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津书院】校场

何来麻烦一说，定定心神罢。

[起手拍其左肩，以示安慰。后目送卫兄与随从离去]

==结==

――承平十年五月――
【紧赶慢赶的总算在爹爹他们之前回了家，把家整理出了个有活人在的模样，便有闲不住的出门，这首选的地方，自然是观津书院。】
【翻身上墙，特别的顺遂，这墙还是观津的好爬，应天的人简直个顶个的可怕，还是我观津最好了，虽说京畿繁华。】
【始终还是家最好。】
【这般恋家，又怎么能完成我把陆家镖局开满神州的愿望。】
【不知在墙头上坐了多久，才纵身一跃。】
盼丫头，你小丰姐姐又杀回来了。

【萧夫子昨日就告诉我，洛夫子今日要在校场考校诸学子武艺，前几日卫夫子那儿才考过一回，可怜那几个文武兼修的小哥哥，没隔多久就要考两回…早早的把活做完，跑到校场发现卫夫子已经帮盼儿占了个好地方】

【一场场看下来，盼儿也瞧不出什么，不过看洛夫子的脸色，好像都不算太差】

【考校结束夫子和学子都走了，盼儿挥别卫夫子去找小花玩，不想小猫没找到，却等到了小丰姐姐。眼睛一亮快步跑过去，乐呵着喊了一句小丰姐姐】

你好久不来，盼儿以为你以后都不来了呢

【感觉一段时间不见，这丫头好像和长个了似的，更像个大姑娘了。】
我怎么会舍得我们的盼丫头
和...
【扭脸看着校场内练武的人，还没习得这武功，又怎么能轻易的放弃，不然我陆家镖局又该何去何从？】
【从怀里掏出那荷包来。】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小丰姐姐你怎么不早点过来，洛夫子刚才考校学子武艺，可好看了！

【好吧盼儿其实是看不出好不好看的，可是小丰姐姐那么想学武，应该是会喜欢看的吧。真想给小丰姐姐传消息，可要是被人发现了，盼儿就要一起挨骂了，甚至可能被赶出去…盼儿有点怕怕的，只能自私一点点了】

【小丰姐姐时不时就带些好吃的好玩的给我，我也没什么好送给她的，心里有一丢丢不好意思，可是，可是又忍不住好奇】

【凑过去看着小丰姐姐手里的荷包，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嗯…小丰姐姐送我荷包吗？

【刚才洛夫子在考校武艺吗？倒是来晚一步，好生叫人惋惜，她将脸儿凑过来，模样叫人心生喜爱，那里又顾得上想刚才到底有多精彩。】
不！这里头可是京畿大相国寺的桃花呢。
【脸上说不清是得意还是别的，反正是眸子更是比从前亮了。】
真可惜，盼丫头没看着呢。

【原来小丰姐姐这么久没来，是去京城了呀。盼儿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河北路呢，京城在哪里呢，应该很远吧…】

京城的桃花？是不是比我们这里的好看呀，我能打开荷包看一看嘛？

【也不知道盼儿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之前燕夫子带我去张画山，那里的景色已经很美了，京城，一定更美吧】

盼儿虽然没看到，可小丰姐姐看到了呀，讲给我听好不好？求求你啦~

【将荷包与她，一脸得意。】
当然可以了。
【她一脸哀求的小模样无不让人心疼且生出怜爱，也怪不得这丫头能在观津了，不过我陆小丰也不差嘛！走南闯北一定会将我陆家镖局发扬光大！】
好呀。
【脑子里立马浮现了大相国寺的场景，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只觉得那红的粉的交相呼应，格外好看。】
就是哇！有好大一片桃花林，上头有红的呀粉的呀，一大片一大片的，又这么多。
【那手比划了一大片。】

文兴二年 秋



【雨霁收黛色，风动揽云来。】
【正是红日偏西，清秋下晚，折扇搅起阵阵清风，牛皮靴摇摇摆摆，一路追随天边云霞，却不知踱到演武场边。只待耳边炸雷般喝彩声起，方才定了定神，扶稳了场边厚实的乌油阑干，看场中人纵马提枪放对。】
【只听得场边助威不绝，喝彩不断，便知场中热闹，骑士只如出林龙对下山虎，催得坐下马马蹄缭乱，一冲一撞，各逞手段，转灯儿般厮斗，倒确是棋逢对手，斗得花团锦簇。可看得一会，便忍不得以扇掩面，摇头苦笑。】
。枪刺不过旬月，只可学曹子孝、程不识，先为不可胜而后求胜之。贪胡敬德之术，专一倒要弄险，只如赤手搏熊罴，素身探虎穴。这二人平日里也是中正之性，今日何以如此？
【挠头不解，轻叹得几句，侧头望见对面看台一角的莺莺燕燕，便知场中骑士汹涌的血气斗性从何而来。倒也是了，夫子课上教诲，又怎敌得意中人软语莺声。】
。偏到自家为师，遇得这些个榆木脑袋，铁石心肝。方知宰我昼寝，夫子如何痛断肝肠，却不道多情反被无情伤。
【自顾自说笑得几句，扭头出了校场，展了折扇，挥散道旁树影落下的几片阴翳，如前一般玩赏晚霞。】

崔瑶
【秋雨初歇，合上半旧油伞，任夕阳余晖倾洒发间，蒙上淡淡金辉，今朝一改往日男儿打扮，破天荒穿了淡青纱褙子搭鹅黄褶裙，却不施粉黛，乌发仍挽男髻，颇有盛唐女风。这番打扮，只为来时东方药再三交代，因当年皇城司清剿五雷盟余孽之事，不宜穿锦袍入观津书院，免教人恐慌，故连这身行头，亦是他所赠，说是当做此行的谢礼。】
【多年未着裙裳，又惯来行步如风，致使每走几步便被绊上一跤，或因纱裾绕足，或因绣鞋踢石子，短短几里路，倒比山路更难行，不多时便已汗透衣背。】
【穿不得官袍，难道还穿不得男装？想来又被那东方药给耍了，待回了京，定要他好看！】
【步履艰难的至了校场，却不见夫子踪影，随手抓了个童生询问，那童生手指不远处，依他所指而去，远远见得一人长身而立，面露喜色，加快脚步朝人走去，冷不防又是跌个踉跄，此时也顾不得些许，索性将裙角抱作一团，以跑代走，片刻至人前。】
   “你便是叶夫子吧，东方药托我给你送些东西。”
【将手中提篮不由分说的塞入他怀中，上下拍手，扫去掌心灰土，实松了口气，掌背抹去额间汗水，将名单自心中又一一过了遍，除却眼前这人，还差两人。】
  “对了，你知道萧胤堂萧夫子在哪处么？”

【日渐西沉，恰将烁烁余晖射入眸中，连忙抬腕低首，皱了眉再望去，便见云霞映出一道身影，直入推开残照，如风摆杨柳，向自家扶摇而来。】
【来人袅袅婷婷，行得不快，自家目力向来出众，抬眼望去，便是一愣，若不是身型纤细，形容姣好，眉目如画，几乎将其当作个易弁而钗的清秀男儿，再看行进间扎手扎脚，更不时教罗裙绊得一绊，浑如话本中钟灵毓秀的山精湖灵，化形之日尚浅，木木樗樗的，便来游戏这红尘人间。】
【教自家这想法吃了一笑，摇了摇头，再看那女子，早已掖了绮罗裙摆，拽了鸳鸯绣鞋，风风火火，大步迎来，登时目瞪口呆。喃喃低语。】
。这才是胡敬德闯阵之风。
【待得这一团烈火般女子烧至身前，一只提篮直攮入怀中，方才猛醒，愣得一愣，顺手握住顶端横梁，缓缓泛起一丝笑意，躬身作礼。】
。有劳多多上复东方兄，承惠，承惠了。
【但听得直呼东方药大名，便知二人亲昵，非同一般，若非姊妹亲眷，必是知交好友。设若是后者，东方夫子平日里恁般清雅方正，却不想交游之人，竟如此清新脱俗。】
【东方药此人，真真深不可测。】
【暗赞了一句，左手虚引。】
。恕自家眼拙，却不知姑娘如何认得在下？萧夫子所居，距此不远，若不嫌弃，且容咱为姑娘引路。

崔瑶
【手忙脚乱松开怀中裙裾，上好纱缎被揉出褶皱，心下倒毫不在意，反正这衣裳也不会再穿第二次，待回去便将他压箱底。】
【又见人这般客气，忙不迭往后退了步，连连摆手道】
  “用不着客气，你们每个人都让我带上这句话，回头得说好些时候呢。”
【话虽如此，却也不过是玩笑一句，指了指不远处已走远的童生。】
  “随便找个人问的。”
  “便有劳叶夫子带路了。”
【望了眼仿佛见不着边的河畔，暗叹口气，将褶裙往上提了些，又将东方药骂了个千百遍。】

【听得这般调侃，哈哈一笑，面上免不得些许赧然，摘下牦尾进贤冠，展开折扇，胡乱扇得几下，方才重新戴回。预计的几句逊谢之词，更是再难出口。】
【看这举止言辞豪爽如男儿，落落大方，丝毫不见羞赧局促，全然不似寻常人家，倒像是武学传家，平添些亲近之意。】
。说的是，如此，却是自家慢待了。贤媛劳碌太甚，不若由我延请两杯水酒，至于东方兄的包裹，亦由我代为转达，如何？教师住所，彼此邻近，左右不过几步路程，定不教误了东方兄一番美意。
【虽知对方已打听得自家身份，仍旧规规矩矩重见一礼，报上名姓。】
。自家叶无咎，忝为枪刺教习，不知贤媛作何称呼？想来非为亲友，便是东方兄高足。

崔瑶
  “崔瑶。”
【不羁姿态入目，言语却既酸腐、又文绉绉的，同应天书院那些夫子无差。】
  “跟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真累。”
【毫不掩藏心中所想，单刀直入的道出，顺势推却了他的邀请，在外间交谈尚是如此，若是进了檐下，必然浑身不自在，酒也喝不痛快。想到此，将另一个布包塞进他怀中，道】
  “东方药同我是好友，平日又多有求于他，此番刚好来江南，便跑一趟了。”
  “既然你认识萧胤堂又住的近，那这个便交给你转送，先行谢过啦。”

【抑或是亦为东方药好友的缘故，又或是这句话深得同感，罔顾这语气中不喜，望将回去，认认真真点了点头。】
。当然累。
【攥了攥掌心的横梁，撇撇嘴，吐口气吹开散落到眼前的几经鬓发，带了几分自得，几分促狭的扬眉一笑。】
。一如卖早点便赖不得床，贩骡马则恋不得乡，若不酸丁些，早就被这百年书院扫地出门，拖回家中打断腿了。又如何混入这观津书院领份禄米，拿东方夫子这份心意呢。
【顺手接住布包，塞入提篮中，与自家那份并列，扬了扬手。】
。跑趟腿而已，这等小事，又何须客气。

崔瑶
【闻言并不赞成，若按着他的说法，在自己进皇城司的第一日，怕是就被陆定权提溜出大门，外带唐懈和邵林风再一人补上一脚。】
  “早点靠的是手艺，贩马靠的是嘴。”
  “若书院靠都只是些繁文缛节破烂规矩，如此以往，那我大宋怕是危险了。”
【虽说自小长于市井，没读过多少书，不识风雅，也说不出什么之乎者也，但这些个道理还是懂得的。】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不由苦笑摇摇头，讲得这破烂规矩，而非万事全凭这破烂规矩，这湖灵极聪明伶俐，于人情倒纯是一派志诚。张口便是大宋，这般眼界气魄，真真不似凡人。】
【罢罢罢，又何须自家徒自碍口。】
【千人千面，倒也不愿多作争辩，更不须强求个甚底。只向人举一举提篮，捏了捏布包，笑眯眯摆手。】
。如此，多多上复东方夫子，一路小心。

崔瑶
【挥手告辞，待离了观津书院，首要之事儿便是回了下榻的客栈，将这身拖沓衣裙换下，唤得店家提来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洗去一身尘垢，神清气爽。】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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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兴五年十月二十八日 (冬)

【懒洋洋地起来，韩琦也消失几天了，终于在用过早饭后见到了韩琦】

【呼啦一声扑到了抱住韩琦，眼中包了一包泪，甚委屈嚷道】

你又跑哪里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在观津。

【抱住韩琦的右手，扬起头来嘟嘴道】

琦哥，今天的武学课，你陪我去吧。
我不想被夫子骂。

【天真而活泼地眼巴巴将韩琦望着，等着韩琦回话，一双眼睛益发水汪汪】

【韩琦招架不住，被我摇得头晕，脸色不是那么好看，嘴角抽了抽】

你...再...摇下...去...我要...吐你...一脸了...撒手！

【昨夜偷喝酒过了头，早上起来头还有些晕，刚进门就被人抱住一通摇晃，感觉自己的胃有点抗议的开始反酸。赶紧掐住人肩头，闭上嘴压了压。】

呼~还好忍下去了。你小子怎么还会挨骂啊？我也是回来上课的，走一起吧。
等会儿，我先喝口水清醒一下。

【进屋倒了水灌了两大碗才跟人去了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