是我已经按照自己料想的那一幕,冲上了云霄,所以才能瞥见比天上的云更轻盈,更洁白的美好。张开的手臂顿然僵住,眼前只有这张姗姗来迟的秀面,教人本能的忘记停下。]

[翻飞的蝴蝶落地,划开的血口,一点点也能够放大成千上万倍,在眼前漫开来……来不及做什么,连人带车还在向前冲,跟着栽倒在地。“妈的”两字出口,遗传的晕血症又开始发作,好像比从前任何时候都带感,天旋地转像被白玫瑰带着走了几圈舞步,前所未有的爽快……]

[瘫在草坪上,脸色发白,四肢厥冷,只来得及喊一声]
娄绍景!


娄绍景:

喂....小心!
【话不及吞没,呼!惊起的那一霎,人影花影似流光飞曳过长空】

【我游魂样恍惚的目光里,百蝶穿花,漫天海棠为撞击惊起飞舞,意然那未曾尘污染浊的干净绝伦被腥血沾淤濯垢,蒸腾在我眼里,一切景物看来都是扭曲虚幻而模糊,黑沉深霾的绝望如乌云炸在脑中,我,以为再不能相见。】

【“娄绍景!”那瞿然一声,彷如闷雷劈在心底,焦炭一片血痕殷然,却什么也来不及说,将迈向他的步子一转,快若飘风地冲向意然】
意然!......意...........意然.....?.

【我搂她入怀的手惴惴哆嗦,踉跄着朝校医室一路疾奔,视线匆匆一轮掠过花前坡路,接触到邱雨棠的目光心突然抖了一抖,他濒临晕厥的颜容一片黯沉之色,仿若沉堕深渊不能自己,“喂,看什么看!快送他去校医室,帮个忙!”惶惶中我对围观的闲散人士粗鲁的叱骂,神情间却微微怅惋:“让你嘚瑟,邱雨棠你给我等着“】

【在校医室休息的她可能不知道,这短暂一遭,此刻我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历经尘世只余劫灰般的沧桑,拈起意然乌黑长发埋首深深一嗅,喉底一丝幽微的呜咽混沌莫辨,抬脸时,被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肆无忌惮的跃跃,霍地起身,循声朝校医室另一处羼杂去,那个金贵又“脆弱”的少爷,看来需要活动活动筋骨】


邱雨棠:

[邱部长除了传给我一副好皮囊,还遗传了家族的晕血症给我。躺在草地上那一刻整个人意识都是散的,可说到底,心里头并不怎么忧虑。自从跟他娄绍景认识后,我邱雨棠要达成的目的,想要这人去办去做的事,从没教我失望过——]

[手心里的腻汗越聚越多,和风偃草送来的清新气息,空中扬起的金光都在刺激着神经。一秒、两秒,四肢渐渐开始发僵……我在等娄绍景这个人,没成想等来了一声“意然”,带着他娄绍景难得的悸动,洶洶如潮。先于叱咄出口,混沌中却是将这两字搁唇间一念,齿关生香的名字,直沁透心脾,足够写上眉端心头,却忘记问一声,这盎然春意究竟源起于谁?]

[许是“邱雨棠”这名字给这个校园留下的印象太深,娄绍景那一声怒喝后紧跟着是沉默,真正敢上前的没几个。瘫倒地上被人解开衣领,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往肺里涌,渐渐恢复的意识,第一念却是,他娄绍景怀里抱着谁,是刚刚那女孩吗?]

[那瞬间的身影让世界都沉寂,想问她好不好,被撞伤了哪里,要不要紧,声音却无法穿过空气触及她……祖传的见血就晕,相差的距离,咫尺天涯,啧,或者我邱雨棠也想抱一抱那女孩。]

[晚一步的距离,没心思再追,没跟上娄绍景抵达的方向,还是手撑在脑后,闭眼朝天。他妈的,他娄绍景办事还真教人放心。我想做的没能做的,要他去办的,他果然不教人失望。]


岑意然:

[一滴,又一滴,浓酽的血淌过地面,血液的流失加速了温度抽离,日光淅淅沥沥洒了全身,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人像躺在船板上,船随波逐流地摇晃,水马上要漫进来,吞没残余的鼻息将我溺毙。浑噩起伏里,能听见许多嘈杂人声由远及近,波浪般袭来又褪去,最终却都在逐渐朦胧的意识里湮灭了声息]

[使我从昏蒙中抽身的,是一记人声,有些含混不清。依稀能感觉到微薄的光伏在眼皮上,耳边有人唤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像幻梦影里清净云上的梵音,缭绕着将人从虚空中救回。眼睛慢慢睁开狭窄一线,刺眼的光率先挤进,等那团氤氲的影散尽,便看见一张熟悉清邃的脸,从血雾嶂出的视野里缓缓显现]

[——我认识他,娄绍景。高于一届的学长,早在入学时便交换过姓名,印象里,许多女同学都曾将爱慕的青眼掷向他,他却总惯于沉默。此时我看见他眼里满布浓且晦的阴翳,是平素鲜见的失态,唇微微翕动,想开口回应,可痛到极致已失去言语,只是从喉咙里逸出几声模糊而破碎的音]

学长...

[他搂我入怀,孱弱的腕不意擦过他衬衫袖缘,也许会弄脏他的衣服。我心里很抱歉,试图将手挪开,细微的动作却牵扯出连绵的痛意,冷汗渗出额头,将胶着的血痕又化开。颠簸痛楚里听见他的暴怒,“邱雨棠”三字断断续续传入耳中,恍惚许久才将这个名字与位二世祖般的人物挂上钩,眼前不禁微微一黑,真是出门没算好日子,撞上这天煞孤星...]

[想多骂几句却有心无力,一体的筋骨似散了架,眼前光碎成几束,在眼底堆叠起沉沉的乌影,黏稠腥重的浪重又漫上沙洲,将我搁浅在岸头,意识最终泯于虚无前,只觉得圈着自己的臂弯极暖,怀抱极轻,我安稳地睡去,枕着这片木舟。]

=结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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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十一年三月十八日 (春) 2022-1-11 21:59:22 | 只看该作者
人物:岑意然、邱雨棠
时间:1922年3月
地址:【圣心医院】——中心草坪
剧情:“却在看清他时微微怔住,随着零散的光线漫掠。那双眼睛在日光下闪烁不定,唇际还泊着些许尚未褪尽的笑意,可眉宇磊落庄重,天高云淡里的一派澄清。“这人的口气为什么像在求婚?”——这荒唐的念头刚冒出芽,旋即便被如潮的羞惭扑灭,只余几片散乱的断章心有余悸地颤着,未说完的“啊?”就这样卡在喉间,直愣愣地没了下文。”

邱雨棠:

1922.3

[捡起落地的那页纸,背面四个大字足见骨力,尽显他娄绍景的慷慨气魄,“圣心医院”,底下连一串数字,是那女孩的病房号。伸手一抖,揣进裤兜,掀唇笑他为人斯文,字里行间倒极尽锋稜,横竖都如刀刻斧凿,这戾气一心是要伤了谁?]

[西洋人开的这家“圣心医院”,在上海当地名气极大。一时间将欧罗巴医术传的神乎其神,尤其是那女孩受的那类外伤……单凭他娄绍景的家底,我想他还没胆量跨进这家医院的铁艺大门。啧,想来这人,一早就在盘算拿我邱家钱财充门面当好人。可想想钱财终究都是使在她身上,能让那女孩完好如初,瞬间就觉得理所应当。]

[顺着病房号寻人,推门的前一秒,心里已经描画好数个浓墨重彩的开篇。譬如如何假装不经意的来看一眼被撞伤的同学,如何含喜微笑,流眄这一双多情眼,将我邱雨棠这幅俊美皮囊发挥到最佳,甚至连表情、唇角挑起的弧都精确到度。想见那一痕纤美清丽的细影,想见惊鸿一瞥的那个她,甚至是迫不及待——]

[一瞬间没见到病床上那女孩,眼角眉梢堆的风流垮塌,顿然转为愤怒,一把抓住病床外站的修女,狠声质问她在哪里。等到在草坪上一眼窥见那抹思慕的影子,站定脚步,随手掏出一根香烟,目眺在榕树下的那个她。轮椅上的女孩在认真读书,微翘的卷发勾勒出光洁的下颌,我看着她翻过一页,纤纤手指在明光的映衬下如玉,越发皎然。一时间只莫名惊诧,疑惑心头缘何会浮上这八个字,“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岑意然:

[三月的天亮得早,象牙白蕾纱窗帘刚拉开,阳光便从枝叶扶疏间漏进来。新苏的嫩叶浸在浮光碎金里,翠色烫软金边,新绿沉成老绿,微风吹过,丝丝缕缕披拂的叶轻颤,恍惚是重婆娑的珠帘,在愈见明丽的天光里摆晃。日影剪成叠叠几缕,穿花裁叶镀在窗边的修女身上,那袭黑呢白领的长袍因此有了些许朦胧的色彩,等她将帘幔束好,回过身来,我坐在床上,与她相视一笑]

“你那几位活泼的女同学今天还来么?”

[她笑着走来,为我背后垫上鹅绒枕头,投来的目光里蕴有温善的揶揄,说的是前几天,以许洛丽为首的几位女生来医院探望。同龄的年轻女孩,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有的带来骨头汤给我补养,有的拿来笔记借我誊抄,最终话题还是落在这场飞来横祸的始作俑者身上——我对此人的印象只是一团模糊短促的暗影,但她们你一言我一语,逐渐为我拼凑出了一个不甚完整的形象。“这人的劣行,真是败坏了那张好皮囊!”,得知我住院数日,这位元凶都未出现有任何致歉,许洛丽愤而击床,只是那股愤怒里总透着点软绵的嗔,倘若再细瞧,便会发现她耳垂上泛起的一圈浅浅红晕]

[轻摇了摇头,眸光里透出半绺笑意,窗边忽而传来几声细碎响动,是成群灰鸽掠空飞过,有只落了单,飞到露台镂空雕花的矮铁门上,用硕长的鸟喙啄生了锈的栅栏。隔着几格玻璃窗向外看,瓦灰的圆身憨态可掬,远处教堂耸起的尖顶正像帆一样,起伏的灿金脊线日曦下涌动。此时此刻,东方乌白的残夜已褪,一场淅沥的雾雨微晞,白塔,蓝天,红墙,绿树,都沐着层眩眩光华,诱人去将春光抱个满怀。两睫微眨,凝神思索片刻,秋水澄眸自远方景色上回拢,看向她,纤薄的唇抿出晏晏笑意]

今天有课,她们大概不会来了,吃过饭我想去草坪上看看书,可以么?

[医院很僻静,高级病房是并排几幢公寓式洋楼,草坪油绿绿如四方毯,不远不近支着几根竹竿,蓬勃爽脆的日光下晾着床单,雪白布片被风轻轻拂动,再走几步,卵石径通向处小阳台,喷水池边搭着花架,洋洋薄晒半壁晴光,葱葱郁郁的爬山虎,爬满整片红砖墙。将轮椅停在棵合抱大榕树下,碧荫匝地,很能遮蔽烈阳。将开司米羊毛围巾当作披肩,松松披在身上,往身后一靠,便享受起了难得安逸的午后时光]

[不时有成片鸽群从上空盘旋掠过,大理石喷泉水声哗啦,溅出几点晶莹的飞星,手背瓷白的肌肤几近透明。园内几株桃树正开得红云漫天,花香烘着日光扑面,渐然就熏出些柔软的困意。昏沉沉在交幻光影里起落,几缕绒发不安分地跳脱,酥酥痒痒擦过腮颊,有瓣落蕊被风盛着,恰飘摇落在翘起的鼻子尖上,薄凉触感一下将神志从半梦半醒中拉回,膝盖上的书掉落在草地上,正要弯腰去拾,就瞥见灼灼日光那头立着道颀长的影,分分明明望向这里]

[眉微微皱起来,空旷的草坪起了风,发丝被渡乱,露出前胸后颈几块雪凝的肌肤。我坐直了身子,日光下眯起眼]

先生,你找谁?


邱雨棠:

[嘴边吞吐的烟丝在眼前袅袅,那女孩身影娜娜。熟悉邱雨棠的人,若知道邱雨棠竟然会在视线可见范围内,仅仅只是远远的站着,用目光单纯欣赏一个女孩读书的侧影,并且一站就是几刻钟,一定会觉得今天的太阳八成是从西边出来的。可眼前这一幕正在发生,还带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期待——]

[烟燃到烟蒂,那女孩手里的书掉落,我一笑,皮鞋碾灭烟头星火,抬脚一踢埋进草根深处。大步跨上前,弯腰替她捡书,拿在手里,没看封皮上印的名字,也没有半点要还她的意思。眼在她被撩乱的发丝上重重捋过,仿佛代替了其余部位,幻想着为她做些什么,然后俯下身,手臂握住轮椅扶手,挡住榕树枝蔓缝隙漏下的金光。]
岑意然,是不是你?

[眉峰下压,视线在颈前露出的美好上一扫,目光不闪不避,带一点侵袭的光,单刀直入闯进她眼底。“岑意然”,搁唇齿间无声默念了多少回的三个字,我邱雨棠终于能够当着这女孩的面大声念出。她是不是会如我期想中一般,投给我回应的笑容,温婉、醉人,足教人想起烟雨江南,草色柔波。]

娄绍景是我兄弟,哦,就是送你来医院那人
[还是俯身看她的姿势,凝端眼前女孩脸上的表情,小心遮掩自己身上极罕见的那一丝忐忑。邱雨棠总该是自命不凡,无所畏惧的人,眼下这股混杂着不安、紧张的情绪又从何而来,即便都很好的掩藏于这我一副自负自大的皮相中,仍然让我觉得手心生汗,连连在心底鄙夷自己。邱雨棠,你也太逊了些,不就是跟自己喜欢的女孩说说话,你怕什么呢——]
娄绍景偷懒不肯来看你,就,托了我来照顾你

你,还好吗?
[从那天起就想问,却一直没来及问出口的话,终于能当着她的面说出口。]


岑意然:

[他没有停顿,阔步向我走来,颀长笔挺的身上穿着深灰竖纹西服,被阳光拓上一层浅浅的金边,一个猜测遽然浮现在脑边,裂空一闪,还未及成形,那张脸就凑到了眼前,连带着一双桀骜邃深的眼,不容分说占据全部视线]

[极陌生唐突的气息陡然迫近,是烟草丝夹杂着薄荷水,一下将满庭花草清香覆盖。而他肆无忌惮的目光像开了刃的剑,驱散春日暖融融的晕光,骤然将我曝露在他赤裸的目光下。西服粗糙摩擦过病服,银色袖标贴住肘臂,宽大手掌把控轮椅两端,无形中垒起无法逃遁的困境,呼吸因而变得慌乱而浅促,手攥成拳团在两边,眉睫轻颤匀了几息,遽将身子向后挪去几分,继而抬起头气恼地瞪去,眸中浮起浅浅淡淡的愠意]

你是邱雨棠?

[是他...一定是他!这样放肆失礼的举动,这样轻浮佻浪的打量,除了那位二世祖寻不出第二人,偏生我坐着他站着,瞪人时气场也矮了大半,今天坐的又是轮椅,若带的是根拐杖,若是拐杖,非抽出来打得那张脸皱成朵苦菊花才好!见着这位苦主,连日来被白衣天使光明圣乐浸润出的高洁情操登时被气化了,心里久攒的火引着了线,摄中那句编排,想也未想便反讥道]

可不敢当,当日若是您“照顾”我,恐怕我现在就不是坐在树下,是埋在树下了。

[瓦檐下挂着串瓷风铃,轻风拂过,风铃玎玲摇曳,碰撞出的清脆声音回荡在庭院深深,愈显得树荫下寂静。平素是轻易不会恼的,两扇睫毛扑腾扑腾,说起滚珠般的话来还有些心虚,半气半赧,又不大敢看他,黑漆眼珠便往他身后躲绕,正瞥见那头窗后闪过抹人影,树影葱葱茏茏掩着,不知是不是在张望这边,脸不由微微一红,滤过了那句貌似庄重的“你还好吗”,垂下眼睑慌慌然打了他手臂一下,小声急道]

...你先给我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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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曲秋水 发表于 文兴十一年三月十八日 (春) 2022-1-11 22:04:27 | 只看该作者
邱雨棠:

[“邱雨棠”三个字从眼前这两瓣粉粉淡淡的唇间念出,俯看的目光微凝,心口几不可见淌过一丝酥麻,像被温泉漉过,平生第一回觉得邱部长给我择的“雨棠”两字,是如此沁人心脾,与她岑意然相映生辉。]


[斩钉截铁应下的一声,眼底流转的光华迫人,已经思考好,回去后如何奖励娄绍景一番。一定是这小子在照顾她期间,没忘记在她面前经常提起我,讲我邱雨棠的潇洒风流、慷慨磊落,所以“邱雨棠”这三字才深深印刻在这女孩心里。不问名姓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谁——这感觉简直太妙。]

[可紧跟着第二声,俊面上堆的笑容就有些压不住,挑眉凝视了面前这女孩子好几眼,确认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我邱雨棠都认识,并且听清楚,听明白了。抓住轮椅扶手的指头动了下,目光胶在他扑簌的睫毛上,搭配铃铛发出的瑟瑟清响,心莫名其妙就漏跳了一拍,整个人不知道怎么就越挨越近,近到玉颊上明媚的那丝绯红,几乎同步熨烫了我——]

[软软轻轻的手打在坚实的手臂上,没闪没避,只留恋她指尖的温度。看她越压越低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不再向前,一副正经口吻,也是轻声问道]
是不是埋在树下,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邱雨棠想做的没能做的事,娄绍景都做了。这混账拿着我邱大少爷的家财装门面,嗯,居然没在这女孩子面前替我说半句好话。你小子,回头等着我收拾你!不再给这女孩逃避的距离,整个人笼罩在她上方,宣誓般的语气]
岑意然,让我“照顾”你……这是,还我欠下来的债,恕我自己犯的罪


岑意然:

[树下绿叶阴浓,庭中水光莹亮,我避开他的目光,垂首凝神等待着他将手挪开,却听到一些被剪碎的风声断断续续穿花梳柳,挟着他的声音渡进耳中,那声音是轻柔的,语气也端的正经,却无端透着点哄诱,像把叵测的小钩子,将平整的线脚勾乱。那股淡淡的烟草味还强硬包裹在四周,不知是他身上散发的,还是从他鼻间呼出的,热气一蓬蓬地吹过来,一颗心里,莫名全教这气味灌满,心里的慌慢慢透成耳畔的红,袖口蕾丝纱磋磨着指尖,繁复凌乱的纹路蜿蜒掌心,薄薄地沁出一层细汗,忍无可忍下遽然抬头]

你说试就试——

[却在看清他时微微怔住,随着零散的光线漫掠。那双眼睛在日光下闪烁不定,唇际还泊着些许尚未褪尽的笑意,可眉宇磊落庄重,天高云淡里的一派澄清。“这人的口气为什么像在求婚?”——这荒唐的念头刚冒出芽,旋即便被如潮的羞惭扑灭,只余几片散乱的断章心有余悸地颤着,未说完的“啊?”就这样卡在喉间,直愣愣地没了下文]

[栅栏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风扫过落叶,满地的太阳影子,暧昧不清的,忽明忽暗的,在脚下游移飘荡。虽然只是短短接触,却明显能感觉到此人行事随心所欲,轻易不肯罢休,我就算说不,他恐怕也能自己拆开拼成个好,心里一时油然生出几分没完没了的悲怆,偏目神情复杂地瞥了他一眼,局促略略退去,睫羽微闪翳下浅影,抿了抿唇,道]

好,既然你想表达歉意,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紧接着竖起一根手指,目光灼亮,神情紧肃]

可是先说好,你必须离我一米开外。

邱雨棠:

[“你说试就试——”,我在等她继续,可仰头凝视的几刹那,时间也似凝滞一般。看着眼前女孩羞红的面色,白玉中漾出的浅浅红晕,像冰水里湃过的樱桃,又如夜里欲睡的海棠,明艳照人,无端就想让人欺身上前,在那上面烙下些痕迹——]

[可是没动,只是睁开眼凝注她,目光一层比一层深刻,放任情绪宣泄。邱雨棠岂会为了别的什么人按捺自己?可这一刻,我确实做到了。再放浪不羁、肆意妄为,我也清楚的知道,眼前这女孩子跟白玫瑰她们不同,她是初阳下还未融的新雪,东风日暖送来的第一枝新柳,澄净如初,值得被珍重。]

一米?
[两道眉飞扬,从她竖起的手指一路打量到紧抿的唇角,仿佛被这浓浓的戒备口吻和回避姿态逗笑了,点头应的干脆。随后大跨步向后退,自觉距离适当,才带笑问道]
像这样?

[她审视的目光还未收回,已经几步走上前,抓住轮椅后的两只手柄,将整个轮椅调转方向,俯身贴着她耳畔,大笑着叮嘱一句“抓好”,一股劲儿送上中心草坪最高处,突然撒手,看轮椅不受控制从高处向低处滑——我在她惊慌失措中疾走两步,不偏不倚,将她整个人连同轮椅接入怀抱。这才收起戏谑的表情,轻笑着抚慰道]
岑意然……你看,不要说一米之外,你一寸也离不开我

[或许知道她会生气,仅仅将她两只手拢在手掌心,很短的一瞬间便放开。整个人转到轮椅背后,重新握住两只扶手,握紧、握稳,沉声跟她道]
我推你回病房


岑意然:

[轮椅被推到草坡最高处,有细小的风声猎猎,预感到他即将要做什么,但仍然存着一星半点期冀,希望这人还有点残余的良知,但下一秒,冰凉的现实就跟耳边嗖嗖嘶刮的风一样,迎面甩来一个惊心动魄的巴掌,连带着后面那个趁人之危意味浓郁的怀抱,告诉我不要轻易估测这人的道德底线……]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蜷在轮椅里大口呼气,眼前金星迸溅,嗡嗡的细响填满耳廓,轰鸣得意识短暂空白。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雪白里泛出茄紫,胸腔内一颗心被他抛上抛下,仿佛颠扑不破的火焰,烧得人面色发青,两片唇哆哆嗦嗦地打颤,腿一动不动,早就发了麻。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望向身后好整以暇,已然恢复一派翩翩君子模样的邱雨棠,对上那双眼睛,依稀仿佛,居然从里面读出了几分“放心,有我在”的神奇意味。]

……

[眼前不由微微一黑,把着扶手哭丧着脸,由他推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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