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古柳

客串【小满】

【昨儿顽了一整天，到了夜里反而好睡，一觉睡到天际泛白，乳母帮着穿戴洗漱，原想去闹阿姊，她却睡得正香。百无聊赖，叼着半块红糖饼就朝外头去。】

【一拐弯，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大歪脖子树下，蹑手蹑脚的挪了过去，猛的一拍他肩，笑嘻嘻的开口】

阿直！

客串：阿直（10岁）

【就着隔壁王大妈家的第一声鸡鸣，阿直仿佛算准了时辰般自梦中惊醒，“腾”地从床上弹坐起身一把掀开被褥，赤着脚噔噔噔跑到屏风后头给自个儿换上了昨儿夜里嬷嬷给备好的新衣。】

【雪白柔软的绸缎绣着一团团好看的如意暗纹，衬得男孩愈发精神，他就着铜镜前后左右照了一番甚是满意，而后蹬上嬷嬷新纳的小靴风一般地朝门外跑去。】

【匆匆忙忙吸完最后一根长寿面，母亲正好给阿直梳好发髻，小少年特地配了一条与衣服同色的绦带系着，下头串了父亲赠的羊脂白玉，通身雪白的样子他是头一回打扮，好不神气。】

【甫过了卯时，朱雀大街上罕有人至，阿直兴冲冲地出了家门原想去街上买些平日里想买的物件儿回去，比如糖葫芦泥人儿蛐蛐什么的，却奈何此刻空荡荡的，只有三两路人推了木板车亦或赶了驴自郊外进京。无奈之下阿直只得寻到朱雀门前那颗歪脖子柳树下蹲着，从旁边草丛里折了一支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东张西望盼着人能多一些。】

萧白

【自来不喜欢脂粉首饰，只是如今也不好推拒，讪讪接过】

如此谢过小女谢过了

【手指拂过手镯，温润细腻，是上好的羊脂玉。当年年少，不曾多想，若我真是女儿她此举即使不妥，私相授受是跑不了的】

【我心里一直与他男子相交，便不曾想过这些，只是发愁平白送给他个顽笑的由头】

【少顷天色渐亮，雨过天晴，有闲话数句起身告辞】

有缘再见！

【是夜离府西去，不日传出萧府三小姐病殁】


结束

宋西湖

【雨打荷叶，荷叶便低身，雨势瓢泼，无奈这命运，却见湖水中央，那雨水里的荷花却怒放开来。】

【亦不能说，妹妹我与你求亲，你可就不必这般烦恼了。这都是闺中女儿家，相互逗趣的常事。】

【将要送给她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单是把一只玉镯子套进了她的手上】

萧妹妹，你既然要与我告别，这羊脂玉镯你可要戴着，来日见不到，也有个念想

【我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是从一块玉石雕琢出来的一双镯。】

萧白

【亭外雨越发细密起来，湖面涟漪起伏，扩散开来】

【倘我不是以女子身份“嫁人”，即便有几分忐忑，也该是高兴的，毕竟是人生美事】

【纵使归去亦有时，心中有所决断，打起精神】

或许还有机会……

【来日再见愿据实以告】

宋西湖

【心中吃紧，蹙起了双眉，是因看她郁郁之色，大约是懂得的，女儿家都想嫁个心仪的郎君，我又何尝不是呢，而家业为重，能牺牲且牺牲。】

【说道别离，抬起袖拍了拍她的手，望着湖光与雨光，失神道】

你是不是要嫁到京城以外去呢？

那从此会见不到妹妹你了。

萧白

【未料雨越下越大，神情稍显狼狈。接了帕子按在颊边，疾步至亭中叙话】

【闻言神情难掩讶异，须臾苦笑连连】

你竟也知晓了，家中主母依然为我定下姻缘，此番前来一是应邀，再则也是为话别

宋西湖

【远远见她主仆二人未曾撑伞，踏水沾袍不顾，将伞遮住她顶上，另将手中碧绿的纸伞递给了宝珠，从衣襟里拿出一方素净的帕，递在她面前】

是我疏忽，未料有天雨来袭

【行走雨中，平常话说上一说，待到亭下，收伞，待是坐于石案前，相对片刻，才道】

妹妹这般聘婷年纪，可是要定亲了？

【若是定亲可是要知道哪家，莫出京城，此生可续金兰盟。】

萧白

【六月天气说不得准，才出了门便有漓漓细雨落下】

【雨落湖心无处觅，愁入肝肠怎堪解？】

【遥望湖心怔怔出神，宝珠拽拽我衣袖道宋西湖来了，忙敛了心思】

我来迟了

宋西湖

【父教向来知西湖心思稳重，在双亲面前亦言是与那家小姐说的来，为了家中招牌，不得透露身份，是以在礼教范围之中，家中并不顾忌。而想萧家妹妹人洒脱，必然不拘泥。】

【天上落下雨水，扰了清净，水滴落入湖中，点点圈圈。】

【在亭中立了许久，将人赠的胭脂水粉挑了上等，今日都送了妹妹她。等下许久，担心若有事故，撑起一把描着白梅花的伞，走过河堤，寻去。】

萧白

【最近府中流言乍起，言说我与宋西湖沾衣叠袖，举止轻浮。惹得夫人几次敲打，直说女儿大了，有了小心思】

【我也只得暗自磨牙，我自认与宋西湖君子相交，却限于“女儿”的身份不能直言】

【不日竟传来夫人为我定亲的消息，这让我与母亲措手不及。看来我要早日打点行装离开萧家】

【门外有小厮送来了宋西湖的拜帖，正好与他道别，只是小厮脸上的笑容着实碍眼的很，忍不住气红了眼】

=====承平二年 夏=====

宋西湖

【差家丁送了书信去萧府，邀约今日同去湖畔观初夏第一茬的莲。】

【衣色与水色呼应，今日天光不重，在湖畔伫立，天气微闷，水中鲤鱼浮游而上。】

【想及家中定下的亲事，人未曾见过，些许惆怅，而想起了萧妹妹其人，举止洒脱，愈发觉得女儿家她做得才是最出色的，容貌出挑，举止得体，而心性自想不能拟她一半开阔。】

【花盏闭合，羞于重云下，唯水中央，一朵将开未开，半合半展。】

客串萧白

【人生是一场奇妙的旅行。侧头倾听他的话，才发现世界是如此之大，而我却被困守一隅】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宋兄真是让人艳羡

【神情有一瞬的落寞，却更加坚定了信念】

结束

客串 宋西湖

【我本以为能轻易的与萧妹妹道明所有，经过自家药堂看着那金字招牌，再看她身侧的丫鬟，也许不道出来也好。果真，人越年长，便有许多不能。】

【茶楼里，择了厅堂，大庭广众下，止乎于礼。久久不见，从前比她高出许多，现在身形相当，当是感慨。还是少年人，心事也挺多。】

【抬手为她撒上一杯春茶，绿色剔透，香气袭人，好不畅快，举盏饮茶，说的是天南海北。当真不会被岁月冲淡的，那就是彼此心间的默契。】

客串萧白

如此，敢不从命？

【得他相邀便应了下来，我自来想与他相交，以男子的身份，即便受身份所限，心中依旧做如是想，故而行止中多了一份洒脱，大气】

【宝珠扯着我衣袖在一旁阻拦】

无妨，宋兄君子行径，自不会做那小人举动

宋西湖

【闻得那句豁达的话，千金难觅心头爱，而她之言，反而要自己俗套，不禁勾眉而看，明色满眸。】

【感怀心中未曾错认，许久都不曾笑过的面庞，真心真意的笑了出来，伸袖抬住她臂，忽得又收了回来，现在不好说穿。如此唐突，定要她清誉受损，适而回袖作为一揖】

久不见，原来真是萧妹妹

【笑是得舒怀，把久对冷脸的家丁惊得目瞪口呆，示意他随后，再而相请】

既然相见，可否约贤妹茶楼一叙

客串萧白

宋西湖？！

【我低声惊呼，难怪他的眉目这般熟悉。五年他的容颜并未完全褪去昔日的青涩】

【五年的时光，这个名字并未在我的生命中淡去，反而愈加鲜明】

【大约这就是因为他的人生就是我所期待、羡慕的——恣意的生活】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值或者不值只在各自心意

【我示意宝珠让开，上前一步欠身】

小女子萧白

宋西湖

【当真是不容人轻薄半分，记得自己闺中的训诫，也是忌讳与陌生男子说话。】

【不过当年见过的萧妹妹，是哪般，想过，画过，当年是怕自己忘记那位脾气相投的妹妹。】

【鉴于眼前婢女太凶，适才看清眼前之人，先道出自己名讳】

我姓宋，名西湖，这位小姐，我们可曾在儿时见过？

【虽然不兴在人字号前拆招牌，奈何刁蛮丫鬟自愚钝，钱银交换在当面，刚刚认故人心切，却是没能阻挡，指那字帖，蹙眉言道】

此字非真迹，不值得五两银子。

客串萧白

【那卖字人倒是豪爽性格，只让我自己做价，便命宝珠取了五两银子换了字帖】

【倒不是真有多爱这幅字，这些年名家真迹着实见了不少】

【观其字知其人，怕是遇着难处，于患难处相扶方显男儿本色】

【听得旁人相邀举目相望却见一俊朗男儿，眉目间却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

【见是男子相邀，宝珠挡在我身前，凶巴巴道】

光天化日，你想干什么？

宋西湖

【立那处许久，只是看过，估而觉得不真，赝品非我所想。背过袖，欲要折身而去，然而比肩那处立着位少女，刚听她一声赞叹，目光也是看向刚刚看中的那副画。】

【闺秀往往羞涩出门，而眼前女子眉眼都活脱，不是一尊泥塑，此种感怀，已是五年之前与萧妹妹相识时候。受得吸引，便留步，朝家丁挥袖，他倒是默契，旁侧等去。】

【女子对女子，家丁自然没得插嘴。十五年华知道礼教大妨，故而不像儿时那般不以为意，那字画是赝品，恐她还不知，抱袖向那位闺秀】

这位小姐，可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