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原创

剧目名称：鸿雁
参与人员：夏萝 柳白鸦
剧中角色：穆鸿归 穆雁音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同父异母姐妹骨科

穆雁音

[自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四·一二”清党建立新的国民政府以来，南京作为首都已然一年有余。而一九二八年的炎夏，来得极晚，雨季绵长，至八月初时才堪堪见了炎阳。]

[承恩里作为城南的闹市区，人烟稠密，是日夜不歇的繁华与欢愉。往街巷深处去，有幽静独立的小巷，深宅大院比邻而居，气势庄严。]

[这是与主街共名的承恩巷，此巷起于明代，两侧居住者多为大商人或者为官者。为商者求财富，为官者求地位，能于此地定居，曾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荣耀。]

[穆家宅子就在此巷之中。]

“……毛毛雨…下个不停……微风细雨柳青青……～”

[伴着留声机里反复吟唱的曲调，穆家年轻的太太当着帮佣秦妈的面打开锁起来的衣柜，原本因歌曲而盈满温柔的眼触极柜角蜷缩的一团时，骤然一厉，眼风如刀。炎夏里，刺得人瑟瑟生疼。]

[这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态度。]

“个赔钱货！真是命硬……”

[她嘴上尽是嫌弃，悠悠摇着手中的团扇在梳妆台前坐下，花团锦簇的旗袍裹覆纤长体态，一行一止一动一静间，摇曳生姿，韵味自成。]

[我在秦妈欲言又止的目光里抬起头来，额上凝满的汗水因动作滑下，滚进眼中，辣得我眼圈蓦然一红。]

“小姐……”

[我无动于衷地抬手将眼角揩拭干净，冲秦妈伸出手。]

父亲要回来了，走罢。

[重新换了一身夏衫后秦妈巧手，给我梳了个双丫髻，甚至还给我戴上两朵小绒花，我对着镜子看了看，镜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也睁着一双黑沉沉的眼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十足的阴郁冷淡。]

[我启唇，以气音与她道。]

……赔钱货。

[转而收回视线，搭着秦妈的手跳下凳子，纯手工纳成的鞋底柔软轻便，踩在地上无声无息，我顺着楼梯走下去时，父亲已入了客厅，我听见他含着笑意的安抚。]

“这里才是柳儿的家，不要怕……是爹爹来的太晚，才让乖柳儿受了这么多苦，以后不会啦……”

[我立在最后一阶上，静静看着父亲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慈爱，温柔地抚摸身侧那个女孩子的头顶，他眼神里透露的温暖喜悦，是我从未见识，也从未得到的。]

[许是我望得久了，使父亲感受到什么，他终于回过头，冲我招招手。]

“是雁音啊，过来过来。”

[走得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视线依旧放在身侧的女孩身上。]

“柳儿，这是你的妹妹，雁音。”

“雁音，叫姐姐。”

[我慢吞吞将视线从父亲的侧脸挪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身上，凝视半晌，轻声唤道。]

姐姐。

穆鸿归

我长到今天十一岁，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娘是不识字的乡下女子，她只会写她和阿爹的名字，那还是成亲之后，阿爹教给她的。听阿娘说，我很小时阿爹就离家出去讨生活，他说我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名字要好好取，等他回来取。那时阿娘常常抱着我在家门口的大柳树下等，可直到村里闹了灾，我们不得已离开了家，也没有等到阿爹回来。

阿娘唤我柳儿，我想她是要我记住家乡那棵大柳树，记住她用尽一生在等的那个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看着眼前这个我该唤作父亲的男人，他确实同阿娘说的一样温和慈爱，我也看得出他是真心欢喜能够找到我。可我还是有点害怕，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想回薛家去…不管那里能不能算我的家，都是我生活了七年的地方。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姑娘，瞧着不过四五岁，和薛家的曼宁妹妹一样大。哦，原来这是我的妹妹…果然，阿娘想的没错，阿爹已经有了新的家人。

心里把阿娘生前的嘱咐又念了一遍，要好好对待阿爹的新家人，要有礼貌…新妹妹很可爱，一双眼睛大大的，漂亮极了。抬头看一眼父亲，再看回妹妹时，露出了进门以后的第一个笑

“雁音妹妹。”

刚刚听到阿爹叫她的名字了，雁音，穆雁音，真好听…

“是柳儿到了吗？”

娇媚柔婉的嗓音传来，平平常常的几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也似千回百转。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香水味，这味道我在薛太太那儿也闻到过，但薛太太从来不会用这样多…她就是阿爹后娶的妻子吗？莫名其妙的，很不喜欢这个女人，我怕父亲像刚刚让我喊雁音妹妹一样喊她妈妈，连忙开口

“阿爹…爸爸，我想去看看我的房间…”无意间瞥到安安静静站着的雁音，忍不住多加了一句，“能让妹妹陪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