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

客串 庄非然

【朝着女子递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确然想令她动心的，眼前经过的女子如云，如流者错过便错过，而最中意的那一个，无论如何，是要竭尽全力能博她青睐。】

【袖风合合，直到那叶中水全数漏去，她并没有动容，胸中失落。若是错过，也许在心中，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好，而要这一生永远失落，细想之下，与她点首镇重道】姑娘既然信有奇遇，那你所见的眼前的在下，便是遇见。既然道出对姑娘的思慕之情，也不怕姑娘拒绝，纯然是心目中的欣赏。

【彩虹一瞬天幕，人间一次奇遇，旖旎的天光，命运总会无情，大抵明白。然而要她能不吝话语，却是自己的门派，而当她停下脚步道出师父的名讳，不禁疑惑，却道出事实】家师早已过世三年有余，姑娘你与家师相识？

【眼前的女子的表情不再冷淡，抬眼相看，似悲伤透露出眼眸，与她对视，晴空又见雨水，虹彩还在，日光隐约，可这雨水还是来了，抬起袖来为她遮挡。】非然之心，绝无亵渎，若姑娘与师门早有结缘，庄某愿替师门照顾姑娘。

客串凌非烟

【她并不清楚这青年因何而执着，大约只是因为这一副皮相。即次那几分的讨喜也在她眼中失了颜色，终究也是轻薄之辈】

【天色又渐渐暗了下去，不是因为阴霾而只是因为黑暗的临近。鼓刹钟鸣再次想了起来，约莫是到了做晚课的时辰。悠远的钟鸣带来了博大胸怀，那一刻她竟生出一种俯瞰众生杳渺苍茫的气息】

却原来是个痴子，不过一副皮囊罢了竟也看不透

【匆匆几十年再过艳丽的颜色也终究化成一把白骨。道理皆明了，却是堪不破】

竟然……死了吗？

【她说不出此时究竟是什么感觉，一句爱或者恨并不能准确的表达。人类的情感是天地间最为复杂的东西。她只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

也好……也好……

【她没有听清他说的最后一句，再多的爱与恨也抵不过匆匆的岁月，时间才是最利的刀】

客串 庄非然

【平常女子喜欢的甜言蜜语，她根本不在乎。也许脱出这尘世的女子，心目中根本是不屑这些，看得太多，也是渐渐没有了兴致，而今日也要她见笑了。既然如今不得动容许遭厌恶，心里也是豁达的，因为遇见，能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奇特的女子，嘴角透露释怀的笑。】

【风流浪荡子，今日也能够受这一番冷落，如若要是师弟看见，这整年不是要笑掉大牙。看得开，只是听闻女子说起的那句话，眉目凝滞】姑娘从来都不会让人走近你的心。【偏首，对着这渐蒙上暗色的山体】也许吧，庄某第一眼看见的是你的皮囊，然而真正能让庄某的动心的，却不是。

【说起师父，她本无丝毫表情的面庞，透露出的却是心中可以感受的悲凉，也好，好，是什么好？对她有太多疑问，而她也不会愿意说出。可是，这样一颗愿望守护她的心，她确实不屑。】

【雨滴不密，稀疏落在人间，无声用袖为她遮雨，晦涩一笑，拉开彼此距离，只为一心遮雨】送姑娘下山，便不再叨扰，如你以后有事，只要去逍遥门找我...但我知道你是不愿的。【说着笑着，她不懂，也不愿意懂，这失落已然是心中的郁。喝尽门中的酒，怕也再解不开。】姑娘，在下是知道分寸的，可你能告诉在下你的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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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平元年三月 祸起相国寺 不知人间有羞耻事 ------------------

书生 齐彦槐

【但闻拂晓，将明未明，再过一会儿雄鸡叫鸣，三月十七，天气尤寒，披着棉衣醒来，今日要趁着早市这会儿去集上淘换些笔墨纸张，一时也不敢困觉耽误功夫，殊不知学子寒窗，熬到如今更不敢片刻松懈】

【凉水漱洗，倒将残存瞌睡一概消去，出屋扑面寒气激得人顿时清醒起来，哈气捂手，踏脚顿足，总算回暖，看天际金辉隐隐，已有早起扫地僧在清理院落，合十低手向师父道声安好，就该出寺】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东院走水了！快去救火！’

【一时寂静佛寺如水滴油锅，轰然炸开，一阵撞钟鸣锣，雀鸟四散逃离，从各房中纷纷跑出衣帽不整的和尚与大梦未先觉的俗人，只见东院方向空中升起浓浓黑烟，隐隐有火星溅出，可见火态严重】

‘快快快！快去打水搬沙！’

【跑来僧人给每人手中塞来木桶，书生也得到一个，众人皆跑到井边缸边打水救火，往来数趟，也是火熏脸面一层黑灰，扶在墙沿喘气，一股浓烟忽然窜入咽喉，一阵猛咳，又兼火情得到缓和，黑烟更是滚滚而来，扶着墙边超前边走边嗽，不知走了几步，只听‘哐当’一声，书生连人带桶滚入地下一黑洞之中】

扑！咚！咣！

……

【几声之后，重摔在一片砖地上，眼冒金星，勉强几下爬起后，才晃悠悠站起来，却被眼前之景愕到，一条幽深走廊，青砖铺地，明灯掌道，不敢相信再抬首观天，只见上有开地口，距此十数丈，莫非...竟生出几分忐忑，前路未知，只罢壮胆走去】

霁娘

【劣质灯烛燃了又灭，哀哀低泣声将渗出丝缕，便似这烛烟一袅极快地消弭在空气里。双唇被他堵住，似是整腹无助怨恨也被他狠堵在胸臆间，化作股逼人的痛楚，直冲头顶，冲得仿似已人事不知，只有眼泪不断的无声往下淌】

【一室墨色里唯有他动作声响，我就只能这般躺着，如同死人般，无声无息的成为禁脔...可这里是佛寺啊！我还记得寺前有树荫如盖、日光漫漫，再往里走便是庄严宝相，佐着红尘烟火悲悯地看向人世间。也不过是这一个瞬息的闪念，登时又有满腹痛楚狂卷而来，痛得我几要溢出呻吟，呕出苦水。谁能知晓，只是一时不察，便天旋地倒堕入这阿鼻地狱，永不得脱身！】

【脏腑都似绞到了一处，绞得嘴里都泛起苦味来，身子禁不住地微一蜷，却在下瞬又被他制住。满是怨愤地一瞪，他却是无知无觉，只顾淫邪地进犯，便仿佛甚么都没发生过，只有涨起的泪又滚满面颊，而后便是生生的受...】

【好不易他心满意足地走了，偏身一搂住破旧棉絮，将头埋在腐臭的被褥里纵声嚎哭，哭得脊背都深深拱起时，肩上偏又挨上了一只手，整个人一僵，动也不敢动，一包泪含在眼眶里，瑟瑟发抖。就连更远处依稀有几声坠响，也顾不得了。】

【袒胸露肚盘在那草褥之上，手里念着乌沉沉的檀珠，看见净空摇摇摆摆起身，呵呵一笑，慢条斯理】

师弟，你也玩了多次，怎地还如此不知餍足。

【净空一边着衣，一边笑道】

师兄不要小器了，我是方识这小娘，滋味还未曾尝，怎说不知餍足？

【两人正说着，又见那女子忒不识趣地放声嚎哭，邪笑一声】

小娘子，你也来了这些时日，怎也不识趣，早日从了佛爷，岂用受这些苦楚。

【一边说着，一边解了袈裟，伸手就去摸她周身，只觉佳人胴体光滑，无比受用，邪火上身，就要压下，当时是，却听见那头哐啷一声，不知有什么人闯了进来，目露凶色，面沉，顿住动作】

师弟，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净空应了一声，拿了一把柴刀在手，寒光冷冷，就往那方探去】

齐彦槐

【沿着长廊走了一会儿，穿过石墙缝隙的寒气，竟比外头还冷，幽静、森冷，心中骇然几分，提心吊胆起来，前头是处拐角，忽然从拐角那端传来脚步声，书生正是害怕时被这脚步声又一惊，慌张四看，左右石墙，毫无躲避地方，只见刚才过来是墙边一处凹进去的狭角】

【死马当作活马医，跑进狭窄角落里，贴壁而站，此时已出一身冷汗，面容紧张，心中默念着‘佛祖保佑、菩萨保佑、昊天保佑’临时抱佛脚，但愿满天神佛能听到一介小小书生的祷告】

霁娘

【周身每一寸都似骇住，骨节僵直，汗毛倒竖，偏还能清晰地感触到粗粝的指腹渐着肩头，轻佻地掠向腰身。一时骇得满腹呜咽都噎在喉中，蔓延到口鼻之中，堵得四肢百骸都似漫开了逼人的酸涩。】

【可他是不管不顾的。手指狠狠攥住被褥，无措地瞪大被满眶泪水糊住的双眼，满是不甘，却也只能屈辱地看他低下身来。泪光中他愈来愈近，近到可以看见他淫邪龌蹉的眼神……再也忍耐不住，慌忙狼狈地一闭双眼躲开视线，无声的坠着泪，四肢也渐渐瘫软下来，心若灰死。可等了半晌却没有那恶心的触感，怯怯的张开眸，只及看见那人凶恶的神情，再错眼看去，另一个恶人也是如临大敌般谨慎迈了步。心底一跳，惶惶看去，陡又在这无边暗色里迸出几分希冀的火光来。】

【净空去了，睁目看其背影匿在黑暗之中，心中忽地有些不祥之感，面色阴毒地静了半晌，在一旁拾起些绳子来将那些女子分别捆了结实，伸手拿起烛台，扫了一眼，那些女子或仰或卧，都是蓬头垢面地不敢吱声，只是低低饮泣，左右察看无误，便去寻净空】

【走得几步，望见净空走了回来，皱眉问道】

怎么？

【净空嘿嘿一笑，扔了柴刀，自己穿好袈裟，道】

师兄，你忒也多疑，此处秘不见天日，怕什么有人发现？再说，参与此事的又不止你我二人，那上头还有观敬、观真两位师叔顶着。他俩是加封的佛爷，还有谁敢管这闲事！

【皱眉，举着油灯，察看来路，细辨蹊跷之处，净空犹在絮絮叨叨】

我和尚一样是父母生养，怎地剃掉头发，便不许亲近妇人？祖师爷也是扯淡，他要成佛作祖，便戒罢了，却又立下这个规矩，连后世的子孙都约束起来。我们是个凡夫，哪里熬得过！

行了！休得聒噪，你来看！

【喝止一声，但见影影绰绰灯烛之下，几个脚印清晰可辨，分明是成年男子，面色一变，与净空迅速拾起柴刀，背靠背作势，厉声喝问】

谁在这里！滚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挥刀猛刺那灯影黑暗之处，刀劈虚空，震得沙石簌簌作响】

齐彦槐

【刹那，但见劈风而来一道银光，直冲面门而来，一阵惊悚急汗涌上百会，只觉头皮发麻发痛，继而脑户、风府、哑门连成一线崩皮收紧，那刀刃贯过印堂时仅差半寸就可取人性命，真乃生死一线间】

【耳边嗡嗡作响，他们的话听不清，可此刻却更惜命，闭口咽气，四肢紧张，紧贴墙壁激出阵阵冷汗】

――――――承平十年四月――――――
【大相国寺的桃花一直都是叫人向往之所，我不知她们为何爱极这大相国寺的桃花，正好的时节，为何不来一观，岂不是白白跑了这趟。】
【东转西溜的，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名声沸起相国寺。】
【满眼的桃花，红的绯的应接不暇，香气也是满鼻子里的扑，别提多惹眼了，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顺势爬上了树，心里想着，这桃花给盼丫头带回去，她一定喜欢。】
【从背上解下了背囊，挑出旧时做的荷包来，一面骑坐在树上，一面就摇晃着树枝，这花呀朵呀的就没命的往下掉。】

【每年的四月大相国寺的桃花都会盛开，从而吸引很多纷纷前往观看。】

【和叔母打了招呼，说是去相国寺采一些飘落的桃花，用来做香包。知道会有很多人到来，却未曾想到来的人这般多】

【丫鬟们带着自己躲闪着人群，转头间看到了一个身影，在摇晃树枝，桃花是用来欣赏的，岂可这般来做】

你为何要这般做，上面不仅危险，而且你这样桃花会坏的

【这边正摇的起劲，没多大会就装满了荷包，好像是从下面传来了声音，不禁让我惊出了冷汗，这j京畿的人，脑子一个两个的都跟半夜出门撂跟头似的狡猾的紧。】
【不由得提高了心里防线。】
不用你管，我这上面的风景可好的很。
【往后一靠，十分闲然。】
你要不要也上来？
【撩开满树的花，往下一瞧，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倒是忘了，你们这样的大家闺秀，做不惯这个的。

【这个女子为何要这般说话，而且她并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这样不拘小节，也许不是普通人吧】

不管是否是大家闺秀，你这样做都是危险的

你已经把桃花摇晃下来了，也应该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吧

【虽然她对自己带着有笑话的意思，并不在意，还是伸手，想让她先下来】

我们都是来采桃花的，下来交流可好？

【危险？她竟然管这个叫危险啊！再危险的事，又不是没经历过，哪里轮的上这爬树啊。】
【看着她伸出来的手，我并不想下去。】
不用了。
【这桃花好看归好看，在我心却比不得松柏，更比不得梅花，概是像她们这样的大家闺秀更配桃花些，我呀！还是做我山间自由自在的松柏，陆家镖局可容不得一朵娇娇弱弱的桃花呢。】
【或是艳羡她们，可以由着自己做什么闺阁小姐，可我不行，我不愿看见陆家镖局如今的模样。】
从观津一路而来，这呀算安全了。

【不知人身份，也不想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许她只是做自己】

你是从观津来的，你们那里也很好玩吧

【收回了手，自己不喜欢强迫他人做不喜欢的事情，也是觉得这般的女孩就是特别，与别人不一样】

安全，这里看到的都是被美景掩盖的安全吧，我也不太了解

能认识你这样的特别的女孩，也算我的荣幸

【好玩？她这个形容词一下子叫我不知该怎么说，若说好玩吧，仿佛对不起不这我要弘扬陆家镖局的名声，若说不好玩吧，又有那一丝违心，真是叫人为难呢。】
掩盖吗？
【闻讯，往四下里打量，并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更何况佛主在上，又岂有乱臣贼子敢在此处做难，还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方笑同她讲。】
我虽然武功不好，但是爹爹常夸我有敏锐的感觉的呢。

——拉，承平十年春——
陈三

【昨日早就约了梁家小公子一道，今日往大相国寺附近马场比赛。临近出发时辰，得梁家仆从送来帖子，将约定一事推迟一个时辰，索性又躺回太师椅，让身旁侍女喂着自己吃软糕。每年节后，阿姊省亲回到家中，总会带来南方软糕】

【吃了两三块便觉有些困顿，遂挥退伺候之人，闭目养神。正在梦里与花娘嬉戏时，就被人轻轻摇醒。睁眼一看是随从周复，才想起自己还有约在先，立即弹起拔腿往外跑】

原以为今日只能这么无趣着过了，没想到传话的下人很有眼色，只同陈三公子说延迟一个时辰。随手赏了他点儿碎银，领着丁二几个出门去找陈三。

左等右等不见陈三人影，这小子十次有八次不会准时，倒也习惯了

“走，咱们换个地儿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