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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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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竹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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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刀,方才我便知晓了。为衬这些精锻的刀,盛放它们的刀架亦是伐取木料亲制,这些制式的春水刀极为相似,我不敢在这上头有太出挑的新意,但是每一尊刀架皆是不同漆色纹样,在锻刀人和用刀人的眼里,它们永远有别于其他刀刃的地方。

也是我对锻造春水刀的敬意。

本欲再引人往暗门一处,那些遍藏江湖暗器,乃是设计菩提血图样时从四处搜罗来的。利刃皆带寒光,锋芒毕露,我想除了他,无人敢与刃光相触。那一抹殷红也未逃了我眼,拍了额一叹。

“坏了,近来薛某钻研暗器制法,有些刀刃上,也顺便淬了毒。”

至于是哪一柄,近来事物繁多,我也无过目不忘之能,便从其下的暗格一敲,在脑中过了下顺序而放的解药名目,迅速取了枚小瓶塞至人手。

“明眼能见的,都不算心思和心血了,这个你拿着,淬的毒不重,如果唐大人这几日酸乏无力,那就是正巧碰上了淬毒的,这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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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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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定权专程为他开辟一室,想来便是看重他的铸造之术。而他刚才絮絮叨叨许多事,倒是让我想起这个皇城司内,似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乔芒、封善等人如是,裴昭、崔瑶等人更不用说,甚至连我自己,心中也埋藏着不服输的叫劲,好似非要与那人拼个你高我低。毕竟我素来是怎么想,就怎么做了。而这是否是我漫长一生中的转折点,也许等我哪天快死了,才知道吧。

随人来到铸室附近,听他说起库房和熔炉,稍一思忖,新刀虽然好,但没开过锋嗅过血气,总是比不得旧刀。如此想,却未说,迈步入内间,打量起来。

诸刀凛冽陈列于架上,有些许视线触之甚有隐隐刺痛之感,刀锋倒是极其锐利,让人情不自禁想伸出手去触碰。确也这么做了,食指轻轻地抚过一把刀的刃口,初接触时尚无感觉,但收回手后,观察着自己手上那一丝红线,又看向他。

“件件都是佳作,你在这里花的心思着实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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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家业,好歹有个定所。”

能为匠人之人大多不善言,如此便可只专注于铸一柄刀,再将这等毫末之事做到极致。正如世事不能一概而论,谁能想到今日以锻造之术留在皇城司的薛山,当年可是肆意行事之流,且七分靠舌头,三分靠祖师爷传下来的札记来换得世间财帛名利,堂而皇之的以奇门之术成为座上宾。家业,家——他似是无意的一句,却叩人心门,因为这些我没有。

“若是没来皇城司,我就化作一抔黄土,赶上哪一年的灾荒就穷死病死了。”

我也曾离死很近,这便是以奇门之术肆意行事的后果,天有天道,会诛奸邪,尤是以此道助奸邪之人行事,必会有所报。往事像是锁在室中乌木箱子里的札记,因逃避、惧怕而经久不翻动,甫一起了念头,我自己都慌了,顺口粉饰了往事,又来论今朝。

“所以我爱上铸造了,尤其是铸春水刀,是正业。往后我也得出本集子,痛斥那些宣称写字作画能益寿延年的人,我看铸刀才是。”

正业,是了,出自我手的每一柄春水刀,都会展现刃芒,刃芒一现,宵小必诛。再铸十年刀,加上早早换成义肢的右手,想来能补年少无知事酿成的祸事。片刻未言,再一仰首,竹林已甩在身后,能望见小仆从井中拎了满桶水,是为淬炼所用。

“到了,有熔炉的屋子是在铸的一些,另一边是库房,大部分置放的是新的,有几把我心血来潮,做的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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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素来是不插底下人的事情,不仅是因为他们能自己处理好,更因为御下之道,可不是要事事操心。今个在这竹林中遇到了,所操心的,无非是关乎自己性命的家伙,顺道去参观参观他的“秘密所在”。

好在他没有拒绝我,两人一行便转了道,他在前面领路,我跟在后面。初夏时,空气中还带着一丝燥意,身上却不算热,相反的,因失血过多,这大半年体质都偏冷。走进了林子里,那一阵阵竹风吹在身上,有些寒意。

皂靴踩在厚重的竹叶上,凹陷下去,这里倒是没什么人打扫,想来是又看中了冬去春来生死枯荣一瞬间的美意。其实生死也差不多的,不同的是,竹叶还会新长,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像是狄戎,在我与他的口中,也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代名。而五雷盟的那些事,早入了陈旧的案卷中,等待着必要时,再去翻阅。

眼看着路近了,他却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微微一怔,如果不来皇城司,又能做什么?

大抵是成为枢密使家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吧,顺道冷眼看着那人娶个三妻四妾,等候着庶子或者庶女叫我兄长,再娶个地位相当的女人,承接家业。

如此一想,倒是无趣的一生。冷清且充满嘲讽地笑着,淡淡道:“十有八九继承家业吧,到时候拎着鸟笼子,穿街走巷,呼朋唤友,逗鸟斗狗,过着浪费时间的日子。不过你问起我,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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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刀在他这儿,也如熔炉的火映在我眼里一般,是舍不下的。

“哈哈,这事儿有趣了,寻常送来的需修铸的兵刃,大伤也不过三五日便能趁手再用,唐大人那一柄还端放着未动,七日都过了。薛某也是半路出家,还想翻些师父留下来的手札,然后再定从何处下手。满屋子的东西就它没动,听您的,不动了。”

半路出家这几个字,含了不知多少心酸,早年曾习刀剑,又修习奇门之术,等到能凑着炉火锻造出一把趁手兵刃,则是这几年才有的事,而机关造物之术,不过为解平素烦闷,以及代我这只不甚敏捷的右手挥出一记快刃。

“好说,没啥不能让唐大人挑的。”

其意昭然,我薛山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当下便往掩竹小径的出口处一引,走不过几丈的竹林,便是陈列着皇城司的十数把春水刀的地方,除了循制式,自然时不时的试些锻造新法,又有奇门盘和傀儡躯干乱置,是我最不愿引客去的地方。倒不如十几步远的石桌处,还有空地方,让容人沏一盏新茶来敬。

竹色长青。

难得有空领略一番雅致,我眼中已多年未入佳景,无这心,也无闲。萧萧竹声里,却隐隐有弄枝的异声,若有若无的递至耳畔。待往前寻上几步,原是以竹叶为食的竹兔,与寻常野兔一般大小。撂下心中警觉,原是多心了,若再无这等耳力,明年陆大人就把我赶去镇上当铁匠了。

“唐大人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来皇城司,会在哪儿,又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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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知道我受了伤,不,应当说对于皇城司上下知道我受了伤的事情,我倒是显得极其平静。这不仅仅是因为任务的特殊性,更因为身在皇城司,在面对性命攸关的事情时,仍要有豁出一切的觉悟。所以这次的伤,不仅不会丢人。相反的,还是一种特殊的荣耀。

只是我执着于春水刀的原因,想来对方也清楚,武人一生一刃,刀刃便是其伙伴。如今伙伴折了,我又无可奈何。是否该叹上一句世事无常呢?想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算了。

对于刀刃,我是使用的人,却不代表他的认识会低于我。因此“请教”这两个字,拿捏的甚是妥当,静静听着他的回答,属于一人的,果真不会这么容易得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既然如此,那柄春水刀也不必处理了,留着,就权当是个纪念吧。”

纪念我又一次活了下去。

至于他后面的话,倒是换了一声轻笑:“我倒不是看低你的手艺,你造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惯用了刀的,若换了鞭子,或许能挣一时先机,但之后怎样,那就说不好了。”

一边说,一边低了眉,看着机关小兽:“总是需要个趁手的家伙,免得下一次事情上了身又不及处理。可否带我去你那挑挑趁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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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山 + 5 + 5 我看唐大人就是想参观老薛的操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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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外行人看,十柄春水刀挨一齐放着,估计也能瞧成一个样子。我亦是习武之人,尤是未入皇城司那会儿,手起剑落,能在雪地里留下一串红梅般朱红,可察剑柄的温厚之意入掌心。刀剑尚在,便可力战,如识途的老马一样,用惯的刀剑也是故人老友。

话却不必道得过多,略一颔首,默了半晌。

“也能让它变回囫囵个的,就是只能架在刀架上了,握在手里则损了威慑之力。”

如此便更似明证一般,无端惹人伤怀了,自己这边就把方才脱口的一念舍了,好在唐大人一向沉着,依然闻了他温声而道的一句,也顺其他思忖来。

“适合唐大人的?老薛这儿东西甚多,谁拿了一件去用都是趁手,不过也正如您所言,只适合某一人的却是少之又少。”

如春水刀,在铸和修补的永远不绝,盘龙丝和菩提血已分至各人手中,我鲜少在武器上肆意改制,毕竟这些东西要割人咽喉刺人血肉,不容有失。而方才未顾念的机关小兽已然从那土坑中挣身出来,甚是乖顺的栖在人皂靴旁。指缝和掌心的纹路里早就渗入些锻造时所遗的油泥,这是再好的皂荚也洗不净的。

“几月前陆大人来了,薛某瞧陆大人的意思,他是惦记着暗器中有虚有实,最后才有了菩提血。刀乃至刚之物,易损易折,常言道柔者克刚,若是您当日所持乃一条金丝软鞭,物件恐是伤不到这个地步。”

再一窥皂靴边的机关小兽,亦笑言一句,“它也行,打散了是一堆木头,拼拼又能用,让它凶,也能咬断人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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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终是给我落下了些病根。每至阴雨天气,这全身的筋骨便连同着背后的伤一并疼痛起来。管事心里着急,时常出门去寻些乱七八糟的药膏想让我试试,我知他是为了我身体好,只是也不想想,御前的太医,我那不着调的好友都说只能顾着些,他找的大夫又能将我怎么样?

不过到底是不拂他的好意,不仅是因为他是看着我从小到大的,又在我出任皇城司决意离府后第一个跟着我,替我打理些不大不小的杂事。对于他,我向来都不会看低,更别提将他当作下人。如此一看,某个人可真正比我还不着调。

也幸亏这段时日里皇城司并无什么大事,就算有,陆定权也没准备让我这种养伤养的病恹恹的人过去,只在皇城司内处理一些杂事,其他的,事情再大先交给邵林风便是。

就是有些不如意的事情,例如我那把用久了、也是用惯了的春水刀,交予内务局,内务局竟说没什么法子。抿了一会儿唇,倒是想起皇城司内尚有一能人,如果他都救不了……

再说吧。

他是个忙人,这倒不是句反讽,而是指在皇城司中他虽不必像我等需出任务,但他手头的功夫可不亚于我等。春水刀、菩提血皆出自他手,也难怪陆定权将他当个宝贝一样藏着。

今朝点了卯,又无大事,思来想去,这也有月余了,不知他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准备去集英室那边看看情况,哪里想得到路上就遇到了人。他眼神倒是不差,还未走近就打了招呼,只是这招呼,连带我想脱口而出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硬生生吞了下去。

凝睇了对方一会儿,确定他没在开玩笑,素来冷漠不起波澜的心,难得起了一丝浮躁。

这该怪谁?怪我自己?还是怪那个早已死掉的人?

真是……算了,人还在这里,总不能因为一把刀拂袖而去,失了彼此同僚的情面。稍稍苍白,气色不甚好的面色一如往常温纯无害,轻轻颌首。

“知道你忙碌,我也只是过来看看,既然说没救,那……”

声一顿,微微笑了下。

“还请指点,除了春水刀,有什么合适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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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薛山 于 2019-11-30 22:26 编辑


属于槐夏时节的雨终是停了,尚有些雨珠儿挂在翠竹上,汇成了一片怡人的碧色。掐指算来,再有两月便该踏入暮商,今岁的夏月过得尤其漫长,俨然似了四时偷换,已历了整整一载。那些破口有损的春水刀连连修铸了好几把,还有陆大人亲自来拟的菩提血图样,琐事要事混杂在一齐,人已几日未盥洗,好在掩竹小径里没有一汪湖水,去照人的蓬首垢面。

躬身去探手边竹叶,这样鲜活的颜色也让人眸间一紧,左手探过,又赶忙以袖揩拭,末了也不知是手洁净些、还是两日未换的衣衫了。

本是雨后之寂,不会有人在这时辰来扰,果然,来的也非“人”。安置好几具易燥易怒的傀儡后,又抽空制了个机关小兽,形似猎犬,制耳朵时又转了心念,便是半犬半狼的一物,它甚是乖巧,平日只代小仆来递些小物,眼下却见它口中咬合着一把破刃的匕首。

是我的。

它不会通人性,只是当做了有损的刀刃,尺寸又是它可携动的,短匕入手,约莫已有两载未曾凝视它,曾刺破人胸膛的利刃,已然与锤子榔头比肩成为用具,眼下更是顺手一刨植在土中的竹,翻出了尚潮润的心土。耳中入声,纵然刀不练会慢,锻造时仍需耳力,也辨得是有人近了。

人尚是一团小影,识得身形乃是唐大人,只当他是催他那把刀的,便也直身来,率先抱拳开口。

“唐大人,您那把刀……八成修不了了,换把新的吧,或是新的不趁手,老薛这儿也有八九成新的。”


而那机关小兽惧人得很,连连后退几步,刚好跌进刨好的竹边土坑里,又颇为敬业的欲挣扎起身、打算去拾落地的匕首,这等憨态也逗得人一乐。朗笑声扬在竹林间,再对上人面色,不由也叹了声。


“哎,刀都这样了,您伤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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