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府

倾城不在，你不用受罚，难道不算喜吗？

【想想以前，为了躲罚，她可没少落跑，就不信他还能愿意上赶着去找罚。】

一年多点儿……

不是，比武过招跟我成亲多久有什么关系？

【疑惑看他，半天也没想通其中的缘由，无奈也只能问他了。】

呃……你应该没哥哥那么……严肃吧？

【斟酌半天，才选了一个相对好听的词来说。】

尤其什么？

那还真的算是喜事啊

【没想到她的喜是指的这个，想想她说的也对，免遭倾城师父的摧残也是喜事】

这、、、、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她，只好把话题转移到大哥身上，大哥既然不让她与人比武，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你说说大哥为何不让你与人比划，你不告诉我我就不陪你了，我可不想被他骂

【不想跟她继续扯下去，转个话题开溜】

哎呦，我想起大嫂刚才差人找我说是有事，我去她那看看，你在这等吧，有空我们在比武

【对人笑笑，起身准备走】

唔……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怕我受伤吧！

【闪烁的说着原因，其实据她猜测，是嫌她胡闹吧？毕竟这里的人，有几个敢跟她动手？】

他……你不告诉他，他不知道又怎么会骂你？

【况且自家兄妹，切磋一下，不算过分吧？听他说起嫂子，不由的撇了撇嘴。】

嫂子？我怎么不知道有哪位嫂嫂在家？

小嫂子前些日子回幽州府了，你说，她会找你吗？

【怕她受伤？托着下巴思考，难道不是因为她有身孕什么的？】

【仔细打量她也看不出什么，见谎言被揭穿也不尴尬，一本正经的侧过头】

哦，她竟然走了也不告诉我，差点害我白跑，谢谢你啊

【跳到门边，对她挥挥手】

我儿子想我了，我先走了，一会你来找我咱们比试

【说完撒腿就溜，才不要跟小丫头比试】

==============结

——————承平十年一月——————

【月露秋浓，有云掩星，一轮银月却皎洁非常，月华倾洒下满地星辰，夜色渐浓，夜风渐凉，忽然有风穿过夜色，轻轻飞扬起眼前青丝，一线月光映入眸中，没于黑色的瞳中，毫无一分光亮，沉寂如一潭古井下，平静无波的水面。脚步渐停，月色将身形投下黑色剪影，眼眸向前一扫，眼前房内烛光明亮，透着摇曳的火焰，勾勒出隐约的人形。停步于门外，单膝跪地，恭声道。】

阁主，震前来领命。

[入夜，有月华如勾，诸星隐现，平日喧嚣亦渐沉淀。]

[初一将至，早已有人将待选之人统计，呈于案上。指尖自名单划过，最终定于一名上，微顿]

[西门氏曾也算扬州名门，然人之贪念无休，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震，与此番交易。]

[震之身世，予其坛主之位时便有详查，如今、倒也该看看，这周全谨慎的人，当如何抉择]

[他从不在意属下有些小心思，莫说诸坛主，便是四使，亦是如此。驭人之道，且深且广，他自有权衡。]

[灯火微摇，门外准时传来其声，目光于指尖姓名处一扫而过，顺而拈起投入火中，声音平稳，并无波澜]

进来。

【游云浮动，一弯新月悬入夜空，渐被云雾遮掩，月光忽由明转暗，一如阴阳交替，日夜轮转，有明则也有暗。

光被夜所吞，屋阁中烛火却更灼烈几分，身影背后被夜色逐渐变得模糊，眸光中跃动的火光却将面容映亮。黑如点漆的瞳，有着如这黑夜一般的深沉。

推开紧闭的房门，屋外的风乱了灯火，橘红的光晕勾勒上黑色衣装，胡乱的印上了斑驳的阴影，门合，风停，烛火亦静了，步伐落定在阁主案前，目瞳垂下，抱拳躬身。】

阁主，一切准备就绪。

【今日初一，玄机阁掌握天下动向，无所不知，问求者不知何数，然阁中一月只接一单，价格不菲，有求必应，一月之期，正是今日。】

[其人应声而入，夜风伺机拂过，烛火将息未息]

[门扉复掩，一切归于原样，唯房中多出一人，眸光低垂，神色难辨。]

嗯。

[颔首一应，并无异常之色。其人向来如此，似无外物能动其心绪。然、当真无有么。]

[视线在其身多留片刻，方再开口]

此月接引之人，扬州、西门家主事人。

[顿，视线未离其半分，似不经意续道]

说来，与你尚有几分渊源。

[这渊源如何，他二人心知肚明。其人身份背景，所求真相，他早了然于胸，此时提起，不过得个态度罢了。]

[公私分明，在血海深仇面前，何以分明]

【眸色低垂，静待指示，神情平淡已极，毫无多余神色，接引之事，已非初次执行，一切按部就班，无一丝异常，甚至与别日也无甚不同之处。
头顶之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应声，身形未动，待人后言继续，一字一句，陌记在心，直至“西门”二字跃入耳中，身形忽然一颤，古井无波的眸中涟漪泛起，眼眸忽然抬起，看向面前那双审视之眸，眉心叠起，幽暗眼波中似有火光跃起，疯狂燃烧起来。回忆似海浪翻卷，将人沉溺其中，越深，越是无边黑暗。】

是，此人是属下亲叔。

【抱拳的掌心忽然收紧，指骨隆起泛出微微的白，指尖印入掌心，刺痛之感蔓延入五脏之中。】

也是属下不共戴天的仇人。

【未去隐瞒什么，也未去掩藏什么，以玄机阁之力，以阁主之能，当年之事，只怕自己了解真相时，那往事早已尘封在阁中多年，如不是自己立于如今地位，恐怕也无法查出真相。年少时纠缠的噩梦一直盘踞在心头，随着时间更替，过了多少年，却更加清晰无比。像刻在心头的印记，已不会再被情感所驱使的心，已经全部葬送在这场仇恨之火中。】

[恰如一粒石落入湖面，本还安宁的气氛涟漪渐起，继而掀起一场滔天浪涌]

[经年经历，他早将察言观色之能融入骨髓。眸光直锁其身，并未漏过其紧攥的拳，和足以焚世的恨。]

[有此等表现，并不出他所料。其人看似心冷，皆是当年只因。颔首以示明了]

没错，不共戴天。

[公私不可混，但、他予其选择余地]

你可以选择不去，我会另遣他人。

[他可做此让步，却不代表允其在交易达成前动手。玄机信誉，不可失。]

【仇恨之火灼烧着心口，散入四肢百骸却变作彻骨的寒，眸中灼灼火焰毫无掩藏的暴露在阁主眼前，虽竭力隐忍情绪却依旧显露无疑，多年来隐藏在心底的伤痕像扎在心底的刺，血不断渗着，从未停止，也曾怨过怒过，甚至于那些贼人也一一死在手下，原本以为平息的一切，忽然之间，原来远不是真相。指尖刺入的更深，拳头隐隐发出骨骼的脆响，在阁主最后一字话音落时，胸腔中几乎窒息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息，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在阁主平静的目光之中一寸寸冻结成冰。
沉默一瞬，单膝突然跪地，拳掌撑向地面，感受着丝丝凉气渗入皮肤骨肉，胸口积聚的恨意变作风暴的漩涡，而自己站在风暴的中心，有着无比的平静。】

不，阁主，属下定会完成任务。

【血海深仇，滔天恨意，这些曾是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但作为玄机阁的震，有些事，却也是无法逃避的责任，多年的训练与磨砺，扼杀情绪，是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恨意虽然无法消弭，却可以将它压抑在心底。】

阁主放心，任务完成之前，属下绝不会感情用事。

【话中之意极其明显，玄机阁一诺千金，自不能毁于己手，八大坛主之责，更不可假手于人。但此事完结之后，这份地狱之火，必将焚尽一切。】

[其人重跪于身前，几乎失控的情绪在他话落一瞬奇迹般的渐渐平复，仿似冻结的海面深处，依旧有暗涌不止，却无法探究]

[其回应当在意料之中，正因如此，才更知晓将此等心绪压下，要何等理性。凝视其眸深处，已有满意之色闪过]

既然如此——

[前倾的身子改为后靠于椅背，终是敲定结论]

便仍由你去接引。

[顿]

你何时动手我不过问，只是在其清醒之前不可。

[至于不可透露身份一事，相信不需他言明，其人心底当也有分寸。至于其他，便是扰得扬州大乱，他也不担忧。]

是，属下必不辱命。

【复仇之举早有筹谋，若不是这几日事物缠身，亦不用等到那人上门，如今横生枝节，也不过是令其多活两日。一念至此，眸色忽然转深，抬起眼帘，古潭般的眸子对上阁主面容，风暴隐于水面之下，倒映晕开着丝丝血气，人却平静的向一颗潜伏在月下的松石，无声无息，与夜色融为一体。】

阁主放心，属下明白。

【眼眸恢复稍微许清明之色，瞳仁在明明灭灭的灯火中像一粒深藏的火种，神色间却已恢复一惯冷淡之色，唯有微颤的指尖，心绪难平的起伏呼吸，方可察觉几分方才狂风暴雨影子。】

属下一定会做的毫无破绽。

[震之一职，向来便是阁中要位，冷静、稳重，甚至不可带个人情绪偏颇。然人之所以为人，七情六欲必少不得。正因如此，其这般知晓分寸才如此难得]

[其眸中杀气几乎凝为实质，却尽数敛于体内，似与来时并无不同。再深凝几眼，颔首一应]

嗯。

[神色已见清明，该如何做便不需他再多提点。抬手微摆]

去吧。

[顿]

顺便，西门产业如何安置，也由你全权负责，玄机阁、不会插手。

[这大约也是其唯一剩余的念想。人已如来时安静而退，他的视线则微偏，星眸中有烛火明灭，半晌，方起身离去。]

————结————

————承平十年春开————

【冰雪初融，春寒料峭。若是以为过了冬就回暖那就大错特错，冷暖之间还有个春寒料峭，那是比冬日更冷，因为空气中水份增多，再加融雪的冰冷，周围空气都会有种渗入骨子的湿冷】

【今日倒是难得的初晴，处理好手上的事情便想起去年埋下的九酿春，以糯米混高粮加一些驱寒药材九蒸九酿后埋地下任其吸收天地之精华待来年开春方能成就。眼下正是最好时机】

【只身来到清渊居一处隐秘的地方挖出深埋地下的九酿春。看了一坛不少的九酿春，再次为自己先见之明庆幸。何故，玄机酒鬼太多，那酒鼻子像猫一样隔多远都能闻到】

【将十坛九酿春一坛不少的搬回绝情谷住处放好。从中拎出五坛往天道府去】

哈哈哈，阁主你看属下给你带什么来了？

【进玄机不知不觉就十年了，早以视玄机为自己的家，而阁主更是兄弟存在。若说最让自己放松的，绝对是天道府无疑】

[初春仍有寒意萦绕不散，难得今日见了晴。晨起在后山将一套剑法行过，嘱人去唤两团儿一同用过早膳，便回了书房翻看近日呈来的最新消息]

[书未翻过两卷，便闻清朗声自外而来，抬眸自窗子望去，凌正提了五坛好酒径直而来]

[忙是起身，开门迎之]

你酿的？

[其不时往清渊居酿酒已不是秘密，这般兴奋模样，初新酒开坛，再不做他想]

快拿进来，我可许久未曾尝过你酿的酒了。

【对于人开口便知酒乃自己所酿丝毫不觉意外，若是不知那才奇怪呢。】

果然就没有阁主不知之事

不过…

【话到最后语气一转】

今日之酒阁主你肯定没喝过。

【视线环顾院子，眼神示意人。】

如此好酒，咱们来热热身助兴方能品其最佳滋味

【说完便将手中的五坛好酒接二连三的往院子上空一抛，酒坛晃动，坛内酒液撞击坛子发出“唿咚唿咚”声响，沁出酒香阵阵，让人垂涎欲滴】

哈哈哈，容属下先一步下手了！

【丝毫不觉先手一步有何可耻，这些年了阁主的功夫越发深不可测，这时候礼让的话一会估计连酒渣都喝不着。当下足尖一点，身形凌空而上往最近的两坛酒捞去】

哦？

[多年来，各类酒水他不知品饮过多少，其言竟有他未曾品过之酒，自然心痒难耐]

如此，我更要品上一品，看这酒究竟有何不同

[聆其所谓热身，话音刚落便见酒坛依次腾空，既然其有意相邀，自然无拒绝之理。对其未曾管顾的三坛一挥，本已下落的酒坛反升更高，随后，身形直冲其人而去，屈掌成爪，朝其一抓。此行不为夺酒，只为阻挠]

[顺势至其身侧时，力道再放，那两坛酒亦重新往高空而去]

抢先动手，我可未答应。

[片刻功夫，再是赤手攻去]

既是热身，总要再久一点才好。

【看着马上就手到擒来的两坛酒，肚子的酒虫顿时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眉目染笑正想痛快大喝特喝，脸上笑意还未停一道身影至己侧，忽如其来的气流一涌，即使到手的酒不受控的往高而去】

……

【捞酒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刹时僵住】

阁主你你你…

【你个半响这才回过神】

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内心哀嚎不已，万分不敢置信的看着阁主。错谔间又是一道攻击欲来，当下也不迟疑。足尖借力凌空一登身子再度朝上升的酒坛掠去】

[见其笑意凝在面上，竟有种难得畅快。顺而回道]

我怎么？你不是说要热身的？

[所谓热身是假，其人欲先夺酒怕是真的。即是如此，他如何能遂其心思？]

鸭子飞了可还会落，你还是莫急得好——

[只见其人欲再纵身夺酒，屈指成爪朝其脚腕抓去，顺势便是一拉]

我可还未尽兴——

[许久未曾与人动手，又哪里会放过如此良机。况以一场酣畅淋漓切磋入酒，便值浮一大白。抬手一掌直拍其胸前，酒坛落下尚需三息，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