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西湖

=====建元六年，秋=====

【几场秋雨过后，天渐渐放晴。所幸百姓在秋雨之前已将作物丰收，此时此刻，均将农作物从仓里挑出来晾晒，常有稻香传来，到处呈现丰收的喜悦】

【江南的秋不同于北方，甚至偶尔还能遇见几许绿色，这让在北方看厌了满目萧条的我不由欣喜】

【听人说扬州有三宝：烟花、美人、瘦西湖！见过杭州西湖的婉约致远，不知这闻名扬州的“瘦西湖”又是怎样个好法！】

【沿着路人所指的方向，向瘦西湖而去】

既已答应兄台铸剑，在下自当尽力。

【虽说距上回认真铸兵器已有好些时日，普通之剑于他并无意义，这会不失为一次挑战。】

在下洛无心，兄台且先与我一行刀剑春秋，我尚有问题要请教。

【伸手作请，引人一路闲谈，自来处而归。】

————————————结—————————————

玄铁铸就？这吾倒是从没想过，不过既然将铸兵重任交付给了你，吾也便不操心这些事了，还多的兄弟费心了。

【心神一动，似乎尚未知悉其名号，过于高兴令吾失态了。】

还未及请教兄弟名号……

【简单一字，倒是爽快，看来他对此已是诸多考量，扬唇。】

世人皆知我刀剑春秋山庄擅铸兵器，其中已刀剑最为扬名。如二代庄主所铸之无双剑到现任庄主的澡雪剑，件件闻名武林。

兄台倒是识货，玄墨剑身唯有玄铁方能满足。目前以此为原料的多以重剑为主。不过重剑虽无锋，却是大巧不工，运力得当亦是无坚不摧，可刚可柔。

【言及此，话锋一转。】

不知兄台以为如何

剑！

【一字出声，只求一剑，早已想好的说辞在交谈间却已变了，但却更合吾之内心想法。】

若是论颜色，当以玄墨为佳，不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不求珠光宝气，富贵堂皇，只求人兵相应，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自觉要求并不过分，目光透过面具直射向眼前的刀剑山庄之人，希望从他口中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听他言及来意是为打造趁手兵器，而非是寻名锋，一时倒也来了兴趣。】

哦？原是为铸剑。

【于名锋来说，寻得识货之主人是幸事，但对于武者来说，寻得一把适合的兵器更能印证自己的武道。】

在下不才，正是来自刀剑山庄一脉，要帮忙铸兵之事简单，就不知兄台对心中的趁手兵器，可有何要求。这世上兵器千万种，兄台又惯用何种？

吾去往刀剑山庄只为求得一件兵器，一件趁手的兵器。

吾行走江湖数年，虽说未尝有过什么败绩，却也因赤手空拳数次落了下风，不得不以五成功力应敌。

思量再三，吾决意求得一把趁手的兵器可令吾得以施展全功。

前些日子在京师一带得人指点称这刀剑山庄冶兵技术一流，遂想请刀剑山庄为吾铸得一柄趁手兵器。

【愧疚于方才失察，好在对方亦是练家子又大度，颌首再次致歉，闻及他后话，眼底划过一抹讶然之色。】

兄台提醒的是，不过兄台要去刀剑山庄，是为何事。

【眼前之人看起来并不是此地之人，若是慕名前来却也马虎不得，毕竟刀剑山庄非是随意之地。】

我恰巧与庄内之人熟识，为表歉意可以代为引见，不过…若是去寻麻烦，那只能抱歉了。其他都好说

【眉头一皱，本想躲闪开去，各走各的路，但意外的一念令移开的脚步再次返回。】

吾，没事。

【手劲奇特，似是练武之人，但却又看不出他根基如何，有趣，吾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手劲的人。只是去往刀剑山庄毕竟是急事，不然，吾倒是不介意与他共饮一杯。】

不过兄弟今后可要当心，莫要如此莽撞了。吾还要去往刀剑山庄，就此告辞了。

【自那钱塘江归来，偶然路过瘦西湖，忆起湖畔那家兵器铺子边有家酒楼的点心不错，顺手带上两份，一份给八妹解馋，一份送与小霜替胤堂尽尽心意。】

【信步而行却是又记不得该拐去哪条巷子，左右辨认一番未曾注意身后运着米粮的推车正向他而来，急忙闪躲撞上了一边过路之人，反手握其臂。道。】

抱歉，可有撞伤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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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赌不赌经胤堂兄指点，说荆湖路之地叱咤一方的刀剑山庄的铸兵师七少该可满足吾对兵器的要求，所以才远道而来，只求能得一把趁手兵器。】

【只是若是毫无准备就去刀剑山庄未免有失礼貌，且先在这扬州城内转上一转，看看能否寻得一些佳礼馈赠。】

【像是寻常夫妻间，笑着啐他几句】

这话你还是吃饱了再说吧。

可别饿的缴械投降了，我可不会轻易饶过你

【见他又拿起一支桃木没看清雕刻甚么也不甚在意，来中土多年无非为的是那个共同的目的，计划的每一步看起来很缜密，却又那句话叫做百密尚有一疏，只是身在局中，却看不清那一疏在哪里，祸患在哪里，何时祸及到大家】

【无声的叹了口气，往灶台走去】

水快开了，我去看看。

结

呵

[老么？这个词尚且遥远。柴火噼啪一下，推了推她]

去下面吧，再不去，该吃你了

[取支桃木在手中雕琢，却不再是花簪，而是一只傲啸的天龙。中原形势越演越烈，丛云东来该当不远了]

贤惠？这个词我倒是越来越陌生了。

【市井间是如何评价艺伎秋叶，他大概也听闻一二，异于中土女子的美艳，弹唱着些让人觉得新鲜的曲调，善于以自己的方式周旋于诸多宾客之间】

大概只有你一人善且熟知

【腰身被他有一下无一下的抚弄，并不是不经人事的女子，还是被他撩的有些微僵】

【手点了点他的胸膛，轻笑出声】

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

岁月催人老，惹火，再惹火都比不上那豆蔻年华的女子水嫩柔软了。

【头上的发簪被取下一时不知放置在何处，倒也把他的发丝也散了下来霎时交缠在一起，眉目仔细端详他一阵】

不过说起来你比我还要老，我是不会嫌你了。

嗯？没，月暖人倦罢了

[手上紧了下，将她拉进怀里]

你倒越来越贤惠了

[扯了丝笑，意味不明，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贴合曲线的游弋抚弄]

确实惹火，无怪那些个公子少侠着迷不已

[伸手除去簪环，青丝铺陈而下，打在脸上滑润微氧]

嗯……

[拈一缕在指上嗅了嗅，缓缓后仰，呼吸渐沉]

【与他同行实不能比肩而行总是比他落下半步，他虽目不能视，但就听力而言却比常人要好上许多，也是常人所不能及之处，总是能听清脚步声的快慢让自己可以不落于他身后】

【涓涓细流中游着几尾鱼，见他如此发问，亦不是第一次，见他不愿再这个问题山多绕，反说】

是你心中所想的颜色。

【人的计划总是有些理想化，现实则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倘若他真的能看到这一切，难免有所失望】

【在他的屋舍里存着几件外袍是和平时穿着的明艳和服不同，颜色很是素净】

【中原人有句话叫作，若君为我赐玉簪，我便为君绾长发，洗尽铅华，从此以后，勤俭持家】

【放在我和他之间倒是恰到好处，进了内室更衣之后，剖了鱼起了灶，锅里也慢慢烧起水来】

【回头看向他的方向，向他走了过去，看了书册一眼，握了握他的手】

很累吗？也别让自己绷得太紧了。

我陪你进去你歇会在这里容易过了凉气。

酸？

[东渡而过，可不是拈酸吃醋的。她今日长袖善舞，异日便是缜密铺陈的网。收拾了一应物什，起身微淡]

走吧

[湖水支流深处，绿竹掩映，有瓦舍两间，石桌藤椅，简洁中透着悠然。放了物什到水边净手，恰近旁有鱼游过，伸指钳在手里，任其折腾了会转头问她]

什么颜色的？

[我虽辩得一切声息，行止与常人无异，毕竟辩不得色彩]

罢了，都一样，不过腹中之餐，去做面吧

[抬手扔给她，褪了卦袍靠进藤椅，将日间索事又回味一遍，捡些得用的记下。月光很柔和，照得人慵然欲睡]

【眉目间的笑意加深促狭的开了句他的玩笑，语气却是轻声细语的语调】

听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先生是服了酸透的果子般整个人都是酸溜溜的。

【神色缓了缓，似是细想了想才又说】

其实小女私以为纵是天降奇才又如何，比不上一个意趣相投的人来得好，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身子也不动，让他把发簪别入自己的发髻中，伸手摸了摸大抵可以猜测出它的样式】

【从东瀛到中土，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心思】

【先生饿了，刚好触碰到自己心里的那片柔软，也有不是孤女的时候只是记忆有些模糊，那些模糊里生父生母曾说过这样的话，却是格外的温馨】

那便予先生碗拉面吃。

说起来我的手艺不过如此，不知是不是不足为奇了？

哦、如何谢？

[刻刀未歇，一朵樱花含苞欲放。轻轻吹去木屑，随意问着]

公子如何？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世上哪有无双的公子，浮华历遍，怕便是我在她眼中，也只剩下了价值几何。笑意淡了些，抬手准确的将花簪插入她发间]

先生饿了

[她耽搁些许，早是月上梢头，行人三两，不过是些风流花下客。远处丝竹声紧，画舫舟船当是绮幕高卷]

[这中原，温软糜丽得很。樱花又洒落在襟上，无声无息，似暖还凉]

【暮色四合】

【西面有一林多植红枫久而久之好似屏障，每逢秋日满目皆为朱色，隐隐约约透着股腥气】

【坊间皆知秋叶有一规矩每日至戌时必会前往摊前测字或是算上一卦，其实艺伎之中大多都有这样的习惯，倒不算稀奇】

【口中吟唱着用乡音谱成的曲子，柔柔婉婉，却带着异域风情，抬眼目之所及却是位眉目清俊涉世未深的少年郎，乍时收了声对其搭讪并不抗拒，反倒一来二去的同他说上话】

【神态微怔像是对他留了心，略带羞赧，并不熟稔的说】

有缘再见

【顾盼含情徐徐向前，待走远了眉目温润笑意未褪，渐可见摊前，施施然坐在他面前】

【像是昨日算了姻缘般，似嗔非嗔】

成与不成，都要谢过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