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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场景】天河商务中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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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一觉醒来时,明亮的室内变得昏暗,不看表不知道是几点,只觉得饥肠辘辘,腰酸腿疼,嗓子干得冒烟,稍微动下身子就会被八爪鱼一般搂着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

【躺在床上缓了缓神,然后摆正身体,歪着脑袋把枕着的枕头一点点塞到熟睡的季然怀里代替自己,确认他没有发现不同时,从床上平移着蹭到了床边,然后轻手轻脚的拾起浴巾,裹着又进了浴室。】

【他弄进去的东西应该是清理过,甚至身上也没有太多出汗之后的黏腻感。当时太累就睡过去了,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所以洗了个战斗澡就穿着睡袍出来了。】

【冰箱里提前备好了今天要吃的食材,但是中午睡过去了,所以就多出了一顿的量。从里面拿了矿泉水猛灌了几口,然后叼着片面包,把菜和肉都拿出来放在料理台上。烧了开水,一边啃面包片一边切菜。】

【菜单里已经罗列好晚饭内容,溜肉段、鸡蛋豆腐、青椒酿肉、红烧茄子,再加一份山药排骨汤,应该够了。】

【水烧开,就开始准备炖汤的材料。半开放式的厨房,虽然开着油烟机,但还是能闻到些许做饭的香气。大概是香气抚慰了饥饿的肚子,好心情的哼起歌来,完全没听到房间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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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做的疯狂了点,以至于帮哥哥清理完后自己也觉得犯困了,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干脆也躺下从后抱住,一起美美的睡一个回笼觉】

【再醒来是被从外面飘进来的饭香气给唤醒的,肚子配合的叫了几声,睁开眼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枕头和旁边空着的床位,揉着眼有点刚睡醒的懵,坐起来缓了缓,大脑才将上午发生的事情如同幻灯片般回放了一通】

【穿来的衣服是已经湿了没法再穿,双肩包又在客厅,想了想,只好去翻翻哥哥的衣柜抽屉,找了一件他的T恤和宽松的裤衩,随意套上走出卧室】

【半开放的厨房里亮着温暖的光,料理台前忙碌的人,走近了还能在沸腾的水声和切菜的声音里听到他愉快哼着的小曲】

哥~

【从后走进环住他的腰,将他圈入怀里,身上沐浴液的甜香混合着厨房里饭菜的香味,身心都觉得收到了诱惑。下巴搁在他肩头,看着他熟练切菜的动作,心里再一次觉得“我的哥哥是全世界最棒最能干的”】

晚上吃什么?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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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切葱花的刀险些切到手指。腰上一紧,肩膀那里多出个脑袋,他像只粘人的大型犬,睁开眼找不到主人立马就寻着味儿贴了过来。】

  你想吃什么?

【随口问了一句,却在他没回答前用筷子夹了一片炒好还没盛出来的肉片塞进他嘴里】

  你现在想吃什么都完了,我做什么你就得吃什么。

【原本还计划着问他的喜好,不过被他早上那一通折腾,根本不想依着他的意做饭。】

【身子往后撞了撞】

  起开,别在这儿添乱。高压锅里炖得汤已经好了,你去盛出来端餐桌上,我这边马上就好了。

【原本饭菜就准备得差不多,现在就差一道青椒酿肉,他要是黏在我身上只怕这菜明天都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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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做什么我想吃什么~

【嚼着嘴里他喂过来的那一筷子肉片,肉香味溢满唇齿,口感正好。闻言,笑着蹭了下他的脖颈,没有再乱闹,大概是真的饿了,应了一声好松开手转身去了另一边】

【拿了盛汤的小锅子,将高压锅里的汤慢慢盛出来,忍不住顺带偷偷喝了几口,砸吧下嘴,空空的胃顿时觉得暖乎乎的】

【有哥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盛了小半汤勺,用小碗接着,边吹凉边到那边炒菜的哥哥的嘴边】

哥哥,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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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也知道他跟我一样饿得前心贴后背,别说我做的四菜一汤,就算只做了蛋炒饭估计他也能不挑食的全吃下去。饿的时候吃什么饭都香。】

【这边菜刚下锅,激得油烟和香味儿一起冒出来,那边高压锅一打开,白雾和汤的香味儿也冒了出来。厨房弥漫着肉香,弄的肚子更觉得饿。】

【勺子递到嘴边,下意识后撤了一下,看了一眼是什么才微微垂头喝了下去。汤被他吹过一点都不烫嘴,汤炖得入味,但总觉得还是缺点什么,品了品心道,果然还是砂锅炖出来的好喝。要不是着急吃饭,我也不会用高压锅炖。】

  饿得话先去吃,不用等我。

【喝完一口就不再喝了,边说着边把锅盖盖上,拧了中火煮菜。腾出手后把做好的菜端了出去,然后掀开电饭煲盛米。】

  最后一个菜估计还要十分钟,你先吃这些,凉了不好吃。你从上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回头胃再饿出毛病。

【说着让他吃饭,自己却没坐下来一起,只拿了碗筷放在桌上,转身去厨房结束最后一道菜时扭头警告他】

  吃完饭必须要去画画了!不许再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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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小时候在母亲和安叔叔再婚前日子过得有那么点不太好,但也只是因为母亲工作忙亲自照顾时间多,所以仔细算起来也是没过过什么差的日子,吃得东西算不得顿顿山珍海味那般却也不从不是将就。我不挑食但嘴也刁,我觉得不好吃的就不爱吃,偶尔也会装模作样将就一番】

【但是哥哥做的菜,哪怕是在普通不过的家常菜,也从未觉得普通和简陋了,甚至还觉得比外面大饭店里星级大厨做出来的还美味】

【端着两碗米饭走到餐桌,放下碗却见他折返回厨房继续忙活。看了眼一桌子的菜,再看看厨房里的人,也转身跟着走到厨房门口,斜身一靠门框,双手抱胸看着他】

知道了,不乱来,要乱来也到晚上睡觉的时候~

【就这么笑着看着他,心道,若是往后的日子也如这般,其实就足够了。我也没想过要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和如何不平凡的人生,喜欢的人在身边,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简单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小日子,才是最让人向往】

我等哥哥一起吃,哥哥不在,我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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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餐,学做饭也是为了避免没有外卖的时候自己不至于饿死。但自从上次给季然送饭,好像发现了点做饭的乐趣。尤其是对方没有嫌弃还吃得干干净净时,莫名有种成就感。】

【生活太单调无趣,总会想从一些小事情上找点兴趣。】

【他的保证我听到当没听到,心里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嗔怪,总觉的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可察觉的期待。冒出一点情绪就马上被理智压下去,告诫不管他怎样,自己绝对不能乱来。然后等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时,一副坚定不移的样子,准备吃完饭就好好跟他谈一谈。】

【人到了餐桌前才发现他没动筷子,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目光随着我从厨房到餐桌,乖巧的等着我入座。】

【因为他一句“哥哥不在,我吃不下”,心软的一塌糊涂。上午的种种劣迹仿佛瞬间消失,想要跟他谈话的心思也搁在一边,舒眉笑了笑,拿起筷子】

  开饭吧。

【这句像是吃饭的仪式,话音落下两人才开始动筷子。我把菜盘稍微往他那边推了推】

  多吃点,一整天都没吃饭,让爸妈知道肯定要怪我没照顾好你。
  今天....算了,你住我这里的这段时间,想吃什么可以提前跟我说,我好去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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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入座说了一句“开饭吧”,我才拿起筷子开动。说实话,是真的饿了,闻了那么久的香气,原本八九分饿的五脏庙也早就十二分饿了,这会儿又是吃到他做的饭菜,可谓用“狼吞虎咽”四个字来形容此刻的吃相】

唔?

【嘴里塞得满满的,这可是哥哥亲手做的菜呢,不止是味觉上的好吃那么简单,还有种美味到心里的幸福甜蜜感】

猴!

【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再次低头扒拉饭碗。以后的日子,突然间充满了万分的期待。每一个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值得我期待的!】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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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清乐 于 2020-4-6 03:57 编辑

我站在Aroma森林系餐厅的院门外,透过枝叶茂密的柠檬树,可以看到庭院里白色的独栋小楼,绕过亚麻色的木篱,清澈的无边泳池旁是象牙白的长条桌和摆盘精致的牛排、龙虾和三文鱼轻食餐点。

漂亮风趣的女生和打扮斯文的男生在绿植下三三两两地举杯闲谈,隔壁系里一个略微面熟的男生上前来搭话的时候,我能闻到淡淡的爱马仕大地香水的味道。

邀请我来为联谊捧场的江学姐在每个请她喝酒和献殷勤的男生之间自如周旋,隔着吧台看到我,热情地冲过来揽住我肩头,递给我一杯热带落日渐变般的莫吉托,一面把我介绍给围着她打转的几人。

我礼貌笑着和他们简单认识,一个在摄影展上见过面的学长说看过我为塩田千春的展览写的文章,想和我聊聊艺术。

我们穿过精心修剪过的玻璃花房,在油亮宽阔的芭蕉叶下谈论过一些有关电影、音乐和书籍的感想。我发现彼此的喜好并不相通,在一个认识他的名媛风打扮的女孩前来插话的时候脱身,取了一块蛋糕,在有秋千、圆矮桌和香槟玫瑰的角落拍了一些照片。

晚餐时分,庭院里的满天星灯串亮起来,北欧风格的独栋小楼里透出温馨的暖光。我跟着众人换上棉拖进到室内,安静地吃面前的青酱虾仁意面和奶油南瓜汤,在今日做东,且下周有意竞选外联部主席的男生下楼的时候,附和地举杯致意。

微暗又温柔的灯火将高脚杯里流转的石榴汁映照出深宝石红的神秘色泽,江学姐给我的莫吉托薄荷味太重了,我有些喝不习惯,清甜的果汁我就很喜欢。

我坐在角落里翻看书墙上的画册,学着用简短的俏皮话应付那些没有共同话题的男生。

手边的石榴汁喝了三口,我隐约觉得耳垂有些发热。

(是耳夹太紧了吗?)

我旋松了调节扣,又喝了一口石榴汁,确信那里面没有酒精。

我将薄薄的画册翻到头,渐渐觉出心跳无端快了许多,周遭人的起哄欢呼声、大笑调侃声飘进耳,皆转化成一种微妙的遥远又喧闹的声响。我听见自己笑得有些欢愉放纵,对身边晃悠搭话的男生多了点亲近的恍然。

(我喝醉了吗?)

我困惑地晃了晃酒杯里的深红石榴汁,迟疑着凑近又尝了一尝。耳畔跳动的灼热感愈发明显,连带着脸颊都红热起来,我只觉得脑中一阵阵的昏胀,想起身去喝杯水,双腿却软软地发晕。

我刚摇晃着站起来,立马又被人拖着手臂摁住。脚下虚浮地被牵着走时,夜风吹动米白的垂纱,露出纱帘后双人大床的一角。

我感觉到有人在抽走我握在掌心的手机,不详的预感一下子涌来,我抬头呵斥对方走开,却只收获了一派不怀好意的忽悠调笑。

我慌张地想挣脱出手来,推搡拉扯间,手肘撞倒了一溜边柜上的玻璃杯,丁零当啷的杯子落地声里,我保住了救命的手机,踉跄着躲进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我锁上门,打水扑在脸上,胃里有种作呕的不适感在不住翻腾。我划开手机,王科的对话框顶在第一个,几乎没有多想,我抖着手给他发消息。

“我在天河商务中心,Aroma森林餐厅,我喝醉了,能来接我吗?”

我脑中昏沉得很,英文的餐厅名字打了好多遍才摁对。

门外传来不认识的男人说话和敲门的声音,低缓沙哑的嗓音如哄似骗,勾着我心底升腾的渴望,不安、兴奋,令人难以抗拒。

我努力保持着神志,退到离门最远的墙边,贴着冰凉的瓷砖滑坐到地板上,企图靠深呼吸冷静下来。

我怕王科看不到信息,仓促间拨通了电话。浑身都提不起力气,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我努力将手机举到眼前,在代表通话计时的数字出现的时候捧着手机,尽可能清晰地向他求助。

“王王科,你能来吗?我在,商务商务中心,我不舒服……”

“你你能来吗……”

他好像在问我什么,但我反应不过来,只能将“王科”、“你来么”几个简短的词语不断地低声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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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手机以后我马上跑到了校门口,门口外常年停着一行载客的出租车,最快的速度到达天河商务中心需要十五分钟。

此时已经快要门禁了,我迅速给队长和舍友都发了信息,一条请假,一条叙事。然后上划到李清乐的留言。将被地点定位放大并搜寻相关信息。

一家有餐饮服务的民宿,今天被某学生联谊会包了,她应该就是参与的人之一。

从她最后的说话语气中判断,她意识似乎不清醒,但愿她只是喝醉,没有遭遇到什么别的事吧。毕竟上周她还友好的请我吃了三份炒面,我并不想她出现任何意外。

脑中不止掠过很多女孩在此类联谊上被下药麻醉迷奸的事情,嘴唇死死抿成一条线,脸色更冷漠了,以至于司机问我是不是要去打架,我懒得答复他。

路况良好,风驰电掣,甚至不到十五分钟我就抵达了目的地,迈开大步进了餐厅开始搜人,餐厅没多大,就二层小楼,外面有花园和泳池。

她不可能在外面,因为手机里有回音,应该在密闭空间。

最近的一个厅看起来都是年轻人,我估计就是联谊会上的,因为一直有人问我“同学你是谁/你找谁”的类似问题,在我说出李清乐以后她们又摇头表示不知。我有些不耐烦,逡巡几回以后索性大吼了一声。

“李清乐!”

喊的是乐,不是月,我意识到喊错了然而再改口也没意思,这下好了,迅速引人注目。我看见几个男的向我走来,穿得人模狗样,脸色显然有些不快。

“你找谁啊?”

“李、李清月。”

我冷下脸但是也改了口。

为首的那个表情顿时有些奇怪瞪着我,就是这表情让我笃定他一定认识李清乐,并且她就在这里。于是我问了一句。

“她人呢?”

说实话,我已经做好了他们一拥而上一起动手的准备,打群架只有一个准则,就是揪着最狠的那个往死里揍,擒贼先擒王,我甚至脑补了他如果扑过来,下一秒我就拳头磕脸,把他鼻梁骨揍塌顺便把他右眼给封了的瞬间,然而他只是杵在原地继续问了我一句。

“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不想继续跟他交流了,因为我扫眼望到了地板上的碎玻璃,大半的人已经自动围成一个半圈在看着这边的动静,我抬眼看着一楼一个正对大片植物的雕花小门。洗手间,几乎最有可能藏人的密闭空间。

我将门拧开,果然看见了伏倒在里面的李清乐。我将她拉起来,感觉她皮肤的温度有点烫,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但没有酒气,压根不像喝醉了酒。一瞬间有些愤怒,差不多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务之急是送去医院急诊,至于他们,漏洞太大,化验结果、监控、人证几乎俱在眼前,一个也跑不掉。无需眼下算账。

“你不能走,你是她什么人啊!”

那男的冲到我面前试图阻拦,我盯着他,一字一句。

”我、是她、朋友。她、让我、来的。你要是、阻拦,就、就是非法拘禁。“

那人还想说啥,被身边的人拉住了,我看他们也不想闹大,还算有点脑子,于是冷漠看了一眼,将李清乐带出餐厅,外面,是无限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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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 李清乐参加马球比赛名次倒数,从此发愤苦练,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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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我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我至今还记得父母带我去看医生,因为担心智力发育问题,其实我很清楚自己没有问题,只是对自身和自然以外的事物难以投注兴趣。就像李清乐今晚参加的联谊,我简直搞不懂究竟有什么乐趣所在。

我怀疑她被下了三唑仑或者氟硝西泮之类的药,还有性激素,药量相当大,以至于夜风也没能把她吹醒,就在酒店距离甬道约莫二十多米的路程上,她都在扭在我怀里乱动,我怕她受伤,不敢用力的拖拽,只好就着路灯把她抵在了就近的一个树上,低头单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艰难地定位叫车。

我平生甚少处于这样手足无措的境地,此刻却在夜风中茫然地伫立,任凭她在我锁骨和耳垂下方啃吻并且留下了湿漉漉的痕迹,脑子在她吮咬我喉结的瞬间轰然作响,我呆滞一秒,几乎反手要给她一个擒拿或者过肩摔,我喘息着咽下一口唾沫,我还没傻到那地步,这不过是药物致幻的假象。

用半个身子将她固定住,长腿抵住她膝间,瞥眼望去,路灯昏黄,她穿一件薄薄的裙子,系带解开了,露出了颈下的肌肤,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不大像我印象里的李清乐了,属于另一世界,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盛开怒放了,我有些脸红慌乱,低下头焦急地看着手机界面——

正在为您呼叫附近的出租车。

这个等待界面已经维持了4分38秒。

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全部亮着绿灯,这时候应该是高峰期,我不能再等,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只有两公里多一些,持续拖延时间我担心她神经系统会遭受不可逆转的伤害。

说不定再也不会笑着请我吃炒面了。

X你妈,发自内心的狠狠迸出对那群人的问候,我十分后悔没当众搜取证物。

我迅速将手机放回裤兜里,将衣服外套拉链拉起直封喉底,然后一把将她抱起。横抱的姿势,有利于控制颠簸。

大步快走,她的鼻头触在我右肩上磨蹭。手臂再次用力搂紧我的背,胸口处可以感觉出的她的体温。由于运动的关系,心脏开始加速跳动,呼吸声在胸腔共鸣,听起来仿佛遥远的涨潮声。

挂号、付款,我看着她被推进了急诊的科室,然后坐在科室外面等着,我将外套脱了下来,领口处已经沾湿。我愣愣地看着水渍,很久的脑中都没什么思绪。

她没事了,睡着了。

护士终于出来报了平安,我木然地点了下头,出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又回到医院的急诊大厅里。握着手机开始游戏,一手使劲按着太阳穴, 努力不去想今晚发生的事,以免反复横生不良念头。

一夜无比顺畅,消除游戏几乎通关,直到第二天七点多天空放亮,于是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打算去病房里看看她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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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清乐 于 2020-4-9 01:37 编辑

背后有道硌人的东西,身前诱人的躯体抽离了片刻,酥软的指尖和红润的唇瓣被遗落在丝丝凉风之中,一阵难捱的空虚感立刻攫住了我。我仰起脖子,像迷失在干涸沙漠里的祈雨之人一般求索,炽热喘息里是近乎急恼的渴求。

“王科……王科……王科……”

我在能动弹的方寸地里磨蹭着他身体上我所能挨到的任何地方,费心汲取来的酥麻感冲刷着兴奋的神经,令我仿佛置身云端,喉间溢出的娇颤叹息也愈发拔高恣意起来。

直到我好像被他抱起,以一个蜷缩姿态伏靠在他胸膛上,我毫不客气地环颈贴上去,埋脸蹭着拱着,发出一连声舒服的喟叹。

我陶醉在耳畔愈发明显的呼吸声里,渐渐习惯了这样微晃的动静,在怀里的温存被乍然剥离的时候懊恼地扭动着。

“别,别走……”

好一阵嘈杂人声,急诊推车的车轮转动声模糊地飘进耳,我终于脱力躺倒,陷入万事不知的昏睡。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医院洁白的床上,身上是略微发硬的病员服,头顶悬挂的点滴还剩下小半袋。

我晃动了一下脑袋,顿时感到一阵明显的眩晕。嗓子里有种刺刺的疼,我皱眉忍住反胃的不适感,摁着隐隐钝痛的额头,眯眼避开了窗口照进的亮光。

病床左侧有一道蓝色的隔帘,我隐约能听到那头中年妇女压低的说话声。我盯着帘子上的褶皱,一边缓慢地眨眼,一边在空白的脑海里拼凑有关昨晚的零星记忆。

绿植、烛光、深红的石榴汁、碎裂的玻璃杯……

我应该是去参加了学生会的联谊,我喝了点酒,却头晕得厉害,我打出去过一个电话,却不记得电话那头的人来了没有。

要是他没来……

我眼前闪过曾经在KTV包间外遇见的一个女人,喝得烂醉,还哭得很凶,瘫倒在地上无意识地叫喊。两个男人试图拽她起来,她蹭在光滑的地砖上转了半圈,本就不够长的紧身裙耸得更高,露出腿间黑色的底裤。

我发现床头的储物柜上空空如也,手机和背包都不在身边,心底无端地空了一下,紧张和后怕的情绪瞬间催快了我的心跳,甚至在全身掠过一阵冰凉的战栗。

隔帘的尽头动了动,我裹在拉到下巴的被子里,看着帘后走近的人。

(是王科送我来医院的吗?)

我愣愣想到。

帘后没有其他人,我仰面看着王科,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下巴上有一点淡淡的青色,脖子上好像也有些什么痕迹,但我看不太清。

“王科,你……待了一晚吗?”

我的声音有些哑,周遭的环境让我有些迷茫,我盯着他看了一会,目光滑向他手中。

“我的手机,在你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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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依稀可闻,她声音有些虚浮,就像悬在空中。我看到她的表情有点茫然,就像一台运作之中却忽然被拔掉电源的机器。药物过量是危险的,会造成记忆的断层,就像她现在一样。

摇头表示她的手机并不在我身上,然后开始思考着手机找回来的可能性——一定是落在那个酒店里,但我不能保证。

“应该是落在餐厅了,我我可以试着去、去找找。”

我跟她说完这句手机就震动了,是队长问我请假时效以及何时归队的问题。我低头立刻回复信息。

(既然请了假,干脆过了周末再回去,而且经过一场通宵,实在跟不上训练,最重要的是,医院的无线网挺快的)

我心里坦诚掠过这些念头,感觉在医院消磨一夜也挺愉快,于是单手慢慢将手里的外套搭在肩上,前襟部分仍然有些冷湿,凑近了还能闻到些许她留下的味道。我没把思绪太久地放在这上面。将手机放回了口袋。然后跟她说;

"医生说你还还得住两天医院,不不然我在这陪陪陪你吧? 没有手机怕怕你不方便。"


李清乐,做检查了。

护士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响亮,她翻着化验单敲着开敞的门示意着。

“你、你先去吧。回、回来再说。”

她离开后,病床之间的帘子被拉开了,一个妇女把我从头打量了个够,她脸上的表情我十分熟悉,就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跟我妈如出一辙的、中年雌性生物欲要探求周围一切新事并将之掌握纳入自己的认知控制领域的先兆。

俗称八卦。

“我我同学,食食物中毒了,没没事了。”

我十分不想与她交流,于是将她没问出口的问题答完,然后趁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迅速离开了病房。

楼下很亮,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我拨通了那餐厅电话让服务员帮我寻找手机并留下了信息,然后进了一家超市里。牙刷牙膏毛巾和香皂,我把能想到的东西都买了,还有一包女性卫生巾,性激素的后遗症可能是生理期紊乱,总之有备无患。

回去的路上我顺便买了早餐,路边有很多高大的树,叶子在风声里互相碰撞着,习惯性眯着眼睛隔绝太阳光线的射入,在很久前,我家人住院的时候,我也曾这么在医院附近的超市里采购东西,这感觉有些微妙,好似李清乐一下子变成了与家人差不多位置的一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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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清乐 于 2020-4-12 05:44 编辑

我试着回忆最后一次使用手机是在什么地方,可有关昨天的记忆就像是被注销了一样,绿植环绕的独栋小楼定格在我的脑海里,任由我在门外苦苦思索徘徊,就是不肯泄出一丝小楼内的景象。

我忍不住担心手机和背包的下落,却也只能皱眉点头,希冀餐厅能保管好失物。

我在他低头回消息的时候挪开了目光,隔壁传来翻身起床的动静,我想起自己什么用品都没有带,在卫生间隐约的水流声里有些出神。

“嗯……多谢你了。”

我没有回绝他的好意,身上确实有些不太舒服,却也不像朋友说的宿醉的感觉,他说我还要再在医院待一个周末,这让我有点害怕身体的状况。

护士来的时候,输液袋里的液体正好走到了尽头,我看着她拔出针头,努力不去想自己在王科面前蓬头垢面地从床上下来的样子。

我按照护士的指示去抽血、做心电图,站在赶早来医院做检查的队伍里,盯着前一个人的后背,再次不可避免地去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王科不在,带着小孩儿的妈妈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不太宽敞的卫生间里有股潮湿的水汽,我站在冷白灯光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觉得陌生。

粉底大约是蹭掉了,溶花了的口红在下巴和面颊上留下淡淡的斑驳的红晕,眼角有些深浅不一的暗色,微蓬的散发上支棱着细小的头毛。

我有点发怔,几乎是僵着手去脱腰间蓝白条纹的病服裤。我看着内裤上的痕迹,突然觉得恶心极了。

我抖着手扯过一团纸使劲擦着,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在卫生间里待了有段时间,尽可能地用水洗去脸上残余的印记,直到有同病房的人前来敲门。

我低着头飞快地穿过相对的六张病床,生怕被好事的大妈看破我发红的眼角。

等拉上了角落里的蓝色隔帘,我抱膝缩在床头,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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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十一点的时候,我回到医院病房。

厚重的消毒隔离帘子将光线挡在外面,她怀胞双膝,把下颌搭在膝头,保持同一姿势,凝然不动,看上去活像被光线吸附住的夜间小动物。

瞬间我不知道是该走出去还是留下来。

纠结使我觉得干渴,不禁咽下一口唾沫。

喉结滚动在岑寂中发出意料之外的回声,至少在我颅腔中共鸣了,于是低头,默然地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床边,里面除了生活用品,还有烫手的包子和豆浆。

然后她抬起头来,眼圈发红,她似乎哭过。

我顿了一瞬。

“手手机和你、你的包,餐、餐厅那边会、会帮你找。”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擅长安慰人,只好说了这么一句,我很希望她此时让我滚蛋或者跟我说她想静静,那我就可以撤离了,但她没出声之前,离开让她一个人呆在这,似乎也不妥。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什么让她安下心,于是抓了抓头发。

“嗯、别、别担心,什、什么也没发生。”

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

我想她大概能理解“什么”的具体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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