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

【听得许可，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伸手抚了下怀中的桃花，眼睛却是早已望向那后堂，想着走出来的会是怎办人物】


【见这大哥与高僧对话，捧着几支桃花乖巧的站在他身后，也不打扰二人许久，只听闻他介绍起我的时候，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还有朝露的桃花送与，一脸的粲然】

结

====开，建元六年春====

【时隔一年回到相国寺，回忆如昨】

【扫地老僧一如既往，灰衣禅布，胸挂檀串，左食指关节处老茧依旧。执掸清扫，动作迟缓，却深藏内劲，那老僧曾告知，一生内力别无它用，皆在扫尘，扫一室方能扫天下，渡一处方能达众生】

【此时早已过了僧侣晨课的时辰，大雄宝殿内，只余扫地老僧。遂上前】

大师可曾安好？
易檀越？阿弥陀佛，期年未见，檀越已褪去当年的青涩。
大师此言，萧某一年之前已廿又一，何以来青涩之说？
唔，佛曰天机不可道破矣。老僧还有斋事要忙，檀越请自便。
大师请。

【目送老僧离去，复回转立于大殿阖眸冥思】

【京城，我又回来了。】

【上月告别了师父，终究还是重回了这片土地。西域民风淳朴，自然是好地方，可我只觉得心中有牵念，若不回来看一看，似乎便会丢掉什么似的。】

【沿途奔波，可真正到了京城，却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痴傻时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只记得自个儿来过京城，究竟是在京城做什么，却并不得知了。莫名走至一寺庙外，且见青烟缭绕，殿宇巍峨，抬头一瞧，就见那门头赫然写着“相国寺”。不知为何，我似乎对寺庙格外的欢喜，不是虔诚，亦非信仰，仿佛无形间有什么力量指引着，我随着一众香客踏进了相国寺。】

【顺着石阶而上，大雄宝殿中站着一个人，却非庙中僧侣，远远瞧着，背影似乎有些眼熟，一时好奇，亦入了殿内，于他并肩而立，不曾去瞻仰那慈眉善目的佛祖，却偷偷儿打量着那人——只是回想了半晌，也未想起什么。】

【檀香萦绕鼻尖，缓缓睁眼，目光逡巡，牟尼大佛，金身安坐，左右各立十八罗汉，姿态各异，形容或慈眉善目，或睁眼龇牙，或肃穆庄重】

【径自走上前，取三柱清香，借寿烛点燃，退至蒲团后，双膝弯曲，跪于其上】

【双掌合十，三扣首，祈愿上达圣禅。俄而立身，心怀虔诚，供奉柱香】

【复回转，立于殿门左侧，仰望凝视牟尼大佛。未几，聆身后脚步声渐近，似轻盈飘忽，翩然而至。恰巧与自己一般，立于佛前，余光侧目，是一女子，身量灵巧娇小。感受到她之视线，久久不散，为表礼貌，侧首而望，入眼容颜，却有一丝熟悉】

姑娘，在下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开场突兀，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为卸下其防备，复言】

在下确实记得在哪里见过姑娘。

姑娘，在下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他突然出声，唬了我一跳，若非佛门清净地，我怕是早就要惊呼一声了。微抚胸口平静了些许，却是微红了脸庞，垂着眼眸瞟着地面，结结巴巴道】

我...我也觉得这位大哥有些面熟..所以才..才..

【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复而再次抬眸思量】

只是我真记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了...

姑娘，容在下失礼。

【先声言明，全神贯注地端详其面。脑海内闪现无数面孔，瞬间定格画面】

（那我在这里等叔叔，叔叔不准跑呀，跑的是小狗！……既然是名医，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做和尚呢..……叔叔叔叔我们快去找王大爷吧~~~我再不回去给他做饭，管家又要喷口水啦~~~）

【记忆瞬间涌来，才明白眼前这位姑娘就是三年之前的傻女娃，只记得带她求医，半道之后却已然消失。观今日种种，她仿佛不再痴傻，想来是有福报】

一年未见，姑娘的痴傻之症似乎已经痊愈，还能想起在下这位“奇怪的叔叔”吗？

一年未见，姑娘的痴傻之症似乎已经痊愈，还能想起在下这位“奇怪的叔叔”吗？

【略微愣了片刻，继而便回神过来，眼里眉间皆是惊喜之色】

记得记得——

【去岁在三皇庙跟随师父，可不就是因着眼前人牵线么？我竟然险些忘了他的模样，真是罪过罪过。那一句“奇怪的叔叔”叫我怪不好意思的，说来他的年岁或许也大不了我多少，这称呼...】

咳咳，圆圆那会儿不懂事，还请恩公别介意才是...

【略顿，又道】

说来，还尚不知恩公尊姓？

【闻她自称“圆圆”，却身量清瘦，不见丰腴，反差间却是别样可爱。眉眼间的惊喜，倒让自己有些意外，那时候，觉得这姑娘傻乎乎的，若是自己把她丢下，或许下一刻，就要落入不轨之人的手中，想来一时的不忍，还成就了今日的相聚】

【带她求医，不求今日“恩公”二字，只为扶弱】

使不得使不得，圆圆姑娘这声“恩公”太过言重，在下刀剑门客萧胤堂，如若姑娘不嫌弃，称一声“萧大哥”便可。

是了，姑娘今日何以会来到大相国寺？

萧大哥~

【如他所说应声唤道，却一时不知该怎么答他所问】

诶————

【犹疑了一会儿，仍旧决定老老实实说出真正缘由】

我只是记得从前有故人在寺庙里，可我不记得他姓名、长相，甚至连他究竟是在哪一间庙也想不起来了...方才在外头见这里人头攒动香火旺盛，便跟着进来想碰碰运气——

【闻言她想寻人，想来是极其重要的人。阔别一年，在此相认，自己又要搭把手，做一次好人，做一次“怪叔叔”了。即使大海捞针，也要尽力一试，心念一动，或许自己贸然放弃，是害怕面对失败，面对真相，这样的圆圆，这样的执着，倒鼓励了自己】

如若圆圆姑娘想要寻人，萧大哥认识此寺的扫地老僧，他每天会见到各种各样的香客，不若，就让萧大哥为你引荐？

那可再好不过~圆圆先谢过萧大哥了。

【原本对寻人这事儿也没抱多大期望，可经他一说偏也想一试，凭我一人之力自然会艰难一些，如有那扫地僧相助，想来也会更有指望。挠了挠头】

萧大哥也别左一个姑娘又一个姑娘，直接叫我圆圆就好啦。

【见他笑着应下，二人一前一后便去寻那扫地僧人不提】


=======结========

---------------开戏时间十三年前---------------------

【京师大相国寺，每月五日，百货云集，谓之庙会。】
【这集市上什么都有，赌博，讲史，对弈，买卖，杂剧，卖艺，相扑，斗蛐蛐儿，这五花八门的声音混在一起可真是热闹极了。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话说吕布得了这赤兔马。。。”
“将！你且认输吧！”
“五钱银子大爷，可不能再少了。。。”
小小的身子在人群里蹿来蹿去，时不时地在摊位前停下来翻开。摊主见小孩子乱翻，忙过来赶我“去去去去，打你了！”，不服气地撇一撇嘴，放下东西往外跑去。】
【也许是灯节临近，今天的杂耍卖艺格外的多，不过像往常一样，人群聚集在李老四的傀儡戏，张三娘的皮影戏和东瀛大力士的相扑那里，看来是没有什么新鲜杂耍可看了。听了一出李白醉酒，恋恋不舍地从人海中挤出来，往外跑去，好容易趁舅舅不在家跑出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听段三国再回去。】
【一头撞在一个女子身上。】哎呀！

【被逐出师门后，一路颠簸流离，不知何处可往。随人潮不觉到了京师，多日未有饱餐，闻路边乞丐之言大相国寺每月都有大开布施，待晃过神来，自己竟不自觉的到了寺内。山门的空地上临时搭起了好多铺子，挂满琳琅满目的百货，大多都是没见过的玩意儿，原是庙会而非施斋。纤瘦的身影穿梭期间，却透着不知名的深深落寞。】
【遥见一对爷孙牵手缓行，老者眼内宠溺的深情溢于颜表，那侧脸与多年前师傅第一次带我出谷逛市的神情重叠，不觉刺痛心底柔软。】
【“姜儿，你罔顾同门之谊，罔顾常人性命，实叫为师大失所望。你我师徒缘尽，从今往后，你切不可再以无阎弟子自称，即刻离谷，好自为之。”……】记忆中浑厚苍劲的男音萦绕脑海， 那位灰袍鹤发的长者最终只留了道决绝的背影，甩袖消失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什么罔顾性命，什么好之为之！【眉间落寞之色渐成恨意，眸底深若幽潭却莫名哀伤，唯独没有名曰泪水的东西滑落。】
【在人群中胡乱冲撞，口中呼气随着周身动作渐长。仿佛跑离了人群，就能抹去这段不愿铭记的回忆。不料，本意借着奔跑带起的耳边侧风将那段往事挥之脑后，却与一人不期而遇，迎面撞上。】呀……
哪家的野孩子，也不看好了，乱跑！【看他一脸无措，本就气郁五内的自己更是不会给好脸色。一把将其推开，嫌弃的抚了抚刚被撞皱的衣袂，凝眉闭唇盯着他。】

【顺力跌在地上，缩成一团滚了几滚，面露痛苦之色。】哎呦，我的肚子。。。

【心里却吃了一惊，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有内力，还很不错。虽然莫老头只教给我一点皮毛，但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这是莫老头走后我遇到的第一个江湖中人，心中激动，一瞬间生出许多个念头。江湖！江湖中人！她可以带我闯荡江湖！我要学武功！上华山！成为武林盟主！而且。。而且莫老头走之后再也没回来，这姑娘会不会刚好认识他？】

【眼见得前途一片大好，肚子的剧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

------------------建元六年·冬

【冬日初雪，正值一会，只看偌大相国寺中，人山人海，祭拜者无数，更有相国寺中法会欲超度亡魂。】

【一角落阴影之中，静立而望，不惹人注意，更不到人多之地而去，这一处地方很隐匿，也是绝佳的观看场所，视野开阔。】

【东瀛也有寺庙，并且信仰不低，就连柳生家依然尊重，更出过著名和尚。仔细看去，这法会比东瀛的更加庞大，但却也没有什么太大不同，究其细节，方才注意到有些许习俗不同。】

【只见雪花漂落在一个个光头之上，触指即融，光头异常明亮，更沾有水色潋滟，但这些和尚们却不为所动，依然念经，整个相国寺，处在庄严肃穆之中。】

【就连所来之人，虞城者更是跪下祈拜，对此，我却是冷哼一声，从来不信。】

“哼。”

【但就算不信，没有信仰，却也不会妄言随意开口，曾经柳生家有吩咐过对待佛宗要尊敬，虽然不屑一顾，但还是最终遵守，这一次本就是来看看相国寺水陆法会，看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转身迈步握刀微微低首欲离去】

客串无名剑客

【时逢冬初，瑞雪方至，整个京畿重地，素裹银妆，萧瑟秋景仿佛昨日。客宿他乡，此情此景，犹记当年初雪悄然，阿璎一早熬制五谷杂粮粥，翘首以待自己归来。谁曾想，高兴返家的自己，却在温馨的爱巢中看到躺在汩汩鲜血中的她，面容苍白，身着素色锦缎，却为殷红染就。】

【五年，自己已寻找凶手整整五度春秋，即使大海捞针，却无法阻止心中与日俱增的愤恨，怒火。心中暗暗发誓，就算是沧海桑田，不到丧命那一刻，绝不放弃】

【凶手并不是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聪明的阿璎在挣扎间扯下他身上的钱袋。发现这一线索后，立即将屋子烧毁，虽然这小屋承载着自己与阿璎的回忆，曾经的举案齐眉，对镜花黄，昨日种种，已成过去。剩下的唯有对她的思念和对仇人的追杀执着】

【前几日便听闻京郊国寺举行祈福，自是与己无关，但到佛前祈求显灵，早日擒拿凶徒却不置可否。人便是如此，即使不屑，为了至亲之人，仍然执着】

【佛寺内中，人来人往，善男信女，前赴后继。正要走入大雄宝殿之时，注意到一抹隐蔽暗处的身影，其手执兵器，未曾见过，不由心生好奇，过往而拦其去势】

兄台也来拜佛？

“你 是 谁”

【生硬的汉字出口，怪异的强调，一袭宽大衣服随风而起，抬目对上突然出现的身影，听着他一句话，有些警备，双眼更是露出浓烈警惕之色。】

【但想到这里是相国寺，中原之地，这人明显是个中原人，只按住刀柄，迈前几步，只离数尺距离，他正好挡在唯一出去这个拐角处的地方。】

【离开必定要经过他，先静静观察，细细打量他周身。阴影之下却也能将他看的一清二楚，水陆大会仍在继续，整个寺庙佛音缠绕，但在这里，却渐渐凝聚起一抹肃杀气氛】

“你 挡 住 我 的 路 了 。”

【稍稍打量眼前青年，耳闻其吐字口音奇怪，咬字略为生性，且字词停顿间隔，颇有节奏，很是少见。暗自判断，他应当不属中原一带人士，不过江湖人从不问出身，五湖四川皆弟兄，就是这莫名的敌意到底是为哪般】

【若是感知没错，便是此人防御心理极重，垂眸瞟其姿势，执刀之手拇指微曲，若是下一刻自己有何威胁举动，他当会顺势抽刀】

【心下百转千回之时，又闻其所言，回神四顾，确实自己挡住了他所去向，不由失笑，拱手退开】

是在下一时不查，兄台见谅，请吧。不过——

【话锋陡转】

看兄台应不是中土人士，在下有个提议，以后兄台再遇上有人挡道，万不可露了杀气才好啊！

”我 漏 了 杀 气 ？“

【声音怪异却还是可以听出这是询问，这名中原男子，有着比平常人更加敏锐的感知。】

【这一类人其实我这一生并未少见，甚至可以说是多见，不过那些人大部分，都已经化为剑下亡魂。】

【一般这类人都是比较危险的存在，甚至是...敌人。】

【听到他的花，脚步一顿，与他肩膀平行，他话音一转便令人心生不悦。】

”你 太 多 话 了 。“

【脚步横移，荡起灰尘四扩，反手一扣腰间剑柄，与人距离尚近，陡然出手，风势突变，力穿刀鞘，鞘末尖峰破空向人身拍去，这一击来的诡异，更来得突然，是以必叫人猝不及防。】

【明明知道眼前危险迫在眉睫，却不由想笑，对方已是剑拔弩张，自己却有心思在观察他的表情。鼻翼微张，眼神凌厉，星眉斜飞，正直少年不知愁味浓，却如此嗜血好战，眉头不免微蹙。迎其锋芒，顺势向后仰躺，脚尖点地往后，展一招“仙鹤揽尾”，见缝插针道】

兄台何必如此着急？

【脚下步伐亦是未停，知他杀意已起，若是随性应付，恐将丧命，青年实力不容小觑】

【拔剑相拼，观其挥刀套路，意带四两拨千斤，送锋回刃，若是以柔克刚怕是适得其反。心中反复，不若如此……双手握剑，仿其步伐，似带节奏，有进有退，手中青锋三尺如尖刀般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