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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独韵] |The Blue Lagoon|——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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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抱夏 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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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目名称:The Blue Lagoon
参与人员:郭含贞  郭必筠
剧中角色: 郭含贞饰罗莎蒙德·凯斯勒  郭必筠饰佐薇·艾尔沃德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美国南北内战时期(1861-1865),参战双方为北方美利坚合众国和南方的美利坚联盟国,最终以北方联邦胜利告终。故事发生在美国南部一个名叫蓝沼的小镇,战祸很快波及平民的生活,人人都盼望着南部早些输掉这场该死的仗,当乱世的淑女遇见了一位来自乡村的流浪女...
窗外雪覆山,千秋出平湖。林深无旧客,坐看霜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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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罗莎蒙德

[如今每天都会看见日出。]

[空中抛洒澄澈光线,颤动着脱离黑夜,穿透云层。六点钟攀爬雕花穹顶,弯折过菱状的彩绘玻璃窗,九点蔓延银灰色长裙,温暖膝上交叠安放的双手,十点二十缠绕金色的发丝,十一点后被窗檐遮挡,在地板上投射出狭长的影。而到了黄昏,耀眼的光沉寂下来,阗无色彩。]

[或许是一百年,或许只有一瞬,时间失去实际意义,回忆一往直前流动不止,却无法避免的支离破碎,毫无头绪的涌入又离去,悄无声息,唯有凯斯勒老宅在日渐晦暗的天色下稳稳伫立,暮色里抽尽最后一丝生气。起初的起初,这里铺陈光亮地板,长桌上安置剔透的银制餐具,壁纸还未残破不堪,玫瑰依然火热的燃烧,客厅里挂钟滴答滴答敲着音,金色的罗马数字刻进精细的表盘内,指针划开圆融的轨迹,夜晚与清晨柔和的重逢。]

[一刹那的恍惚,仿佛踏入梦境,上流社会的男女宾客在共舞,礼服边角掐金银丝线,精致刺绣随脚步晃动,钢琴弹奏明快的乐曲,灵动渲染四周,太快了,刚开始便结束,稀疏的冷色在房间里扩散,侵蚀空气温度,表盘下发条咔嚓松动,颤抖收缩,时针转过一格,驻足在复杂盘曲的数字上。震耳的音量,钟锤敲响,敲碎鲜活的旧景,陈旧地毯上堆积灰尘,厚重的帷幔拖拉下来,斑驳的墙上粘着污渍,到处都是腐烂的苦艾味。宅邸刻录时光,欢笑、悲伤…最近记下的是战争的踪迹,一次亲眷葬礼,两次财产丢失,数次黑奴奔逃,阴郁的孤寂涂抹进来,想擦也擦不掉。]

[布满灰渍的墙壁抵在背上,尘埃的颜色顺着小腿漫过全身,窗外黯淡的光越过因少眠而愈加苍白的皮肤照进眼里,在眼角隐秘的角落里一晃而过,生存的刻痕点滴积累,像见过的所有挣扎度日的人,每个人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如果你在就好了

[真的,艾萨克,我的爱人。如果你在就好了。]

[无声叹息。窗外,落日的火轮沉沉下坠,大地的尽头含在云雾中,一道道水痕在玻璃窗上滑过,无法承受重力坠落下来,在窗台上积成一小团水汪,闷雷降落。]

[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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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 3 + 3 真美的花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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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夏 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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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必筠 发表于 文兴元年二月十二日 (春) 2017-1-19 22:48: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7-1-19 22:57 编辑

佐薇

[这个季节多雨,雨水会令怀古希河道的水疯涨起来,托着苔绿色的河面蜿蜒出一望无际的途经,似要贯穿整个南部村镇,而敌对的北佬们正在尽头的战线上对峙,死人的消息每天司空见惯在这片土地上传递。雨水过后两岸的泥土猩红得像极集市宰杀过牲口后留下的血,层层逐渐渗透进坑脏的地表,泛出土壤里埋藏不知多久、实能令人作呕的腐臭腥气,其实形容牲口也可以形容人血,家乡护卫队的枪口和刀子时刻都能让人像头挨宰畜生般轻易丧命,我潦倒的流浪着,用尽聪明活下去]

[父亲海格是个酒鬼,宁肯走两个村庄的远路也要换一壶酒来喝,但于子女的教育却不肯花上哪怕一个刻钟,或者是一个子儿,海格累下太多债务,我偶尔会在村庄的农场里和那些黑鬼奴隶一起做劳工,春天在砖红色的土地开垦出一道道笔直的犁沟,把棉花籽一粒粒种下去,雨水滋润后的夏秋,收获朵朵梦幻如云般的棉花,收入微薄依旧食不果腹,还是逃不过遭遗弃的命运。后来战争爆发,我将一头亚麻色的长发齐整绞下卖给镇上的有钱人,辗转回到家乡,海格已和村庄的男人们应招入伍,我翻遍家中未找到任何值钱物品,却把海格留在家中的小提琴砸碎,在脚下使力踏烂它]

[也许就如海格辱骂的话语说的一样,我是个为破坏而降生的魔鬼,吃掉他平生所有的好运,眼下我路过的田野正大片大片的废弃,战争令从前兴兴向荣的景象萧条成不容人喘息的厄境,我敲过很多人家的门,借住一宿吃饱一餐,我会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是没有一家能够长久留下我,而我不太会乐意张开双腿求几顿温饱,污迹布满我消瘦的面颊,就算曾经丰润的时候,我也并不是个美人]

[再往前走,听说是个镇,名叫蓝沼镇,镇里应该有座教堂,在郊野行走时,听风刮起钟声响摆,驻足,屏住呼吸祈祷主可以将我留下。我身材不高挑,却有着结实的手臂,这是一双做惯粗活的手,我企图想自力更生。破靴踩过泥泞,裙摆撩起掖往身前,18英寸的腰紧紧束在脏得不见颜色的衬裙里,身体外披着一件不合身的大外套,口里呼进潮湿的空气,踏入这同样萧条的镇]

[雷声唤来冰凉的雨滴,它们穿过帽沿的漏洞砸在颧骨上,滑过唇抹出道灰尘的痕,很快这场该死的雨水将我从头浇透到脚,敲过的门皆无回应,沮丧的将背包顶向头顶,细密的雨线模糊着我的眼,失落习惯后只有饥饿最空虚。恰好一只公鸡从泥坑里扑着翅膀经过,要我视线瞬间清晰,跟随着鸡来到一座破败的庭院,淋雨的鸡依旧灵活的逃进屋檐下的走廊,而很快我的脚步也追近]

[想来,与其他人冷漠对等,这扇门内若有人,一定顶着对家乡护卫军以及战场逃兵的惧怕不肯开门,那么就看着主的份儿上,让我在离开之前吃掉这只鸡,眼睛瞪圆,操起手边落在一堆柴禾上的斧头,步步狼狈的拖着雨水的湿迹,毫不迟疑的挥起沉重的斧向惨叫连连的鸡赶去]

来吧,孩子,别叫了,没用的
嘘......

[趁着缓和的气氛狡黠一斧正中脑袋,欣喜的咬唇观望,扑凌挣扎的小可怜倒在片血泊里,哦,路上几天一直啃长蛆虫的玉米,终于能饱餐一顿可口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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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蒙德

[艾萨克踏上战场第二十日,父亲过世后第三日,噩梦每晚如期而至。]

[尘土漫天飞扬,云朵在空中层层叠叠,从鲜红到浅黄再到暗赭,将天边落日染成猩红血色,向苍茫荒原上摇摇坠下。死神的镰刀在铺天盖地的血红中日以继夜地收割,客死他乡的战士无声无息躺在草地里,深秋时节的月亮爬上来,尸骨被冻的愈加冰冷,伤者的呼唤无人可闻,风从西面来,拂过起起伏伏的裙角与光裸脚踝,刮落悬在树枝上的晶莹露水,吹灭将熄未熄的生命之焰。]

[梦时醒时,早已习惯于等待,等艾萨克,也可能什么都等不来。]

[艰难又数掉十天,日出日落,风来雨去,期间旧时的记忆悄然开启,并不去阻止,只是常盯着窗台上一枝凋零的玫瑰发呆。艾萨克每日带来的盛放玫瑰已死去,花瓣余下两三片,枯萎发紫,混杂着潮湿的水汽,唯有枝上荆刺张牙舞爪地伸展,小心翼翼拾起来,转眼间又落下一瓣,捏在手里一瞬间分解成无法拼接的碎屑。]

[利刺扎进指腹,疼痛却从灵魂深处骤然而来,澎湃着卷入四肢百骸。颤抖着吐出浅淡气息,凝滞住的眼珠忽而转动,顺着几声钝响往窗外看,雾气不断变幻,最终聚成模糊的形状。沉默着,指针又划过一圈,注视良久,起身拿起墙角放置的猎枪,不会用,需要装个样子。]

[伴随刺耳的链条摩擦声,站立在洞开三分之一的大门旁,玫瑰枯枝掉落在脚边,凄惨的陈列尸体。空气森冷又鲜活,院子里的女人正掐着一只死鸡,鲜血滴下又很快被稀释,雨水顺着她的脸庞大束大束泼下,蓬乱的发一缕一缕粘在颊边,面容却看不太清]

这位小姐

[暮色安静地涂抹着视野,既不明媚也不温柔,雨水如灰烬一般无声地坠落,没有回响。疲惫深深牵扯住脚跟,嗓音因许久未开口变得低哑,眼睛沉在眉骨深深的影子里,被雨丝溅湿的肌肤难见血色,仿佛覆盖一层水色的透明釉彩,随光线摇晃流动深浅不一的冷淡幽清]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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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必筠 发表于 文兴元年二月二十六日 (春) 2017-1-26 23:35: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7-1-26 23:47 编辑

佐薇

[雨水沉坠的天幕聚起灰蒙蒙层云,蓝沼镇地理遭受三方山脉包围,低洼地势逃不过雨季到临后的水患。枯黄的草垛被打湿再矮矮的零散,长短不一的截截草杆浮散在水花堆溅的泥泞之上,飘荡、淹陷进泥泽。整个天气看起来像只脏透的破旧玻璃罩,安静的镇子无辜的在底接受季风与湿冷的洗礼]

[摩拳擦掌的思考怎么漂亮干净的享用那只鸡,外套湿哒哒的随雨帘搭在削骨撑起的瘦肩,僵冷的躯湿黏着衬裙就快把难受的感觉融为一体,唇吹着喘吁吁的呼吸声,而湿乱散发在两颊伏贴,身材不断的消瘦反令乌黑的大眼睛更加濯亮出神,单膝跪向泥洼滑行,放下雪亮的乌铁钝斧,虔诚像猎场的勇士,亲手捉住奄奄一息的猎物,纤细的颈攥进手心来,胸脯起伏着兴奋,反手利落解开背包扣搭]

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宝贝儿

[提起它,想象烤鸡以及蘑菇鸡汤的滋味,抿唇吻上艳若山玫瑰的鸡冠,很快夹杂泥土的腥咸蔓延到唇齿入口腔,那通常感觉反胃的气道已被饥饿催眠成舌尖上的美味,迎面泼洒的雨水已经分辨不出丝缕的形状,仿佛有谁恶作剧拎出水桶朝头顶一直泼,泼冷心肠依旧不会对前路麻木]

[背后迟迟来耳边的话语,蚊吟般细弱无害,教我懒得回头,鸡的颈骨在手中脆声折转,像塞块破布一样塞进身后行囊,直到扣带再次系好它的结,满足的将首仰起,才发现庭院主人终于现身——好个优雅的淑女,毫不惊讶的耸耸肩,单手掐腰,扬高眉毛,双指扣唇朝她吹响嘹亮的口哨]

[乡镇地痞流氓的粗鲁伎俩,从来遭遇这种低劣调戏时,反对流氓做出同样轻浮的举动,我可不是有教养的高尚女子,千万别惹到我头上,现在面对这位看似淑女的人,我不仅宣告对鸡的主权,而且故意的吓唬以及戏弄了她]

[水流压垮掀起的睫毛,视线不住的被雨光打断,而她穿着得体的立在不远的门前,背后没有出来任何跟随的人,玩笑过后,侧转过的身体又变了方向,思绪忽打断离开的念头,脚步泡在深浅的积水里穿行]

我的名字叫佐薇,佐薇 艾尔沃德,来自乡下

[清越声音透钻雨幕,随距离缩短逐清晰此彼,戒备、不安、惶恐、甚至排斥及恼怒,能猜得到的神情大概将会在这白皙到透明的容颜上演,同样冰住张脸,手心及时拍在打开三分之一的门扇,时间摩挲着敏捷,瞪眼她手里提着黑洞洞的枪管,温弱女子仿佛没有拿它对准我的意思,不如——抢先将她的手臂控住,枪还未上膛,枪口瞬间迫抬,弧度从俯到仰,有力推向,直到携她臂一齐将枪对准我喉,眉眼看近感觉难形容,她或许属于仙境的仙女]

枪越近越瞄不准,距离在十步时,就该开枪,杀伤力最强
或者,你根本不会

[胜券在握,嘲笑着抬高水迹满布的笑容,唇弧显然的陷在挑高的角度,得意朝门缝内无礼观目,陈列物品被闪瞥打量,金色罗马数字的表盘在瞳眸内晃动着灿烂的轨迹,精明打算很快被敲定]

该庆幸我不是家乡护卫队那些混蛋,不是吗?
为此,小姐你该请我进去喝一杯,你瞧天气多糟糕,我已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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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蒙德

[手腕缠绕艰涩的痛楚。雨水在身后凝成一股股水流,附着玻璃窗上哗哗流淌,巨大响声似乎临近瀑布,轰然砸向耳畔,视线垂落,停在纤瘦细弱的一双手上,它曾在琴键上轻快跳跃,也曾翻过浸着墨香的单薄书页,捧起过初摘下的柔软花瓣,抚摸过昂贵华丽的丝制礼服。人们说凯斯勒家的小姐优雅娴静,赞词在四周回旋难止,无数纷杂音调揉杂成团,此时此刻,却仿佛都在嘲笑我。]

[嘲笑着我。]

[或许时间是一种隐秘的魔法,可以抹平巍峨高峰,填满坑洼低谷,山川草木、日月星辰,光阴长河悠悠流转,如歌犹未休,漫长又短暂,顷刻间带来身不由己的无奈。凯斯勒家族,清高与堕落,悦动与消沉,尊贵与无谓,开篇写到一半已面临颠覆与终结。]

[我如此惧怕死亡,却又不知如何生存。]

[气力比她不及,攥紧枪管的手始终未松,指节沉淀青白的色彩,在远方劈下的闪电里清晰可见。房间里透出的光线与半空白亮辉芒汇聚在一起,在她的面庞上涂抹浓重的亮色,光斑跳跃,于变幻的神情里盛大地开落,一瞬间的错觉,那瞳仁仿佛闪耀朦胧的深蓝]

罗莎蒙德 凯斯勒

[深蓝色。颜色代表情感,憎恨是漆黑,爱是永恒的蓝。水面冰雪融化流逝,透明深远,黛蓝,孔雀蓝,冰蓝,宝石蓝,最深最深,叫作午夜蓝,独特而坦诚,赤裸而天真,在夜色下凝视住我,是与艾萨克的初次相逢。]

[就像是光。]

[色调褪去,情绪冷凝,名门淑女仅剩的唯一能力,不过微末的察言观色。斟酌着打量,背后是即将陷入夜晚晦暗与沉默中的空荡房屋,黑洞一般吞噬着我,她这点精明的计较几乎算不得什么了,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情形不会更差了]

如果你能放开我的话,艾尔沃德小姐。请进吧

[脱开手臂的桎梏,邀她入内。不去看滴了一路的鸡血,大门在身后闭合,壁炉里温暖的火焰浸蚀周身空间,脚尖踢碰滚落在地的高脚杯,粘稠酒水泼出来,挥发甜腻的气味。手指倒勾两只新杯,余下的半瓶酒倒进去,身体陷入沙发的时刻,老鼠嚣张的爬过去,下颌绷紧,极力控制住惊慌蔓延,迫不及待的喝下一口酒,提起话题转移情绪]

时局混乱,艾尔沃德小姐好像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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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必筠 发表于 文兴元年三月二十日 (春) 2017-2-7 23:5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7-2-8 00:16 编辑

佐薇

[久远征途后,蒙我主慷慨佑赐,风雨间片刻安逸的空间,任何疲倦的魂灵都抵挡不住诱惑。潮重的长睫悬滴雨珠,一痕缔接一痕,冰凉滑进凹陷涩痛的目眶,褐色眼珠充连血丝,沉淀太多场大雨带来的尘埃,心灵已模糊记不清人情的冷与暖,挑了挑湿透的眉毛,朝她扬起唇,和谐微妙的达成交易]

[血水湿透了背包,随着拖带泥水的鞋印落拓橡木制的地板上,对,我认得出走在上面的感觉,贵族的专享,淑女们大抵都是成长在豪华的境地,有着完美的家教和高尚的品位,甚至连容貌也是天生受到眷顾,薄佻的注视着她身形轮廓,到精致的五官,还有漂亮的头发,再是无法忽略的关注起这里陈设,连一把勺子都不放过,靴底踩进外面带来的坑脏,现下硝烟弥漫的岁月太不值得花时间去在意这些邋遢细节,门前的谈话很短,而不经意夜色已迅速扯落乌幕,白日上演的一切该告下段落]

[包丢在壁炉一角,温暖的火光前卸下外套,身影烘烤在这片焰山,颈前锁骨绷紧肌肤线条,解开胸前第三粒扣时,胸壑起伏隐约,缓过胸廓负担,长长舒着气。手越过肩头将潮湿杂乱的头发梳拢在一起,单手固定在脑后,蹬开靴,一双赤脚陷进陈旧的地毯,正有只颓着剩酒液的空杯滚动再静止,不介意的在上补充一脚,精确砸中那正肆窜进视线的老鼠,轻描淡写的接腔,先提些别的]

我父亲参军前就是村庄内远近闻名的酒鬼,老实说,我挺痛恨酒的

可是你瞧,每逢庆祝日,到处都会奏响嘈杂的乐器,人人必然会捧杯欢乐

这样的日子已经没有了,护卫队的那些狗崽子们到处抓着从前方逃回来的士兵,枪声每天都在响起,你说的远路,我受够了,真怕遇见北佬们,他们的枪恨我们南部人

[歪首,尾调带出了真实疲倦导致的慵懒,话语带着浓重南部口音,虽然我们发音相差无几,但声线不似她声音丝绸般的轻盈悦耳,那是经过野风洗砺荆棘的粗哑,甩过半干的披肩发,侧脸带着阴影对向沙发的位置,淡薄的语气不含情绪,凉凉的又仿能预见死神]

我见过死人,死人就像我包里躺着的那只鸡,前一个小时还活生生的

[低腰捡起被酒杯砸得昏聩不起的老鼠,拎着尾巴将它倒提,脚步轻轻的踩过她面前,另手端起酒杯来,暗红的酒液散发着浓重酒精味,熏熏然眯起一只眼,启窗,手臂打起个有力的弧,指尖抛物线般掷出四肢挣张的恶心生物,唇翘起的程度愈发向左偏高,‘啪’将窗关上,对流的风间,唇沿蘸杯一灌而尽]

所以,这栋房子,只有你一人?

[挂着笑狡猾的猜测她,昏黄墙布流泻着我走来的影,自主的拔掉瓶塞,将剩余不多的酒全倒进杯,欠腰,带一身雨水析干的味靠近,将彼此的杯清脆的碰撞在一起,壁炉火焰在这对宝石般的眼瞳里,金和蓝色在交替,蛊惑的挤动眉眼,笑容融融的笃定]

凯斯勒小姐,你需要一个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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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蒙德

[双腿蜷缩,交折上松软的沙发,脚底远离被砸的晕头转向的老鼠,仿佛鸟类艰难收拢翅膀囚于笼中。我嗅到自己的呼吸,糜烂而懒散,萦绕在无数个无眠之日,将黑夜往身体里浇灌,而白日短暂,二十余年,之后日夜交融,太阳每日升起,却难有暖光。]

[走或守,各尝苦涩辛酸。所以贫穷与富饶,流浪与困囿,果敢与畏怯,远途波折,境况颠覆,难以避免各自滋生艳羡情绪。]

[话语间隙回想起以前的安宁岁月,浅色的窗纱追着远云轻荡,那是蓝沼镇午后飘来的风,如同森郁丛林悬起的明月,粼粼湖水中泛起的波浪,和浩淼海面的盈盈流光,山谷溪流边铺陈雪白卵石,银色的鱼在清凉的水中来回游动…即使有生之年难返故乡,忆起时美好如甜蜜梦境。]

[而后战火崩散的每一个午后,蓝沼镇山谷里的溪流依旧欢快向前,却深知一切早已不同。]

[All beauty must die.]

我也见过的

[微弱的声音落下来,单薄的仿佛不曾响起,眼前似乎罩有一层朦胧的黑纱,一如葬礼举行的当日,溺毙在汪洋一般的沉沉死气里。已然记不清了,是从何时起始,夜晚在无人的宅邸中不停地行走,高跟鞋敲击地面,声响一波一波传递,穿过幽深黑暗的走廊、凌乱杂沓的大厅,还有杂草蔓生的庭院,没有尽头。另有些记忆却始终牢固,那时古朴柔和的壁纸从墙角开始发霉,那时楼梯扶手的划痕道道加深,那时死亡悄然来临,猝不及防。]

[然而所发生的一切其实早有合理预兆,只是平凡的人闭目不见,自欺欺人。]

[雨水的气息靠近身侧,仿佛发丝也一同沾染潮湿水汽,酒水在碰撞下起伏着摇晃,挥发到浓郁的顶峰,反而从迷醉中剥离出清醒的柑橘香。壁炉火焰散射光芒,自下颌一路扫过,向上自高而窄的鼻梁起向两侧过渡,越过苍白皮肤与泛青的血管,映照在眼瞳里,灼烧一般的明亮,淡漠的笑舒展在唇角,再没有饮酒]

那么艾尔沃德小姐,擅长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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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 3 哦,亲爱的蠢霜,我擅长打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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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必筠 发表于 文兴元年六月十八日 (夏) 2017-3-23 15:5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7-3-23 16:16 编辑

佐薇

[一绺带着弯曲弧度的发卷短短耷在瘦削的左颊,发缕边缘不整齐的修饰着意味的张扬。头发泡过这场避无可避的雨水,很像破败死寂的怀古希河道里那些与水共舞的水藻,尽管战争的颓色笼罩整个南部州土,可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存在,勃勃的滋长着生的希望。我不喜欢水藻,甚至憎恶它们魔鬼一样肆虐的天性,而我何尝不与它们类似,富有强大生机的背后,本质则是无孔不入的做到侵占,滑过眉骨的发丝随着颈项缓近,软软抚弄眼帘里盎然波动的光芒,发梢不听话的点漾过肌肤直到咧笑的唇,侧颌反问]

你的口气,仿佛是在询问一个将要来为你做活的女仆?

[壁炉熊起的金色让暖意蔓涌整个房间,目光冉冉停留在她瞳内跳跃的火色中。在这扇门内,阶级身份的差异欲要显证彼此间的差距,至少我是这么以为,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毛,内心很自然的划掉宾主之分。战火早已要贵族们没落往日高尚,就像这本应充盈华设的房子,外表剥落掉华色,代以发黄泛旧甚至发霉的存象,唇弧渐渐勾勒成似笑非笑的情状,将腰略略撑起,有趣的俯量着这位蜷在沙发上的漂亮小姐,金子织造的发,白雪塑成的颜,宝石打磨的瞳,玫瑰化身的唇,贵族波斯猫般的品格,傲然讲究从前的教养]

我想,我们往后的相处需要平等的对待彼此
这是你务必要知晓的,凯斯勒小姐。

[坦诚讲出条件,酒后红润的双颊展现自信的说服力。一贯本质,不屑罗列微势而卑。]

[我经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峡谷的沟壑,林间的灌木,山岗上无名的坟墓,布满弹坑的战壕,心怀不轨的人留下的陷阱,以及那些曾经善良包容的门扇。经过,留下,再往前走。这就是流浪,不想依靠别人来活下去。永远独立的心,走出永远独立的脚步。直到南北统一的那天,我能有一块地,养一匹名叫爱丽丝的小母马,种植大片大片能烘烤面包的麦子,每到秋天时,穿着一件蓝色呢子裙的我,赤裸着双脚站在高高的谷堆上,向邻居炫耀我的亲手所得。想过的日子,千遍万遍出现在梦乡。]

我猜蓝藻镇的居民除了些手脚无力的老头儿,就只剩下妇孺们了,我到来的时候,她们躲躲藏藏的在门背后偷窥我,我见到的庭院,土地大多都荒芜,没人能亲自打理它们,光靠家乡护卫队那些杂种们的补给,总有天你会为此付出些代价,你的年轻美貌是否是为代价而留?

[话粗鲁道破现实的残酷,淑女唇缘那份淡漠还会平静保存吗,我很想知道。当然,她的答案肯定是否定。没人愿意真沉沦。但圣经里的故事讲到,人的堕落往往由不愿意开始要自己不断屈服。深呼一口气,手指巧妙的把握高脚杯的构造,玛瑙色酒液散散倾颓睫底,手腕高尚朝她抬了抬,附唇光星也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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