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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竹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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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扬州
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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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
场景名称: 掩竹小径
场景介绍: 皇城司官署通往外界的小道,都用鹅卵石铺成,道边植满青竹,夏日成荫,凉爽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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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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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薛山 于 2019-11-30 22:26 编辑


属于槐夏时节的雨终是停了,尚有些雨珠儿挂在翠竹上,汇成了一片怡人的碧色。掐指算来,再有两月便该踏入暮商,今岁的夏月过得尤其漫长,俨然似了四时偷换,已历了整整一载。那些破口有损的春水刀连连修铸了好几把,还有陆大人亲自来拟的菩提血图样,琐事要事混杂在一齐,人已几日未盥洗,好在掩竹小径里没有一汪湖水,去照人的蓬首垢面。

躬身去探手边竹叶,这样鲜活的颜色也让人眸间一紧,左手探过,又赶忙以袖揩拭,末了也不知是手洁净些、还是两日未换的衣衫了。

本是雨后之寂,不会有人在这时辰来扰,果然,来的也非“人”。安置好几具易燥易怒的傀儡后,又抽空制了个机关小兽,形似猎犬,制耳朵时又转了心念,便是半犬半狼的一物,它甚是乖巧,平日只代小仆来递些小物,眼下却见它口中咬合着一把破刃的匕首。

是我的。

它不会通人性,只是当做了有损的刀刃,尺寸又是它可携动的,短匕入手,约莫已有两载未曾凝视它,曾刺破人胸膛的利刃,已然与锤子榔头比肩成为用具,眼下更是顺手一刨植在土中的竹,翻出了尚潮润的心土。耳中入声,纵然刀不练会慢,锻造时仍需耳力,也辨得是有人近了。

人尚是一团小影,识得身形乃是唐大人,只当他是催他那把刀的,便也直身来,率先抱拳开口。

“唐大人,您那把刀……八成修不了了,换把新的吧,或是新的不趁手,老薛这儿也有八九成新的。”


而那机关小兽惧人得很,连连后退几步,刚好跌进刨好的竹边土坑里,又颇为敬业的欲挣扎起身、打算去拾落地的匕首,这等憨态也逗得人一乐。朗笑声扬在竹林间,再对上人面色,不由也叹了声。


“哎,刀都这样了,您伤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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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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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终是给我落下了些病根。每至阴雨天气,这全身的筋骨便连同着背后的伤一并疼痛起来。管事心里着急,时常出门去寻些乱七八糟的药膏想让我试试,我知他是为了我身体好,只是也不想想,御前的太医,我那不着调的好友都说只能顾着些,他找的大夫又能将我怎么样?

不过到底是不拂他的好意,不仅是因为他是看着我从小到大的,又在我出任皇城司决意离府后第一个跟着我,替我打理些不大不小的杂事。对于他,我向来都不会看低,更别提将他当作下人。如此一看,某个人可真正比我还不着调。

也幸亏这段时日里皇城司并无什么大事,就算有,陆定权也没准备让我这种养伤养的病恹恹的人过去,只在皇城司内处理一些杂事,其他的,事情再大先交给邵林风便是。

就是有些不如意的事情,例如我那把用久了、也是用惯了的春水刀,交予内务局,内务局竟说没什么法子。抿了一会儿唇,倒是想起皇城司内尚有一能人,如果他都救不了……

再说吧。

他是个忙人,这倒不是句反讽,而是指在皇城司中他虽不必像我等需出任务,但他手头的功夫可不亚于我等。春水刀、菩提血皆出自他手,也难怪陆定权将他当个宝贝一样藏着。

今朝点了卯,又无大事,思来想去,这也有月余了,不知他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准备去集英室那边看看情况,哪里想得到路上就遇到了人。他眼神倒是不差,还未走近就打了招呼,只是这招呼,连带我想脱口而出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硬生生吞了下去。

凝睇了对方一会儿,确定他没在开玩笑,素来冷漠不起波澜的心,难得起了一丝浮躁。

这该怪谁?怪我自己?还是怪那个早已死掉的人?

真是……算了,人还在这里,总不能因为一把刀拂袖而去,失了彼此同僚的情面。稍稍苍白,气色不甚好的面色一如往常温纯无害,轻轻颌首。

“知道你忙碌,我也只是过来看看,既然说没救,那……”

声一顿,微微笑了下。

“还请指点,除了春水刀,有什么合适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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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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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外行人看,十柄春水刀挨一齐放着,估计也能瞧成一个样子。我亦是习武之人,尤是未入皇城司那会儿,手起剑落,能在雪地里留下一串红梅般朱红,可察剑柄的温厚之意入掌心。刀剑尚在,便可力战,如识途的老马一样,用惯的刀剑也是故人老友。

话却不必道得过多,略一颔首,默了半晌。

“也能让它变回囫囵个的,就是只能架在刀架上了,握在手里则损了威慑之力。”

如此便更似明证一般,无端惹人伤怀了,自己这边就把方才脱口的一念舍了,好在唐大人一向沉着,依然闻了他温声而道的一句,也顺其他思忖来。

“适合唐大人的?老薛这儿东西甚多,谁拿了一件去用都是趁手,不过也正如您所言,只适合某一人的却是少之又少。”

如春水刀,在铸和修补的永远不绝,盘龙丝和菩提血已分至各人手中,我鲜少在武器上肆意改制,毕竟这些东西要割人咽喉刺人血肉,不容有失。而方才未顾念的机关小兽已然从那土坑中挣身出来,甚是乖顺的栖在人皂靴旁。指缝和掌心的纹路里早就渗入些锻造时所遗的油泥,这是再好的皂荚也洗不净的。

“几月前陆大人来了,薛某瞧陆大人的意思,他是惦记着暗器中有虚有实,最后才有了菩提血。刀乃至刚之物,易损易折,常言道柔者克刚,若是您当日所持乃一条金丝软鞭,物件恐是伤不到这个地步。”

再一窥皂靴边的机关小兽,亦笑言一句,“它也行,打散了是一堆木头,拼拼又能用,让它凶,也能咬断人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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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知道我受了伤,不,应当说对于皇城司上下知道我受了伤的事情,我倒是显得极其平静。这不仅仅是因为任务的特殊性,更因为身在皇城司,在面对性命攸关的事情时,仍要有豁出一切的觉悟。所以这次的伤,不仅不会丢人。相反的,还是一种特殊的荣耀。

只是我执着于春水刀的原因,想来对方也清楚,武人一生一刃,刀刃便是其伙伴。如今伙伴折了,我又无可奈何。是否该叹上一句世事无常呢?想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算了。

对于刀刃,我是使用的人,却不代表他的认识会低于我。因此“请教”这两个字,拿捏的甚是妥当,静静听着他的回答,属于一人的,果真不会这么容易得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既然如此,那柄春水刀也不必处理了,留着,就权当是个纪念吧。”

纪念我又一次活了下去。

至于他后面的话,倒是换了一声轻笑:“我倒不是看低你的手艺,你造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惯用了刀的,若换了鞭子,或许能挣一时先机,但之后怎样,那就说不好了。”

一边说,一边低了眉,看着机关小兽:“总是需要个趁手的家伙,免得下一次事情上了身又不及处理。可否带我去你那挑挑趁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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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山 + 5 + 5 我看唐大人就是想参观老薛的操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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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刀在他这儿,也如熔炉的火映在我眼里一般,是舍不下的。

“哈哈,这事儿有趣了,寻常送来的需修铸的兵刃,大伤也不过三五日便能趁手再用,唐大人那一柄还端放着未动,七日都过了。薛某也是半路出家,还想翻些师父留下来的手札,然后再定从何处下手。满屋子的东西就它没动,听您的,不动了。”

半路出家这几个字,含了不知多少心酸,早年曾习刀剑,又修习奇门之术,等到能凑着炉火锻造出一把趁手兵刃,则是这几年才有的事,而机关造物之术,不过为解平素烦闷,以及代我这只不甚敏捷的右手挥出一记快刃。

“好说,没啥不能让唐大人挑的。”

其意昭然,我薛山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当下便往掩竹小径的出口处一引,走不过几丈的竹林,便是陈列着皇城司的十数把春水刀的地方,除了循制式,自然时不时的试些锻造新法,又有奇门盘和傀儡躯干乱置,是我最不愿引客去的地方。倒不如十几步远的石桌处,还有空地方,让容人沏一盏新茶来敬。

竹色长青。

难得有空领略一番雅致,我眼中已多年未入佳景,无这心,也无闲。萧萧竹声里,却隐隐有弄枝的异声,若有若无的递至耳畔。待往前寻上几步,原是以竹叶为食的竹兔,与寻常野兔一般大小。撂下心中警觉,原是多心了,若再无这等耳力,明年陆大人就把我赶去镇上当铁匠了。

“唐大人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来皇城司,会在哪儿,又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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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素来是不插底下人的事情,不仅是因为他们能自己处理好,更因为御下之道,可不是要事事操心。今个在这竹林中遇到了,所操心的,无非是关乎自己性命的家伙,顺道去参观参观他的“秘密所在”。

好在他没有拒绝我,两人一行便转了道,他在前面领路,我跟在后面。初夏时,空气中还带着一丝燥意,身上却不算热,相反的,因失血过多,这大半年体质都偏冷。走进了林子里,那一阵阵竹风吹在身上,有些寒意。

皂靴踩在厚重的竹叶上,凹陷下去,这里倒是没什么人打扫,想来是又看中了冬去春来生死枯荣一瞬间的美意。其实生死也差不多的,不同的是,竹叶还会新长,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像是狄戎,在我与他的口中,也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代名。而五雷盟的那些事,早入了陈旧的案卷中,等待着必要时,再去翻阅。

眼看着路近了,他却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微微一怔,如果不来皇城司,又能做什么?

大抵是成为枢密使家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吧,顺道冷眼看着那人娶个三妻四妾,等候着庶子或者庶女叫我兄长,再娶个地位相当的女人,承接家业。

如此一想,倒是无趣的一生。冷清且充满嘲讽地笑着,淡淡道:“十有八九继承家业吧,到时候拎着鸟笼子,穿街走巷,呼朋唤友,逗鸟斗狗,过着浪费时间的日子。不过你问起我,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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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家业,好歹有个定所。”

能为匠人之人大多不善言,如此便可只专注于铸一柄刀,再将这等毫末之事做到极致。正如世事不能一概而论,谁能想到今日以锻造之术留在皇城司的薛山,当年可是肆意行事之流,且七分靠舌头,三分靠祖师爷传下来的札记来换得世间财帛名利,堂而皇之的以奇门之术成为座上宾。家业,家——他似是无意的一句,却叩人心门,因为这些我没有。

“若是没来皇城司,我就化作一抔黄土,赶上哪一年的灾荒就穷死病死了。”

我也曾离死很近,这便是以奇门之术肆意行事的后果,天有天道,会诛奸邪,尤是以此道助奸邪之人行事,必会有所报。往事像是锁在室中乌木箱子里的札记,因逃避、惧怕而经久不翻动,甫一起了念头,我自己都慌了,顺口粉饰了往事,又来论今朝。

“所以我爱上铸造了,尤其是铸春水刀,是正业。往后我也得出本集子,痛斥那些宣称写字作画能益寿延年的人,我看铸刀才是。”

正业,是了,出自我手的每一柄春水刀,都会展现刃芒,刃芒一现,宵小必诛。再铸十年刀,加上早早换成义肢的右手,想来能补年少无知事酿成的祸事。片刻未言,再一仰首,竹林已甩在身后,能望见小仆从井中拎了满桶水,是为淬炼所用。

“到了,有熔炉的屋子是在铸的一些,另一边是库房,大部分置放的是新的,有几把我心血来潮,做的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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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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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定权专程为他开辟一室,想来便是看重他的铸造之术。而他刚才絮絮叨叨许多事,倒是让我想起这个皇城司内,似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乔芒、封善等人如是,裴昭、崔瑶等人更不用说,甚至连我自己,心中也埋藏着不服输的叫劲,好似非要与那人拼个你高我低。毕竟我素来是怎么想,就怎么做了。而这是否是我漫长一生中的转折点,也许等我哪天快死了,才知道吧。

随人来到铸室附近,听他说起库房和熔炉,稍一思忖,新刀虽然好,但没开过锋嗅过血气,总是比不得旧刀。如此想,却未说,迈步入内间,打量起来。

诸刀凛冽陈列于架上,有些许视线触之甚有隐隐刺痛之感,刀锋倒是极其锐利,让人情不自禁想伸出手去触碰。确也这么做了,食指轻轻地抚过一把刀的刃口,初接触时尚无感觉,但收回手后,观察着自己手上那一丝红线,又看向他。

“件件都是佳作,你在这里花的心思着实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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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刀,方才我便知晓了。为衬这些精锻的刀,盛放它们的刀架亦是伐取木料亲制,这些制式的春水刀极为相似,我不敢在这上头有太出挑的新意,但是每一尊刀架皆是不同漆色纹样,在锻刀人和用刀人的眼里,它们永远有别于其他刀刃的地方。

也是我对锻造春水刀的敬意。

本欲再引人往暗门一处,那些遍藏江湖暗器,乃是设计菩提血图样时从四处搜罗来的。利刃皆带寒光,锋芒毕露,我想除了他,无人敢与刃光相触。那一抹殷红也未逃了我眼,拍了额一叹。

“坏了,近来薛某钻研暗器制法,有些刀刃上,也顺便淬了毒。”

至于是哪一柄,近来事物繁多,我也无过目不忘之能,便从其下的暗格一敲,在脑中过了下顺序而放的解药名目,迅速取了枚小瓶塞至人手。

“明眼能见的,都不算心思和心血了,这个你拿着,淬的毒不重,如果唐大人这几日酸乏无力,那就是正巧碰上了淬毒的,这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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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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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淬了毒,倒是没什么抱怨,相反的,倒是很有兴趣地问他。

“毒?什么毒?”

问归问,我倒是一点都不怕遇上什么无可救药见血封喉的毒,就算遇上了,我也很清楚这并不是他的错过,到底是人的好奇心太重,有因必有果,权当承担下来罢了。

以至于对他塞来的药瓶,也不曾拒绝,先握在手中,看着他,突然道:“说起来,你似乎不怎么惧我?”

我这么问也是有理由的,只要进入皇城司,陆定权是用来敬的,邵林风是用来并肩的,无论察司曹司,皆爱朝他们手底下跑。至于我,也不是没听到过风声,他们皆说啊,我是用来惧的。或许是因为我从来不会像邵林风那般直白,也不会学陆定权,偶尔有那么一丝贴心。他俩唱着白脸,我就这么不知不觉成了黑脸了。

凝睇着他,一副我真想知道你的想法不是在开玩笑的模样,就看他对自己,好也罢,坏也罢,到底是个什么观感吧。反正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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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三才 四合
33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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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番木鳖,量很小,也就普通人挺不住。”

制毒的学问,还得从那锁上的乌木箱子里求得真言,见人尚有心致询他话,也知他无碍,皇城司的人挨过的刀伤、中过的毒,与我这刀刃上的淬的一点相较,也只有以微不足道来论了。

“因为薛某差点十年前便死了,往后余生都是赚的,既不惧死,剩的只有敬了,哪里会有怕这一个字呢?”

断指放血之痛,依附奸佞之愧,那些波涛翻涌的旧事里,每一桩都足以让人失心丧命,好在现在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可从刃上寒光中明心见性。

“是少几盏茶的相叙,无碍,来日方长。”

比起他们,我身上留下的刀痕要少太多,至于后来唐大人择的是哪一柄春水刀,我已然记不清了,我只知道从这铸室和库房的窗柩向外来探,依稀还能见掩竹小径的竹色,待夏去冬来,依然长青。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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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30 岁
1846 两
1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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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兴元年 夏

崔瑶
  “嘶——疼…”

【棉团蘸药点触伤口,刺痛感如遭雷击,不由倒吸凉气,上药之人却仿佛没听见般,置若罔闻,手上动作不听反快,阵阵疼痛惹得龇牙咧嘴,撇脸闭眼不去看,嘴上忍不住囔囔道】

  “你轻点…好不容易才接上,等会儿再给我整断了!”

【那杀千刀的晏澈,这仇迟早有一天要报回来!】

【凌迟般地上药持续了好一阵,将那晏澈骂了千百遍,直至包扎结束,官袍半穿,一条胳膊悬在外头,朝镜子看去,左看右看都觉不入眼,心中郁气难平。】

【自小到大没少吃亏,进了皇城司后,大伤小伤也没少受,但唯独这次、这口气——】

【实难下咽!】

【低头看了眼动弹不得的胳膊,厚厚绷带缠绕,浑身上下淤青不计其数,这事儿要传出去,简直丢人!若让陆大人知道,定会被骂上一顿,指不定还要被关个几天…】

【不敢再多想,索性同人道】
  
  “你帮我告个假,就说……说我不小心跌断手了,回家休整两天。”

【言罢便出了屋,一路沿墙角小跑,像只过街鼠般溜出落梅居,此刻正好是集训的时辰,来往之人并不多,左瞧右看,见着四下无人经过,提气点地,须臾便至掩竹小径。】

   “呼……”

【长舒一口气,极目处竹径幽远僻静,苍翠似玉,日光下疏影横斜,清风拂叶沙响,淡香萦鼻一扫心头沉郁,牵得脚步也慢下几分。】
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春日酒】【醉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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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岁
256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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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改年号的头一年,番邦借朝贡大肆献礼,吐蕃的十二尊金佛却半路出了岔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山匪听说了这价值连城的宝贝,利欲熏了狗眼,腌臜心思敢染指朝廷贡物,最后竟还得逞了,是皇城司出面与朝上临时充任的经略安抚司齐下凉州,施以雷霆手段灭了几个藏污纳垢的山头,才替朝廷挽回些颜面]

[东西自然是追回来了,但也耽搁了春祭,赶在小暑前匆匆送到京城,后续自是要那些败在山匪下的地方官员逐一革职查办,从凉州回来没几天,都忙在奏折呈文上,从知州到通判,从都督到都监,密密麻麻的名字皆无幸免,间隙听察司汇报冗务,揉揉眉心就要打发,却见他欲言又止下被我斜去目光一瞥,再无保留将御苑内发生的事如实细赘]

[支倚的身子渐渐坐正,目色也沉下来,是与屋外暑热相悖的寒气,剜进深潭双目,结了冰]

去将崔瑶找来

[末晌一句不辩喜怒的话,赦了堂下察司的坐立难安,领命离开又不过片刻折回,汗颜说找不到人,嘴角泄笑一声,抬脚踹了下近前的桌案,顺势拔身而起,擦肩时放出牵怒的话,与对凉州那些无用官员语气一样,居高临下的厌憎]

找个人都找不到,有什么用

[皇城司就这么大,人多密集的地方不会寻不见踪迹,说什么告假回家,她在京城哪来的家,在掩竹小径寻到人时,除了臂上绑的绷带透出伤身,分明悠闲的很,炎夏竹林荫蔽,尚有被人练刀时砍下凌乱的竹节没来得及收拾,负手伸脚勾过一节臂粗青竹,足不留力朝她飞了过去,又迅又猛,大有将人捅穿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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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30 岁
1846 两
1 条
92

本帖最后由 崔瑶 于 2019-12-4 19:27 编辑

崔瑶

【走一步,停两步,算准了现下竹径无人,悠悠晃晃地往前走,厚鞋底摩擦圆滑石子路,踩踏地上竹叶不时碾出细碎声响。】

【一边走一边想着这段日子该往何处,总不能吊条胳膊去赌场或酒馆,这更丢人!】

【心有所思不在焉,未曾觉察身后步声,直至惊风异响乍破,千钧之势压面而来,余光掠得庞大黑影逼近,面色骤白,侧旁逼避开已是来不及,猛地屈膝矮身,低头一躲,那物堪堪擦过头顶,勾带出几缕发丝,随后轰然砸落在地,迸出“咔咔”裂响。定睛一看,原是根粗竹,裂面自正中爆开,露出尖刺,足见力道之大,若刚才躲得慢了些,恐怕脑袋要连同这竹子一块儿裂开花。】

【被那晏澈欺了不够,回到皇城司竟也没个安生!想来不由怒上心头,蓦地回身伸臂一指,横眉怒目道】

  “谁啊!有病没——”

【看清那人容貌之瞬,生生将最后一“病”字咽下,双目瞪得滚圆,连话都带了几分抖,险些咬着舌头】

  “陆…陆大人……”

【只见陆定权冷面如霜,滚滚热浪亦作三尺冰寒,本就做了亏心事,无论平常如何孟浪,此刻也不敢造次,折膝半跪人前,低首行礼道】

  “见过陆大人!”

  “身上有伤不便行礼,陆大人您…多担待……”

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春日酒】【醉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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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结剧目0
39 岁
256 两
0 条
27
[这劲风一脚虽看着凶险,却不曾刻意遮掩,耳目灵敏点的想要避开不难,她崔瑶若躲不过,踢死了也是活该]

[一路衔撑的火经方才泄愤一脚才使面上寒意去淡,不过也好看不到哪去,扫过她恭敬低垂的头,再到半只裸露在外的伤臂,目色始终犀利,带着审判意味,不镀怜柔,短暂沉默煎熬,才从她一番客套话里挑拣出字眼,揣入针对]

担待?你哪用我担待,都有本事上皇宫动手打人了,眼里还有我?

[二人距离并不远,缓步走到她面前停下,身上紫袍雍容,布料随摩擦发出窸窣声,烈日滤过重重青叶,透到官服上打出一团暗影,将胸前斗牛纹案显出诡恻,狰狞獠牙栩栩如生,一如此刻即要托盘之心]

把头抬起来,我刚升了你的官职,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那晏澈是三品内侍,也是你说打就能打的?

自己骨头几斤几两,没有数?跑外面狐假虎威,你丢得是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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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30 岁
1846 两
1 条
92

本帖最后由 崔瑶 于 2019-12-5 10:45 编辑

崔瑶

【一顿责备劈头盖脸,立时哑然无言以对,只得将头垂得更低了些,不敢作声。沙沙步声渐近,身子覆进一片阴霾,遮去灼灼烈阳,与之而来的是威压迫来,惹得心口乱跳无序】

【“把头抬起来。”】

【闻得命令,皱眉挣扎片刻,强忍着阵麻的头皮及发凉的后脊骨,僵硬地抬头去看他。】

【逆光下,本就一脸冷肃的陆定权被衬得愈发严酷,阴恻恻地看不清喜怒,听得训斥之言,这一回,却将心中本就愤愤难平的怒火再次勾了起来。】

  “我没有狐假虎威!是他该打!”

【倏地脱口而出,面露不怠,眼前仿佛重现昨日之景,那晏澈满脸阴阳怪气,先骂皇城司,再辱陆定权,教人如何能忍?】

  “谁…谁让他骂了你了……他要只是骂我两句也就算了,我脸皮厚无所谓,可是骂你不行!”

  “这回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我认了,下回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五指陡然攥紧,气鼓鼓地咬牙切齿,眸底几乎能渗出火来】
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春日酒】【醉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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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岁
256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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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住嘴!

[狂风骤雨前的黑云催沉在眼底,冷厉嘴角撬出的话森刮脊背,好不容易偃下去的火又轻易被她点燃,强自压在胸口,随每迸一个字都吐出一分]

你当皇城司是什么地方,让你逞凶斗狠耍威风的?

崔瑶,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不见桀躁却是动了真怒,我掌管皇城司这么多年,太知道该用什么手段去御下服众,或苛或纵,或亲或疏,端是因人而异,崔瑶仰我敬我,自然要从致命处开刀,切开条血淋淋的口子让她记住这个教训]

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错在学艺不精,输人一等,那御苑是什么地方,你当是你的后花园?那晏澈是什么人,三品内侍兼儒门掌事,你一个六品亲事官,谁给你的胆子冲撞撒野,我陆定权么、

[语气如一把凌迟的刀,从唇舌倾吐,刮她满身倔骨]

不过言语相激,就不察大局,你脑子是拿去喂狗了么,皇城司亲近御前,仰赖皇威,堆高于岸流必湍,矛头箭指有甚么稀奇,他激你,你先动手,就已落了他的套,还谈什么输赢之分

说不定在他眼里你不过就是个没脑子,沉不住气的莽夫,丢的是我陆定权的脸

[沉目深锁,冻两尺寒潭]

儒门式微,皇城司正是如日中天,他晏澈又算什么,值得我动一动手,你动动脑子想一想,这朝堂上的势力倾轧,岂是你眼见的黑白分明,江湖那套规矩给我收回去,这是天子皇城,你穿得是六品官服,戴得是御用佩刀,行事再无周全顾虑,就给我滚出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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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30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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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玄寒 于 2019-12-5 16:42 编辑

崔瑶

【“崔瑶,你太让我失望了。”】

【短短九字,犹如惊雷在耳。】

  “陆大人…!”

【抑不住的一声惊呼,脱口之瞬却又戛然而止,不知当从何处说起,又或是,压根说不出口。】

【怒极是为他,动手是为他,而如今受伤狼狈不堪更是为了他,而他陆定权…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胸口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生疼,分明是炎热酷暑,却如同置身冰窖,冷得令人发寒。陆定权接下来的每一句重话,似巨锤一记又一记砸落在心上,疼得止不住颤栗】

【欲出言相辩,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陆定权说的那些道理,其实都懂,也都看得明白。若晏澈骂得是唐懈,是邵林风,忍下倒也罢了,可偏生是陆定权,那一瞬怒涌天灵愠火盛极,哪还顾得上其他?】

  “我只是因为你……”

【轻轻漏了半句,声却越说越低,直到连自个儿也听不清。烈日挪移,耀光投下刺得双目难睁,低头揉了揉眼,默声半晌,顶着一双通红双眼,十指紧攥,疼痛无觉,心中仍是不服,却强逼着自个儿低头,哑声】

  “知道了…”
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春日酒】【醉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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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结剧目0
39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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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料之内的惊色呈在她脸上,终将戾气卸尽,教训的话说完,她该是醍醐灌顶的接受自己犯下的错,却被我捕捉到眉宇闪逝的不甘与怨愤,暗骂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却耳尖听到那微弱的话,蹙起的眉刹时一震,似是挟了不可置信的疑惑,再三在脑海里推波助澜,终在短暂的思虑过后从她身上模糊抓到了些什么]

[这下眉痕更深,夹了几分怒其不争,要发作的势态在她低言哑声的示弱中压了回去,深吸口气,吸入肺的尽是暑热躁意,稍作平息才又开口]

崔瑶,你应知我为何看重你,我誓忠陛下,披肝沥胆,不惧荆棘,我能从你身上看到相同的影子,我相信你会忠于皇城司,忠于朝廷,你的一颗忠心,是你最值钱的东西,别用错了地方

[视线慑去,意在敲打,语出双关]

没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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