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北冥渊

角色名：北冥渊
出处：江汉
人物简介：玄机阁阁主（对就这么简单粗暴）

#写在开头，且算作序#

算算日子，北冥渊也活过一万余日夜，算不得经历丰富，也说不上阅人无数，但其一路行来，总有些许事可记、可念、可虑，亦有些许人可思、可叹、可憾。

便在此，将一路行来的一些事记下，许做不到细腻煽情，也做不到风流洒脱，仅为做个念想，思悼也好叹息也罢，全凭一念。

忙碌，且文笔有限，草著而就，不以自忧。

以上。

[三四岁的年纪，对于什么事情都记得不大真切。不论是温柔贤惠的母亲，严厉忙碌的父亲，还是暗潮汹涌的玄机阁，都没有在他的记忆里留下太多印象。]

[毕竟，他还不足四岁大的时候，就已经在后来养父的带领下离开荆州，一路装作乔迁，最终在幽州安顿。]

[但、有一件事，他此生都无法从脑海抹去。也因这件事，练武读书再辛苦枯燥，他都不曾抱怨。]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雪夜。马车外的寒风带着呼啸卷过窗外，车厢里烛火昏暗，碳炉也该重新换过。他紧了紧毯子，再往姐姐怀里缩了缩。]

[这寒夜的颠沛流离之中，只有这一份温暖让他熟悉安心。他稍稍仰起头，姐姐的神色在昏暗颠簸中愈加不清晰，没来由的，他肉乎乎的小手攥紧了毯子]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四岁的孩童，第一次体味到了前路的迷茫]

我们要去哪里啊？

[如果不是有仆从管家随行，他甚至会觉得他和姐姐就这样被爹娘抛弃，从此后相依为命，流浪天涯。]

“我们要换个地方生活”

[懵懂的双眸眨了几眨]

那爹娘呢？

[姐姐揉了揉他的发心，耐心的笑着]

“他们随后就来。小丸子是男子汉啊，不能一直赖着爹娘”

[到底年幼，对此未有多想，加上连日奔波，昏沉着在姐姐怀中睡去]

[再醒来，便身处嘈杂与寒风之中，而那个拥着自己的身子，正被一黑衣人扛在肩头]

姐姐！

[他拼命伸出手想要去抓，去捞，可是一个孩童在这种环境下，任何挣扎都无异于蚍蜉撼树，苍白得可笑。]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扛在黑衣人的肩头，在他的注视中扬长而去。]

“小丸子，你要乖”

“小丸子，你又贪吃！”

“哈哈哈，笨蛋小丸子！”

……

[那夜，他在嚎啕中昏睡，这世上最依赖的人，就这样走出了他的生命，一去二十余载。]

#怀儿#

[季家也算幽州有门面的大户，虽然他同养父母落足幽州时日不长，总归因着玄机的庇荫有个体面的身份，得以相交。]

[故而，在旁人眼里，他与季家女儿，真切算得上个“青梅竹马”。]

[只可惜，他的心中仍有江湖与白马，对于美人与柔情，总是不如快意恩仇来得更有吸引力。]

[或者说，他本就该是属于江湖的，自他诞生的那一刻起。]

[江湖夜雨十年灯。最终，他还是踏上了命运早已为他安排好的轨迹。]

[一年、复一年。他一去许多年，她一等便是许多年。每年的年关将近，他都能看到她站在寒风中，静静地等候着。]

[或许有一天他倦了、累了，便再也不离开，同她成婚，养几个乖巧的孩子，琴瑟和鸣，余生静好。]

[直到遇见了那个女子。她那么张扬，那么恣意，那么任性，同怀儿完全不同，却又真真实实的抓住了他的心。最后，他带着那个女子，出现在了怀儿的视线中。]

[他不是不知道怀儿的深情，可感情不能强求。他对怀儿更多是怜惜与亲情，而不是爱。]

[所以，他娶了那个女子，并同那个女子离开幽州，一去三载。]

[再见时，他重伤在身形单影只，季府也因着变故只剩她一人。面对温婉依旧深情依旧的她，他默许了她的存在，接纳了她的感情。]

[她似一碗温水，只需捧在掌心就让他觉得温暖舒适。但他也清楚，这样的她，不适合风波迭起的江湖。]

[所以他虽娶她为平妻，却不曾将最深的秘密告知，只与她偏安一隅，在她那里享受最本真的安宁。]

[他一生注定辜负太多女人，却唯愿、予她一世安稳。]

#夜小北#

[按理来说，养育他的二老是知晓他总有一日会离开二人身边，在江湖的诡谲中搅动风云。只是不知是抱着怎样的目的，他们收养了那个和他长相有六七分像的孩子。]

[他有常人难及的武艺与胆识，也失去了一个孩子应有的童年。故而他有时会想，二老对小北的放纵，是不是带了对他的亏欠？]

[他不知道。]

[小北本名什么已经没人知道，被收养以后也没提过正式的名字，仅以小北称之。虽然可以默认叫北冥北，可这小子明显并不认同。直到后来遇见了夜孤城，才随了那个张扬风流的师父的姓氏，或许，那才是小北真正向往的生活。]

[初见小北时，他自江湖归来，身上还带着些许未磨平的戾气，和一个骤然出现的少年的审视。在他的目光下，他明显看到了少年的畏缩，相似的面庞上浮现了小心翼翼的模样。]

[那一瞬间，他接受了这个和他没有半点血缘的弟弟。纵使他天真，简单，直白，甚至对人心险恶没有太多防备，他也没有责怪过一句。]

[甚至，听到小北说起他要成婚时的坚决，纵知晓那个女人可能对他不利，他仍是选择了支持。]

[既年少，便该轻狂。]

[自那日起，他期待着那个少年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从此安心度日，再无烦忧。]

[可到底天不遂人愿。当小北抱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一脸灰暗仿若天地崩塌时，他就知道这个少年面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所以他任由少年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路。]

[希望归来时，仍是少年模样。]

#漠尘#

[是不是有人说过，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遗憾。]

[年少时对于感情总有太多憧憬，期待着轰轰烈烈刻骨铭心，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与漠尘的相遇，却是他的一场意外。]

[说实话，他对这个女孩的第一感官并不算好——任谁被误会成采花贼都不会心情愉悦，何况还是一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女人。]

[后来，误会解除了，她却缠着他非要拜师。后来想想，也不过是因为离家出走无处可去之下的权宜之计。]

[他没有反对。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一路相伴，她像只不会疲惫的黄莺在耳边不停吵闹，扰乱思绪的同时也在扰乱着他的心。]

[人在脆弱时，最容易动心。]

[在最迷茫的时候，她的安静陪伴给了他最大的安慰。所以，他带着她走过山水城镇，走过异域沙漠，走过皑皑雪山，最后，走回了他生长的地方。]

[他想，那应该就是爱情。]

[后来，他们结婚，生子，却因为他一时的疏忽，被裴欢趁虚而入，掳去了他们的一对儿子。]

[他着急，他愤怒，他自责，却无法给她一个完满的解释。玄机阁的存在本就是一个秘密，她已经知道的够多，他不愿重蹈父母的覆辙。]

[可是她不懂。或许她懂，却无法原谅他的处境。自此心灰意冷，青灯古佛，甚至丢下了两个团子，独自离去，多年毫无音讯。]

[天涯陌路。]

[他不悔，却也偶尔会在夜深时面对星空，低问一句]

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