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溪

承平四年春

【芳草新绿，溪水蜿蜒，绯烟抱着琵琶站在水边，唇角含笑望着眼前男子】

公子真是好兴致

【眼前人并非新客，却是个奇怪的客人，每次点了绯烟都是领她到外头去。水声潺潺响在耳边，绯烟面露疑惑】

上回是天落湾这回是若耶溪，难不成非要和着水声才能听曲？

【绯烟眸光轻闪，含笑福身，素手拨弦，启唇轻吟，词曲相和。一曲罢，绯烟抬眸恰撞上男子目光，醉生双颊，微含春色】

公子可还满意？

【未待人答，绯烟低首重拨丝弦，初时柔婉温和的小调，都后来乐声急促曲调凄厉…一绯烟一惊连忙停手，面露不安】

我…

【绯烟自己都不知道好好的曲子怎就弹成了这样，好好的气氛被破坏，绯烟一时语塞】

【绯烟这两年也遇过不少人，她小心的拿捏着与人相处的分寸，不惹人不快，也不轻易把自己搭进去。绯烟散着发，她可不想一曲琵琶就让她改梳发髻】

【乖顺的咽下他喂来的酒，却也拂开了他的手，绯烟按着心口，眸含忧声含愁，无限凄楚】

绯烟这里，是空的呢

【有些人，有些事，也曾经在绯烟心上停留过，后来他们都消失了，绯烟的心也就空了。男子的话似乎很有道理，绯烟只能听懂一部分，足够了】

【采莲女模样娇俏声音清亮，眼底闪着光，绯烟静静看着，心里竟生出几分羡慕来。小姑娘扔来一支莲蓬，分文不收便摇着船走了，绯烟暗自感叹，不论男女，美色总是有用的】

【琵琶放到一边，绯烟哼着小调将莲子一颗颗剥开，捧在掌心递到男子眼前】

公子尝一颗吧

【莲心未去，不知会有多苦】

【舌尖扫过掌心，有些许痒意，绯烟瞧不出他的神色有何变化，只当他甘心咽下那一抹苦。绯烟拈起一颗莲子送入口中，好苦】

【左手翻转，莲子掉到地上，一颗颗滚远了，绯烟一脸无辜，好像东西不是她故意扔掉的一样】

这么苦，还是别吃了

【绯烟像是听到了极有趣的笑话，笑的几乎喘不过气。她心里并不曾想过什么叫喜欢，她想她不需要知道，那东西离她太远太远，不可接近，但是…】

公子这话问的奇怪，绯烟不喜欢男人，难道喜欢女人？

【她不一定喜欢这些男人，但她需要他们，需要他们的银子，有他们在，她才能让秦妈妈看到她的价值，不至于轻易丢弃她】