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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怀殇] |一九四一|——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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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8-6-23 22:39 编辑

剧目名称:一九四一
参与人员:陆定权、裴昭
剧中角色:关正南、殷小蔓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拿什么记得你。一场纪念,亦或一场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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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南京,已经隐隐闻到了桂花香,大概是战争的硝烟弥漫的太久了,久到已经记不清满大街的摊贩比邻叫卖,摩肩接踵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孩童天真的脸倒映头顶湛蓝的天,而如今盘旋在南京城上的,只有一尾尾战机留下的灰色阴霾,与战后带来的满目疮痍,离1937年那次惨无人道的大屠杀,过去了整整七年,七年,也不足以从悲痛苦难中走出]

[十月,蒋介石发动了青年从军运动,十余万青年学生投笔从戎,慷慨请缨,同时八路军又组队南下,向东南敌后挺近,开辟新的抗日根据地,南京做为知识人才储备地又兼地理位置的特殊,无疑又到了局势吃紧的时候,国立中央大学为了响应号召,积极筹备宣传,让更多的学生投入到一线战斗中,热血激昂的口号随处可见]

[而今年学校里的桂花开得格外早]

[从教室下课出来,刚走到树下就见前面走来几个学生,手里拿着印好的宣传单依次发到每个人手上]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同学,把你手中的笔化作持戈利器,一起上战场杀敌吧!”

[传单发到我手上的时候如出一辙的台词没有换,却在抬头看清面目时愣了一愣,后知后觉喊了一声“关老师”,镜片下投出一缕淡不可闻的笑,站着笔直的身体略倾了倾,显出几分亲和,出声嘱咐了一句]

别忘了去上课

[树上桂花曳动,折下一枝别进了胸口,回去路上买了份金陵晚报,踏进家门的时候天边最后一抹昏色镀在侧脸上,明暗交替的瞬间镜片下的脸也像抻到了极渊下,跟着晦暗莫辨]

[我到家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吴妈已经做好了晚饭,惯例单独盛了一碗,香喷的白米饭上浇了腊肉汁烧得青菜,看上去很有胃口,端着碗走上二楼尽头,那里有个半高的梯子连着阁楼,梯子有些年久失修,但擦的光亮,木上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唯一不好的就是踩上去的“咯吱”声拉得老长,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用尽肺中最后一口气吊在嗓子口,难听得很,不过听久了也就习惯了]

[阁楼上了两把锁,钥匙都在我身上,开了之后就露出一截半人高的房梁,要矮过身往里走才能重新站直,里面灰扑扑的只露了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口,平时光线透过风口照进来,打出极小的一圈,但现在太阳下去了,只剩了点可怜的余晖勉强能将缩在角落里的人影看清,我走上去先将碗放下来,又将今天买的报纸铺开放在旁边,版头排了一行醒目的大字,但久缩在黑暗里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清,于是很好心的念了出来]

昨日凌晨,南京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病死于日本

[声音不徐不疾,就和平日里给学生上课时一样,只是落尾时突然嗤笑了一声,在这安静诡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你看,也不过一年时间,汪精卫也死了,我早说过,他们一个都逃不掉、你说是不是,小蔓

[最后几个字咬着音从舌根里拖出,尤其是喊她名字的时候,像是软调成稠情的蜜果咀嚼而出,同时倾了倾身,在昏暗视线里明确将她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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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嵘 + 5 + 5 + 2 这个感觉真特么帅炸了
孟韫欢 + 2 同一句台词,一黑一白噢。
裴昭 + 5 + 5 + 2 \关老师/\关老师/\关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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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裴昭 发表于 文兴四年正月四日 (春) 2018-6-24 23:38:2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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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蔓

[狭窄的通风口洒入夕阳的余晖,火烧一般的红,浪漫而澎湃的艳色透过那层几乎可以轻易捅破的窗纸,悉数融进深不见底的黑暗,在雪白的墙壁上投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我的影子,与石灰水泥搅拌在一起,仿佛是带着枷锁的囚徒,终于挣脱开镣铐,又自此一脚踏入深不见底的泥淖。]

[街上十足的安静,安静得只剩下枪响和惨叫。我偶尔可以听到战机掠过天际的啸鸣,那是日本人放飞的燕雀,倏而变成了报丧的夜鸦,盘旋在这腐朽国度的上空,日日不歇,播种死亡。]

[我突然想到了我的父亲,但也仅仅是想起而已,他曾说日军的战机是敌人的报丧鸟,却是南京政府的保护伞,新政府一日握权在手,这些榴弹就炸不到我们头上。想来可笑,他当真没有死在日军的炮火下,反而是新政府的一声枪响将之论罪处决,也因这一声枪响,他为我搭建了十六年的象牙塔轰然崩塌,直至如今,万劫不复。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时,忽觉日久经年,不孝如我竟早已遗忘了他的音容笑貌,只剩他临死前那张血色狰狞的脸,其实算来也不过仅仅一年光景,我余下的所有记忆,悉数烙印上一个我不敢呼喊出口名字——关正南。]

[老旧的阁楼,任何一丝响动都能捕捉真切,即便我并不知道时间,但他历来准时,一丝不苟的做派,一如他当年写在黑板上的每一个粉笔字,每一套熨帖合身的长衫,每一副锃亮的金丝眼镜。锁芯转动两声,他推开隔板进来,即便我并不怕他,但畏惧疼痛的本能还是让我的身体微微发抖,我却自欺欺人地理解为激动所致。我甚至伸手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又将翻折的衬衫领口抚平,这是他的衣服,此时罩在我身上,滑稽的不合身,赤条条两条腿蜷在衣摆下头,稍稍一动就尽泄春光,我却当自己仍是穿的绫罗锦缎,想他眼中的殷小蔓,每一刻都是美的。]

[饭菜的香味萦绕在他周身,平白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错觉,我想去触碰搁在地上的白瓷碗,手指稍稍移动,终究还是没敢造次,又不着声色的缩回。]

[与昨日不同,他带上来一张报纸]

真好。

[待他一字一句将那些国家大事倾吐予我,我却突然轻轻笑出了声音,抬头,炙热的目光一如我与他初识的当年,只是杨花树下那张明眸皓齿的脸,换成了如今毫无血色惨淡淡的容颜]

关老师。

[我仍旧像当年那样唤他,无疾而终的一句话再无下文,又倏忽换了称呼,笑意不减]

正南,我父亲亡故,我和你的孩子也没有福分来到世上,现在就连汪精卫也死了,你的敌人你的仇人都下了地狱。

所以,下一个就是我了,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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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浅漓 + 5 + 5 + 2 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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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里的时候,学生看到我都要尊敬的叫一声“关老师”,这比自己名字出现频率还要高的称呼几乎成了代名词,每次听到都会下意识在嘴角抿出微末的笑,时刻表率着一个为人师表的身份,但是她不同]

[她那一声仿佛带了某种魔力,揭开独属于我跟她的过往,初见好奇的时候,林荫下散步的时候,执手接吻的时候,唇齿间含着不一而同的情愫,道着相同的称谓,都是她或羞涩或纯真的模样,她口中的“关老师”仿佛是一个印证,印证我跟她从绿荫校园走到这灰败阁楼的一步步]

[类似怀旧贪恋的东西又突然鸠占鹊巢的充斥进身体,随即被一波接一波排斥厌憎的情绪疯狂卷刷,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呼啸着喷薄而出,显得洗筋伐髓后的四肢异外紧崩,阁楼内的视线又暗淡了下来,唯一可以透过明净镜片下的脸,也已经捕捉不到一点温和的笑,反衬出雷雨风暴前的蓄势]

[一声疾厉地“闭嘴!”自齿缝撬出,弯曲的膝盖点到地板上,往前蹭了寸许的距离,一只手扼上她的喉咙,过份瘦劲的手背凸出两三条青筋,发泄似的缓缓施力]

不许你这么叫,听到没有

[手上的力气并警告清楚明白的张在五指间,我终于在满地狼藉里捡出属于我的仇恨,足以刺穿一切镜花水月的仇恨,我曾经挚爱的夫婚妻,就死在她父亲手上,死在汪伪政府的枪口下,包括怀中尚不成形的骨肉,都被子弹打穿成血肉模糊的烂泥,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再提]

我跟你,从来没有过什么孩子,那就是个意外,你不配

[揭下人前伪装,我任由自己的阴暗面彻头彻尾在她面前展现,不收敛不克制,反而有疯长之势,可我不在乎,她殷小蔓应得的]

[看着她的脸因过度的痛苦而扭曲,唯一有点血色的唇也几乎要咬成苍白,才稍微控制了力道,给了她喘气的机会,松开手,转而抚上她的鬓端,垂下的目光从冷淡里剥析出一丝关切的温柔,仿佛刚才暴戾的一面从来没有过,出声带上了哄劝的语气]

你才打过胎,身子还很虚弱,我特意让吴妈多烧了几个菜,你赶紧吃了,好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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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裴昭 发表于 文兴四年正月六日 (春) 2018-6-25 23:10:5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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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蔓

[一句厉声呵斥,将阁楼中氤氲的微末暧昧瞬间碾作齑粉,这一年来,他的喜怒好似隆冬数九的天气变幻莫测,撕开人前温文儒雅的伪装,残虐的本性无处遁形。男人修长而骨节匀亭的手指扣上我的咽喉,稀薄的空气裹挟着十一月黏湿刺骨的冷冽侵袭而来,一如被惊涛拍卷上岸的游鱼,尾鳍杂乱无章地拍打着青灰石面,我的手亦攒成拳头,敲扣在腐朽的木板上头,沉闷的钝击,一声一声,就像杵钉嵌入棺材板儿的声响,衬托与死亡额首相接的恐惧。]

[我依旧口吃不清地挤出“关老师”三个字,一字一句不肯善罢甘休,想必一张脸已然憋得青紫可怖,涕泗横流,在黄泉的入口,我心心念念的,依旧是这个男人,也只有这个男人。]

[我想我是疯了,疯得是非不辨、黑白不分,疯得……心安理得。]

[挣扎的力气逐渐不支,即使在最后一刻,我的眼神也死死盯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舍不得移开,生怕经此一别便是永生难再相见,但生活总爱与我玩笑,即便不是所有的峰回路转都是柳暗花明。]

[新鲜的空气倏然涌入鼻腔,与潮湿的木料味道混迹一处,我几乎快要吐出来,全身脱力半伏在地板上,频频咳喘响彻在这狭小的空间,好半晌才堪堪消停。汗渍渍的鬓角触感温凉,我艰难的支起身子,由手撑伏着向前挪动两步,对上他深如陈潭的双眸,陷入满池温柔,即便这是陷阱,是假象,也甘之如饴。]

吃不下。

[声色嘶哑,那碗看起来并不怎么可口的饭菜丝毫勾不起我的食欲,我听小姨讲过,女人坐月子的时候总归是更金贵挑剔些,合该被人捧在心尖尖儿上宠着疼着。哪想世事变迁,如今小产不出一周,惨惨淡淡,摧枯拉朽的一副身子就给糟蹋成了这般模样。]

关老师。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让我刚从鬼门关回来便又径直拥向他,近乎使出了全身力气,伏在他胸前,感受我与他心脏的同步律动,沉缓的呼吸呵出冬天特有的白雾]

再给我买串儿冰糖葫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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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陆定权 于 2018-6-27 09:3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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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是怕我的,每次在我折辱打骂的时候,就是刚才,那瞪的几乎喘不上气的眼睛里映出来的也是畏惧和惊怖,可我稍缓以颜色她就又似一条乖巧听话的狗摇尾乞怜,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我不愿面对的痴情深付]

[让我想起那天狂风骤雨,我们被困在狭窄的屋檐下,简陋的屋缝不足以庇挡二人身躯,我便用身体挡去大半风雨,她缩着身子偎在自己怀里,张着一双被雨水打湿过的眼睛,漉漉将我缠望,仿佛那一刻我就是她心里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泊船终于停靠在了岸口,直到现在都不曾离开]

[多么可笑,我明明已不再把她当作微风萧瑟下的娇花,平生所尽手段之阴暗一一加诸于她身,可她还将我视作可以托付的良人,目光虽惨虽惧却唯独没有半点怨懑,甚至现在伏贴过来口中撒着娇,全然忘了前一刻是怎么在我手中痛苦扭曲,冷冷鄙屑嘲讽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却从其中抽线出一丝清明——]

[曾经学校里的高贵名花,无论出身还是相貌都似天上明月遥不可及,一朝动荡家破人亡,孤羽落尘,前路险卜,最后捡上一条命苟活在暗无天日的阁楼里,身不由己,除了那份寄托的情感尚且能随心掌控,其他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我为这点认知突然刺痛了心肠,覆在她背上的手蓦地就凌厉成五指的刃,穿进她黑发里拉扯住,迫她吃痛后仰,让我带着一种满意的眼光欣赏她的表情,同时将心里那骤起的柔软忴惜统统拒之门外,镜片反射的光一闪,依旧是那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吃不下也得吃,如今战事紧张物资匮乏,有多少人吃不上一顿饱饭,你却还要挑三捡四,真还把自己当作千金大小姐

[手一撤将她拉离了自己,动作的幅度让胸袋内的桂花掉了下来,瞬间一股幽香破尘而出,盯着发了会儿呆突然站了起来,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对她说了句]

晚点我过来收拾

[阁楼的门再次闭合,我走下楼梯看到正在忙碌的身影,突然出声道]

吴妈,现在外头还有没有糖葫芦卖

[这话引得她一怔,抬头看来时我突然升腾起烦躁,不等她开口就摆了手,皱眉道了声“算了”转身就进了书房,准备明天的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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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裴昭 发表于 文兴四年正月十一日 (春) 2018-6-28 00:48:4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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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蔓

[在他面前被我亲手碾碎的,称之为尊严。]

[昏黄的霞光透过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灌进室内,给眼前的男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被迫仰起头来,他眼波流转中稍纵即逝的半分怜悯半分犹疑并着余下九分的狠厉就尽收眼底,一瞬间,此时亦或先前所生受的所有疼痛都变成恰得其所的牺牲。整整一年,他不自觉表露的零星温情,成了我赖以为生的信仰,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和那些抽大烟的没什么两样,无非是我中了一种名为关正南的毒。]

[他大手一掼,我撞上冷硬的墙,骨瘦嶙峋的背脊抵着灰壁青砖,猛地带出几声咳嗽,再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刺入眼底是一抹细碎的黄,盈盈幽香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如出一辙,清甜而雅淡,是金桂天香,学校北园金陵苑旁的那株。曾几何时,我们在树下亲吻盟誓,口口声声的此情不渝,皆是他陪我演的一场好戏,而至如今惨淡收场,也只有我仍执迷不悟。]


[男人离开阁楼时目不回顾,我望着他的背影,悄悄将那一枝桂花别在发间。]

[天色愈沉,碗里的饭菜丝毫未动,仅存温度业已消散殆尽,我仍痴坐着,望着影影绰绰一壁沉晦,那是我即将消散的影子。捱不住夜风侵袭,冻得直将宽大的衬衫裹得再紧些,饶是也奈何不了骤降的温度来势汹汹,冻得浑身麻木,幸而混沌中还暂留一丝清明,这才惊觉,一拳大的风口不知何时竟扬起白絮飞舞——]

[又是雪夜。]

[不知何故,回光返照似的竟又记起那一年来,彼时我还是那白墙黑瓦中最娇艳一抹粉色,是日光透过法桐漫洒的点点曦光。]

[那是一九四一年,我第一次遇见关正南,惊鸿一顾,自此沉沦半生。]

——第一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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