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场景】定海路（高级小区集聚地）

【咸鱼翻了身还是咸鱼，决心是什么玩意儿，我也不知道，但是期末摆脱倒数第一我还是可以的吧。】

老娘初恋都没有，初吻都还在。
谈哪门子恋爱。

【只是没有男朋友罢了。不是谁都有像他们同居的勇气，但是，苏凡也不是没有和姑姑说吗。】

你帮我补课就好了。
不多，离开最后一名的位置就好。

【起身去拿书包，本来要去图书馆拿资料的，现在也只有几根笔了。】

我的事情我爸妈再去办了。
等期末考试完，我就该走了。

【厨房逐渐有香味儿飘出来，有些嘴馋，在厨房门口，扒着门框】

哥，我的那份多放点番茄。

【再回到客厅，看见沈飞已经把课本从书房拿出来了。是语文，那个我还能读懂的。】

从哪里开始？

【在厨房听着他们说话，噗嗤笑出声，还好买了一块西冷没冷冻，要不然现在解冻是来不及了】

【顺手又在冰箱里捞了一块黄油，洗手台旁边的迷迭香长得很好，果然是很想被人吃掉的样子，系上围腰开始走饭，先处理牛排，照例黄油煎两面，放上撒盐撒黑胡椒，放上迷迭香，连整个铸铁锅一起送进烤箱】

【然后才开始洋葱切丝，番茄腊肠切丁，烧了一锅水放进意面，撒了盐倒上油，开始炒意面的酱料，黄油进锅，洋葱炒软，放进番茄和腊肠丁儿，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罐番茄罐头倒进去，袋装意面酱挤进一半，加了半杯水进去闷煮】

【意面煮了十五分钟冲洗冷水，锅里的意面酱也好了，加入沥干的意面，翻炒，让每一根意面都裹上酱汁，扯了几片罗勒叶子进去，最后拿出三个盘子装盘，正好小飞的牛排也好了，带着厚手套把锅端出来，才收拾着台面，让他们两个来端盘子】

累死了

【用杯子在冷冻室倒出冰块，倒入自己刚才没喝完的可乐，才觉得灵魂回来了】

你们要喝什么自己冰箱里找，饭后有蛋糕吃

[听了她一番话有点想把烟嚼了，不过并没有，我只是挑唇笑了]

受什么刺激了？

[既然她当真的，我自然帮衬。到书房拿了语言教材]

数理化你不要想了，这么短的时间，我就是个神仙也教不通你

文科类的还行，多记一点，我给你划重点

[只是不拿倒第一还是很容易的，提笔圈圈点点，指给她看]

这些是最容易拿分的，你认真看，不光为了考试，以后出了国，起码母语得比外国人强，别丢了我泱泱大国的脸

[没一会饭做好了，我切着牛排喂了苏凡一块，又叉了一块给堂妹]

还是肉好吃

[开冰箱拿了罐啤酒，顺手带了瓶桃汁]

苏晗，这个行么？

【坐在扑在地上的地毯上，书放在茶几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着笔。在书上划重点的人，还是挺好看的，不难怪苏凡铁树开花加上老牛吃嫩草，大高个又细皮嫩肉的，我都馋了。】

怎么说，我也是说了二十年的国语人了，还能让他们给我比下去。

【说着话，看着书上的圈圈线线，密密麻麻的被画在纸上，顿时有点懵，这是语文吗，怎么看着像鬼画符。】

【既然说出口，硬着头皮也要上，但是基础实在不行，才看了一小会儿，就要过去了。苏凡就像一个救星似的，做好了饭，我赶紧把书合上，去端盘子。】

【果然唯有没事不可辜负，真好吃。】

我都行。
太好吃了，以后吃牛排和意面，我只吃你做的了，哥。

【并不是那么喜欢吃牛排，有段时间特别爱，天天吃，就腻了，从小飞那里吃了一块，然后又作罢了，果然不是很想吃牛排】

肉的确好吃，下次给你煎鸡排，不想吃牛排了

【叉子卷了卷盘子里的面，吃了一口才想起来】

应该加点芝士的，忘了

【看苏晗捧场，端起冰可乐晃了晃】

你就捧我吧，下次，鬼知道什么时候呢

【不过对于别人的赞美，还是欣然接受的，甚至还有点得意，毕竟沈飞已经很久没夸我了】

小飞，我做饭好吃吗？

[一个很快要出国的人，嚷着只吃哥哥做的意面和牛排，无端的就生出丝感伤来。我都想省下碗里的给她了]

[拿起饮料给她倒了一杯，顺手递过一张纸巾擦擦嘴]

你今天似乎格外乖巧

[苏凡做的饭当然好吃，他在我这没有不好的，不常夸他是怕他上天]

还行

[看他不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以后我就只吃你做的饭，你忘记投喂了我就饿死

[说说笑笑着吃完，又帮着堂妹复习功课]

习惯是要逐渐养成的，不独是学习，为人做事都一样的道理。你前二十几年基础没打好，不过现在来得及，既然有这个契机，好好把握吧

结

大学以后，我就搬来了定海路居住，与老屋的房子不同，这套房子窗明几净，舒适而空旷，布置了全套智能家居，整个暑假我都几乎在这里度过，这里整个白天都静得出奇，没有老家喧闹却充斥着鲜活生命力的声音。

午睡时间，人、动物、以及昆虫草木统统酣然大睡，是个万籁俱寂的下午，动物是一只黄色的垂耳兔，叫勒勒，此刻它正趴在冰垫上翻着肚子。

我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动着手机，目光在很久以前的群里停留，叶眠的头像还是灰暗着、没有变化，她好像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

我眯了眯眼睛试图回忆，才发现她的笑影也已经变得疏淡、模糊了。

思绪虚浮了一会儿，感到后背粘腻，打算去冲澡，十多分钟后从浴室出来，拿起沙发上的衬衫搭在肩膀上然后看了看时钟。

她可能快到了。

我飞速将衬衫穿好。

李清乐，我以前从没想过会跟她做朋友，因为我本来也没什么朋友，但我没见过比她更好脾气的人，而且她就像人形的勒勒，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能看见她一脸好奇并且睁大眼睛的样子，这让我情不自禁想给她喂食各种因为过度无聊网购来的食品，包括末日罐头、死亡咖啡、蓝纹奶酪和NASA专用冰淇淋。

这真的太好玩了。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性。

我这么想到，然后在冰箱里翻出了一包方便面，上头印着一只生化丧尸熊，等她来了，我打算问问她有没有吃午饭。

我向住宅门口的保安打了招呼，报上王科家的门牌号，暑假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我几乎每周会来两次，和负责门禁的年轻小哥已经面熟了。

我穿过夏日庭院里修剪得葱茏茂密的绿枫，熟门熟路地走进了电梯，将遮阳伞卷成圆润的形状塞进包里，就着电梯镜面上映出的人像拨了拨刘海。

今天的包里有点鼓，除了一本白勇语法全解、一个做题用的平板，还有一大袋花花绿绿的兔零食。

王科家的勒勒简直是全世界最可爱的毛绒兔子，淡黄的耳朵、蓬松的尾巴，在它给我一个友好的毛茸茸兔吻，并且伸出兔爪给揉捏的时候，我的心简直像阳光下的奶酪一样融化了。

除了勒勒，王科家里无处不在的智能家居、储藏柜里稀奇古怪的非常人食物，还有他在熟悉且放松的环境里的展现出的生活细节都让我很是着迷。

我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他，和高中时候的沉默、警校训练中的自律，还有医院相处时的细致所不同的一面。

我有些开心，甚至期待每周帮他准备英语四级考试的日子。

他的精神世界和我日常所接触到的男生都不太相同，那些越探索就越显露出其独特魅力的领域对我来说有着奇妙的吸引力，就如同人群中的他一样。

电梯门开了，我按响了门铃，在门开前的片刻时间里升起了对门后世界的好奇，我像是一只热衷于尝试新坚果口味的花栗鼠，至少，太空冰淇淋还是挺好吃的。

淋浴过后血液循环畅通，身体开始发热，我将空调调至20°，坐在沙发上用手拼命按压翘起来的头发，直到门铃想起，我在可视监控下看见了李清乐的身影。

我拉开门，竭力掩饰住眉开眼笑，试图让自己的发问来得自然又出其不意。

“嗯、嗯、你来来了啊，吃、吃午饭了吗？”

我多么希望她跟我说没有吃。

“如如果没有的话，我、我煮这个给你吃吧、报、报答你的补、补习。”

我举起手里的丧尸泡面，露出虎牙微笑。天知道我用这个借口框她吃了多少奇怪的东西。我让她先自己玩，然后走进了厨房，就在煮泡面的当口，我看见了窗框上密集的雨点。

不知何时的雨，突如其来。伴随着雷暴，环境一下子阴暗了很多。

不过在雷暴天气里煮丧尸泡面也挺带感觉的，有种世界坍缩感。搅动着锅里的泡面，看见如同生化武器一般的腐烂蓝色与面条融合在一起，我怀疑这次的食物到了她的忍耐极限。

黑色蟹籽、白色鹌鹑蛋和彩椒圈做成完美的眼珠子，我小心翼翼把它们加进了锅里。然后熄火端了出去。

阴暗的客厅里，我将这锅食物放在桌上朝她推进。

“丧尸泡面。”

感叹似的介绍了它的名字，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澄清

“放、放心吧，只、只是加了食用色素，其其实它是海鲜味。”

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发现她给兔子买了小麦草的饼干和苹果枝之类，我拆了袋子，掏出零食开始逗弄勒勒，让她在身边转来转去。

客厅愈发阴暗了，这样的天气真心少见，我又奇怪的陷入了某种似曾相识的印象里，眯着眼睛开始搜索回忆，上次的雷暴是发生在——对了，是在嘉年华回来以后，我转头看着她。

“你、你忘记前任了吗？”

我快忘了求证这个问题了，人脑的信息更迭和权值优化，需要多久？

夏日里过分惬意的冷气在门开的瞬间包围了我，王科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像是葫芦科植物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我笑着和他打了招呼，换上拖鞋，把黑蓝色包装的泡面接到手里。

“喝了一杯奶茶，你要煮面的话，也可以。”

看着包装上明蓝色的面条和一颗大白眼珠子，我忍不住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我曾经因为好奇尝试过巧克力和抹茶口味的日本泡面，经验告诉我，这些味道通常会被泡面本味给盖过，不会太难吃，也不足以太难忘。而且眼珠八成是为了宣传效果添加的道具，这包方方正正，有着可爱小蓝熊的面饼，大概只是煮完之后的颜色变态了些。

王科去厨房的时候，我拆了两颗有玫瑰花和水果泥的苜蓿草球逗勒勒玩。视频录像里的背景色有些暗，我听到窗外沉闷的雷声和紧随其后的哗哗暴雨声，进门前明丽晴朗的天气仿佛被远隔在了另一时空。

王科住的是新房，家里的电灯还没有完全安好，阴沉的天色贴覆在家具上笼罩住整个客厅，给热气蒸腾的灰蓝色泡面汤渲染了一个万分合适的末日背景。

我看着这锅像是从调配失败的魔药坩埚里倒出来的东西陷入了沉默，不可否认，浑浊汤底里浸泡的灰蓝色条状物真的很像某些难以名状的软体生物，上面整齐码放的精致眼珠，更是让我在心里翻了个快昏过去的白眼。

“王——科！”

看着煮出这锅丧尸混合物，还一脸诚恳地解释它是海鲜味道的他，我简直能想象出他带着近乎完成艺术品的虔诚，充满愉悦地往面条上摆放精心雕琢过的死人眼球的样子。

我努力压下了难以置信的一口气，咬了咬下唇，拖长了声音，恶狠狠地叫他的名字。

（而他竟然在一旁逗兔子！）

真是太可恶了。

我看着被苹果枝诱惑得团团转的勒勒，仿佛看到了被某个坏蛋哄骗来的小白鼠乐乐。

我鼓了鼓嘴，认命地拿起筷子拨了拨丧尸泡面，鼓起莫大的勇气，尝了一颗浑圆的鹌鹑蛋眼球。

味道其实还不错，我能尝出略微有些偏咸的泡面汤底，可是这冷调的蓝色食物，实在难以让我提起品尝它的兴趣。

就在我抱着尝都尝了的心态打算给这场诡异的食物测评一个完美的结束，我听到了那个出乎我意料的问题。挑起面条的筷子顿了顿，有一个瞬间我屏住了呼吸，大约不过一秒，我又重新呼出口气。

“嗯，很久不联系了。”

我盯着面前冷蓝色的面汤，想起了那场因疏离而消磨掉的感情，已仿佛是很件久远的事情。

最初，我偶尔在清列的时候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都会心头一空。久而久之，当消息列表重新被学校里的各种同学给填满，陈的对话框沉到了几乎不会被轻易翻出的最底下，我渐渐不再想起他。等到我眼中有了另一个靠谱又可爱，喜欢给我投喂各种奇怪食物的人，再看到陈的名字，看到他早就截然不同的头像，我心里已不会再有波动了。

我向王科露出坦诚一笑，低头调整了一下剩余眼球的位置，拍下了这锅富有暗黑美感的泡面。

我把泡面锅推到王科面前，又用纸巾擦干净了筷子，漾起一个真诚的安利笑容，把筷子递给他。

“你要尝一口吗？味道还不错。”

我看着他的眼睛，信誓旦旦地点头。

“好东西要分着吃才香。”

接过筷子，没忽略她的回答。

我问的是“她是否忘记”她答的是：很久不联系。这似乎有些答非所问，难道还没忘记？

这话让我莫名很不舒服，但我不能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跟锅里黑色的丧尸眼球不同，她的虹膜颜色更浅，不似逼人的光焰，是温柔的灿烂，这是位于虹膜前部基质层中的黑色素含量比较少的缘故，那么她的头发颜色看起来也不像是染的，更像与虹膜匹配的天生发色。

目光移注，怔怔看着她的发型。

她难道是数学爱好者么？不然为什么要把头发梳成最简单的拓扑学中Brunnian link的样子？

是了，那个人好像是学数学的。

我抬手一碰，它散开了，就像瀑布——Brunnian link只要消除或者剪掉其中任意一个环，所有的结构也将坍塌全无。

如若将它挽起来，它将形成一个波洛密安环。

这个历史悠久的符号，在中东文物、北欧神话，还有中世纪基督教三位一体的史诗里都留下了波洛密安环的身影，包括现代国际数学联合会的会标——

DNA纳米学也诞生于此，埃菲莫夫效应印证了人类有可能创造一切没见过的新物质的可能。

我知道心中的不舒服感觉从何而来了。

“你、你就那么喜欢数、数学吗？！”

我很失望地发问，但似乎距离太近了，她的呼吸扑到我的脸上。菱形的唇似乎有某种晦涩的涵义，我不能理解，微微侧头，吸引我的是另一条曲线，那是雷暴的闪亮在她身躯的一侧勾出的光边，而她身体的其余部分与周围的暗色融为一体。

忽然低头，吞下她的呼吸，我想知道这个举措能不能强行覆盖掉她大脑中的垃圾信息。就像她当时对我做的，我也可以现学现卖，含到嘴里吮吸，舌头顶进去搅弄，额头抵着额头，气息融在一起。

王科接过我的筷子，却迟迟没有动筷，只是隔着一肩的距离认真地打量着我，像是在分析我说的话，又像是一次入神的凝视。

黑沉沉的昏暗中，他的目光在我颊边缓缓游离。笑容渐渐收拢，我带着些许疑惑眨了眨眼。

他好像靠得更近了，手指拨动我发尾的珍珠夹，弄散了我的一缕编发。

抚弄头发似乎是个亲昵的举动，我没来由地有点儿开心，仿佛心底某个隐约的期待被悄悄触动了。我顺着他手摸了摸发梢，倒也不介意他弄乱了一点仔细编好的头发。

片刻无声的对望，我怀着一丝欣喜，这才怎么都没想到，他注目了好半天后说的是这么一句话。

“什……唔。”

唇上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截住了我所有飘忽的念头，脑中还停留在“这和数学有什么关系”的困惑里，甚至因这一刻的惊讶而微微张口，直到湿热的舔吮缠上我的舌尖，我才意识到这是个意料之外的吻。

一瞬间的怔愣，掌心似乎都出汗了，我想起刚刚尝过的黑暗泡面，有一刻甚至想挣脱溜走，可是脑后的手托得很稳，他的气息倾覆过来，吻乱了呼吸，撩拨快了心跳，带着令人沉溺的鼻息，愈发让我无措难逃起来，那几下不得要领的扭动，反倒让他的舌尖吮吻得更深了。

“唔……王……王科。”

像是一个温柔缠绵的长吻，我逐渐融化在他唇舌的热度里，耳边仿佛有哪只蠢兔子被无处安放的筷子戳中的蹦跳声，我抬手搂上他脖颈，闭上双眼，任由他在我的唇齿间作乱 ，吻出我晕晕乎乎的嗯唔声响。

满屋深沉的黑暗里，时间仿佛不再有流淌的概念，我在微微分开的喘息间隙里缩腿跪坐到沙发上，依仗略微的高度将他缓缓压靠在沙发扶手上。

他不该这样吻我，温热的气息带着他的味道笼罩下来，不由勾起我夜里偶尔的浮想，我曾在他颈窝里留下过淡红的印记，却全然忘却了这段记忆。

当自责和羞愧的情绪淡去，我窝在被子里看电影中接吻的情节，有时也忍不住会想，那时候湿软的唇落到他身上，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大约是遥远又模糊雨声让我有些入迷了，我低头伏在他身上，将藏而未说的心意融进一连串细碎又绵软的吻里。

一个小球在真空环境下自由落体，完全可以计算出它在某一时刻的速度。

一个骰子看似点数随机，但如果清楚获知了出手速度和初始坐标，投掷环境的空气流速和阻力等，终究也能计算出骰子的最终点数。

只要知道宇宙在某一时刻的状态，便能用科学定律计算出宇宙下一刻的状态，因为下一时刻的状态是由当下决定的，可以一直回溯，直到宇宙大爆炸开始的那个奇点。

我的脑中有一只张牙舞爪的拉普拉斯妖，她在我耳边倾身低语，过去未来发生的事情，包括我怎样来到这个世界，如何遇到真爱并走过一生，又以何种方式与世长辞，在138亿年前宇宙大爆炸那一刻就已经决定。

她好似在叫我名字，又好似在呻吟，我不大清楚，脑中混乱的感觉和偾张的欲望交错，睁着眼睛能看到交合处毫无阻碍进进出出的场景，闭上眼，感知更明晰。宇宙里只剩下这一永恒运动。在这过程中一言不发，唯一的空隙也是在唇舌相抵。

我将她抱起来套弄，地上、柜边...各种想象里的场景都折腾了一次，直至把她压在身下抱着后背死死抵着耻骨射了出来。然后喘息着松开了她。

我几乎没有力气，倒在地上看着她，雨还没有停，客厅仍然是昏暗的。

在这一瞬间我相信了决定论，但我无法对她说出口。各种理智正在飞快地收回大脑，我闭上眼睛绝望地想到。

如果她开始失控并且报警，我也毫不意外，友谊宣告结束。

浴室里传来水声，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我看着浴室灯光在门的上空气窗平面构成的光影，有时候平缓如海波，有时候迅速抖动像山顶高低错落的塔松迎着狂风。

她在叫我。

下意识从地上弹起，五秒钟内套上了裤子，然后飞快地跑进房间里找衣服，我的衣服不多，我应该给她找一件全新未拆的？我把整个抽屉拉了出来全部倒在床上，然后疯狂翻找。

漫威联名优衣库的新内裤，吊牌还未拆。
几件罐头T恤，我避开了一件印着绿色悲伤蛙的。拿了一件白色的，没有印什么奇怪的令人想皱眉头的图案。

我隔着门把它们递了进去，门缝开了，水气和沐浴露的味道迅速透了出来，我不敢往里看，只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沙发上瘫坐下来。

然后抬起脸呆滞地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我不知道我家里原来还有这么一副画，很抽象，画面只是一条连续起伏的曲线，用某种闪光材料镶嵌而成的，好似某种辐射能量波动的曲线，又像是她身体的曲线...散发着柔美的灵气。

我大脑中的思绪如同一群做布朗运动的分子，互相撞击，混乱不堪，没有规律。但又似乎走进了新的世界，这个世界仿佛一个广阔无比的花园，每一朵巨大花朵与众不同，散发着古怪又沁脾的芬芳，令人沉醉、也令人无所适从。

这个比喻很奇怪，但确实是我当下此刻的感觉。

我盯着她的背影，她似乎在收拾东西。忽然唤起了某种记忆中的感觉，好似几年前的校园告别，后来的几年都再无联系，如果她从这门里走出去，也许从此以后就算再相逢，也不过是陌路人。

僵坐着、僵坐着、就在她几乎要拉开门的一瞬间几步冲过去，然后抬起头来呆呆看着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结、结婚好吗....?乐、乐乐？”

我轻轻跟她说，着迷地看着她脸上的五官形状，很和谐，很优美，鼻尖还有一些小小的可爱的凹坑。像雨点掉落池塘引起的小小涟漪。

意识是由这么简单的连接形成的，就如巨量的1和0组合在一起，计算机就有了运算能力，神经元间的简单连接聚集到—个巨大的数量就产生了意识。就在刚才，我们完成了1与0的对接，我的大脑中产生了无比清晰的意识。我就想跟她结婚，去某个人类合法认证的部门登记。把这段关系从生物本能向社会化迈进。

我听见他飞速穿戴整齐的衣料摩擦声、急急跑进房间翻找的脚步声，还有仿佛将一抽屉衣服倒扣在床上乱翻的模糊声响，心里悄悄升起了一丝“他这样有点可爱”的念头。

我从门缝里接过他递来的衣服，崭新挺括的T恤正好盖过腿中，中间鼓起一块的漫威内裤却着实让我又红了脸。

我在浴室里磨蹭了一小会，抱着毯子回到客厅。我盼望着他能说些什么，诸如“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在一起吧”之类的话，或者揉揉我的头发，告诉我刚刚那场冲破理智的双人运动很好，希望我们的关系能更近一步。

我在沙发侧边站了片刻，发现他似乎一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昏暗的客厅遮去了我心底些微的尴尬和失落，我放轻脚步，尽可能不出声地把挂在各种意想不到角落里的内衣团拢收到包里，一面尽量不去回忆半小时前那些令人满脸羞红的画面。

我能感觉到背后有道目光在跟着我，可是每每鼓足勇气回望过去，对上的总是他还未作出决定的混沌表情。

我背过身，对着藏在边柜阴影下的毛茸茸兔子无奈地呼了口气，有些后悔地想，也许之后的暑假王科就不需要我来陪他复习了。

门被抵住的瞬间我的心一下狂跳起来，甚至幻想出了一个被圈在门板和臂弯之中的吻。

然而事情总是和预料之中的不太一样，我微微皱眉盯着他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

（天知道有几个人是这么表白的）

我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到底还是在他温柔又认真的注视下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深吸了一口气，我抬手捧住他的脸，用了两分力气，出气般揉搓。

“傻子，哪有人上来就结婚的。”

我垫脚在他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王科，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脸上微微发烫，我仰头看着他，在怦怦的心跳声里期待他的回音。

“你要是也喜欢我，那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

我听见他飞速穿戴整齐的衣料摩擦声、急急跑进房间翻找的脚步声，还有仿佛将一抽屉衣服倒扣在床上乱翻的模糊声响，心里悄悄升起了一丝“他这样有点可爱”的念头。

我从门缝里接过他递来的衣服，崭新挺括的T恤正好盖过腿中，中间鼓起一块的漫威内裤却着实让我又红了脸。

我在浴室里磨蹭了一小会，抱着毯子回到客厅。我盼望着他能说些什么，诸如“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在一起吧”之类的话，或者揉揉我的头发，告诉我刚刚那场冲破理智的双人运动很好，希望我们的关系能更近一步。

我在沙发侧边站了片刻，发现他似乎一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昏暗的客厅遮去了我心底些微的尴尬和失落，我放轻脚步，尽可能不出声地把挂在各种意想不到角落里的内衣团拢收到包里，一面尽量不去回忆半小时前那些令人满脸羞红的画面。

我能感觉到背后有道目光在跟着我，可是每每鼓足勇气回望过去，对上的总是他还未作出决定的混沌表情。

我背过身，对着藏在边柜阴影下的毛茸茸兔子无奈地呼了口气，有些后悔地想，也许之后的暑假王科就不需要我来陪他复习了。

门被抵住的瞬间我的心一下狂跳起来，甚至幻想出了一个被圈在门板和臂弯之中的吻。

然而事情总是和预料之中的不太一样，我微微皱眉盯着他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

（天知道有几个人是这么表白的）

我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到底还是在他温柔又认真的注视下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深吸了一口气，我抬手捧住他的脸，用了两分力气，出气般揉搓。

“傻子，哪有人上来就结婚的。”

我垫脚在他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王科，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脸上微微发烫，我仰头看着他，在怦怦的心跳声里期待他的回音。

“你要是也喜欢我，那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